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葉雲帆？”

  對方的動作實在是毫無征兆， 十五毫無準備，或者說這種襲擊放在戰鬥中他也能反應過來，只是他對葉雲帆沒有防備，於是剛一進門就被完全挾製， 沒能做出半分反抗。

  整個過程中， 他就像是一隻綿軟的小羊羔。他被對方托著大腿抱起來，後背抵在牆上。這個姿勢讓他們完全緊貼在一起， 因此十五能夠很清晰察覺到葉雲帆逐漸開始飆升的體溫， 以及強烈的， 無法忽視的熱度。葉雲帆走得時候匆匆又把口罩戴上了，幾乎完全遮住了臉。

  所以這個親吻臉頰的動作時，他們之間依舊隔著一層薄薄的黑色布料。

  只是這層布料似乎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十五依舊能夠感受到男人灼熱滾燙的呼吸，以及無數觸手急切熱烈的侵襲。這個臉頰吻由於有一層口罩隔著， 讓原本的切膚的體感多了朦朧， 讓人愈發興奮。

  “葉雲帆？”

  十五其實很早就發現了葉雲帆進入了酒吧， 只是他當時不能立刻來找對方， 因為這樣的話就會讓更多人注意到葉雲帆。

  所以當安德， 也就是今天下午他打的那個黃毛帶著幾個人出去的時候，十五就很快找借口也跟了出來。

  只是他沒想到雙方不到兩分鍾的短暫衝突之下，葉雲帆直接殺了人。

  一共五個人， 葉雲帆殺了三個，有兩個只是重傷，被後來的十五補了刀。他們的確是同出熔北基地，表面上看起來也算是同伴， 但當時十五下手得毫不遲疑。

  他迅速把那些人的屍體就近藏在了儲物間， 就是噴濺的血很麻煩， 好在儲物間有個拖把。

  處理屍體的時候，十五發現了掉落在地上的針管槍，裡面殘留的氣味讓他立刻明白那裡面曾經裝著什麽藥物。

  致幻，催/情，且有著強烈的成癮性。

  在這種地方很常見。

  那一刻十五說不清他是什麽感覺，但有一點很清楚，他第一次對自己需要服從命令的對象產生了強烈的憤怒和恨意。

  只是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葉雲帆，於是匆匆處理好凶案現場之後，十五就立刻追了過來。

  他看見在人群中踉蹌行走的男人，對方脫了外套，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亞麻舊襯衣，有很多隻手想要去摸他，有人在混亂中拉扯他的衣服，還有的扯下了他的口罩。

  那種感覺就像是心愛的珍寶不小心流落街頭，被無數強盜貪婪覬覦。於是十五立刻推開人群跑過去，把他的寶貝拉住，迅速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想要將對方藏起來。

  但進門之後的事情就太出乎十五的預料了。

  “別動.別動”

  男人的聲音變得低啞，帶著一種強勢又危險的意味。

  其實葉雲帆的理智很清楚，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是藥物的強烈作用下，他的生理欲.望好像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了。

  原本這個抱姿只是葉雲帆禁錮自己雙手的方式，而理智也控制他沒有直接強吻上去，只是隔著一層口罩親了親十五的臉頰。

  但他忘記了自己觸手。

  此時，十五的腕骨被觸手圈住，死死禁錮在牆壁上。葉雲帆先是親他的臉，然後又低頭埋在他頸側。

  滾燙的觸感電流般傳遍全身。但是背部是涼的，十五隻感覺所有的感官都被葉雲帆的氣息侵襲填滿。

  這個動作讓男人頭上黑色的鴨舌帽掉了下來，露出漂亮的淺粉色短發。

  葉雲帆翻來覆去嗅他脖頸衣領中的味道，將皮膚摩擦出一片淡淡的紅，這個動作讓十五只能被迫仰頭，耳朵瞬間充血，全紅了，在對方滾燙而急促的呼吸中輕微戰栗。

  只是有著一層口罩的隔閡，他們這種看似親密的耳鬢廝磨其實並沒有切實的接觸。

  那層黑色的口罩仿佛充當了止/咬/器的作用，強行禁錮著葉雲帆此時翻湧的欲念，也讓他難以做出更多的侵犯行為。

  但觸手們並沒有被禁錮，它們作為葉雲帆潛意識的延伸，做出的行為也就更加直白。它們把十五的衣服揉得亂七八糟，然後圈住腰腹，一圈一圈往上。下面的兩條掀起了褲管，這種被禁錮的姿態讓十五完全沒辦法動，整個人所有的重量都僅靠葉雲帆的手托著。

  他的腳懸空著，其實距離地面也並不遠，但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地，此刻只能懸在半空輕微抖動。雙方的體溫都在急劇飆高，就連空氣似乎都變得溫熱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作用，十五感覺葉雲帆身上好像有一種奇異又迷人的荷爾蒙氣息爆發出來，在空氣中迅速發酵。

  十五被這種味道弄得暈頭轉向，觸手狎昵的蹭挪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適，但同時也引來了更多的空虛，好像有一團火在葉雲帆的身體裡爆燃，然後很快燒到了他的身上。

  “葉雲帆，葉雲帆你.”

