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元素體
很多事情,從不同的角度看,得到的結論,往往差異很大。
就拿超凡職業來說。
在普通超凡者的眼裡,它代表著道路,專業性,強大給力。
而黑羅博,卻看到了約束、工具人、度化。
具體點舉例,成為自然復仇者後,通過虛空之門,換取以熵之力為代表的行為,就不能做了。
他能理解這背後的邏輯,畢竟虛空吞噬宇宙,是宇宙最終的結局,但並不代表宇宙希望虛空過早的開始影響自身的既定生涯和壽數。
再形象些說,既然認了某人當乾爹,沒事就抽其血賣錢的騷操作,就變得不合時宜了。
那麽,為什麽主魂那邊類似操作玩的那麽溜?
說實話,黑羅博也不清楚是因為主魂有神秘的特殊手段,從而擁有高於舊日支配者的技術,還是因為那個世界被稱作‘黑暗世界’的特性,導致其已經不在乎這些。總之就很眼紅。
“等著吧,有朝一日,我將超越你!”黑羅博心中憋著一口氣,他的終極夢想,就是將主魂踩在腳下。
與之相比,成為舊日支配者中的上位者,只是其中一步。
畢竟主魂貌似有極其特殊的能力,舊支體系說拿來用就拿來用,且完全Hold住,這從某種角度講,意味著這種特殊手段,還要在舊支體系之上,是一種更上位的能力。
因此,他只有成為舊日支配者完全體,以及該體系中的上位者,才有望跟主魂正面掰手腕,而不至於被其更高杆的手段懟的焦頭爛額。
黑羅博很清楚,主魂就是他的心魔,證明自己比主魂更優秀,才是屬於他的真正升華。
當然,這是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
視野回落到當下,作為自然復仇者,有得有失。
得,無需多說,主要是法則方面的信息。
失,主要體現在無法像過去那般恣意妄為上。
次要體現,手段明顯不及過去給力。
花樣倒是挺多,卻不及舊支的濫強一招鮮。
再一個就是超凡力的獲取途徑,只剩從自然中汲取一途。
最後,受自然平衡約束明顯增強,技法的威能上限清晰可見……
略感不適的羅博活動了一番身體,‘嗡!’軀殼質地換做了植物細胞,仍舊別扭,‘嗡!’金屬化。
嗯,這回感覺略好一些。
作為自然復仇者,他的軀殼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血肉之軀,而是元素體。
許多元素法師的終極夢想,就是將自己能量化,成就元素體,具體從能量器官的打造開始。
而羅博,算是直接出生在羅馬。不過有來歷非凡之因,誕生這果並不稀奇,倒也沒什麽好得意的。
接下來就是完成自然賦予的任務,很籠統,但意思能領會,具體指向另外一位命運之子。
自然的意圖想要達成,就得有執行者、引領者,而那些認知、志向,正好與自然的意圖契合的,往往就是命運之子。
將鰩魔像和兩台蟹魔像召到切近,揮揮手,鰩魔像身上的舊支血肉便化作灰燼散去。
這種反自然的物質,需要特殊的精神力加持,才能在現實世界留存。否則,自然法則之力會像白血球殺毒般將之抹除。
黑羅博開始手搓飛行器。
行者羅博當初剝離他時,自然抹去了源自機械神境、第七智械軍團、軍團長伊塔(旺仔)的賽博機械技術。
但還是那句話,有影留存,就像用圓珠筆在信紙上寫字,撕去那一頁,下面的紙上會有印痕。
印痕雖淺,卻具有指向性,宛如靈感一般,幫助黑羅博塑造以他的角度詮釋的相關技術。
於是,魔像中的密印被剝離了出來,這些製式的、就像鋼印一般的符號和紋理組成的圖案,完全可以理解為另類的零部件。
每個零部件,都有著自己的功能,組合後,便有了符合一系列設計要求的殺戮機器。
當然,實際上要更複雜一些,比如並非所有圖印都是蝕刻或浮凸的,它們還包括脈絡一般的內嵌,特殊材料煉製,然後像貼窗花一般進行鑲嵌,等等。
而現在,羅博讓它們技術歸技術,材料歸材料。
繼而在元素之力的加持下,現場冶煉,以及重新加工。
地火水風是構建世界的基本元素,那麽掌握地火水風到一定程度,自然也能分解和重塑萬物。
接近兩個小時後,一台組合機甲誕生。
黑羅博記憶中並沒有樂高積木的梗,但他搓的這個機甲,確實有樂高積木的影子。他甚至還為自己的這個‘創意’而小得意。
比鋼鐵俠的戰衣部件更細碎,但又沒有變形金剛的部件那般複雜,同時不具備兩者的工業美感,真就像是積木拚裝,只不過更細膩,比如座艙,拚接和像模像樣,因為好多部件都有類似記憶金屬和液態金屬的特性。
另外,這玩意沒有外殼,或者說並未掛甲。
是舍棄了外裝甲?
