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夜發殺機
看著瑟瑟發抖如小鵪鶉的齊貞,溫良恭說道:“我打算出去看看。”
齊貞見此,忍不住說道:“整個大街小巷都擠滿了人,出去也走不了多遠。”
溫良恭聞言,當下翻到牆頭上,發現連這小院外的小巷子內都坐滿了人,當發現溫良恭站在牆頭上時,不少人皆是抬起麻木不仁的目光看了溫良恭一眼,然後便低下頭不再做理會。
亦有不少人目光茫然看向四處,不知為何會被驅趕進往日都無法進入的城內。
但無一例外,盡皆靜默,除了呼吸聲之外,再無任何動靜,偶爾有孩童哭叫,也被迅速捂住嘴巴,不讓其發聲。
抬眼望去,面前這小巷子只是北鄴城的縮影,盡管大街小巷擠滿了人,可卻如死一般寂靜,沒有任何太大的動靜發出來。
如此詭異卻又可稱之為令人震撼的一幕,讓溫良恭心中頭皮發麻的同時,無可抑製的怒火從他內心中升騰出來。
北鄴城,正在將當年的慘事重演。
“喪盡天良,喪盡天良!!”
趴在牆頭上看到這一幕的齊貞嘴唇顫抖,胸膛起伏不定,饒是她在這幾天時間裡已經看了很多次,可每次看到這些百姓被強製坐在大街上,是個人都會有些無法接受。
溫良恭默然不語,很難想象當初的當朝者到底受了什麽刺激,才會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來,最後弄出一個如此恐怖的北鄴城出現。
兩人靜靜在院落一直坐等天黑,齊貞更是把廚房裡面的米面糧油搬弄了出來,大半盡數做了粥,發放給了院子外的百姓。
溫良恭看在眼中也沒有做任何舉動,只是略微提了一句。
“如果你自己沒有足夠體力的話,恐怕很難應對今晚的局面。”
齊貞這才作罷,自顧自的就著之前鄧蒙儲藏的臘肉醃菜,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後,蒸了一鍋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米飯,擺弄了兩幅碗筷。
準備坐下吃時,卻看見溫良恭坐在旁邊的階梯上,看了眼桌子的飯菜就一動不動。
齊貞見此不由低聲道:“我沒下毒,而且我做飯的手藝還不錯的。”
說著,她吃了兩大口,示意沒有任何問題。
“我已經吃過了,不用管我。”
齊貞聞言也沒有多說,只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後忍不住說道:“你今晚是要準備換一身夜行衣嗎?”
溫良恭挑眉,正準備開口時,驀地頓住,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撐裂的衣服,盡管算得上衣衫襤褸,但也能遮住自己羞處。
唯一有一個問題就是,他穿的是現實世界中的衣服,在神話世界中,別人看不到,隻當他是赤身果體,和方才他看張角一個模子。
難怪剛才齊貞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有一種小心翼翼卻又不敢多說什麽的神態。
他還以為是前幾日自己暴打齊貞一頓讓她記憶深刻,導致成這副模樣的。
“……”
沉默了一下,溫良恭起身。
齊貞剛剛刨進嘴裡的飯一下子噴了出來。
她結結巴巴道:“不,不好意思,剛才吃飯噎著了。”
溫良恭也不在意,對方雖然相應的做出了各種反應,可從本質上來說,依舊是北鄴城中的一段投影罷了。
徑直進屋去換衣服了。
等到正房大門緊閉,齊貞才發現自己臉上燒的慌,眼前出現的偉岸之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不禁扶額,齊貞有預感,這副畫面將會是她一生都揮之不去的畫面。
深夜,溫良恭與齊貞齊齊出了門,也沒管周圍擠成一堆的民眾是否發現他們,輕巧躍上房頂後,朝著北鄴城中心廣場疾馳而去。
臨近廣場,溫良恭才發現那本該平坦的廣場,被一層層木質結構堆砌成了一個木質高台,高度足有二十余米。
高台上方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法壇,身穿黃袍,手握法劍的北鄴城道宮宮主,平陽真人此時此刻正在指揮著道人做開壇的準備工作。
下方密密麻麻站立了數量繁多的軍士,盡皆穿戴精良甲胄,手持刀盾,長槍如林,嚴陣以待。
但第一時間印入溫良恭眼簾的,赫然是之前持重鐧的守城將軍。
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一名騎在一頭異種鱗馬上,如小山一般的巨大身影,身披全身玄鐵甲胄,如一輛坦克佇立,單單只是呼吸,就如同疾風吹拂的山洞,發出巨大聲音。
溫良恭瞳孔一縮,心中警惕性瞬間提升到極致。
北鄴城的最高武力,定邊大將軍方文遠。
儼然是四練大成,筋骨皮氣,盡皆圓滿的武道宗師級絕強人物。
只有這種猛人坐鎮在這北鄴城邊關,才讓接壤的大齊生不出任何異心,老老實實的互通有無,開啟商陸,而不是兵臨城下,摧城破人。
此時整個北鄴城都在暗流湧動,不少高手盡皆潛在暗處觀察這一切。
如今四大家似乎已經提前撤離了北鄴城,剩余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家族,臨到如今,才終於反應過來北鄴城的道宮宮主想要做什麽。
等溫良恭和齊貞趕到時,當下便有一名身如鐵塔,滿頭白發的偉岸老者身披重甲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他死死盯著方文遠,神色變換了下,才拱手微躬,做足了低姿態道:“方元帥,我等十幾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我等北鄴城內的產業身價,金銀財寶盡數奉上,望能開恩,開一城門放我等出去。”
方文遠微微抬起眼簾,頭盔鑲嵌的面甲將他面容遮住,只露出一雙漠然的雙眼。
“接聖上旨意,北鄴城封鎖期間隻許進不許出,隻待明日天明即可開放如初,爾等稍安勿躁。”
張越聽得大怒,怒斥道:“他四大家走得,我們就走不得了?方文遠,我等朝中不是無人,若讓我等受損,你這定邊大將軍也當不長遠!”
方文遠垂下眼簾,淡漠道:“我方文遠做著定邊大將軍,倚仗的不是伱們朝中那一群酒囊飯袋,是我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他抬起頭,一雙眸子帶著滲人寒意:“張越,大魏律法規定,民間不得私藏甲胄,你私藏重甲,該當何罪?”
方文遠身旁那持重鐧的將軍大喝:“當抄家流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