  十五忽地低頭，他們四目相對。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藥物的刺激讓他的眼瞼微微發紅，蔚藍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情.欲的水紗，在昏暗的頂燈下泛著細碎的光。

  “.”

  幾秒的沉默過後，十五突然咬住了葉雲帆耳側的口罩繩，然後將其扯下來。

  這個動作更像是解除了什麽枷鎖，於是下一秒，黏稠曖.昧的親吻聲就在房間內響了起來。

  十五原本覺得接吻，或者用那些男人粗鄙的話說是親嘴，總之他之前覺得這種事很惡心。但此刻跟葉雲帆唇瓣相貼的瞬間，他感覺就像有一股細微的電流從接觸的地方開始泛濫。讓他手腳發軟，頭皮發麻，強烈的愉悅感和興奮感交疊在一起，就像是在腦海和胸腔深處炸開了一團五彩斑斕的煙火。

  他本能地想要更加地貼近，更加親密深入的接觸。雖然同是對接吻這件事毫無經驗，但葉雲帆在這種情況下竟是被十五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城門被撬開，接著剛才被壓製的對手忽然開始反向入侵。

  葉雲帆對接吻的認知還停留在純潔的校園時代，最多親一下嘴唇，只是沒想到第一次實戰，就打破了他的認知。入侵方和被入侵方的身份似乎發生了調換，葉雲帆唇珠上被咬得發紅，舌尖一陣一陣發麻，連帶著無數感受神經都跟著蜷縮。

  就在這時，他們身側的門傳來了震動。

  咚咚咚！
  有人敲門。

  嘈雜的音樂下，葉雲帆還是敏銳地聽見了外面人說話的聲音。

  “不對啊，我就是專門給您留的這間房，刻意沒鎖。”

  “剛剛好像有別人進去了，難道是走錯門了？
  “媽的，趕緊給老子打開！！”

  咚咚咚！
  外面的男人似是很惱怒，用力在門上砸了幾下。

  “您別急，您別急，我有鑰匙。”

  這大概是侍者的聲音，裡面有著很明顯的討好意味。

  不過還沒等他找到鑰匙，這扇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只是沒完全打開，僅留了半人寬的縫隙。

  站在縫隙處的是一個黑發綠瞳的年輕人，他只露出了小半張臉，但能夠很明顯地看見凌亂的衣擺，以及一截卷起來的褲管。

  “這間房已經被熔北的來訪使團預定了，你們去重新開一間吧。”

  “什麽？！你們.！”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別的聲音。

  【離開這，重新開一間房。】

  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好像有一片羽毛在思維神經上輕輕掃過。
    “那那好吧。”

  他扭頭對侍者說，

  “趕緊給我重新開一間房。”

  “.啊？”

  侍者沒想到這位今晚竟然這麽好說話，不過雙方沒有發生衝突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好好好，您跟我來。”

  咚！
  侍者的話還沒說完，那扇隻開了半人縫隙的門就又重新關上了。

  十五的額頭抵在門上，粗粗喘息緩了口氣，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對方糾纏的打算，卻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好說話。

  不過這樣也好。

  十五現在著實沒有太多心思去處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舔了舔唇，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個深吻。只是當少年轉身時，卻發現剛才還站在自己身後的葉雲帆忽然不見了蹤影。

  “.葉雲帆？”

