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陰沉,早早地也不見太陽。昨夜蘇南星搬進新院子開心,故而洗完澡之後,她偷偷酌了一杯酒。
只是這副身體酒量太差。
一杯就把她乾倒了。
以至於顧淮書進來睡覺,她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上床的。
只是知道再睜眼時,已是第二天。
而她又躺在顧淮書懷裡,睡得還挺舒服的。
外面的天都亮了。
但沒有太陽,所以她也不知道具體幾時。
她微一動,身下之人也跟著有了動作,像隻巨大的玩偶熊,將自己抱了個結結實實。
蘇南星抬起眼睛,見顧淮書不知什麽時候醒來,一雙濃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她乾咳一聲,“我要起來了,你松開。”
“哦。”
顧淮書有些不舍,默默地松開手。
如果可以,他想一天十二時辰都沾在娘子身上。
或者將娘子變小,放在自己心口處。
蘇南星起來換了身衣服,外面花永幸聽到動靜,忙送了洗漱水過來。
“主子,你醒了嗎?我進來給你送一下水哦!”
“進來吧。”
蘇南星正在梳頭髮,隻瞥了眼屋子門口,又專心去梳頭。
沒想花永幸身後還跟著華月。
見她在梳頭,華月已經快步走過來,“姑娘,我來我來!還是上次那個髮型可以嗎?”
“可以。”
其實除了上次那個,蘇南星也不認識哪個髮型了。
很快,華月動作熟練地替她挽好頭髮,用來固定頭髮的,還是一根根金絲繡球花夾子。
華月又從自己身上拿出好幾根,用絲帕包著的發簪。
蘇南星看了看,隻挑了根花飾比較大的粉色絨花簪。
中間點綴一顆白珍珠。
將最後一個簪子帶在頭上,蘇南星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真不錯~
她小誇了一下自己,和顧淮書一起去吃飯了。
院裡晾了很多衣服,都是這個月累積下來的。
之前都沒有地方可以曬。
現在有了地方,昨夜大家都換了衣裳,今早都早早起來起來洗了衣服,掛在院子裡晾著。
院中中間的空地都掛了繩索,用來晾衣服,所以她走得是旁邊的回廊,到前廳去的。
一去前面,蘇南星就看到前院坐了一排人。
這幾天時間下來,院子全都打掃完了,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乾的。
大家都坐在廊下喝水談話。
聊得好不亦樂乎。
蘇南星就沒有過去打擾,簡單吃了早飯,就去叫上鹿笙,要一起去鎮南的成衣鋪。
鹿元想跟著一起去,不過蘇南星不準她跟著一起去。
——
蘇南星隻帶了顧淮書,鹿笙和華月一起過去。
馬車上,鹿笙一句話都沒有講。
他的表情也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蘇南星開口,“鹿公子,我的人已經去探了消息,三家鋪面,只有一家真的搬走了,另外兩家成衣鋪和糧鋪還在開著。”
就屬這兩間鋪面最好賺錢了。
點心鋪以前還能賺錢,現在大家都要吃不起飯了,誰還有那個閑心思去買糕點吃,生意也就越來越差。
鹿笙點頭,“我知道了,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勸走他們的。”
蘇南星聞言,笑了一聲,她一手撐在車窗沿上,眼睛一直盯著車外。
並沒有急著說話。今日風有些大,時而吹起簾子一角,她總能瞥見街上的百姓。
鹿笙追問:“姑娘笑什麽?”
“真肯走,早就走了,何須等到我們今日一起過去叫走他們。”
“那我們要和那些人乾架嗎?我們的人會不會太少了?一會打不贏怎麽辦?”
蘇南星收回視線,看向鹿笙,“人不大,心思挺多,我既隻帶這些人,就肯定是夠的。”
其實三個人就夠了。
但華月特別想過來,她也沒有阻止。
蘇南星已經能預料到,到時候自己去那裡,那婦人肯定是有了對策,指不定要怎麽鬧呢。
她也不慌。
對方敢死皮賴臉,她就會讓對方知道,什麽叫絕對的實力碾壓。
到了裁幻閣門口,蘇南星的馬車還沒有走近。
就聽不遠處沸沸揚揚的。
她掀開馬車簾子,又看到那熟悉的紫衣婦人。
她下巴微抬,示意鹿笙看過去,“那人你認識嗎?”
鹿笙遠遠瞧了一眼,就認了出來,“姑娘,那人是我二嬸的妹妹,許采鳳。”
許采鳳今日也不穿那張揚的紫衣了,而是一身單薄的灰藍布衣,頭上並無任何裝飾。
臉色也很白。
對方的嗓門很大,不知在嚎些什麽,引得過路人全都跑過去看。
奈何蘇南星他們距離太遠,加上人多,根本就聽不清。
鹿笙繼續開口,“所有親戚中,就屬她最難纏了,姑娘這鋪面要拿回來,也不容易,恐怕就算拿了,日後也會生事。”
“那讓她們,享受著你父親給她們帶去的便利,你甘心嗎?”
鹿笙搖頭。
但也沒有說話。
蘇南星這才道:“下車去看看吧。”
“姑娘……”
鹿笙欲言又止。
但蘇南星已經先行下了馬車。
他也隻好跟上。
幾人先後下了馬車,全都往那裡去。
那邊已經圍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才聽清那許采鳳到底在嚎一些什麽東西。
“我慘呐!經營著親戚家的鋪面根本就不賺錢,現在親戚一死,他家兒子就要讓我滾出這家鋪面,
我之前賺的錢,都添進了這鋪面,現在叫我走,不就是要我全家活活餓死啊!”
……
其實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問話,大家圍在這裡,也僅僅是圍觀而已。
但許采鳳不在意。
這些天她日日扮可憐相,坐在自己門口哭慘,就是為了讓附近的百姓先入為主。
待那女人一出現。
她就直接嚎。
這樣來,大家就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見大家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繼續拚命哭慘。
直到她猛然瞥見站在人群後方的蘇南星,渾身才猛得一怔。
“你!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要奪我們一家生路!”
許采鳳跳了起來,跑到蘇南星,手指著她的鼻子就罵。
蘇南星長得太有特點了。
盡管只見了一面,許采鳳還是立馬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