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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觸手貼貼!》後記7
後記7

意識混沌的時候,原野做了很多夢。

有時覺得自己在水裏,他像一條遇見了海嘯和風暴的小魚,被瘋狂的漩渦海嘯沖刷得神志不清,在窒息瀕死的邊緣來回徘徊。

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忽然脫離了大海,在半空中被潮濕的氣流吹拂,揉摩,反複颠弄。

恍惚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粉紅洞穴,無數條粉色的觸手濕漉漉地四處游曳,有的束縛了他的手腳,然後再拉起來。很多顆小珍珠被吸附在一顆顆愛心吸盤上,像是點綴了無數亮閃閃的碎光。大一點的珍珠就變成了玩具,被圈起來,墊一墊,最終不知道被推到了哪裏。

還有很多他不記得的夢,總之身體好像變成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或是被裝滿的水氣球,或是被折疊起來的棉花糖,還有別的,只是不太記得了。

但原野記得葉雲帆的臉。

記得對方濕漉漉的喉結,記得如同粉蓮般在水下綻放的長發,還有那雙特別漂亮的眼睛。

漾動的水波反射出無數光斑落在他的側臉,光影交錯間有一種奇異的俊美。

原野忽然覺得妹妹編織的故事也許不無道理,只是那個魅惑暴君的深海女妖是個男人而已。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食髓知味,原野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見對方在耳邊喊。

“原野哥哥......”

“原野哥哥......”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原野哥哥就變成了原野。

洶湧的水波也跟着逐漸緩和。

溫暖幹淨的被褥取代了冰涼的水流,持續性的強烈快感總算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憊。手腳軟綿綿的,好似踩在雲朵裏。

但徹底入睡之前,原野的眼睛還是勉力睜開了一點。他看見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有人撥開了他黏在額間的碎發,指尖往後,正輕撫着他的頭。

很舒服。

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摸他。

确認過那個最心愛的人就在身邊,于是原野終于安心陷入沉沉的夢境中,只不過他沒能看見在他閉眼的那一瞬,有星星點點淺青色的碎光落在發間,柔黑油亮的濕發映出軟和的微光,就像濕水微涼的綢緞一樣。

那些碎光是一顆顆奇異的小小種子,它們将濕發裏所有的水分吸幹,然後滾落地面,在小小的角落處紮根抽芽。

悄無聲息間,有小小的不知名花朵開了。

似有若無的淺淡花香在略微潮濕的洞穴裏氤氲開來,驅散了剛才過分暧.昧的氣味。

昏暗中,一道目光落在了原野的臉上,他的頭發已經幹了,乖順地栖息在額間,漆黑的發色顯得皮膚越發瓷白光潔。

眼睫還沾着水汽,也許是水,也許是未幹的淚,像是碎鑽般點綴在睫梢上,有種讓人一看就心跳加速的感覺。

睡着的原野不再有平日裏那種過分冷漠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高冷氣質,也許是因為那雙寒冽的異色眼眸藏于夢中了,也許是因為看似涼薄的嘴唇此刻豔紅微腫。

總之就像是一顆長着刺的荔枝,表面那層冰冷紮手的殼終于被剝掉,露出了裏面格外惹人憐愛的多汁軟肉。

葉雲帆看了他許久,指骨背側輕輕撫過青年仍舊未褪去緋紅的側臉。最終,他俯身在原野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大量的記憶正如開閘的潮水洶湧奔襲,葉雲帆似乎看見了無數記憶碎片化作落葉,被飓風卷起狂舞。

他看見了很多人,也看見了很多不同時期的自己。

稚嫩的,成熟的,茫然的,堅定的,痛苦崩潰的,淡然處之的......

其實葉雲帆本該不會作為大祭司醒來,而且靈魂的分裂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當初的自爆令主神不得不退避,幾十年後才又一次卷土重來。

如果換作更為正确和穩妥的計劃,那個在無盡之海醒來的小章魚本該是擁有完整靈魂和所有記憶的葉雲帆。

只是十五的死讓他更改了計劃。

葉雲帆生了一些小小的私心。

他得守着自己的愛人,守着失去了哥哥的萊雅,守着他視為家人的司眠,還有他們那麽多人共同努力建立起來的家園。

于是玫瑰原野的花泥湧起,被塑造成了殘破靈魂短暫寄居的新身體。

睜眼的那一刻,葉雲帆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他不能以“葉雲帆”的身份出現。

于是當萊雅詢問的時候,他只能以“大祭司”定義自己。為此,他還需要與過去的“葉雲帆”進行切割。

他不能像葉雲帆。

因為萊雅實在太了解他,畢竟他們曾經是家人。更別提能夠成為君王的萊雅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她比兄長還要敏銳,還要理智。

