第313章 內涵
  隨著實力的增強，黑羅博的認知，已經自然而然的進入宏大敘事狀態。  畢竟論起根腳，由於身而為人時（以穿越前為主）的記憶缺失，他的記憶構成本身就有空中樓閣之嫌。

  尤其是他的起步基點，就是被羅博本魂忌憚而撇出去的舊日支配者體系。

  況且，他還經歷過兩段虛空之旅，那種甚於宇宙的空闊，不可避免的影響了他的認知角度。

  落腳迷霧世界後，很快就親手建立了黑石城，並在之後的十年間，主持了小行星級的恐懼號戰星、以及三支艦隊的建造。

  所以他其實早就習慣宏大視角看問題，雖然不至於像某些地球近代貴族，張嘴我的國家，閉口我的人民，卻也遠不比小民般細膩，個體的感受，越來越少的顧忌，
  雖然大部分時候，與人互動時，也會表現出還算正常的行為，但本質，卻沒有發自內心的將對方當同類，而是自帶睥睨的心理視角，就跟人與寵物的關系相似。

  更重要的是，面對這種情況，黑羅博已然不會像正常人那般，去分析這種行為究竟是一種精神疾病，還是實力膨脹到一定上限並長久穩固後的必然。

  這就意味著，他在這方面的自我糾偏意識沒有了，具體的，不會去為之自檢、自警、自律。

  用羅博本魂的話說：終究還是變成了曾經的自己最討厭的人。

  當然，實際上羅博本魂當初也並麽有細究過這些問題。

  沒有深入的思索並論證，究竟是因為良知、正義感等原因，發自內心的討厭高人一等的事和人，還是僅僅因為自己不夠強大（常見的權錢衡量），做不到高人一等，所以才感到羨慕嫉妒恨。

  畢竟那時的他，不具備實踐驗證的條件，況且還有大把的現實問題去面對，哪有那麽多空閑和心情，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
  以至於最終，只有一個膚淺的答案，那就是討厭高人一等。

  他甚至自我開解，覺得這種粗疏，也是人性的一種體現。

  若是沒有了這種思想上的自我保護，事事較真，非得明確辯出個子醜寅卯，那活著可是太累了，容易得精神疾病瘋掉或早死。

  但代價就是，‘不負初心’成了空話，畢竟連真正的初心都沒有徹底確立。又如何判定負與不負？

  同時，這種三觀認知粗疏化的特性，也在其他方面造成了影響。具體表現，包括但不限於事業上的不求極致。

  如此一來，就卷不過那些做事習慣盡善盡美的。

  所以說，他穿越前的人生過的比較平庸，是有原因的。

  同樣，穿越後顯得年少有為，而他卻覺得金手指才是主因，也是因為自己對自己有嗶數。

  黑羅博就不同，他沒有羅博的前置經歷，而是像個富二代般誕生之初就有優渥的實力，同時又被羅博當人格垃圾桶用。

  於是相對情緒化，易上頭。

  甚至可以說，若沒有舊日支配者的技術體系在情緒管理及利用方面堪稱宗師級的技術儲備和運用，黑羅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一早就成了動輒歇斯底裡的顛佬。

  有趣的是，教團分身，在承襲了黑羅博在情緒管理及利用方面的優勢的同時，還因專業級的信仰體系而進一步受益。

  自控能力本就強，又能將情緒之力轉化為神力，這使得教團羅博顯得更理性，而不是感性。

  當然，有些問題，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遺傳了，像沉湎於宏大敘事的習慣。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看的盡是皇冠城的大數據、整體的種種概念，而看不到小民尊嚴，個體冷暖。

