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並沒有和這名婦人賣關子,開門見山道:“我不是來買衣服的,我來是通知你一件事情。”婦人一聽她不是來買衣服,瞬間變了臉色,“不是來衣服的,就出去,不要來我這裡。”
鹿家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風聲。
眼前這人,說不定就是想讓自己搬離這家店,那便沒門。
伴隨婦人叫了一嗓子,原本空蕩蕩的店面,從後院進來六個男人。
婦人見人來了,氣勢頓時足了。
“原來就是你打我姐姐!昨天是我不在,無法為姐姐撐腰,今日你竟自己送上門來,就等著受刑吧!”
她手朝蘇南星的方向一揮,示意自己身後的人動手。
蘇南星臉色未變,靜靜地立在那裡,“你現在反悔不動手,一切都還來得及。”
婦人冷哼一聲,“你嚇唬誰呢小東西!我這裡七個人,你姑奶奶我還怕你們兩人不成?給我動手!”
見對方死性不改,蘇南星也稍稍點頭,“淮書,別客氣。”
有了她這一句話。
顧淮書便懂了她的意思。
自己一人衝上前去應付那六人。
而那六人實在不堪。
根本在顧淮書手底下接不了一招,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像棉花糖一樣軟趴趴的。
眨眼的功夫,便全被顧淮書撂倒在地。
婦人終於慌了神,一步步退至最後面的牆上,她才顫抖著聲音,“別動我!不然我可要把街上所有人都喊來!你也不想被人圍觀對吧?”
她以為,所有姑娘家都是薄臉皮,聽了這話多少會猶豫一下。
哪知蘇南星說了句,“隨你。”
眼下人人都難保自身安危,更何況是別人的時,大多數人只會選擇冷眼旁觀,就像昨天面對鹿家兄妹一樣。
婦人隨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剪刀,護在自己身前,“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要是想搶錢的話,我可沒有錢!”
剛剛來硬的不行,現在她又想裝傻。
“呵呵。”
蘇南星冷笑一聲,“別明知故問了,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麽的。”
她直接戳穿對方的謊言。
見裝傻躲不過去,婦人又想來軟的,語氣淒慘道:“可是姑娘啊,我家裡就只靠著這家店在經營,一日不開張,家裡人就沒有錢買吃的,
現在你要收回鋪面,就沒想過我們一家到時要怎麽辦嗎?你至少要等我把店開到其他地方去。”
蘇南星才不信這種小把戲。
搬家容易開店難。
到時候拖過一天又一天,婦人就是不去找房子,將開藥堂的時間都拖沒了。
“限你三天時間,把這裡收拾乾淨並離開這裡。”
她表情平靜,眼神涼涼地盯著婦人,使得婦人渾身一顫。
而她前進幾步靠近婦人,竟讓對方身體又狠狠一顫,手裡的剪刀都掉到地上。
“你幹什麽,你別過來。”
“不幹什麽,只是讓你看清楚,記好了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誰。”
她手伸懷裡,實則進入空間,精準地掏出這個鋪面的契條給婦人看。
婦人見到契條的一瞬間,不是想著看清,而是猛得撲過來,要將契條撕掉。
但蘇南星動作比對方還快。
一下縮回手,身子往旁一側,讓婦人的想法落了空,整個人直接撲到地上去。
“啊!”
婦人慘叫一聲,痛得齜牙咧嘴。
蘇南星沒管對方想怎麽折騰,完全就不給機會,通知完對方,直接帶著顧淮書離開前往鎮東片。婦人看著蘇南星的背影,恨恨地砸了一下地面。
當然最後疼的還是她自己。
婦人眉頭狠狠皺起,死死地盯著空無一人的店門口,想著絕對不能便宜了外人。
姐姐大伯一家都死了,就剩兩個小的,能有什麽用。
大伯一家的財產本就應該由鹿家二房,也就是姐姐一家。
都怪鹿笙這小子,太過機靈。
老早就把地契什麽的都藏起來了,不然他們現在哪有這麽多事情!
也不知道鹿笙從哪裡找來的外地戶,就這樣把偌大的家財都拱手讓給別人!
原本昨天她就給姐姐出了主意,讓自己家的弟弟,將鹿元娶了,再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鹿笙。
這樣一來,他們還是一家子。
也不怕鹿笙把地契都藏起來。
可沒想到鹿笙自己送上門來,又被抓住搜走契條。
他們便改變了主意,收買了官差打算強迫鹿笙蓋手印。
只是現在計劃全部被打亂了。
她甚至連店裡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踹了一腳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一群廢物,還不快點起來!我養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隨後她關了鋪面,急匆匆去了鹿家老宅。
——
鹿宅小院。
許采英正趴在軟榻上低低喚著,“哎喲,相公,我的腰好酸好痛,你快輕點!”
鹿見明減輕捏腰的力道,心疼地看著自家夫人,“都已經一夜了,還這麽難受嗎?我去請陳郎中來給你看看!來…!”
只是他還沒完全喊出來,便被許采英伸手製止,“不用相公,我躺一躺就好了。”
她本來就是裝的,昨夜就已經不痛了。
一看郎中,不就露餡了。
她抓著鹿見明的衣角,說話時眼睛卻越來越紅,“相公,大伯一家真是太過分了,曾經我們出錢出力,替他渡過生意難關,如今他死了,他兒子卻要趕走大家,還讓一個外人對我大打出手!”
“鹿笙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昨天鹿見明來得晚,他聽說鹿家門口在鬧事時,便匆匆跑回來了。
一來就見自家夫人倒在地上,所以才急得很。
再後來,許采英一直喊痛,他就更沒有過問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今正巧說起,他才問:“對了采兒,昨天那官差說你花錢賄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采英臉色一僵。
鹿見明對於家裡的事情,其實不是很了解。
他每天都要帶人去附近山上找藥材,等到城門大開,他再拿去城裡賣。
最多都是聽自家夫人給自己講。
說自從大哥死後,鹿笙的脾氣變得很壞,總是對自己的親戚輕則辱罵,重則大打出手,這才將對方和妹妹安置到鹿家其他地方去。
但對於夫人想要契條一事,鹿見明是知道的。
他與對方的想法是一樣的。
大哥死了,這些財產本來就是要和大家平分。
唯一不同的是,鹿笙是大房的血脈,鹿見明不會虧待了對方。
而許采英卻害怕天長日久後,鹿笙一旦學了他爹的本事,要報復自己家。
所以,她是想弄死鹿笙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