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在黑暗中，與恐懼起舞吧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球場內回蕩，顯得更加的凌亂與緊張。

  遠山金太郎不斷調整著呼吸，企圖用目光從黑暗之中尋找到網球的蹤跡。

  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除非處於完全沒有任何光源的環境中，否則的話人的眼睛只要經過一段時間，也能夠勉強看清黑暗之中的事物。

  當然了，這雙眼睛必須是視力正常，健康的眼睛。

  “恰好，我小學老師告訴我，我的雙眼視力都是5.0啊！”

  遠山金太郎能夠感覺的到，眼前正在逐漸清晰，不禁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

  哪怕只能夠模糊的看清一點點，對於遠山金太郎的幫助也絕對是相當有用的。

  “抓住了！”

  配合著模糊的視線以及對周圍動靜的感知，遠山金太郎終於擺脫了被動回球的處境，開始主動出擊！
  踏！
  身影衝刺，朝著網球的方向跑去，用力揮動手臂。

  “嘭！”

  切實的擊球感讓遠山金太郎心生愉悅。

  而對面的神宮寺光似乎早早的就預料到了眼前的一切一般。

  “看來這個環境還是差了一點啊，不過也沒辦法，將就著用一下吧。”

  一邊說著，一邊閑庭散步般的在球場上移動，反手將遠山金太郎的球給打了回去。

  “嘭！”

  “怎麽回事金太郎，完全沒有感覺到進攻的感覺啊，是沒有體力了嗎？”

  “怎麽可能，我的進攻現在才要剛剛開始！”

  遠山金太郎大笑著，眼神更加的專注，但是奈何或許是因為位置的關系，遠山金太郎也僅僅只能夠看見自己這邊半場模糊的位置，而對於球網對面的神宮寺光，遠山金太郎還是難以發現他的蹤跡。

  哎！這樣以來，豈不是敵暗我明！

  沒來由的，遠山金太郎腦海裡冒出來了這麽一個詞語，別問遠山金太郎為什麽知道這個詞語，問就是陰差陽錯知道的。

  “嘭！”

  “老大，問你個事情啊！”

  “嘭！”

  “你雙眼的視力怎麽樣啊？”

  “嘭！”

  “還好吧，視力表最下面一排看的蠻清楚的。”

  聽到神宮寺光輕描淡寫的話，遠山金太郎頓時心裡一沉。

  “哎！這樣的話，老大你不是能夠看見我的位置嗎！”

  遠山金太郎大聲喊道：“感覺我這邊比較亮的樣子！”

  “可是我是閉著眼睛啊。”

  神宮寺光輕描淡寫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啊嘞？”

  遠山金太郎神情一怔，完全沒有想到神宮寺光居然會這麽回答。

  “別愣神了，球來了。”

  什麽，糟糕！

  稍微分心的遠山金太郎慌亂之下，瞬間失去了捕捉網球軌跡的機會，只聽見“嘭”的一聲，遠山金太郎就知道網球已經飛出自己的球場了。

  丟掉一球的遠山金太郎也不惱，反而更加好奇的詢問道：“老大，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愣神啊！”

  遠山金太郎懷疑神宮寺光在騙他，哪有人閉著眼睛還知道對方在愣神的。

  “因為感覺你很不專心的樣子啊。”

  依舊是懶散又漫不經心的語氣，但是偏偏說出來的話令遠山金太郎心裡一沉。

  我，沒有專心嗎？
  “從剛剛開始你就在做什麽啊金太郎？”

  神宮寺光仿佛不解的詢問道：“感覺你好像很在乎環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一樣，需要跟我換場地嗎？反正我是無所謂啦。”

  遠山金太郎聞言，心中的情緒頓時更加的複雜了。

  不想了不想了，先專心比賽再說！

  遠山金太郎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繼續吧，老大！”

  聽著這一次聲音裡的鬥志，神宮寺光嘴角微微一笑。

  “嘭！”

  “嘭！”

  “嘭！”

  “嘭！”

  “嘭！”

  不再多說廢話，遠山金太郎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比賽之中，眼神無比的專注。

  但是就算是這樣，形式還是完全一邊倒向神宮寺光。

  遠山金太郎隨心所欲的打球風格，已經極快的反映力，因為視野的縮小，威力也大大下降，完全發揮不出原本的余力，同時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也讓遠山金太郎十分的鬱悶。

