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異力
嗒嗒嗒。
祝安山一眾走沒多久,便聽到沉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清微觀大門外響起,隨後駐足不動。
但平穩綿長的呼吸雖然低,可也被溫良恭與陳子仁和伍招娣三人聽得一清二楚。
陳子仁挑眉,揚聲道:“徐師兄,都到家門口了,怎地還不進來?今日可是吃餃子哩。”
話音落下,沉默了幾秒,就見道觀大門被緩緩推開,露出一名身形高瘦,背負長劍,面容消瘦狹長,一雙丹鳳眼狹長,鼻尖微微倒鉤,以至於神色略顯陰鷙的中年道人形象。
徐進風掃視了一圈,見陳子仁師徒皆在時,神色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只是一連感歎道:“師弟,這都多少年了,咱們清微觀可沒像現在這麽熱鬧過。”
陳子仁緩緩站起身,身上氣息沉重,寬廣胸膛和結實有肉的臂膀讓他生出憑空的壓迫感。
“我不是過來找你敘舊的,徐進風,我徒弟死了。”
徐進風挑眉,緩緩走屋內,身後亦是緊隨一名留著八字胡,國字臉,手提一杆精鋼長槍的高壯道人,正是於光。
兩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徐進風面色略有複雜,顯然在看到陳子仁後,就知道對方到底為何而來。
他沉默了下,平靜道:“陳師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話直說。”
見陳子仁一動不動,且一副一旦不滿意就直接掀桌子的架勢,徐進風面容也冷了下來,淡淡道:“陳師弟,我輩修行人,本就道阻且長,阻人道途如殺人父母,他鄭志靜一人想要清高那自清高即可,可千不該萬不該摻和進來,此事我不欲多說。”
他們幾人是真正清微派的裡子,無論武學,亦或者練氣修法,修法練氣雖然練不出什麽名堂,可傳承下來的舊武武學就算是在整個道門中也是不差的。
陳子仁眯著眼睛道:“也就是說,鄭志靜是你們所殺的了?”
“不,當然不是!”
徐進風面色面色不虞道:“陳師弟,我徐進風雖自認為人不是什麽大善人,可也絕對不是什麽殘害同門的人,只不過鄭師侄運氣著實不佳,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聞言,陳子仁終於緩和了下來,正要開口說話時,溫良恭在一旁平靜道:“師父,他方才說殘害同門的時候,心臟漏跳了一拍,應當算不上假話,但也當不得真。”
陳子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聽到溫良恭話語的徐進風也是面色不悅地看著插話的溫良恭,正要說什麽時,卻眉頭倏地一皺。
“溫良恭?!”
溫良恭面容沉靜頷首:“師伯放寬心,今日你們二人一個都走不出這個院子。”
徐進風聽得是怒極反笑,身後的於光更是冷哼一聲:“說話過過腦子,也不怕笑掉大牙,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溫良恭微微搖頭,也懶得去理會於光的嘲諷,看了眼左手臂山的山印,亮澤已經快要填滿整個山印了。
他側頭對陳子仁說道:“師父,這麽爭辯根本無濟於事,我覺得還是先把徐進風拿下再說如何?”
“沒大沒小。”徐進風面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掃了眼陳子仁:“陳師弟,這就是伱教出來的徒弟,尊師重道之理是徹底被他放進腦豆腐裡了?”
陳子仁正欲要說話時,溫良恭當即踏步朝前。
轟!
地下直接被他踩裂出一個坑印。
如雷落眼前,勁風撲面。
僅僅只是起步動作,如此震撼視覺衝擊力的力量感衝擊,讓徐進風瞳孔驟縮,他下意識伸手握住背上背負的劍柄,還未拔出來,溫良恭便衝至他面前。
迎著溫良恭那一雙冷冽眸子,一隻大手瞬間劃破空氣,朝他面門拿來。
如鷹擊長空鳴叫,似虎豹咆哮山林。
前一瞬眾人都以為需要先一陣唇槍舌劍,先擺開了陣仗,拉開架勢,等實在談不攏了,那就開乾不遲。
可溫良恭卻場面話都不講兩句,直接把桌子掀了,其凶猛絕倫之勢,真好似一尊人形凶獸撕下了人皮顯露出猙獰面孔。
鐺!
一聲金鐵交鳴音驟然炸開,緊接著伴隨而來的便是長槍鏗鏘,錚錚鳴動之音,如龍吟九天,錚錚顫音不休。
溫良恭看著從徐進風耳側遞出來的長槍,槍尖帶起一點寒芒,瞬間點入溫良恭掌心。
如蛇出洞化蛟龍入海,其勢波濤而動。
看著溫良恭掌心被長槍點中的位置泛起一絲黃銅金屬色澤,於光驚咦了一聲,料想一槍將溫良恭手臂捅穿的畫面半點也無。
反觀對方掌心出現異色,泛起令人意外的金屬色澤,將他手中長槍生生擋住。
“新武?!納米金膚,還是鋼岩流?”
隨著於光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徐進風此時才得空快速退出數步與溫良恭拉開距離,他又驚又怒,方才溫良恭那張開五指的大手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亡氣息。
他拔出長劍,額頭青筋暴跳,呼吸沉重:“好,很好!”
溫良恭並沒有回答於光的話語,也沒有理會徐進風那暴跳如雷的模樣。
他心中此時也相當驚訝,從於光那一槍點出,能清楚察覺對方長槍帶著一種意想不到的穿透力。
這種力量,有別於舊武的發勁,而是一種類似於他修行的銅像功,成山功之類的內勁一類的超凡力量。
盡管微弱,但確實存在。
可如此絕靈時代下,按理說除他之外,絕對不可能會有人練出內勁出來。
但溫良恭清楚,對方只是類似,而且氣息充斥邪異,寒意投人。
溫良恭面容微冷也緩緩順勢收回手:“你做了什麽?”
收回長槍的於光也臉色難看,方才那一槍,就算是金石都能如豆腐般脆弱徹底捅穿,可到了溫良恭這裡卻似乎失了效。
難道新武真的這麽厲害?!
“什麽做了什麽?”
於光皺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溫良恭目光冰冷,心中已經猜測到了個七七八八。
這兩人身上此時散發的氣息都不太對勁,尤其以於光為甚,那股子令人作嘔的邪異氣息幾乎快要撲鼻而來。
二師兄鄭志靜怕是發現了端倪,才會身死。
溫良恭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北鄴城平陽道人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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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