  好在，他是理性的，這就決定了當他認真的、全面的去思考，會發現他在這一角度的缺失。

  這也是教士這個傀儡所執行的隨心亂逛背後的邏輯。

  他就是想通過教士這個號，看一些接地氣的東西。

  可具體仍舊有極高的選擇性，他沒興趣看哭窮和賣慘，他覺得這類東西不需要深入了解，就像有些痛苦只是痛苦而不能獲得足夠的益處，所以沒有必要吃一樣。

  更何況，他馬上就要改變整座城市的運營模式，這座城市底層人民承受的苦難，一大部分都將成為過去式。

  因此，了解人們過去和現在所承受困難的種種細節，價值就變得十分有限了。

  於是他便借教士之口，希望對方能指引他找到幾個城市症結點，然後看能不能通過解決產生問題的人，終結問題。

  具體比如說地痞流氓，活力社團。

  他卻沒能事先想到，皇冠城的權力結構居然是分表裡的。

  凱拉什家族統治的城市，只是以經濟角度為主的部分。

  如果從社會角度去看，凱拉什並不是一手遮天，而是與另一股勢力共存。

  雙方這麽多年能做到大致相安無事，只是因為各自的訴求並不衝突。就好像那句‘國王的歸國王，上帝的歸上帝’的名言所表達的。

  但實際上呢？
  王權和神權，最後都是以人為終端落點的，這就使得摩擦和衝突成為必然。

  像這片奇特的城中廢墟，便是這種衝突的具現。

  飛彈+軌道炮，教士在正面化解了這樣的一波打擊後，很自然的要還以顏色。

  距離有些遠，又隔著不少刻意建立和自然存在的障礙，教團羅博做不到過於複雜的操作。

  那就來點簡單直白的，人體自燃。  

  這個對教團羅博而言，一點都不難，只要靈能侵蝕成功，將法則級的律令送入，律令就會像計算機病毒一般自行運轉。  人體中，水分的比例很高，而水的化學式是H2O，這個概念若是換成低端的超凡視角，很難利用，因為不同的宇宙，物質的基礎結構可能有異。

  但若是能扭曲法則，邏輯就成了達成神跡的核心，只不過，編的越細膩，越接近當前宇宙的基礎法則，達成所需的耗損就越低。

  所以才說，超凡的本質就是心想事成。

  理是這麽個理，畢竟都主動編織和變更萬物法則了。

  但付出的代價，是不同的。

  教團的人體點燃，代價就很低。

  當然，這個其實也是相對的。

  在一名低端施法者的眼中，教團羅博的這次施法所付出代價，若是都折算成該施法者可運用的法力，很可能是他一生施法所耗法力的N倍。

  隔著數百米，人員紛紛自燃，在幾秒之內就徹底燒成了灰。

  雖然死的只是一小撮，對於見慣了生死的人們而言，死這麽些人並不算啥。但這種死法，卻足以令人驚懼。

  並且驚懼跟驚懼，還不太相同，有些人是因神秘未知而驚懼，有些人則是因技術格位而驚懼。

  神話星域的人類雖然因自治的特色，想方設法限制以審判官為代表的超凡者們在該星域活躍，卻也因此在高科技防禦和反超凡領域，取得了全聯邦境內最尖端的好成績。

  這也算是另類的、進步取決於需求和壓力的強度，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譬如，這裡的人們將電流和電磁的利用玩出了花兒。

  而這，又恰恰從某個角度符合東方玄學‘夫雷霆者，天地之樞機……’的說法。

  樞機，事物運轉的關鍵。那麽以雷霆為器，是不是也能拿捏超凡法呢？

  答案是肯定的，雖然算不得萬試萬靈，卻也80%。

  並且，就算剩下那20%，也有相當一部分，可以玩力大磚飛，一力降十會。

  靠堆量，來造成足夠的影響。

  其實電磁的應用，就是在這種指導方針之下開啟的，最一開始只是玩電漿電流。

  不管怎麽說，賽博VS超凡，賽博一方並不覺得自己是赤手空拳，雞同鴨說，難以抗衡。

  再往具體點說，賽博怕的，是超凡陰詭的一面，類似塑能系那種能量對轟，不但不怵，還有戰而勝之的信心。

  換個角度理解，陰詭，是奇，是險，是決絕，是腦洞，它無論作用於超凡還是科技，都很凶殘，不獨是跟超凡結合就格外恐怖。

  言而總之，這幫賽博格覺得自己手裡有憑持，遇到超凡也不是不能打。

  但今天，他們開眼了，見識了什麽是高端超凡。不懂技術的，就會因未知而被神秘震撼到。

  所謂懂點技術的，則因為教團羅博的手段所展現出的技術嗶格而被震撼到。

  他們往昔引以為傲的那些，全都不管用，什麽等離子屏障，磁約束保護罩，統統形同虛設。

  技術碾壓達到這種程度，科魔對決，跟冷兵器與熱武器對抗已沒有差別，這還有什麽打的價值？送死嗎？
  於是，這一輪交火之後，出現了一段冷場期。

  防守一方的前線執行者，不願意這麽白白送死了，但出於對自家大佬的性情的理解，他們知道這時候，起碼也得來一次快捷有效的溝通，否則，大佬一怒，求好死怕是都難。

  與此同時，羅恩則在嘗試著透露更多的隱秘信息給羅博。

  “這裡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貧民窟。”

  “看出來了，不但熱情好客，還足夠決斷，徑直上大餐。”

  羅博的這一說法，讓羅恩笑了笑：“這裡是‘夢鄉’的現實據點。”

  夢鄉，現實據點，兩者結合，羅博很容易就聯想到虛擬世界。

  以聯邦人類的科技水平，虛擬世界技術已經非常成熟才對。

  而且，高科技低生活的皇冠城，也確實需要虛擬世界來作為底層民眾情緒的解壓閥。

  果然，羅恩表示：“夢鄉是虛擬世界。”

  不過緊接著又補了句：“但因為有超凡介入，它在另外一個世界，卻變假為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