  可惡，還真是難受啊。

  遠山金太郎暗暗咬牙，眼神不斷的觀察著對面的任何風吹草動。

  “嘭！”

  隨著一抹黑影閃爍，遠山金太郎快速鎖定目標，朝著黑影的方向奔去，追上一看果然是網球。

  可是
  “可惡，看不見老大站的位置，不知道往哪裡打比較好。”

  面色沉靜的遠山金太郎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後，就不管不顧的加大力度開始劇烈抽擊網球。

  “嘭！”

  既然不知道對手在哪裡，就用出自己的全力！總會給對手造成麻煩的！
  秉持著這個想法的遠山金太郎，頑強的跟神宮寺光比賽著，但是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隨著比賽不斷的進行，他的內心深處正有一抹淡淡的恐懼，悄悄的產生。

  “嘭！”

  “嘭！”

  “嘭！”

  遠山金太郎發現自己無論用多大的力道去打，網球飛向那片黑暗的空間，就像是撞上了一張充滿著彈力的大網，以更加強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刁鑽的角度將自己的球反彈回來。

  可惡，這樣根本不行啊，看不見老大的位置，這樣子盲目的進攻根本不行啊！
  當一個人長時間面對黑暗的時候，心情也難免會變得跟平時不一樣。

  遠山金太郎此刻內心越發的焦躁與不安。

  他雙眼望著眼前的這一片黑暗，閃爍著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恐懼。

  而且這道恐懼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擴大。

  看不見老大的位置，我根本不知道該打什麽樣的球，不知道該打向哪個方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力度，打出什麽樣的角度，說不定我打的每一球都正好打在了老大的手裡。

  一些遠山金太郎根本來不及想出答案，甚至根本都意識不到為什麽會產生的問題，一瞬間從他的腦海裡掠過，擾亂著他的心緒，而因此，遠山金太郎的步伐也如同他的內心一般，開始亂了。

  “嘭！”

  望著再一次飛來的網球，遠山金太郎第一次產生了猶豫，動搖的想法，看著那片深不可測的黑暗，腦海裡不受控制的產生出了一個懷疑。

  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再將球給打回去了。

  雖然糾結著，懷疑著，但是遠山金太郎還是本能一般的揮動手臂，打出了全場第一記，毫無威脅力的球。
    “嘭！”

  對面，利用見聞色霸氣掌控全場的神宮寺光，面對這一球，不用多想，都知道現在遠山金太郎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

  小夥子怕了啊。

  嘴角微微一勾。

  對於遠山金太郎產生這個情緒，神宮寺光一點都不意外，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苦心營造出來的結果。

  神宮寺光一直覺得一句話說的有道理，真正的勇氣不是什麽都不怕，而是即使害怕，也仍然能夠勇敢面對的，才叫做勇氣。

  還有一句話，神宮寺光也覺得很有道理。

  促進人類不斷進步的，也是勇氣。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遠山金太郎，所產生的恐懼一定很難克服，但是一旦克服.
  “嘭！”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面對遠山金太郎這‘虛弱’的一球，神宮寺光沒有手下留情，全力.控制下，打出了不容小覷的一球。

  “嘭！”

  驟然響起的擊球聲，在遠山金太郎耳中無異於驚雷一般的存在。

  沉悶的聲音在球場內回蕩，很好的模糊隱藏了網球的軌跡。

  遠山金太郎盡管此時心裡已經開始動搖了，但是要是讓他說出認輸，或是終止比賽之類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左邊！”

  遠山金太郎的身影已經不複之前那般矯健，看著即將飛出場外的網球，遠山金太郎雙眼有些呆滯，但是身體卻本能一般向前用力一躍。

  “嗖！”

  奇怪了，為什麽？
  遠山金太郎看著忽然與自己拉進距離的網球，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沒有向前躍的想法啊。

  “嘭！”

  盡管身體本能的反應了，但是遠山金太郎內心的迷茫還是阻礙著他，這一次回球也依舊不複以往的乾淨利落。

  但是，比剛才好了點。

  打網球之後，遠山金太郎熟練的伸出左手，單手撐地，一個靈活的翻身卸去了身上的慣性，同時雙腳前後落地，身體下蹲，無意識間就擺出了一個專業的起跑姿勢，能夠對下一球快速反應。

