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怎麽會信他的話,“笑話!你是皇帝表弟,我還是皇帝老子呢,哈哈哈哈哈!”
朱珩青被氣到渾身發抖。
最後他不得已道:“城南郊外東方向有條小溪,我在那顆柳樹下埋了二十兩銀子,那些銀子都給你,你就幫我去給魏海東帶句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他。”
衙役臉色變了變,在思索朱珩青的話是真是假。
朱珩青見有戲,又繼續循循善誘,“再說我現在也被關了起來,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可以去看看,你也沒有什麽損失,對不對。”
衙役最後聽了他的話,叫了其他人來給自己當班,自己則跑去城南一探虛實。
朱珩青並沒有騙人,他真的在那裡藏了錢。
只是衙役去了太久,他都以為對方拿錢跑路,並沒有給自己傳話。
眼見時間越來越接近辰時,他終於見到了魏海東。
魏海東信步走進牢籠,身後還跟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朱珩青瞪大雙眼,站起身,雙手抓住囚籠欄杆,他語氣激動,瘋狂搖著欄杆,“蘇薑黎,果然是你!殺死明家的人,是不是你!”
蘇南星知道,朱珩青不可能要和魏海東說什麽,對方的目的,至始至終,都是錢財。
對方也隻關心自己利益,關心自己的錢到底被誰偷了。
蘇南星手輕輕一抬,“好好說話,你的時間不多了。”
隨後她又讓人搬來一張椅子,坐到朱珩青對面。
牢房內,隻留自己和朱珩青兩個人說話。
魏海東聽話出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抓我!”
很明顯,朱珩青根本淡定不下來。
蘇南星臉上並沒有多少變化。
她緩緩道:“我?你可聽說過定城寧安候的事情?”
話題轉得太快。
令朱珩青轉不過來,情緒也冷靜不少。
“你突然說他們家幹什麽?”
一想到蘇薑黎也姓蘇,朱珩青臉色越來越難看,“該不會,你是蘇家嫡女蘇南星?那個蘇將軍就真的是寧安候蘇玉柱!?這怎麽可能……”
他的眼睛瞪得十分大,似乎是根本就不相信這事。
“那這跟你抓我,又有什麽關系?”
蘇南星淡笑,“本來是沒有關系的,可是誰讓你背地裡惡意競價,破壞我寧繁城的規矩。”
“那個人不是我。”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嘴硬。”
朱珩青在確定對方是什麽身份後,便知道對方是什麽意圖了,他十足自信地開口:“你可知我身後的人是誰?”
蘇南星淡定點頭,“太后是你姑姑,皇帝是你表弟。”
對方威脅,“你也知道,那你還不放了我,若是我死在這裡,皇帝一定會徹查此事,到時候誰也別想逃!”
“呵呵,我若說你不幸得瘟疫死了,你猜大家會懷疑嗎?”
朱珩青語氣囂張,“你能殺死我,你還能殺光所有人嗎!”
蘇南星不置可否,她是不可能殺死那麽多人,“但你當初為了一己私欲,殺死那麽多知情人,你看你死了,誰會同情你。”
“你!……”
朱珩青正要說話,蘇南星卻打斷了他,“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判的,是怕你死不瞑目,讓你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死的。”
“你敢!”
“有何不敢。”
蘇南星聳肩,起身走了走去。
——
午時,朱珩青和裴文嶽被押去刑場問斬,魏海東不想聽他們再說什麽,還刻意命人往他們嘴裡塞了布條。
這種砍頭的場景。
蘇南星並沒有親自過去看。
而是等魏海東忙完,來蘇宅找她,她才知道這事。
對方本來打算把兩人的屍體埋了。
但蘇南星提議說,連頭顱和屍體掛在刑場七日。
魏海東對此事不是很在意,直接命手下人去辦,便去蘇宅偏院找白溫。
他現在眼裡只有嬌嬌。
白溫昨天夜裡醒了一次,與蘇南星說會話後,又陷入了昏迷。
今天還一直沒有醒來。
魏海東十分擔憂,“蘇小姐,我夫人她真的不會有事嗎?”
現在房間人挺多。
有他自己府裡的人,有蘇南星府中的,有林風,還有蘇母他們。
他到底說不出來嬌嬌那那兩個字。
蘇南星回他,“有我第一時間幫她把病症壓下去,是不會出事的,但魏夫人這身體,恐怕又要再養幾個月。”
魏海東點點頭,“沒什麽事就好。”
他的手,一直緊緊抓著白溫的手,不肯松開一點點。
蘇南星卻招手讓他出來說話,“我與林公子確認過了,當時這信最多就送進你府中,不會到魏夫人手上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拿了信封,到夫人面前。”
魏海東也覺得,蘇南星說得很有道理。
正巧這時,白溫身邊一位婢女,從他們身邊經過,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一臉心虛。
蘇南星一下子記起來,這不是當時守在魏夫人門口,那兩名婢女中的其中一位?
那婢女表情十分心虛。
魏海東看見婢女,一下喊住對方,“那天晚上的信,到底是怎麽找夫人手上的?”
知府的下人能打發的,他全都叫回去了,隻留五位在府中灑掃。
倒是夫人的身體羸弱,他不放心,才留了三名婢女。
這幾名全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眼前這名便是其中之一的小雨。
小雨聽到魏海東叫自己,身體瑟縮了一下,跪在地上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魏海東見她眼睛四處亂飄,很明顯是心虛的樣子,便道:“實話實說。”
小雨似是糾結許久,“是……是小荷姐姐剛好去前廳,見到有人來送信,她就說一定要拿給夫人看,小荷姐姐性子倔,老爺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信最後還是塞到了夫人手裡。”
“當真?”
“老爺,奴婢哪敢騙您。”
小雨雙膝跪地,腦袋直接磕在冰冷的地面,她至始至終不敢去看任何人。
魏海東聲音冷冷,“我知道了。”
隨即他揮手讓小雨下去。
蘇南星見人走遠,才問:“你相信她的話嗎?”
她還記得,當時多嘴的,便是這名婢女,她怕魏海東誤會了好人。
卻留了壞心眼的人在身邊。
“我到時候會將所有人叫來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