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

  玉小剛眉頭緊皺，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純白的眸子直視千道流，說道：“對比比東的看法？此事是玉某的私事！這跟雪兒說的隱秘事又有什麽關系？”

  千道流想要說道：“比比東是.”

  玉小剛擺手打斷千道流的話，沉聲道：“我不會和你聯手對付比比東，你作為武魂殿大供奉應該對當年的事了如指掌吧，我和她曾經可是有一段很深的感情。”

  此事雖然隱秘，也許只有寥寥幾人知曉。

  可能有供奉不知曉，但作為上代教皇的父親，千道流絕對知曉。

  加上千仞雪所說，武魂殿九成九的勢力都投靠的教皇比比東，而比比東又擁有半神級別的實力，千道流就算想要奪回天使一族的教皇之位也無法做到。

  他猜到了千道流的想法。

  他就是這個變數，第二位半神級別的強者加入其中，他和千道流如果聯手足以鎮壓武魂殿所有亂臣賊子。

  可玉小剛不願對付比比東。

  千道流面色陡然一變：“聽我說，比比東”

  轟！
  玉小剛眼神頓時一凝，眉心的金色裂縫開始晃動起來，一絲絲金色流光從眉心處湧出，隱約一個浩瀚無邊的虛幻身影浮現出來。

  那是天地法相！

  ——哢嚓！
  籠罩整個供奉殿的‘天使聖域’一陣微微晃動，空氣中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千道流瞳孔驟然一縮，在玉小剛旁邊的金色光幕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像蜘蛛網一樣的細小裂痕。

  他心頭駭然，這金色光幕只是看上薄，實際上堅不可摧，他和六位供奉的每一次切磋都在‘天使聖域’中進行，他們的第九魂技也撼動不了‘天使聖域’分毫，那是另外一個層次的力量。

  小天地？
  一座能和‘天使聖域’抗衡的聖域？

  “誤會！誤會！”

  “你讓我把話說完，什麽聯手，要是我想對付比比東，早就動手了，在這‘天使聖域’之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絕世鬥羅，我要殺她費不了多少功夫。”他急忙一口氣把說完。

  這是實話。

  雖然不知道比比東現今抵達了什麽境界，但在武魂城，在‘天使聖域’之下，神祗之下皆為螻蟻。

  更別說比比東這些年來繼承的‘羅刹神之位’被天使真祖的力量完克。

  “不是？”

  玉小剛微微一愣，隨即收斂起眉心的金色裂痕的威能。

  “不是。”

  千道流見狀輕松了一口氣，‘天使聖域’上的細小裂痕在‘小天地’消失的頃刻間便恢復了過來。

  這玉小剛太能聯想了，還是關心則亂？不過，從這次就能看出他對比比東的一點端倪。

  難了。

  真的難搞
  小雪，還不如你來說。

  千道流沉吟了下，張了張嘴那話還是沒有直接說出口，小心問道：“還是先說說你對比比東的看法吧。”

  “看法？”

  玉小剛眼簾微垂，淡淡道：“我能有什麽看法，算算時間我已經快三十年未見過她一面，連她現在長什麽樣子都認不出來了，此行來武魂殿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比比東。”

  所有見過比比東的人都在告訴玉小剛，比比東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是一個野心勃勃，手段高明的利害人物。這很正常，每個年紀會有每個年紀的追求。

  而這樣的比比東，也離他記憶裡的人越來越遠。

  如無必要，他確實不想見比比東。

  “你言不由衷。”千道流不信。

  玉小剛平淡的眸子盯著千道流，語氣極為認真的道：

  “肺腑之言。”

  “此行武魂殿，除了小琉璃十萬年魂獸之事，除了我那弟子朱竹清要參加魂師比賽，除了雪兒說你有事要見我，再之後就是我想順帶見一見比比東，了卻我心中一樁執念。”

  順帶？

  千道流嘴角抽搐了一下，總感覺最後一個才是你此行來武魂殿的關鍵吧。

  玉小剛眉頭一皺，看著千道流滿臉不信的神情：“你不信？這是真的.”

  他剛開口想解釋一下就被千道流打斷。

  “信，信。”

  千道流連連點頭。

  他心裡面卻在想，鬼才會信你，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曾經我也是這樣的人。

  臭小子，我看透你了。

  聽著千道流這敷衍的語氣，玉小剛還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

  千道流搶先說道：“好了，題外話說完了，我已經知道比比東在你心中的大致位置，下面的一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說.”

