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視線仿佛粘在她身上。
那裡面流淌的是湧動的情愫,讓人不易察覺。
但至於那些被季瑤懟回去的人,心情就不是那麽美妙了。
禿頂男人是個脾氣暴躁的,更是拍桌而起。
“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在戲弄我們,你把我們當什麽了?不過一個新銳設計師,才剛開了工作室還沒站穩腳跟呢,也敢在我們面前叫囂,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
禿頂男人專挑對方是新人的方向攻擊,也是為了引起對方的軟肋,若是季瑤因此被拿捏,那就永遠都會被他們拿捏了。
“呵,蔣先生,你這麽生氣幹什麽,就像你所說,我不過只是一個新設計師而已,一個小小的新人就能把你氣得跳腳,那蔣先生未免也太端不住了吧?”
陸錦城嘴角溢出了一點笑,還真是一個能說會道的小家夥。
她這麽一說,直接把這姓蔣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是罵她是個新人,罵她沒有什麽底氣嗎?
那她就乾脆順著禿頂男人的話,承認自己是新人,又暗戳戳誹謗了一下禿頂男人的沒用,一個新人就能激到他,讓別人聽了還以為禿頂男人是多麽端不住氣的人,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刺激到他,這樣的人在商業合作上也肯定不靠譜。
禿頂男人沒想到反被自己的話將了一軍,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能打壓季瑤的話來。
剛才他也是意氣用事,現在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笨嘴拙舌的,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
以至於只知道怒目而對的他,看著像個蠢貨一般。
而季瑤悠哉悠哉,看似處於下風,卻牢牢佔據了上風。
這一幕讓不少人刮目相看,對季瑤也有了其他態度和想法。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設計天賦上比較出眾的女士,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技術上,在為人處事上也很有一套。
上層最喜歡跟這樣的人做生意,因為她們夠聰明。
眼看一些奇怪的目光瞥向自己,似乎是譏諷,似乎是嘲笑。
禿頂男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當眾發怒。
“好好好,鄭總,你看看你請來的好人物,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奚落我了是吧,行,看來是我不配參加這場飯局,我走,行了吧,各位就自己自便吧,我這尊大佛可留不下這裡!”
說完,禿頂男人拿起自己的外套,一副順勢要離開的模樣。
主辦方在一旁看了會兒熱鬧,這回才慢悠悠站了起來勸阻。
“等一下,蔣總,何必這麽火氣大,怎麽還鬧到要離開了,季小姐不過是一個小女生,是這個行業的新人,年齡也不怎麽大,你說你一位老總,何苦跟一個新人計較,也不怕傳出去丟了面子?”
這話看似輕飄飄一句調侃,可實際在說禿頂男人玩不過,跟一個新人計較上,太沒風度了。
禿頂男人自然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又黑了黑。
不過主辦方可不是季瑤,不是他能隨便嘲諷的。
最後也只能一咬牙,把這口火氣給咽了下去。
眼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要是再走,豈不是坐實了主辦方口中自己沒風度的話,為此,他只能又憤憤不平地重新坐回去,就是臉色很不好看。
主辦方這時也給了他面子,順勢誇了他幾句。
“這就對了嘛,能屈能伸,蔣總不愧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
禿頂男人昂了昂下巴,似乎找回了一些自尊。
旁邊卻有人嗤笑一聲。
季瑤轉頭,發現是一個西裝革履的老總正在憋笑。
或許是察覺到季瑤的目光,這人也轉過了頭來。
兩人離得近,老總壓低聲音也就只有他們兩人聽到,老總湊過去問。
“怎麽?是不是很好奇我在笑什麽,我告訴你,那個姓蔣的,不過是仗著妻子家的扶持才抖起來的,後來又把妻子家打壓下去,還在外頭養了好幾個小三,不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又不是什麽自己白手起家的人物,被人吹捧了幾句,還真當自己是了不得的企業家了?”
他話中不乏輕蔑,似乎對這樣的人很看不上。
季瑤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就說為什麽這個蔣總看上去一點老總的風度都沒有,活像個暴發戶,對女人也沒有尊重,沒有禮貌,原來本身就是一個白眼狼。
聽到了禿頂男人這樣的過往,她對他的印象更不好了,就連表面上的尊重也不打算維持,面上一片冷淡。
禿頂男人本來正等著季瑤跟自己道歉,但卻等來了一個冷淡不屑的目光。
男人一時氣惱無比,這個女人竟然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自從他發達以後,哪個女人不是貼上來,這樣的眼神讓他想到了曾經高傲的妻子,同樣居高臨下,同樣對他看不順眼,令他想起了曾經屈服在妻子下的屈辱經歷,眼神也逐漸冰冷憎惡起來。
他惡狠狠瞪了季瑤一眼,眼中閃著邪惡的光。
可是季瑤根本沒把人放在眼裡,一個眼神也懶得奉欠。
被忽視了的禿頂男人更加氣憤,心裡憋著一團火。
主辦方也看出來了,意味深長提醒了一句。
“這是我組建的飯局,大家願意參加,也是給我面子,希望有些人不要在我的飯局上搞事,如果出了點什麽事,那就是跟我作對,我想大家都是聰明人。”
這明裡暗裡帶著一分警告,私底下怎麽樣合作方管不著,也不想管,可是在他組建的飯局上,在他的地盤上,他不希望發生不該發生的事,那就是在打他的臉。
禿頂男人聽懂了他的提示,面色黑了一黑,沒說什麽,不過也沒有再對季瑤投以厭惡的眼神了。
他不想得罪鄭氏這座大山,至於這個小設計師,等到離開飯局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她。
禿頂男人這般安慰自己,臉上的表情也緩和許多。
而主辦方見他安分下來,臉色自然也好看了些。
季瑤主動朝著主辦方敬了杯酒,感謝他的解圍,同時也是話裡有話。
“鄭總說得對,再說了,我本來就沒有敲定單子,只是某些人想象力過於豐富,先入為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