並不是。
而是根據實際需要,由發生器通過元素進行構建。
比如現在要飛行,這機甲就形成一個類穿梭機的扁頭飛車結構,外殼是風元素結晶,看起來就像青色的半透明玻璃在發光,尤其飛行的時候,會出現光尾。
騷包?要的就是這個。就是要成為靚仔,自然而然拉仇恨,讓瘋神的爪牙主動上門送菜。
這不,飛行了沒多久,一隊鷲魔像就出現在由機甲放大的感知范圍內。
天空如深海,也是分層的,鰩魔像類似於武直+攻擊機,主要針對地面,常年低空,飛行高度極少超過千米。
鷲魔像則很少低於千米,太低了它們很吃力。
不過無所謂,羅博憑實力碾壓,不需要靠戰術技巧取勝。
他的極佳開始大范圍汲能,周遭風起雲湧,氣體高速流動的呼嘯聲如同滾雷,風晶外殼高亮如白熾燈,下一刻,便是超級叉狀閃電。
規模就像是大雷雨天的自然放電,隔著幾十裡都能清晰可見。
在這等規模的雷霆打擊之下,鷲魔像紛紛凌空爆炸,宛如砸擊的鋼花,配合著氤氳藍紫電氣,可謂炸的璀璨,死的華麗。
而羅博的機甲,便在這一天煙花中,高速掠過。
“來吧,瘋神,給我加個關注,在這穹頂之下,即便你親來,想要勝我,也得打過才知道。其他,都是蝦蟹雜魚。”
不久之後,羅博就又用兩次規模更大的空中遭遇戰,證明他所言不是什麽豪言壯語,而只是陳述事實。
瘋神的各色魔像,確實是上了規模的,並且已經將這個世界的人類殺到了瀕危物種的程度。
但在羅博面前,凶名赫赫的幾款殺戮兵器,卻連一合都走不過,說其是開胃菜,都有些勉強。
羅博甚至都不屑於拆解它們,了解其蘊含的技術。
在他眼中,瘋神並不是什麽技術大咖,而是擁躉效率的功利者,這些魔像,本質千篇一律,稍作微調,便有了不同的功能與用途,強調一個簡單實用、價廉物美。
這就不是什麽技術流,而就是功利向的屠戮收割。
所以看過一遍,就不用再看了,換湯不換藥的玩意。
當然,價值也還是有的。
羅博的這台機甲,沒有借鑒對方的技術亮點,未必造的出來。
‘咚!’變形後的機甲穩健落地。
這機甲的變形有些貽笑大方,直接化作一堆被能量包裹的單元,重新拚裝組合。
當然,不會委屈了尊貴的駕駛員,舒適的座艙基本是不會大動的。
所以現在的形態,是荒腔走板的虎豹,總之,走起來貓裡貓氣的。
“咦!?”羅博感到納悶,命運之子的感應居然消失了。
機甲疾奔幾步,向空中一躍,然後迅速變形,又化作巨大蝙蝠般的飛行器居高臨下偵察。
感應又回來了。
“難道……”羅博有了些猜測,直接縱身出艙,然後手衝著機甲一抹,就將至收至虛空格納庫中。
雖然是披了自然復仇者的皮,但有些特殊福利還在,就像演員並不需要像所演角色那般真的一日三餐吃糠咽菜。
羽落之後,毛皮混合植物藤葉的獵裝鬥篷,就現場編織加持在身上了。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除了個別的頂流天材地寶,否則裝具法器啥的,就跟遊戲換皮膚差不多。
畢竟連軀殼都以法則為框架編織生成了,其他的與之相比,真就是皮毛。
“嗯,這回對味了。”羅博發現,對命運之子的感應,這回並沒有消失。