最初的幾年裏,葉雲帆遭到過無數次試探,各種各樣的試探,最終他只能給自己定義一個新的人設。

就像後來新生的葉雲帆給自己搞了個虛假魚設一樣的。

大祭司。

神秘,強大,心系天下,廢土版神農。

他日複一日地塑造修補着自己的馬甲,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與定義中的人重合。

人總是會被環境改變的,只是多與少的問題。

就像一個人的十八歲和三十八歲,他們對世界的看法,對自己的認知都會有極大的變化,有的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就像大部分的人無法想象父母在自己這個年齡的模樣,也許他們同樣青春活潑,沖動肆意,但對于小孩而言,光是想象也覺得會有點怪異。

陪伴着女王陛下走過五十年風雨的葉雲帆,自然和當初那個初入新世界的自己也很不一樣。

幾十年的時光沉澱,政治風雨的不斷洗禮,并且還承擔了愛爾莉塔父親的角色,葉雲帆逐漸變得平和,就像一把曾經鋒銳的利刃,逐漸多了幾分古樸的味道。

他一直守着沉睡的十五。

當初自盡的暴君并沒有徹底死去,所以葉雲帆可以治療他。只是母親賦予的強大生命力可以治愈身體的傷口,卻無法治愈心病。

于是,葉雲帆讓十五陷入了沉睡。

就像萊雅需要為女兒建立一個更為安全的成長環境,他也需要為愛人制造一個合适且安全的療愈場,同時葉雲帆也打算将十五納入計劃的一環。

于是三十多年過去,愛爾莉塔在人造子宮出生。

又過了十五年,十五以原野的身份蘇醒,為了空間切割這個能力的穩定性,他身上的異變源被剝離了部分。

保留了強大的恢複力,但控制骨頭的能力就不在了。

所以在外人看來,原野只是個身體機能強悍的天賦者。

因為這個時候葉雲帆發現了玩家,發現了自由聯邦的入侵。只是他沒想到,即便沒有了過往的一切記憶,原野曾經的痛苦依舊如影随形。

天賦者的能力和藥物治療都幫不了他。

【是我的錯。】

葉雲帆第一次發現自己錯估了愛人的痛苦。

後來所有人都說每次原野病發,造成大規模傷亡的時候,只有大祭司能壓制他。

但實際上那并不是壓制。

葉雲帆只是抱了抱他,摸了摸愛人的頭,對他說,乖一點。

然後原野就會安靜下來。

他會抱着大祭司哭,像個委屈的小孩,不明所以地小聲啜泣。

但這樣也不好,也不是長久之策,因為每次這般過後,原野都會執着于取下他的面具。

葉雲帆只能再次用特殊的藥物清除原野的記憶。同時,他也開始有意識地疏遠原野。

非必要,不見面,不說話,不接觸。

并且,葉雲帆有意識地扮演了長輩的姿态。

後來,他将原野安排進入了除穢官組織。

葉雲帆想,也許通過戰鬥發洩一下,他會好一些。只是這點好轉實在太小,強大而危險的人自然容易被孤立。

但是作為大祭司的葉雲帆不能去抱一抱他,只能在暗處看着那個人落寞孤單的背影越走越遠。

趙凡每天都會給大祭司送關于原野的情報。

不過他們情報處的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畢竟原野的存在實在太過危險,同時對方和暴君過于相似的長相也讓大家對他的特殊身份心知肚明。

這也許是暴君或者女王陛下的血脈。

大祭司關注一些,很正常。

只是王庭的生活對原野而言并不好,葉雲帆其實背地裏想了很多辦法。

比如通過除穢官的獎勵機制送了原野一套小別墅,然後把愛爾莉塔安排在他隔壁。

他養大的小姑娘天真活潑,善良可愛,或許會讓原野好一些。

只是兩人的相處方式有點出乎大祭司的預料。

愛爾莉塔因為母親過于關注原野,而有點小脾氣,還有點小嫉妒。

但心底善良的小女孩也做不出什麽真正的壞事,她就是跟原野吵一吵。

所以兩人總是拌嘴吵架。

雖然效果不盡如人意,但原野到底是有了一點點活人的樣子。

至少他能對愛爾莉塔說一些話,而不是一直沉默。

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王庭便迎來了女王生日宴事變,東部軍區也出現了近乎于屠殺的慘案。

