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東問:“那這賊人,蘇小姐想讓誰來當?”
蘇南星回他,“誰都不用,你就說賊子為了躲避官府追蹤,摔死了。”
魏海東想著,不管賊人活不活,好像也無所謂便應下。
“好,我知道了。”
他還以為,這事這樣便結束。
誰知蘇南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當夜他剛要睡覺,就聽外面有敲鑼打鼓的聲音。
叫小廝出去看後,對方回來稟報說:“大人,不知是何人請的舞獅隊在外面遊街,有人上去問,他們便說這是喜報,倒賣煤塊的賊人抓住了。”
魏海東沉默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絕對是蘇南星的手筆。
所謂高調就是這麽大張旗鼓!?
他讓小廝回去睡覺,才走回房間,床上魏夫人好奇問他,“魏郎,外面是何動靜?”
魏海東坐在床邊,握住魏夫人的手,“是前段時間有人在市場惡意競價,現在人已抓到,那些人在外面慶祝呢。”
魏夫人笑開,“哦?那可是喜事,確實值得慶祝,怎麽可以貪老百姓的錢。”
魏海東抱住對方,“我們早些睡覺吧。”
他當初會喜歡上對方,便是因為他發現,嬌嬌的想法和他一模一樣。
再加上嬌嬌身體不好。
家裡很慣著嬌嬌,於是他才在學舍與對方相遇,後來兩人越談越歡,甚至是相見恨晚。
只是嬌嬌的身體不好,不想耽誤自己,但他還是態度堅決要娶對方。
哪怕一生無子嗣也沒關系。
最後嬌嬌被打動,才同意嫁給自己。
魏海東在美人榻上,滿足地睡了一晚後,還沒知味呢,第二日天不亮,就有人不識趣地打擾他。
小廝來報,“大人,那朱珩青說要見你,一直在府外等著。”
魏海東起身,邊換衣服邊問,“來多久了。”
“有小半個時辰了。”
“這麽早?”
魏海東想到,這錢就是從朱珩青那裡搬的,此刻對方丟了錢,心急到睡不著好像也正常。
他道:“將對方請進府吧,我一會便過去。”
才剛洗漱完去前廳,他就見朱珩青根本就坐不住,急到在廳中來回渡步。
他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走過去笑道:“朱老板,你今日怎麽有空過來,站著多累,快些坐下。”
朱珩青沒有心思,又只能裝作無事人一樣坐下。
“魏大人,我昨晚就聽說倒賣煤塊的賊人抓住了,那這人現在在哪?”
“那人啊……”
魏海東說到這裡,故意停住,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就見朱珩青眼睛微微睜大,身體也傾向他這邊。
魏海東雖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收起心思,繼續道:“我們只是發現他藏錢的地方,但要抓人的時候,那人跑了,結果摔死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朱珩青不敢相信。
魏海東醞釀一會,才道:“事實便是如此,朱老板,雪天路太滑,加上天又黑,那人竟是摔倒,又正好一頭磕在石子上,是血盡而已。”
僅一瞬,他就已經在心裡編好了接下來的細節。
哪知朱珩青根本不問那人是誰,而是道:“是在哪裡發現的?”
魏海東隨口說了個方向,“城西。”
朱珩青手指一顫,喃喃自語,“該不會,真的是……”
“朱老板,你在說什麽?難道你認識這賊人?”
魏海東目不轉睛看著他。
朱珩青突然冷靜下來,“我怎麽可能會認識這種人,魏大人你真會想象。”
魏海東收斂笑容,“最好不是。”
“自是,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不打擾魏大人了。”他突然起身,向魏海東拱手告別,朝府外走去。
朱珩青這人,來的時候急吼吼。
去的時候又突然。
魏海東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刺激到了對方。
但他也沒有太把這事放在心上。
就去了衙門那邊安排還銀子的事情。
——
朱珩青一出去,就讓人趕緊駕馬車去城西護城牆邊。
一到那裡,他從馬車上拿下一個鋤頭,不顧車夫異樣的眼神,他瘋狂地鋤著牆邊一個淺坑。
一個巴掌大的淺坑,被他挖出一個米來深的大坑。
可他依舊看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親手埋進去的布袋呢?
他這裡面,可是整整有三百兩的。
他的銀子呢!??
朱珩青原本梳得一絲不掛的頭髮亂了,衣服上沾滿泥土,到最後他甚至跳進坑裡,親手扒著土。
這可是他最後的家當了啊!
要是連這個都沒有了,那他可就沒有翻身機會了啊!!!
朱珩青跪在坑中,情緒激動到渾身發抖,雙目赤紅的他拚命在坑中挖著,哪怕雙手被沙子刮傷,也毫不在意。
直到護城軍巡邏到這裡,發現有人在刨坑,還以為是要逃出城。
正要將他抓起來時。
朱珩青大喊大叫著,從坑裡爬出來,衝進一旁的林子裡。
留一旁車夫和護城軍們面面相覷。
朱珩青跑了,車夫肯定被他們扣起來問話。
“那人是誰?”
車夫哆哆嗦嗦道:“是…是朱商戶朱珩青啊。”
他和朱珩青不熟啊!
可別被連累了。
幾名護城軍根本不理他,各自說道。
“是那人,那人怎麽瘋了?前段時間不是還開著煤鋪嗎?”
“兵長,我們要去追嗎?”
“不用,回去和蘇將軍稟報就好。”
“啊?是!”
另一邊。
朱珩青跑進林子後,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他的錢!必須得找回來!
可是現在要怎麽辦?
錢都不知道給誰偷了。
而且,魏海東身上,肯定沒有那麽多錢,那對方上哪找那麽多銀子還給百姓們?
難道是那名叫蘇薑黎的女子?
這人看起來和魏海東關系不錯。
可關系再好,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給魏海東這麽多錢啊?
他思來想去,誕生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會不會是魏海東暗中雇人,將自己銀子偷了?
可對方看起來就不是這種人。
而且,哪有那麽大的能力,他已經做得那麽隱秘。
魏海東怎麽可能發現?!!!
朱珩青死死揪著頭髮,痛苦地蹲坐在地上,這個該死的小偷到底是誰!
偷走了他的全部身家!
他渾渾噩噩回到府中,就見裴文嶽從外面回來。
裴文嶽見他臉色不對,問道:“朱弟,你遇到什麽事情了,臉色這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