顯然,想要跟這位新的命運之子做一段時間同事,得注重一下打開方式,太華麗照耀,與其既定命運不符,就很容以成為見面不相識、只能擦肩而過的路人。
“這整的,還挺文藝……”羅博嗤之以鼻。
但現在是演員,且不說職業道德,起碼不能讓金主有清退的理由,人家可是花錢了。
又是斷壁殘垣,又是貓鼠遊戲,只不過這次的鼠,是玩單飛的,滑溜的很。
“噓噓!”
羅博循聲看去,女的,只看胸部輪廓,還沒他發達呢。
“貌似就是這個,看看她究竟打算幹什麽,為什麽就極度契合了自然的胃口了。”
想到這裡,羅博三竄兩縱,來在對方面前。
“幹什麽呢?逛花園呢?溜溜達達!?”女人上來就一通埋怨,不過心挺好,對陌生人都這麽關照。
“我叫羅博,藝有所成,以身為餌,獵殺瘋神魔像。”
女人聞言仔細的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羅博:“這麽說,你非常能打?”
羅博點頭。
“那幫我些忙唄,有大把魔像供你殺。”女人的口吻不乏戲謔。
“沒問題。”
“啊?”見羅博爽快且一臉認真,這下輪到女人不會了。
清了清嗓子,女人一臉正色道:“我叫埃萊娜,正在執行特殊任務,非常危險,很抱歉剛才出言輕佻。”
“沒關系,我是真的想幫忙。因為剛才的招呼,看的出你心地善良。好心應該有好報。”
埃萊娜又被逗樂了:“你可真有意思。”
“那麽你是想用現實風格教育一下我,比如如今這世道,同類比魔像更危險什麽的?”
埃萊娜又笑不出來了。問:“你真要幫我?”
羅博反問:“難道伱沒發現,在宏觀上,你的運氣又霉又好?總是不斷遇到意外之事,又總是能化險為夷,你該不會覺得,這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聰慧和過硬的本領吧?”
埃萊娜聽的先是一怔,隨後陷入思索,半晌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命運派你來協助我?”
“命運這種說法太神棍了,應該說得道多助。”
“得道多助……”埃萊娜咀嚼這個說法,從其表情看,明顯是覺得有點意思。
羅博明白,這一刻,埃萊娜才算是真被說動了。
趁熱打鐵,又加了句:“保持你的秘密,無需對我多言,就當我是打手,這樣你放心,我省心,雙贏。”
於是兩人結伴。
羅博以為,這位獨自行動的小姐姐,也跟他一樣,有著典型的孤狼屬性,不是不能說,而是話不多。
結果恰恰相反。
或許是因為兩人的相識,比較有新意。
或許是因為埃萊娜正好缺個傾訴的精神垃圾桶。
又或許羅博的氣質形象,無意中GET到了埃萊娜的點,總之就主動開啟了小話嘮模式。
譬如說:我曾為陌生人而戰,也與陌生人並肩作戰。
這個開場白也還可以,一聽就知道挺有故事。
又譬如:這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這說法就很容易引發好奇心。
不是為什麽覺得不可戰勝,而是既然知道不可戰勝,為什麽還這麽拚?