原野被派往東部軍區斬殺王種。

葉雲帆自然是不放心的,他也跟了過去。

葉雲帆一直守着他,同時暗中處理了很多盯着原野的玩家,逐步摸清如今玩家組織的實力和內部層級。

自由聯邦原本有四位主管,海德,蘇盼,賀殊,還有一個諾斯。

只是諾斯沒有太多的戲份,因為當初在東部軍區的時候他對原野出手,後來被暗中守着的大祭司除掉了。但并沒有人知道,于是這份功勞最後落在了原野身上。

後來東部軍區的A.級王種被原野斬殺,他受了太重的傷,治療艙都已經無法治愈,于是聞斯年就意外見到了那位本該駐守在王庭的大祭司。

“事關重大,女王陛下不放心,讓我來看看。”

葉雲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

好在聞斯年并沒有生疑。

軍團長大人當時很激動,對大祭司多次懇求,請他一定要救小原先生。

聞斯年也許把原野當做了十五的孩子,或許,他其實早早就認定十五就是原野。

但不論是哪一種,聞斯年都得竭盡全力讓他活着。

“求求您,拜托!實在拜托!”

“嗯,我會盡力。”

大祭司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藏在袖子裏的手在抖。

葉雲帆守着原野,守了大半個月,總算把瀕死的愛人又從死神手裏抱了回來。

只是在原野醒來之後,便聽聞斯年說大祭司來過,又走了。

“他救了你。”

“噢......”

原野只覺得茫然,腦子裏一片空白。最終只能在聞斯年多次的囑咐下答應回王庭之後好好感謝那位。

只是原野沒能回去。

他的最終處理結果下來了,死刑撤銷,女王陛下親自對他下達了放逐令。

“放逐令......”

這樣也好。

原野只覺得松了一口氣,否則他回去還得面對太多人的指指點點。

于是後來三年,原野被放逐的日子裏,葉雲帆都守着他。

原野第一次誤打誤撞進入玫瑰原野而失控的時候,是葉雲帆将他抱了出來,放在一片安全而安寧的荒蕪曠野,然後和以前一樣,在他醒來的前一刻悄悄離開。

這樣不為人知的守護一直持續了兩年多。

直到葉雲帆發現自由聯邦再次開始飼養王種。

時機到了。

他想。

于是葉雲帆刻意引導原野去往南邊,他在那裏救下了一個姓徐的小老頭。

那人是個草藥醫生,在供給站開了一個小小的診所。

葉雲帆考察了這個人很久。徐老頭年少時身形瘦弱矮小,做不了勞力工作,于是在大祭司發放草藥使用手冊之後自學成才。

他見慣了太多生離死別,所以想多救救人。

于是葉雲帆以大祭司的身份找到了那個人,一番操作之下,原野便在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以異種獵人的身份,替代了某個生病的哨兵駐守燈塔。

噗通——

大祭司把裝着小章魚的罐子丢入海底。

許久後,浪花翻湧,小章魚被沖出了漂亮的玻璃小罐。

當那雙熟悉的藍眸睜開時,也就标志着一切的計劃正式開始。

熟悉的游戲面板浮現,一行行字跡逐漸顯露。

[玩家信息備份導入中......錯誤,錯誤......重新掃描信息,覆蓋備份......覆蓋成功。]

主神給予的游戲面板被大祭司篡改了系統。

于是新生的葉雲帆得到了來自自己的提示。

[你是一個未知的新物種。]

你不再是半異種,是主神的囚籠。

[你原本擁有三顆心髒,可惜失去了兩顆,不過生命力依舊旺盛。]

曾經死過一次,另一顆心髒是大祭司,最後才是現在的你。

[建議尋找一個強大的庇護者。]

你即将和愛人重逢。

[你本身運氣不太好,但似乎得到了一些祝福,無法準确以數據表現,不過未來也許會遇見一些好事情。]

你是被邪神裹挾的普通人,但得到了很多并肩作戰的同伴,并且也得到了地球母親的祝福。

——未來會好的。

新生的葉雲帆有兩個技能,一個特殊隐匿是為大祭司準備的,一個精神溝通是為召喚母神準備的。

整個計劃已經初具雛形。

後來跟随原野離開的小章魚不會知道徐老頭送走他們之後,又帶着種植工具和背簍上山,他找到了有一小塊種藥材的地,摸出一顆青色的種子,種下。

種子很快冒芽,抽條,開出一朵淺粉色的小蘭花。

徐老頭深深作揖

“他們已經平安離開了。”

小粉蘭在朝陽的暖光下幽幽搖晃,随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傾倒,最終融入泥土,消失不見。