  他愣了一下，耳尖捕捉到嘩啦啦的水聲。

  於是十五立刻大步走向浴室，果然在那裡發現了葉雲帆。

  對方進來得似乎很倉促，打翻了一些瓶瓶罐罐，有的或許是按摩的精油，碎在地上，一片滑膩，在空氣中發酵出某種令人沉醉的氣息。

  浴室很大，中間用一層磨砂玻璃隔開，裡面是一個圓形浴缸，花灑被開到了最大，冰冷的水流正從裡面嘩啦啦地流出來。

  這裡不是個正常居住的房間，也不是單純用來休憩的場所，應該是侍者專門為剛才那個男人準備的，所以這裡有很多奇怪的道具。

  手銬，鈴鐺，皮革束帶，助興的藥物，針管，還有一些別的，總之千奇百怪的東西。

  中間的磨砂玻璃很透，能夠清楚地看見裡面那人模糊的背影，平日裡那團蓬松的粉色被打濕了，隨著男人沉默的低頭而淋淋瀝瀝往下滴水。

  十五第一次覺得花灑噴淋的水聲好像有點誘人，讓他的心臟都跟著砰砰亂跳。

  觸手沒能收回去，有的搭在浴缸邊緣，有的貼在冰冷的磨砂玻璃上，有的圈住了花灑。

  對比於沉默冷淡，甚至於一動不動的主人，每一條觸手此時都難耐地滑動蹭挪著，它們的顏色比平時更深一些，變成了肉粉色。

  貼在玻璃上的那條觸手最引人注目，它內側的愛心吸盤緊緊貼在上面，讓十五能夠很清楚地看見那些吸盤一張一縮的吮吸動作。而在幾分鍾之前，這樣的動作就發生在他身上。

  “.”

  十五的呼吸收緊了一瞬，連帶著全身的皮膚好似都被電流爬過一遍。

  他慢慢走過去，越過那層磨砂玻璃，在葉雲帆粗重的呼吸聲和嘩啦啦的花灑流水聲中走進到浴缸旁邊。

  “十五別別靠太近。”

  葉雲帆艱難吞咽了一下，他垂著眸子，不斷有水珠從睫毛的末梢滴落。他其實已經察覺自己對面前的人起了一些旖旎的好感，但是正因如此，他不希望他們的親密接觸是發生在這種情況，發生在這種地點。剛才的黑色口罩重新戴在了男人的臉上，只是由於被水浸透，他的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好像好像攝入了什麽奇怪的藥.”

  他雙腿曲起，一隻手抓著浴缸的邊緣，因為過分的用力而使得小臂上出現了很明顯的肌肉線條。

  “嗯，我知道。”

  十五發現了他頸側的傷口，那很明顯是針頭留下的。

  他伸手關了花灑，因為那聲音太吵了，吵到讓十五聽不太清葉雲帆的聲音。

  “沒關系，我幫你。”

  說著，少年抬腿跨了進去。

  花灑剛開了幾分鍾，所以浴缸裡的水深不過十厘米，十五的鞋被打濕，接著就是膝蓋。葉雲帆看著少年彎腰跪立，俯身慢慢湊近過來。

  “不，不用.”

  雖然葉雲帆說著拒絕的話，可濕漉漉的小粉觸手們已經歡天喜地迫不及待地貼了上去。他只能竭力把它們拉回來，團巴團巴縮到腰後的縫隙裡壓著。

  葉雲帆看著十五，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像是忽然有了實體，無聲灼熱纏繞。葉雲帆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低聲強調：
  “十五，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

  少年湊近過來，幾乎要貼近到他臉上濕透的黑色口罩。他的手撐在葉雲帆收緊的腹肌上，稍稍再往下一些。

  “你要怎麽做？”

  “.”

  這個問題沒辦法回答。緊接著皮革腰帶被解開，被拉扯時摩擦出了細微的聲響。葉雲帆抓著浴缸壁沿的手無聲收緊，粗重的呼吸愈發紊亂，逐漸有些輕微的發抖。男人的脊背微微弓起，後背的肌肉愈發用力緊繃。

  “十五.”

  濕透的黑色口罩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見眼周的皮膚愈發滾燙，眸底朦朧一片，似是隱忍又似是愉悅。十五湊近過來在耳邊直白地問他舒不舒服。

  “.”

  內斂又純情的男人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耳朵發燙，小腹的青筋充血凸起，整個人好像都燒起來了。明明坐在冷水裡，可水溫好像都變得熱了，空氣中多了些奇妙的味道。葉雲帆逐漸不再抗拒，他慢慢伸手抱住十五主動回應。這一刻大腦好像逐漸被攀升的溫度侵蝕，強烈的羞赧仿佛成為了特殊的催化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葉雲帆忽地將臉埋進十五的頸窩，發出一聲重重的。明明作為可以在海洋中來去自如的半異種，這時候葉雲帆竟是產生了一種溺入深海後窒息的錯覺。

  十五側過頭，湊近過來貼在葉雲帆的耳邊，又問了一邊剛才的問題。他完全不感到害羞甚至對葉雲帆的答案很是執著
  “.”

  葉雲帆嘴唇開合，但最終不得不給予了肯定答案。

  “嗯。”

  他原本是個很寡淡的人，就連青春期最容易悸動的時候都沒有過什麽特殊的念頭，後來上大學工作，每天都很忙碌，每天也很健康，所以葉雲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幫他這種忙。

  甚至於，對方還滿懷期待地問：

  “還要來一次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會被城管抓起來，先發一部分。剩下拆成下一章，下午六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