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客廳，看到程皓宸正靠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看著電視。她輕輕走到他旁邊坐下。

  程皓宸扭頭看她，有些驚訝，隨後浮起一絲很牽強的微笑，“對不起，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他的臉上顯得很疲憊，原本有神的眼睛，也布著紅紅的血絲，眼簾微微垂下，透著暗淡。盡管如此，他的容顏在燈光下，還是如此的飄逸。

  “你怎麽還在看電視？”

  “傷口有點痛，睡不著。”

  他的手臂上扎滿了一圈圈的紗布，紗布裡還隱隱透著暗紅的血色。那些紗布白的那麽的刺眼，刺得喻可晴的心隱隱作痛。

  “一定很痛是不是？”她的聲音安靜柔美，卻隱隱發抖，微動的嘴唇泛著蒼白。

  程皓宸側過臉來，見她憂愁的樣子，馬上撐起一絲硬朗的微笑，“不是很痛，只是一下適應不了。”

  喻可晴將他的手腕放在手掌裡，輕輕托起他受傷的手臂，屏息凝視著它，臉上神情一點點地變沉重。

  她幽幽開口，“今天，對著兩個拿著尖刀的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抵擋不住他們，你會有什麽後果？”

  他緩緩抬頭，看著天花上的吊燈，眼珠異常幽黑，側臉浸潤在柔暖的燈光中，泛著光澤。

  “我沒想過後果。當時我隻覺得很害怕，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害怕。我害怕萬一保護不了你，該怎麽辦？……”

  她心中一顫，說不出話來。她想起，他當時叫她走，那個語調和神情都是那麽的深切和擔憂。她嚇得顫動時，他抓住她的手，又是那麽的堅定和溫暖。

  他說願意拿千萬豪車來換取讓她走的機會，他的表情沉靜得像湖水，眼裡流淌著清澈，仿佛是用一輛玩具車來交換。

  那時，她的心中充滿著複雜的感情，不單只是感動，不只是溫暖，還有很異樣的感覺。

  還有當刀飛向他的一瞬間，她心中竟有一種沉重的害怕，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害怕。

  一直以來，她對他都是有著一種錯綜複亂的感覺，對於他的關心，她感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