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城的一番話讓季子沫如遭雷劈，她怎麽也沒想到，陸錦城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不是擺明了要讓自己下不來台嗎？

  “阿城，你怎麽能這樣說呢……難道在你眼裡這些年我對前程的養育，以及這些年來的教導，在你眼裡就什麽都不算嗎？”

  季子沫暗自垂淚，也不敢哭得太過張揚，因為這次的動靜鬧得太大，陸錦城只怕是會覺得她丟人。

  要是再不知悔改的話，待會兒回去還不知道陸錦城準備怎麽懲罰自己呢，只要把功勞給列出來，陸錦城應該會看在自己養育陸前程這麽多年的份上，不對自己做什麽的。

  陸錦城黑著臉，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季子沫無理取鬧，可現在將這件事鬧到大眾面前，他實在是忍不了。

  作為一個母親，非但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反而還把孩子當做利益工具，用於勾心鬥角，這實在不該是一個母親該做的。

  見陸錦城久久沒有說話，季子沫連忙收起了眼淚。

  多說多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

  陸錦城陰沉著臉，見季子沫快速離開，臉色總算好轉了些。

  之前他從未在意過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血脈，就算當時做過親子鑒定，也並未把陸前程當做繼承人來對待。

  可是就是這些天接連不斷的鬧劇，讓他心裡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年在自己見不到的角落，陸前程其實過得並不好。

  自己不在意，季子沫也不把他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母親，連人前都敢如此對孩子下手，在人後更別提會做些什麽了。

  陸錦城看向身旁小小的，甚至還沒長到自己腰的小孩，揉了揉他頭頂，微微歎口氣。

  “前程，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我從未想過她待你如此不好。”

  陸前程聽到陸錦城這些懺悔的話，鼻頭一酸，不過終究是沒說些什麽，只是倔強的撇過頭去，不和陸錦城對上眼神。

  反正這些年來他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季子沫的兩面三刀，也習慣了她對自己各種各樣的貶低，更習慣了父母沒有一個人真正在意自己愛自己的感覺。

  所以在陸錦城痛心疾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陸前程並沒有什麽悲傷的感覺可言。

  如果非要說心裡有那麽點難過，那也是為自己從小到大從未被別人在乎過而難過。

  陸錦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陸前程的肩膀，千言萬語他不知從何說起。

  這些年來確實是讓陸前程受委屈了，他會好好補償陸前程的。

  再次抬起頭看向季瑤，陸錦城心裡愧疚滿滿，剛才他甚至沒有聽季瑤解釋，就相信了季子沫的話而對季瑤人品產生懷疑，想必季瑤一定很失望。

  此刻他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可喉嚨乾啞，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季瑤看透了他的心思，隨意擺了擺手，甚至不用他出口道歉就已經明白了。

  “不要說什麽對不起我，我和你不過是熟一點的陌生人罷了，你對不起的還是前程。”

  季瑤這句話猶如一柄刀般插在了陸錦城的胸口，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本身就是事實。

  季瑤牽住了季佳欣的小手，帶她從學校門口離開。

  季佳欣一步三回頭，看的卻不是陸錦城，而是在陸錦城身邊的陸前程。

  雖然陸錦城和季子沫都不怎麽好，甚至還經常讓母親生氣，可是季佳欣打心底裡知道，陸前程一定是那個好人。
    眼看著季佳欣和季瑤越走越遠，之前一直沒有掉眼淚的陸前程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陸錦城。

  “爸……我以後還可以見到阿姨她們嗎？”

  陸錦城看著陸前程的小心翼翼，心底也忍不住心酸。

  “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和你們小孩子沒關系，反正無論阿姨她會不會介意，我都會好好和她解釋的。”

  陸錦城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前程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別的不怕，怕的是失去那僅有的一點溫暖，失去季瑤對他的愛。

  返回的路上季瑤心亂如麻，她怎麽也沒想到季子沫作為陸前程的親生母親居然會下此狠手。

  可是世界上真的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那可是懷胎十月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季瑤輕輕歎了口氣，盡量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

  季佳欣沒有在副駕駛，因為她年紀還小，所以只能去後座。

  她手裡正拿著一塊小小的平板，平板上播放著視頻。

  “可是醜小鴨的媽媽和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歡它，甚至啄它，驅趕它，就連放鴨的小女孩也經常會替它打罵它。”

  女解說的聲音從平板裡面傳出來。

  小小的季佳欣看到這一幕，非常不理解，他疑惑的抬頭看向季瑤詢問道。

  “媽媽，為什麽所有人都不喜歡醜小鴨呢？難道就是因為它長得醜嗎？”

  季瑤聽到季佳欣的問題，知道她是刷到了醜小鴨的視頻，耐心的解釋。

  “是啊，大家在它小的時候欺負它也不喜歡它，就是因為他長得醜，覺得它格格不入是異類，但實際上醜小鴨本來就不是什麽鴨子，它是美麗的天鵝。”

  季瑤說到這裡忽然愣住了，有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浮現。

  ……

  季瑤認識不少私家偵探，在對陸前程的身世產生懷疑之後，就曾拜托私家偵探去調查陸前程的過往。

  可是得到的消息越多，她心裡就越冷。

  陸錦城從這個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對他並不是很重視，這麽多年陪陸前程的次數屈指可數。

  季子沫更是過分，在人前做著一副良母的樣子，可背地裡卻從來不會參加孩子的親子會活動，頂多就是讓一個下人去敷衍了事。

  季瑤在得到這些消息後，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可是調查也僅限於此，因為更深層的消息居然被人特意掩蓋了，查不出什麽來。

  這更讓季瑤心中的懷疑成倍增長，卻一直拿不到有用的實際證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