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寄生
教團羅博入場的時機不太好,當然,也可以理解成不要太好。
從初來乍到、搜集情報種田搞發展的角度理解,不太好。
而從趁亂渾水摸魚,各種搞事的角度理解,則不要太好。
他傳送到了一艘正在墜毀的星艦上。
具體坐標有偏差,原因貌似是正成為下一波災禍之源的星艦動力系統,高度損壞,以至於散逸的能量干擾了他的穿越落點。
說散逸可能有點不足以描述之前發生的事,應該是大爆炸之後的能量散逸。
貌似是挨炸了,是的動力系統大爆了一波,但星艦的損管系統挺給力,勉強Hold住了,只不過沒了動力,星艦被星球引力捕捉,已然一頭載入大氣層。
等等!
本宇宙那麽有特色的界域之膜呢?
包裹主物質界星球的界域之膜,連神明想要降臨或投胎,都得拐彎抹角提前布置,這怎麽一下子就改設定了?莫非這是另一個宇宙?
然後教團羅博就發現,宇宙還是那個宇宙,但設定確實被改了!
誰這麽牛嗶?
答:以太級大神,異創。
跟詭皇、蛇皇、蠍帝一樣,異創也是個代稱,指的是兩個比較活躍的以太極大神的另一位。
異創的大概解釋為,異端創造,由來是其能力和作為,是對真正造物主的褻瀆。同時也指出了其能力特色和強度。
這位次級造物主,要比詭皇誕生的時間更古老,家底也更厚些。
因此,不同於詭皇的見縫插針,到處搞事獲利,異創是直接在宇宙的某個星區開辟漁場。
甚至可以理解為不那麽正經的遠洋捕撈,為了留住魚群,甘願投資,進行包括類似設圍打窩等等操作。
所以,教團羅博其實是一頭衝進了異創的魚場。
這漁場有一定的神域特征,異創扭曲了法則,令其內部主物質星球的風貌,跟那些以物理法則為主基調的無魔、微魔宇宙的星球及星際風貌相近。
只是相近,教團羅博粗略分析,不到八成的樣子。
他是有異形宇宙的相關信息進行比較的,因此得出個粗略的結論並沒有多難。
“大范圍長時間基礎法則扭曲,這嗶格不就一下子拉滿了麽?”教團羅博並沒有被嚇倒,反倒是戰意高昂。
不過,具體還得從解決眼前危機做起。
獨自逃脫這龐大金屬棺材不難,玩高高空自由落體也是小兒科,但若想拯救這艘正在墜毀的星艦,就有點難度了。
也只是有點。
三百精魂,全部釋放,羅博直接則直撲動力艙。
精魂擁有的詭靈類天賦物質滲透,讓它們根本不受牆體艙門等物質的阻隔。
當然,也有特殊情況,像鉛就不易穿透,還有就是高能力場,穿梭也很困難,這也是為什麽羅博自己親自跑一趟動力艙的原因。
“求救!求救!這裡是旗艦勝利誓約號,倫道夫中將的座艦,我們正在緊急迫降,需要救援,聽到的部隊,請向我艦坐標靠攏!”
艦橋的這段全頻道呼叫,羅博聽了隻想笑。
就衝其特別強調‘將軍在此’,以及不設前置條件的‘向我靠攏’,一股土軍閥的味道便撲面而來。
羅博毫不留情的對就位的精魂下達了奪舍命令。
精魂作為悉心培養的能量生命體,有著詭魂的超凡手段,幻術、恐嚇、惑控,是其拿手的三板斧,奪舍本來不是件輕松事,但精魂有著祈並者特性,神力加持是其基本被動天賦之一,奪舍的能力要比尋常孤魂野鬼高一個層次。
勝利誓約號的艦長,先是疲累所至般的心神一陣恍惚。
這其實代表著已經被趁虛而入,窺探了記憶。
然後就是自身最為懼怕的事被倍數放大,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這是靈魂刀口,所有黑羅博一系的意識體,都很擅於利用恐懼這一情緒作為侵蝕心靈的突破口。
艦長尚未來得及驚叫出聲,眼中就紅光一閃,繼而縮成針尖般大小,存在於瞳孔中央。
這是被精魂佔據著惟一的顯性特征。代表著統禦軀殼的意識體的真實態度,同時也是精神力對外釋放的窗口。
就像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般,自己若不主動留這麽個破綻,而讓天道幫你留,那這個破綻被留在哪裡,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總的來說,這是黑羅博的法則體系與天道較量後的結果,任何外鄉人,在不曾徹底主宰單體宇宙前,都不可能盡善盡美,而需要對當前宇宙的法則進行一定程度的妥協。
