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裳整潔,一身素灰。
說話時表情中規中矩。
語氣十分平緩,“自然是至關重要之事,旁人可聽不得,我看姑娘身份不像普通人,才來知會你一聲。”
蘇南星上下打量一眼,才直視對方道:“行,那走吧。”
她確實想會會這個人。
看看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想的,本來她可以輕輕松松去都城。
路上無非遇到一些多事的流民。
她順手殺掉,埋了就好。
就因為這人背地裡乾的好事,讓隊伍最近生了這麽多事。
眼下馬上要進入都城的范圍,蘇南星不是很想出現什麽意外。
三人一同走至沒有流民的地方後,才開始交談。
“姑娘你好,在下叫徐林卿,都城人,認識一下。”
面對男人伸過來的手,蘇南星並沒有回握。
倒是笑著,給自己找了由頭。
“看來是姑娘覺得我髒,都不願和我握手。”
蘇南星就想看他弄些什麽花招,“有事說事,不要說些有的沒的。”
“姑娘不說說,自己叫什麽名字,是哪裡人嗎?”
“這很重要?”
蘇南星不想答他這些話,盡管自己可以隨便變一個身份糊弄對方。
徐林卿給人的態度,永遠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
“姑娘不說也罷,我只是偶然得到一條消息,有南溪的人要在山脈出口,劫持山中所有人,特好心要叮囑姑娘一句,姑娘不必太防著我。”
而恰恰是這種人,蘇南星覺得最虛偽了。
但凡徐林卿一開始換個方式,或者是用哭慘的方式來求自己,她都可能會考慮一下徐林卿想做的事情。
很明顯,徐林卿的性格注定了不會這麽做。
只能說她和對方,完完全全是兩路人。
“所以呢,你給我消息,要我用什麽報答你?”
徐林卿拱手作揖,將雙拳舉至臉側,“哦,不不不,姑娘誤會了,我只是好心提醒姑娘而已。”
“呵……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口中這所謂的南溪人,到底會不會出現。”
蘇南星斜看對方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是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徐林卿撕破臉皮,也沒想過告知對方,口中所謂的南溪人早就死光光了。
反正越靠近都城,到時候發生什麽事情,隊伍也能快速進城。
“姑娘莫要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那些人有幾十人,不是大家的隊伍能抵禦的。”
蘇南星點頭,“好,我知道了,沒什麽事就回去吧。”
她直接應下這事,轉身就要走。
倒是將徐林卿整不會了。
這擱別人身上,不說欠下個人情,最起碼還會說聲謝謝吧?!
結果這小姑娘,臉皮真厚,不說謝謝就算了,隻說知道了。
還真當他是傳話的呢!
徐林卿氣笑了。
差點沒有繃住表情。
不料蘇南星殺個回馬槍,突然轉過頭來,徐林卿趕緊將表情收好,重新掛上笑臉。
“姑娘怎麽了?”
“沒事。”
蘇南星又轉回頭,剛剛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麽覺得身後,有股涼颼颼的視線一直盯著她?
她又再次回頭去看。
那邊徐林卿正在咬牙切齒,見狀趕忙收好自己的表情。
他強撐起笑意,“姑娘是有多猶豫,才會走得一步三回頭。”
“沒有。”
蘇南星還是那句話,她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股涼颼颼的視線,就是來自徐林卿。
這人怎麽比朱珩青還要虛偽。
她都沒有走遠,多一刻表情都懶得裝。
蘇南星默默搖頭,這人真是心浮氣躁,成不了大事。
她走著路,顧淮書的大手便伸過來要牽她。
蘇南星張開手掌,任由對方與自己手指交扣。
“娘子,此人得防,必要時刻會出賣我們。”
“嗯,我知道。”
等他們一回到隊伍,魏海東兩口子湊了過來。
這兩人已經吃好飯。
見蘇南星被人叫走,十分好奇。
魏海東問:“蘇郎中,那人是誰?”
這要蘇南星如何解釋呢?
她發現四人團的怪異舉止後,並沒有告訴魏海東,只是叮囑對方要注意一些。
也不知道魏海東有沒有察覺到這些事。
卻又聽魏海東講道:“我一直覺得這隊人馬怪怪的,跟在我們隊伍後的流民形形色色,唯獨他們一直緊跟其後,他們看起來很有目標,不可能一直停留,有時候卻好像在等我們一樣。”
“原來魏大人已經發現了。”
蘇南星臉上帶著一抹怪異的笑,既然對方也發覺,那她也沒有什麽好瞞著了。
“那些人,應該是想借助我們進城,或許是看到我們出城,覺得我們還能再進去。”
“那蘇郎中答應了嗎?”
“沒有,以上只是我的猜測。”
“猜測?”
魏海東一臉問號。
蘇南星講了早上遇到的事情,“那人確實跟蹤著我們,我躲了起來,就聽到他們在找我呢。”
“所以他剛剛到底找你做什麽?”
“他和我說,到時候下山脈會有人在山下堵截。”
蘇南星還是沒有說,南溪那些人全都掛嘍~
她就是想給徐林卿那些人,一個大驚喜而已。
讓這些人前段時間,天天給自己找麻煩。
魏海東皺眉,“實在不行,我讓我的人也學些功夫,絕對不拖累大家後腿。”
蘇南星擺手,“不至於,不會發生他所說的那些。”
白溫在一旁聽著談話,不由雙手合十,雙眼閉上,嘴裡念著,“老天保佑大家,都可以順順利利到達都城……”
“夫人,求人不如求己。”
蘇南星有些好笑看著她。
白溫眨眨眼,“蘇郎中不知,這叫形式,代表著我的心意。”
“哦——儀式感是吧。”
蘇南星答她。
沒想到白溫思想挺超前的。
“儀式感是什麽?”
倒是白溫好奇了起來。
“同夫人所說,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卻是生活必不可缺的形式。”
蘇南星給她解釋了一下。
於是原本是在說徐林卿的事情,結果徹底歪樓到這事情去。
蘇南星隻與白溫聊了一會,便去吃飯了。
今天中午她都沒有吃東西,下午也困,晚上其實也沒有多少胃口。
隻喝了小半碗湯,她就吃不下了。
顧淮書見她吃得少,過來問,“娘子是身體還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