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鬱神色微沉,似是下了很大決心。
“我就算做不好,也是跟他撕破臉皮,只會和他死磕到底,無非是以後生意場上,多了個競爭對手。”
其他商戶雖然知道朱珩青做的事情。
可沒有一個人願意說話。
最多就是背地裡幫個小忙,調查一下。
誰也不想得罪死朱珩青。
只有趙鬱一直在暗地裡查這事。
這也是朱珩青疑惑,他們為什麽不和自己撕破臉皮,反而裝作無事發生的原因。
因為煤商一共有十人。
這人一多。
就會有人混水摸魚。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想當出頭鳥。
誰都不想第一個得罪朱珩青。
再加上,朱珩青做的事情雖有點不講道義,可他人脈廣啊。
誰都不想被朱珩青記恨上並報復。
蘇南星聽著堂中那二人對峙,“那你可知他身後是何人?”
“他不就是個外地人嗎?”
趙鬱好歹是當地人,一群親戚再不中用,至少全都在當地。
也不怕家族人少,而被欺負了去。
但朱珩青的身世,據他調查,對方就孤身一人在這裡,也沒個親戚朋友。
“換個地方說話吧。”
蘇南星轉身向人群外走去。
趙鬱有些猶豫,“可是,他們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但見蘇南星腳步不停,他只能趕緊追上,也跟著進入魏海東的住宅。
到了僻靜的院子裡。
蘇南星才緩緩解釋,“沒有人可以定朱珩青的罪,只要他自己不露餡。”
趙鬱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那麽多人都知道了,而且他不是有一名侍衛被抓了嗎,再加上我……”
“你是指你賄賂的朱家管家?”
“咦?蘇小姐你全都知道?”
趙鬱用一種無比驚悚的眼神,看著她。
她看似許久未出現,但對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由讓人感到恐怖。
蘇南星點頭承認。
“對,從朱珩青開始做這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蘇小姐為何不阻止?”
趙鬱不解。
為何要等到事情都發展起來?
蘇南星笑笑沒解釋,反問道:“我就問你,就算到如今這一步,你把握了絕對的證據嗎?”
趙鬱一噎。
他沉默了。
因為蘇南星說得太對,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他查了那麽久,其實也沒能查到太多消息。
更何況朱珩青曾經的名聲不錯,那麽多商戶都與他交好。
只可惜那些人大部分都搬離這裡。
但若考慮得再長遠些。
待到雪化。
寧繁城恢復通行。
城北那些人又重新回來掌管寧繁城的大權,那他們這些對朱珩青落井下石的人,恐怕都沒有好下場。
其他煤商都是考慮到這點。
誰也不想主動。
但趙鬱的心思,比這些煤商還野。
寧繁城一直有在操練士兵,擴充軍員,這些事情,他是看在眼裡的。
萬一魏海東抵擋住了,沒有用的皇家軍,一家獨大了呢?
但也僅僅是萬一。
所以趙鬱也隻敢在背後,默默做推手,不敢做太明顯的針對。
趙鬱歎口氣,“難道朱珩青這事,我們就不管了?蘇小姐就甘心,有人在忤逆你定下的規矩嗎?”
他這話說得看似普通。
其實就是怕蘇南星也不想管這事,轉而故意這樣說,來激怒蘇南星。
蘇南星一下聽出對方的話外音。
她直言不諱道:“趙老板放心好了,誰都不可能在我的地盤上惹事。”
聽她這麽一說,趙鬱心裡悄悄松口氣,有個人願意管就好。
要是真沒有人管。
那他也沒有辦法。
朱珩青這事做得不道德,可始終影響不了其他人的利益。
不會有人想冒著被針對的危險,得罪朱珩青。
趙鬱又好奇,大家都沒有辦法,那蘇南星又有什麽辦法?
他問道:“蘇小姐要如何做?”
蘇南星沒回答,“趙老板不是說,賄賂了管家嗎?”
“是。”
趙鬱趕緊點頭,又繼續說:“那人是我一個很遠的親戚,我通過多方關系才搭上,朱珩青殺死了所有知情人,唯獨留了老管家,
他在朱家多年,隨意殺死會影響,於是朱珩青藏了他的孩子,以作威脅,正好藏人的地方,是我家菜地附近,我答應幫他孩子安置好,他才同意給我帶朱珩青的消息。”
蘇南星轉頭看趙鬱,“嗯,我只需要趙老板幫個小忙就好。”
她長得比趙鬱還高一些。
於是趙鬱只能抬頭問話,“什麽?”
蘇南星眼睛微眯,“叫那位管家幫我抄一份帳,朱珩青到底和多少人交接了生意,一共是多少錢,我要知道,他把銀子都藏在什麽地方。”
朱珩青那人自從財產丟失後,就變十分警惕。
或許是他之前藏得那麽嚴密,結果還是丟錢,便懷疑是自家人出了內鬼。
於是對方使了個手法。
這錢要入朱家帳,要轉好幾人的手。
可等到最後一步時,才發現那些錢,早在前面某個環節中,就被真正的收帳人拿走了。
盡管林風派人24小時跟著,都不知道錢被對方藏哪裡去了。
查了幾次,也隻查到後面藏的。
最開始藏的,都不知道到哪裡去。
趙鬱僅糾結了一會,就同意了。
“問題應該不大,朱府無主母,朱珩青出去跑生意,家裡的帳就是管家在管,但具體藏在哪裡,
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查查,待我查到,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蘇小姐。”
二人正談話間。
魏海東垂頭喪氣地回來,又重新坐回輪椅上。
他現在雖然能走了,但是也不敢站太久。
蘇南星見他這樣,便知那些地痞們提供的證據,根本就影響不到朱珩青。
魏海東被顧淮書推著,進入正廳。
趙鬱倒沒有跟去,匆忙告別離開,要找他那位遠房親戚。
魏海東揮退下人,長歎一聲,“蘇小姐,這朱珩青真是口舌如簧,不管是什麽證人在他面前,都會被問到無話可說,
那官府也沒有辦法拘留下朱珩青,只能放對方回去,但這事還未查清,總該需要讓百姓們知道,這惡意抬煤價的人是誰。”
蘇南星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局。
從對方狠心殺死除管家之外的所有知情人,這事便變得難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