  他欲言又止，緊盯著玉小剛，臉上盡是為難之色。

  “但說無妨。”玉小剛言簡意賅。

  “我怕你承受不起。”千道流眨了眨眼。

  玉小剛道：“你我這樣的強者，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千道流就等這一句話，“好，此事反正你以後也會知曉，不過先說好，聽完消息後情緒穩定。”

  他又打了一個預防針，此人嘴硬的很，好險之前沒有一開始就說，要不然.
  “好。”

  玉小剛點頭答應。

  “小雪有一件事應該沒告訴你。”

  千道流沉吟下，一字一句，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那一件事，就是，她其實是比比東的親生女兒。”

  “比比東是她的母親！”

  ——轟！

  此話一出，玉小剛頓時如遭雷擊，驚愕地張了張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無法理解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什麽？你說什麽？”他驚愕地問道，滿臉不可置信的向千道流求證。

  “比比東是小雪的母親！”千道流歎了口氣肯定道，眼神中閃過一絲連他都未察覺到的愧疚。

  玉小剛的事他知曉。

  當年玉小剛和比比東一事，讓他想起了他的結發妻子，那個死在他懷中的溫柔女孩。

  想起了曾經那個不聽父母勸說的少年，防止悲劇再次上演，長痛不如短痛，所以他默許了上代教皇拆散他們的決定，沒有站出來為其發聲，他自波塞西之後便不再插手武魂殿事務。

  沒想到比比東和他年少時一個性子，或者少年都是如此，比比東竟然一怒之下就要退出武魂殿。

  由此。

  間接釀成大禍。

  玉小剛輕呼一口氣，緩緩閉目，心頭百轉千回，知道了千仞雪眉目間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來源。

  ——嗡嗡！
  這時心神劇烈悸動，玉小剛察覺到這是‘第三法相’的契機，果然是應在此身執念之上。
    良久後他，陡然睜開雙眼，便恢復了淡然神情：
  “嗯，她這樣也好。”

  壓在心頭的難題煙消雲散，隻感到渾身輕松不少，這一場電影的故事太過刻骨銘心，比比東能夠放下，結婚生子，他很是釋懷。

  是他自作多情了。

  看來武魂殿此行一切順利，現在只需要好好和比比東告別一場，從此便是路人。

  “好？！”

  聽到這話，輪到千道流愕然了，他皺起眉頭，不理解玉小剛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太平靜了。

  真的好嗎？

  “你在說什麽？你不後悔嗎？這麽多年你就沒想挽回什麽嗎？這樣好嗎？”千道流追問道。

  “不好嗎？”玉小剛反問。

  千道流沉默，要是真的，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就像他對波塞西一樣，他還懷念那段一起相處的美好時光，那為什麽在唐晨消失這麽多年，他還是不敢去尋找波塞西呢？
  因為波塞西愛的人不是他。

  他尊重波塞西。有時候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待在武魂殿，在閑暇歲月裡，偶爾再回想起波塞西，他嘴角掛起的那一絲微笑就是對波塞西最好的愛。

  可.玉小剛不一樣，連這麽明顯的破綻都不追問一下。

  比比東和小雪為什麽勢同水火，比比東為什麽會成為武魂殿教皇，比比東.
  太多太多。

  他都等著玉小剛來追問，心裡也準備好了腹稿，沒想到
  “你真的能放下？！”千道流眼神中閃過了些許複雜的情緒，再次問道。

  “我懂！前輩的兩個遺憾不就是在告訴我答案嗎？所以我選擇放下。”

  玉小剛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一副我明白一切的釋懷樣貌。

  千道流的前兩個遺憾，一個是無能為力的離別，一個是求而不得的放手。

  兩件事都在借此暗暗告訴他‘比比東’當年做出的選擇，還有不得不選擇放下的理由。

  千道流這個解釋讓他心中松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而這個事實他早已經悟透，所以才沒有接受柳二龍。

  柳二龍心裡也清楚，所以後面絕口不提，如果相愛，她又死在玉小剛前面，那樣實在是太自私了。

  你懂個屁！！
  千道流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知道玉小剛可能是誤會了，正要開口解釋。

  “這就是隱秘嗎？多謝前輩告知，了卻玉某一番心結。”

  玉小剛笑了笑，拱手正準備告辭，“前輩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還要去看望一下我那弟子朱竹清。”