像精魂這種,已經是技術高杆的體現了,以前的傀儡沒有,只能說明漏洞很多,不值得拿出來一說。
現在顯性,反倒說明漏洞已經十分有限。
艦長派恩·諾頓少將整個整上裝,身形像標槍般戰的筆直,原本浮現在臉上的焦躁和憂慮,盡數散去,只剩下略顯陰沉的淡然。
艦橋上被精魂侵蝕的,可不光是艦長,還包括副艦長、大副、航海長、雷達長、觀通長等多名執掌要職的關鍵人物。
一場奪權就在艦船全體人員的眼前上演,卻異常成功,充分凸顯了精魂的強悍之處。
當然,被精魂接管的,不僅僅是艦橋上身兼要職者,還包括諸如機輪長、槍炮長、機電長、軍需長、技師長……
其他像什麽防控、測距、彈藥、損管、炊事、偵察等等,並不值得精魂奪舍,而只需要惑控即可。
畢竟奪舍之後,是有虛弱期的,在此期間內,精魂雖然也能脫軀而逃,但會元力大損,想要恢復全盛狀態,即便不計成本,也得耗費數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精魂的人為雕琢痕跡太重了,真實資質和上限,都不是頂流。
這就是底蘊不足的一個體現。
若是老牌神靈,有的是優中選優,像那些幾百年、乃至千年一出的聖靈,本就是鍾靈毓秀的小概率優質品,又經歷史詩般的人生歷練打磨,且在成為祈並者後,又經歷了歲月的洗禮。這等靈體,又哪裡是幾年時間人工催熟的靈體所能比的?
當然,精魂雖然不是頂流,但好歹也能算一流,又是跟著主子一道行事,掛了神力Buff,拿捏崩局狀態的艦船人員,卻是綽綽有余。
就在它們悄無聲息的拿下艦船上的各關鍵職務的同時,羅博拿下了星艦岌岌可危的動力裝置。
血肉細胞構成的菌毯,就像是洪水般,迅速淹沒了整個設備,然後直接收入虛空倉庫。
包裹的這一下,就是在短時間內,抑製能量散逸,好為這一大堆物體的穩定傳送,提供有利條件。
等挪移到虛空倉庫中,自然有眾多觸手對其進行全方位肢解。
退一萬步講,在那裡就算爆掉,也無甚所謂,虛空廣大空闊,又異常貧瘠,這點物質能量,哪怕是盡情折騰,也不過像是在空屋子裡炸響一個小鞭炮。
動力移除,勝利誓約號艦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不少人驚呼出聲。
但在大約五秒之後,以照明為代表的部分系統,就恢復了運轉。
其實羅博的去動力體系操作,最大的意義不在於防范了一顆爆彈的爆炸,而是令推進系統徹底熄火。
原本由於動力系統的失控,艦船只能無奈的通過推進系統全功率運轉,來宣泄動力。
問題是勝利誓約號現在處於墜毀狀態,居然還瘋狂推進,這是生怕自己墜落的速度不夠?
可要麽衝向地獄,要麽立刻就變成烈焰地獄,選吧。
現在總算是將這種現在死,又或幾分鍾後死的兩難選擇給化解了大半。
但是還不夠,勝利誓約號的墜落速度太快了。
羅博主動化為動力裝置,為艦船供能,而精魂則配合他,用於倒車和改變姿態的製禦噴進裝置近乎全開,來減緩墜落速度。
但這還遠遠不夠,勝利誓約號是艘武庫艦,它太重了,就像滿載的重型卡車很難及時刹住車一樣,它衝起來之後,再想拉住,哪怕將主推進器瞬間裝在艦首反推,都需要極長的減速距離。
但羅博還是決定了盡力一試。
在大約兩分鍾的準備之後,這時勝利誓約號距離撞擊已經不足90秒,而戰艦的前端,配合姿勢製禦噴嘴,突然出現十八組巨型空心降落傘,每組都是三合一。
這樣的降落傘,一組,就能讓幾十噸的坦克輕松落地,六組同時發力,再加上姿勢製禦的全力輸出,總算讓艦船翹起了頭。
由於動作太猛,即便已經事先通知全艦人員進行固定,還是有人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摔的骨斷筋折。
另外,就是艦體承受不住這樣的猛力,大面積斷裂。
星艦本就是以星空為活動舞台的龐然大物,勝利誓約號雖然能在大氣層內航行,卻很勉強,如果是宇是A,那麽空也就是E的評分。
又在之前墜落的過程中高速摩擦,材料過熱,哪裡還能經得住這般猛烈的拉扯?
