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溫柔地抱住跑過來的蘇心星,“調皮蛋,晚上就帶你去見父親了。”
蘇心星很開心,不過為了確認安全,蘇南星還是叮囑大家不要亂走動。
至於顧淮書,因為身上的傷,她還是沒有帶出門。
——
梧桐客棧外。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馬車。
等蘇南星一下車,立馬就有人來迎接自己。
一位瘦高的男人走過來,他認出蘇南星就是昨天來找老大的人,“小姐,你又來了,我家老大恐怕已經睡了。”
他神色有些為難。
不知道要推遲還是叫醒老大。
蘇南星則道﹕“你直接去通知他就好。”
“好。”
男人終究是去了,沒一會又回來,笑著說﹕“老大請你上去。”
蘇南星便帶著蘇母和蘇心星上去。
男人在前面帶路,他有些好奇,“小姐,你出來談生意怎麽還帶著家人。”
其實他是好奇,沒事帶小孩來幹什麽。
蘇南星不動聲色道﹕“家裡男人生病了,孩子又哭鬧,我只能帶出來。”
這時,蘇心星也配合地做出鬼臉,“略略略,大家出去玩都不帶我,我也要出來玩!”
男人陪笑,“原來是這樣,你家這女娃子真虎,大晚上也要出來。”
蘇南星隻輕嗯一聲,便結束話題。
很快到蘇玉柱的房門,男人上前去敲門,等到裡面傳來聲音,“請進。”
男人才放蘇南星他們進去。
一路上,蘇母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直到這一刻,她看到蘇玉柱變得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眼裡全是戾氣。
變得和記憶裡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還是沒有忍住落下淚來,“夫君……我。”
她話沒說完,蘇玉柱已經過去緊緊抱住她,“琬珺…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蘇母情緒激動,淚珠子不斷往下掉。
蘇玉柱看得無比心疼,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妻女復仇。
朝堂的事,他暫時無能為力。
蒼城鹽場,也不知明家得罪哪方大佬,全部被偷空。
現在皇帝是還不知道,一旦皇帝知道,明家作為監管鹽場的最高管理,將會受到重罰。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斷了明家最後一條財路,殺光君山脈的馬賊。
只要這世間無馬賊,那麽明家鏢局,將不攻自破。
蘇南星看出父親還有好多話要和母親說,她便也不當電燈泡。
就帶著蘇心星,在屋子外等。
只是一開門,她卻發現那瘦高男人,居然沒有走。
蘇南星眉頭一皺,“你怎麽還在這裡。”
男人找不到任何留在這裡的理由,撓撓頭,神情十分尷尬。
“我這就走了。”
見男人在走廊盡頭消失。
蘇南星眼睛微眯,並未打消懷疑的念頭,
等過了一會,蘇玉柱來開門叫自己,蘇南星才領著妹妹進去。
一進去,她就直接問起,“父親,第一次在樓下接我的那人是誰?”
蘇南星知道,第二次遇見那男人只是巧合而已。
但對方看起來有些奇怪。
話也有點多。
蘇玉柱解釋,“他是之前流放隊伍裡的領頭者,後來變成我了。”
蘇南星點頭,“這樣,父親恐怕要多防著他了,那個人看起很怪,剛剛還在門口聽我們講話。”
蘇玉柱本人倒不是很在意。
“我屬於半道出現,但他們鬼點子都比不過我,跟著我至少還有吃的,所以便都跟著我了,不服的人多著去了,不差他一個人。”
蘇母倒是很憂心,“夫君,現在女兒也很厲害了,你完全可以換個身份,回來家人身邊,為什麽……要冒險。”
蘇玉柱伸手握住她,“琬珺,自然是為了家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生活在楚國,總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暗處,不能見人,也不能交友吧。”
他臉上滿是慈祥與溫和的愛意。
蘇母皺眉,看著兩個可愛的女兒。
想想好像也是。
這段時間大家出門都是遮遮掩掩,不是編身份,就是改面貌。
就算交友,也只能用假名字。
這和地下老鼠有什麽區別。
“可是……我不想夫君有什麽危險。”
“琬珺,我知你心意,但我想大家活在光明裡,所以請一定要支持我。”
蘇母攪著衣服袖子。
表情也很糾結。
許久才歎口氣,“好……夫君打算怎麽做?”
蘇玉柱並不想說太多,讓家人擔心,隻道:“我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的。”
“嗯。”蘇母用力點點頭。
見他們說得差不多,蘇南星才說起此行目的,“父親,魏知府已經答應幫你拿鏢的事情,接下來有消息我便會過來找你,父親平時若是想找我們,也可以去才芳閣。”
蘇玉柱一愣,“這麽快便談妥?你有告訴我的身份嗎?”
“沒有,我拿糧食和他換的。”
“糧食?”
“嗯,不小心發展起來的幾間糧鋪,雖然不多,但可以幫上魏知府一點忙。”
“好,你們回去小心些,有機會我就過去看你們。”
蘇南星想想,再待下去。
確定太久,便同蘇母告別父親。
——
接下來幾日,蘇南星都在為顧淮書細心療傷。
她聽林風說,明喜范的軍隊終於進城了,是以救災的名義進城的。
所以剛過城門口,就有不少老百姓出來迎接。
他們在為皇家歡呼,為的是皇帝終於看見百姓苦難,要派人來救他們。
明喜范領著眾人浩浩蕩蕩進城,享受著眾人歡呼,他什麽也沒有做,就是讓得了瘟疫的人,去城南郊外剛建了沒幾天的大營集合。
軍隊的呼聲太高。
有得瘟疫,就算沒有得瘟疫的人,都過去大營那邊,希望可以被接濟。
可以說半個城的人都去了。
就連蘇南星藥堂的生意,也變得寥寥無幾。
百姓卻不知,大營是吃人的地方,一旦進去就不能再出來。
魏海東始終是放不下心,跑到才芳閣來找蘇南星。
彼時,蘇南星正在給顧淮書煎藥。
聽到魏海東找自己,便去前院大堂,臨走時,她吩咐顧淮書一定要將藥喝完。
可顧淮書不喜歡喝中藥。
他已經被迫喝了整整五天。
整個人都感覺變苦了。
等蘇南星一走,他看向屋子裡唯一的不知名的盆栽。
“小草小草,我看你有點蔫巴,喝點中藥補補吧。”
說著,他隻喝了一口藥湯,剩下的都倒給盆栽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