  “等等。”千道流見此當即出聲道，“你知不知道小雪對你的心思？”

  他其實並不讚同小雪的決定，不只是因為比比東。

  可是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小雪從信中提起玉小剛的次數越來越多，直到最近的一次，希望他幫忙再看看玉小剛，這樣的意義不言而喻。

  在千仞雪眼裡，千道流是她唯一的親人，陪她渡過了短暫而還算美好的童年。

  再堅強的人也有軟弱的一面。

  有些事千仞雪並不想瞞著爺爺。

  玉小剛沉默片刻，他明白千道流拐彎抹角這麽久的原因，緩緩道：“知道，不過就算沒有比比東，我們之間也不可能。”

  “為什麽？”

  千道流先問了句，旋即有些讚同玉小剛的話道：“其實我心裡並不讚同，可小雪已經走上成神之路，我倒是希望你們慢一點，如果百年之後小雪對你還有感情，到時候不遲，我也不反對。”

  他擔心這個時候的小雪只是一時衝動，一百年不成封號鬥羅，玉小剛身邊的人都會一一老死。

  到時候如果小雪還對玉小剛有感情的話，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聞言，玉小剛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心臟，眼神中透著執著和決心，回道：“這裡容不下一絲一毫，兩次遺憾使我悲痛欲絕，從此大徹大悟，此心唯有武道長存。”

  聲音堅定。

  讓人不由得為之動容。

  千道流怔怔望著玉小剛，喃喃道：“是了，昨日種種，方成今日的玉先生，你求道之心如此堅定，這就是你有如今實力的原因，看來是小雪自作多情了。”

  他對於這位橫空出世的半神玉小剛很感興趣，從玉小剛六歲開始的資料翻看了無數遍。

  幾十年的所做所為，他從字裡行間就只能看到一個上下苦苦求索的身影。

  也是。

  連續經歷兩次如此刻骨銘心的情劫，而玉小剛能從中走出來，心中怕是早已無愛亦無恨。

  小雪，這是你的劫。

  “既然如此，玉先生，我希望您能斬斷小雪對你的情絲。”良久後千道流回神，鄭重請求道。

  玉小剛搖頭，“不是我，是要千仞雪自己斬斷，如果這點都悟不透，以後那還有的是劫數纏身。”

  他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千仞雪的事情，麻煩前輩轉告她我的意思。”

  玉小剛再次拱了拱手，嘴角淡然一笑。

  隨後轉身，他邁開腳步向著大殿外走去，白袍飄逸地飛舞起來，一抹耀眼的金光灑在他的背影上。

  很模糊，很灑脫。

  千道流望著這一幕有些出神，片刻後出聲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像一種生物。”

  “什麽？”玉小剛回頭。

  千道流聲調低沉：
  “無足之鳥。”

  “大陸上有一種鳥類魂獸是沒有腳的，它隻可以這樣飛啊飛，飛得累了便在風裡睡覺，這種鳥兒一輩子隻可以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千道流說完之後，沒等玉小剛反應，他接著說道：“玉先生，可否再聽完我這最後一件遺憾之事？”

  “這才是小雪一直想要知曉的隱秘，之前我也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如今看來你承受的起。”

  “請講。”

  玉小剛點頭。

  他現在心情還不錯。

  但接下來千道流的話，讓他第一次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千道流無聲地囁嚅了一下，用夢囈般的語氣說道：
  “命運真是一條錯綜複雜的線。”

  “此事，是我一生的心結，也是小雪一生的心結，同樣是比比東一生的心結，亦是你的心結。”

  PS：之前的想的是主角在武魂殿和十八環五枚十萬年魂環的比比東戰成平手，然後比比東不甘心，誤會了主角和千仞雪的關系，一頓操作，提前十年成為羅刹神，無敵世界，帶領武魂帝國一路碾壓千仞雪的理想世界。

  關鍵時刻。

  然後所有人都以為主角只有絕世鬥羅或者半神戰力的時候，他一步強行踏入混元真神狀態，開啟無極自在態(開頭打蛟龍，武者也是有一個拚命的極限狀態，類似天魔解體。)
  為了千仞雪的理想世界擊敗了比比東，鬥羅大陸第一個以凡人之軀擊敗真神。

  中間水文，把戰力水崩了，現在本體就半神，開法相的掛太大了。

  只能補設定，改衝突原因。

  上一版過程請自行腦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