這也就是羅博給予了超凡力加持,否則這一幕緊急翹頭的景象,即便能完成,星艦也必然被直接拉斷,而不僅僅是被拉成‘歪脖’。
由於是一個整體,頭翹的利害,尾巴自然就衝著斜下了。
這時,主推進體系全力運轉,等於是給了艦船一個斜著向上的力。
而即便如此,墜落之勢仍舊是不可逆的大勢所趨。
於是勝利誓約號就像企鵝在冰面跑般,以肚皮斜向蹌地,在大地上犁出一條溝,最終將一座小山峰壓的半塌,這才斜向停下。
煙塵尚未散盡,艦船內的一系列命令就已經下達。
教團羅博不是軍團羅博,如果軍團羅博在這裡,那麽第一時間的操作,大約是修複勝利誓約號。
有這艘大玩具,再經過一定程度的魔改,團隊的移動大本營就有了,對於在新環境中迅速立足,好處極大。
教團是玩生化的,他倒也能依托勝利誓約號,打造一個合金骨架的利維坦戰艦。
但經過綜合考量之後,教團羅博放棄了這麽搞。
其一,打造利維坦,對勝利誓約號,乃至以之為代表的聯邦人類的利用度不高。
以精魂的惑控能力,將勝利誓約號上六千余名官兵悉數洗腦,自然毫無問題。
所以也就不用對其解釋利維坦的誕生理由。
但余下的,正在趕來的聯邦艦隊的成員,就不好說了,尤其是這次讓聯邦艦隊損失慘重的,恰恰就是玩生物科技的。
該種族被稱作木精一族,由於聯邦內部的原因,以及木精擅於偽裝等多種因素,直到艦隊覆滅的前一刻,絕大多數參與這次行動的聯邦官兵,還將木精視作拿個火把,就能將之點燃成篝火的植物成精的低級生命。
實際上木精的主體種族,是能進行光合作用,生存能力超強的智慧生命,其構建的生物體系,除了沒有像星際爭霸蟲族那樣、充分的利用基因搜集及編譯能力之外,其他方面跟蟲群都很相似。
蟲群或者說蜂群模式,等級森嚴的社會體系,以及極強的有機生體兵器製造,和侵蝕利用能力。
就比如一輛坦克,一座地堡,星際爭霸中的蟲族,能將坦克變成移動的地矛戰車(重型九節鞭般遠距離戳啊戳),能將地堡變成可變型的披著混凝土合金模塊裝甲的巨獸。
而木精,卻能令坦克獲得宛如智控的系統,變成類AI模式,同時又擁有一些坦克原本不具備的能力。譬如變色龍隱身,植物多足行進,光合作用獲得能源,混合動力……
地堡也類似,變成旱龜般的可移動,更加堅固,更好的隱身能力,同時保留固有功能,等等。
可以說,木精在針對敵方的器物利用上,更有優勢。
當然,這不是說星際爭霸宇宙的澤格蟲族就比不過木精。
雙方的過往經歷,決定了選擇的道路不同。
澤格蟲族其實更純粹,蟲群本身就為戰而生,是很徹底的軍事化兵器,一切都圍繞這個概念運轉。
在這樣的背景下,寄生控制利用敵方設施兵器啥的,只是捎帶手,能利用固然好,不能利用也無所謂。
甚至在面對資源卷則時,會選擇剃刀定律,不弄那些花裡胡哨,性價比低下的玩意,因為自身的蟲群兵器體系就夠用,相應流程那都是無數實戰優化過的,還能進行針對性優化,犯不著整花活兒。
而木精,它首先是個文明,軍事對文明而言,只是保障其存在和發展的技術手段。
這就決定木精不像澤格蟲族那麽‘偏科’極端,且對工具的利用會更習慣和上心。
所以,盡管都是走生物科技路線的,也都是蟲群社會,但兩者的差異也很明顯。
但對教團羅博而言,敢明著大玩特玩生物科技,至少在當下這個戰場,等於是站在聯邦對立面。
又跟木精沒有確定中立關系,那又何必惹臊氣?
反正教團羅博的心思,是發揮已有資本,充分利用人和因素,將聯邦的殘兵敗將,化作他的工具,幫他迅速發展壯大。
“聯邦人類,從現在起,我就是如假包換的聯邦人類!”