在短短幾分鐘內,它完成了一株植物的生命全過程。

直至這時,徐老頭才起身。

他面色如常,重新用小鋤頭翻了翻土,挖出一個小坑窩窩,然後放入一枚普通的草藥種子。

于是從供給站到王庭,他們的每一步大祭司都知道。

包括那輛半路損壞的幼苗運輸車。

那是趙凡的人動了手腳,裏面的塗珊珊和阿爾瓦自然也是送給自己成長的養分。

所以後來,趙凡才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将阿爾瓦抓回王庭。

下一步,玩家清除計劃緊随其後。

大祭司算了算,“葉雲帆”需要暴露在主神面前了。

不過他提前準備好的安排沒用上,葉雲帆已經自己将自己暴露給了主神。

這樣也好。

只是如果他沒有當衆裸奔就更好了。

這麽多年過去,已經變成大祭司的葉雲帆幾乎都快忘記了社死的感覺。

直到他發現自己裸奔出逃,甚至挂空擋穿別人的褲子。

啧。

于是大祭司揍了自己一頓。

然而觸手的腐蝕黏液弄壞了他的手套,大祭司只能迅速将五指攥緊背到身後,以免旁邊觀戰的原野看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不過這番交手的目的試探實力之外,另一個更重要的念頭就是——

好丢人啊,趕緊回去穿衣服!!!

關于穿衣服的執念,無論是哪個時期的葉雲帆都很深。

在此之後,他們的過去,原野的身份,熔北的司家都需要一一解決。

所有的事情通過聞斯年,秦長生,陳新月,司恒,玩家......逐漸連成線,最後織成網。

大祭司的目标從來都不是玩家,也不是自由聯邦這個小小的,被主神當做棋子和工具的組織。

他的目标從一開始就是主神。

也許是在女王陛下身邊待得太久,見過了太多的政治鬥争,于是漫長的時光讓葉雲帆學會了用人,也學會了布局。

他計算着另一個自己的實力,計算着自由聯邦的進度,計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花費了五十年的時間,等待一個已知的結局。

屬于大祭司的面具最終落下,葉雲帆迎來了這個結局。

一切都結束了。

葉雲帆躺在原野的身側,安靜地注視着愛人的睡臉。感受着愛意如萌發的無數顆小種子,散落在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

結束之後,一切又都開始了。

母神的祝福賦予了他最終一次生命。

葉雲帆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一點一點地減弱,和其他天賦者一樣,他也正在逐漸失去超自然的能力。

不過速度很慢,就像是裝滿水的大缸正在不斷通過一個細小的的裂縫往外冒水珠。

葉雲帆并不感到驚恐或者畏懼,因為他知道這是世界正在回歸本來模樣的征兆。

異變者,天賦者,異種,半異種最終都會消失。

人類會回歸人類本來的樣子。

生命也會回歸生命最初的模樣。

這個世界一切被打亂的秩序都在悄無聲息地修複。

不過這個過程應該相當漫長,也許幾十年,也許上百年。

總之,會越來越好的。

或許未來某一天,這個世界會變成葉雲帆思念的樣子,會重新成為故鄉的模樣。

日出又日落。

原野是第二天接近晚上的時候才醒過來的。

印象中他和葉雲帆确認關系後這麽久,這大概是為數不多的,做到如此過度的時候。

一般而言,葉雲帆那個人都相當克制。

“唔......”

原野在床上賴了許久,最後聞到一點甜甜的香氣才不太情願地睜眼。

葉雲帆在煮銀耳湯。

他的側臉輪廓又變得成熟了一些,披着一件寬松的月牙色外袍,如果不是那頭長發還是粉色,原野甚至感覺自己恍惚間看見了大祭司的身影。

不對,葉雲帆就是大祭司。

原來換身衣服之後,他們的身形這麽像。

原野後知後覺,他再回想時發現葉雲帆和大祭司的身高好像也差不多。

只是雖然尋找到了太多的證據,但原野還是有點難以确切地将兩人完全地重疊起來。

“葉雲帆......?”

他聽見了自己沙啞的音色,由于剛睡醒,他的聲音還帶着一點濃濃的鼻音。

“嗯。”

男人回頭,對他笑了一下,

“醒了啊?”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原野定定地看着他,不确定又喊了一次。

“葉雲帆?”

“嗯,是我。”

只這一句,原野就确認了對方完全回到了以前那個葉雲帆。

準确地說是小葉哥哥。

這也代表着稚氣可愛的小葉子,青春活潑的葉雲帆一去不複返了。

原野竟是覺得有點可惜。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什麽,瞬間鑽入到被子裏面去。那裏回歸了正常和舒适,沒有什麽異物感。原野又翻了個身,趴着,伸手去摸了摸,确認了的确沒什麽東西。

他總算松了口氣。

青春活潑的葉雲帆,着實......太活潑了。

腦子裏竟是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面掀開了他的被子。

“裏面還有什麽不舒服嗎?”

原野渾身一震,他聽見回歸正常的小葉哥哥用那種很溫柔體貼的聲音說,

“我記得之前應該全拿出來了,唔......再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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