可惜羅博並不是個好的捧哏,主要是他對埃萊娜聊的這些都無感。
究其原因,他是羅博主魂的陰暗面,不光是聚集了黑深殘的概念,也包括懶漠喪。
喪,指消極。
盡管他為了完善自身,給自己定了宏大三部曲。
第一步,單體宇宙之主,真正的造物主級別。
第二步,高階舊日支配者,即便不能跟阿撒托斯比肩,也起碼是三柱神級別的。
第三步,正面剛硬主魂,證明被切割出去的他,才是精華。
有理想,也有實現的路徑,為之而奮鬥的動力也就有了。
但即便如此,性情方面的特征,仍舊會左右其行為。
包括現在的提不起興致。
他視埃萊娜的傾訴為宣泄,而他不想扮演貼心的精神垃圾桶。
因此埃萊娜說什麽他都呵呵,完全沒往心裡去。
要說也怪,這樣的羅博,恰恰完美的複合了埃萊娜的需求。
她其實不需要對方有態度,以及另一種角度的思考,又或應和,她需要的就是個沉默的活人。
活人的意義在於,會讓她覺得這是在跟人交流,而不是自說自話的病態。
沉默的意義在於,她不需要將精力分配給對方的反饋,而只需要一邊保證行進中專業級的觀察,一邊將想說的傾訴出來即可。
然後,自然就是雙贏。
埃萊娜發泄爽了。
羅博則從一系列細節內容中,漸漸拚湊出這個世界現今的情況,以及變的如此糟糕的來龍去脈。
其實也沒超出他的預料,就是利益、玩火、末世,非要扯一扯幕後,多半還有收割包括世界本源等隱情,仍舊是利益,只不過是神明一級存在的利益,從凡人角度,很難看的清楚。
低頭看路,以及平視眾生,但很少仰頭看天,凡人就是這樣,匆匆幾十年好活,都比較現實,討厭假大空。
“你是個好的聆聽者,跟你聊天很愉快!”
一張好人卡發的猝不及防,羅博連眨眼睛,代替省略號。
接下來就又到了撕嗶環節。
殺殺人,跳跳舞。不提衣食住行,這個世界的生活,那完全就是爽片模式。
或許是地段不同,這次出現的魔像,是類人形體。
這種仿生魔像,離著老遠,還會揮手打招呼,假裝人類。
等到足夠近了,就會產生偽劣畫皮特效的即視感,那層人皮,就像穿衣服不合身,怎麽擰扭,都沒辦法像真正的活人,越看違和感越強,越看驚悚感越重。
羅博分析,原因也簡單,仿生魔像,根本沒有那麽多與表皮關聯的肌肉,尤其是面部,因此就顯得生硬變扭。
羅博仍舊貫徹無口無心,不問問題,更不會自作主張秀戰力,而是聽令行事,埃萊娜要求潛行、那就潛行,要求作戰那就爆發一波,迅速解決戰鬥。
埃萊娜也從震驚到無語,很快適應了羅博的強大。
羅博的武器看起來就是一根黝黑的鑄鐵矛,十分粗糙的那種,凹凸不平,也只是大致筆直。
但就是這樣的一根賣相差的矛,卻是強力的雷電法器,迄今為止,埃萊娜還沒見過哪個魔像,能挨一下而不報廢的。
一道電漿流束下去,直接燒的火花直冒、鐵水直流,就很誇張,同時也簡約、給力。
“這怕是傳說中的法器,又或乾脆是殞落神靈的神器吧?”埃萊娜這樣想。
當然,實際上是羅博比較牛嗶。
元素體,本身就可以看作天材地寶,或者說超凡力超導體,與自然界超凡力的交互,達到了某種極值,是頂天花板的存在,也就是跟超限的兌換虛空之力比,在上限上遜色一籌。
撇開這種外來戶開掛,主物質世界誰都不怵,這也是為什麽他敢說‘瘋神下界,誰更強,也得打過才知道。’的主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