“呸!”派恩·諾頓中獎呵起老痰,重重啐向羅博。
結果被法則界膜級別的神域護盾給擋了下來。
羅博笑了笑,他事先沒想到派恩·諾頓竟然還有這樣的傲骨,他以為對方只是個專業技術稀缺、傲慢自大,出身不俗,競爭智慧較為出色的後現代政客型軍事長官。
但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什麽好人。對方在聯邦的風評如何,又或表現的乖戾或恭順,並不影響他的處理決定。
頭蓋骨被輕易的打開,一滴血都沒有流。
諾頓中將的意識是清醒的,也必須是清醒的,否則這手術就做不成。而手術的主要目的,是取出識別鋼印。
聯邦有超凡,但不多,水平卻不算低。
反正教團羅博這麽牛嗶的神靈分身,是沒辦法破解諾頓中獎的識別鋼印,做到粗暴奪舍的。
還得親自為其做手術,也算是長見識開眼了。
這識別鋼印看起來有點邪惡,核心是煉金產品,末端是血肉觸須,可以說是混合型產物。
在戰錘40K宇宙,這種玩意一般叫惡魔引擎。
當然,黑羅博沒有戰錘40K的相關記憶,下來教團羅博也就沒那麽多騷話吐槽。
教團羅博搞不定這玩意的煉金部位,最後還是橫向互動,聯系了軍團羅博,才算是勉強破解了這設備。
之所以說是勉強破解,就是並沒有真正拿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而是為其套了個外殼,這外殼發送的信號,會令其誤判,從而起到蒙蔽的效果。
而拿到這樣的一個破解版的識別鋼印,教團羅博,才可以讓麾下精魂,成功冒充諾頓中將。
識別鋼印,是獨屬於艦隊指揮官的殊榮,從而看的出,移植這玩意,乃至這玩意本身,也是很稀缺和昂貴的。
派恩·諾頓中將,聯邦第二混編艦隊最高指揮官,豐收星拯救行動的總負責人。
這還只是表面上的任命,背地裡的金蘋果計劃才是重點。
金蘋果,象征禁果,同時又象征自由。
金蘋果計劃,是聯邦的高層,試圖從神靈哪裡拿回自由的權力。
可惜,這個計劃建立在了虛假的情報,和並不充分的準備上,這次狂妄的火中取栗行為,注定會失敗,差別只在於在哪裡、以何種方式失敗。
而在這豐收星的拯救行動中就失敗,就好比準備去爬山,結果出門沒關注天氣預報,剛開始上山就背澆了個透心涼。
這個時候該幹嘛?
繼續上山根本沒那個能力,想要回家也做不到,只能是就近避雨。
被奪舍的派恩·諾頓中將通過全頻道向艦隊表態:我就是大局,我所在的位置,就是附近最適合避雨的地方,趕快來,趕快讓我的同僚將你們的官佐都奪舍了,咳咳!
教團羅博則去面對勝利誓約號上的另外一個群體,學院法師。
學院法師,可以理解為變種人學校的變種人,但社會地位,要比變種人高不少,跟普通人的社會關系,也相對融洽。
之所以能如此,是因為聯邦開通了一個普通人成為學院法師的升階渠道。
這個渠道並不被世俗政權所把控,比較超然,也相對公正。
同時,學院法師又是聯邦三權分立中司法權的擁有者。
另外兩項,立法權歸眾議院,行政權歸聯邦政府。
所以,學院法師,既是術法的法,也是司法的法,執法者的法。
這麽一說,勝利誓約號上的法師們身份就比較清晰了,簡單的說,就是憲兵+特工,所以船上的這幫超凡者被稱作審判官,沒毛病。
這個群體雖然戰力並沒讓教團羅博覺得多麽亮眼,單他卻承認,他們有壞事的能力。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可以指這類人,畢竟教團羅博現在所行之路比較銀幣,冒名頂替,以達成私心己願。
此時此刻,包括思維鋼印的超凡生化改造,已經在精魂們的操持下,開始了。
按照計劃,勝利誓約號上的全體官兵,都將成為精神被奴役,軀殼被強化的超凡生化傀儡。
之前將三百精魂一次性全部撒出去,是為了效率掌控全船關鍵職務,實際上到最後,僅有六十一個精魂奪舍。
這其中,還包括一個專門用於操持儀軌、生化改造等事務的、帶有研究性質的專業團隊。
也就是說,有大約整整六千人,是需要走超凡生化改造的。
時間還挺趕。
畢竟不光是借諾頓中將的名義,喊出了‘向我聚集’的口號,木精一族也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那在這樣的背景下,有敗事能力的審判官們,就值當的教團羅博親自跑一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