  要是一個大學生的話，此時腦海裡一定會不受控制的生出一個念頭。

  我可真是太帥了啊！

  遠山金太郎沒有這個功夫，因為盡管無法從聲音上判斷網球的方向，但是神宮寺光的第一聲擊球聲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這也讓他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黑暗中的某一點上。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網球就從中飛了出來。

  “踏！”

  猶如獵豹一般啟動，將一秒前的自己甩在身後。

  “嘭！”

  “嘭！”

  “嘭！”

  遠山金太郎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明明他內心是害怕的，但是真的要說害怕到什麽地步，遠山金太郎也說不上來，而且他感覺他現在的大腦似乎還挺清醒的。

  就是一種極為矛盾的狀態。

  狀態不錯，反應挺好，有力使不出，理由我清楚。

  就像是一台十分精密的機器一樣，只不過功率被限制住了。

  但是遠山金太郎也不是什麽都知道，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為什麽恐懼。

  因為此時此刻的場景，就像是當初自己跟幸村精市比賽時的場景。

  當時的自己被幸村精市的滅無感剝奪了所有的感覺，陷入了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之中，那種如同溺水般不斷沉淪的感覺，是真的很恐怖，很窒息。

  所以說，老大是為了幫助我克服心裡的陰影，所以才特意做這些的嗎？
  遠山金太郎頭腦完全分析正確。

  然後又仿佛在下一秒就忘記了一般，全心投入到了下一次的擊球狀態之中。

  “嘭！”

  “嘭！”

  “嘭！”

  根據逐漸流暢的擊球節奏，神宮寺光覺得遠山金太郎應該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了。

  那麽，就下一個程度吧。

  神宮寺光神色一凜，面對飛來的網球，神宮寺光這一次沒有抽擊網球，反而像是擦玻璃一般，在網球飛來的瞬間，在其上面輕輕一抹。

  海軍六式——紙繪！
  “嗖！”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網球卻還是以不俗的速度飛向遠山金太郎的球場。

  嗯？
  老大失誤了？
  沒有聽見意料之中的擊球聲的遠山金太郎動作一滯，就在他以為是神宮寺光擊球失誤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一抹陰影閃爍。

  難道說！
  不敢猶豫，遠山金太郎立刻啟動，追上網球。

  隨後目光驚異，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網球落地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彈起來了。

  什麽情況！
  強行克制住自己掏耳朵的想法，遠山金太郎轉身，反手將網球抽擊回去。

  “嗖！”

  眼前的黑暗如同一汪死水一般，而網球每一次的出現，都會濺起一點點的浪花。

  看著再一次無聲的出現的網球，遠山金太郎發自內心的感歎著。

  老大真厲害啊。

  “踏！”

  腳下重重踏向地面，追上網球，反手打回。

  不過因為神宮寺光的這一手，原本腦海裡慢慢淡下去的恐懼感又重新有了升騰的感覺，而那種詭異的清明感也同樣在增加。

  “嘭！”

  “嘭！”

  “嘭！”

  經歷了短暫的‘手忙腳亂之後，遠山金太郎很快的重新站穩了陣腳，沉著冷靜。

  雙方默契的一言不發，遠山金太郎是本能的不想開口，他十分珍惜的感受著自己現在這特殊的狀態，而且他感覺的到，自己這一次，恐怕要整出一個大動靜了。

  而神宮寺光自然不會開口破壞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面。

  見遠山金太郎習慣了無聲的環境之後，神宮寺光也決定進行最後一個環節了。

  神宮寺光從來就不打算降低難度，能夠讓遠山金太郎看見的模糊的半邊球場，可不是他故意留給遠山金太郎的余地。

  不破不立，要是手下留情的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必要。

  之所以遠山金太郎能夠看見半邊球場，不過是神宮寺光還沒有動手罷了。

  現在是時候了。

  一抹妖異的紫色電芒在神宮寺光嚴重閃爍。

  “在黑暗中，與恐懼起舞吧，金太郎。”

  隨後，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頓時如同洪水巨獸一般，以水銀瀉地之勢，朝著遠山金太郎碾壓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令遠山金太郎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趴下。

  瞳孔難以遏製的顫抖著。

  這，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