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麽操練是不是太危險了,末將擔心有些人撐不下來。”
距離京城十裡外的一處峽谷裡,山壁上不少人影在往上爬,周武有些擔心掉下來會造成折損,在他的心裡,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在操練中。
雍昶負手而立,上頂上設置了旗,拿到旗並且能順利下山的才算是考核合格。
“他們是精銳,這點都抗不過趁早別練了。”
他以前就是太珍惜這些人,下手總是有些猶豫,可王妃操練雍旭三兄弟半點沒放水,她說流點汗不足以保命,平日裡不流點血,上了戰場只能殞命。
他覺得很有道理,何況最近的夥食這麽好,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吃的。
周武心裡有了危機感,他知道,這支新打造的精銳還沒有統禦的將領,他們都是暫代的,或許王爺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來統領這支精銳,跟了王爺這麽多年,怎麽能甘心?
“王爺,末將也去試試。”
雍昶側首,“可。”
周五將手裡配刀扔給了一旁的兵士,大步朝著山腳而去。
福來讓人搬了凳子來,“王爺您坐一會兒?”
“不用,本王也去試試。”
他要親自徒手攀上眼前的山峰,福來嚇的魂不附體,“王爺,這太危險了,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他看著半山腰的那些人都快嚇死了呀。
“啊~”
有人從山腰滑了下來,福來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沒了,好在那人最終抓住一叢從崖壁上長出來的草,重新穩住了身形,“王王爺,萬萬不可,不可呀。”
哎喲喂,到底誰來管一管王爺?
雍昶快步向前,將衣袍撩起扎進腰帶,正式開始了攀登.
“啟稟王妃,皇上差灑家前來問一問王妃,您要不要人乾活兒?”
這日一早顏沐安剛起床,宮裡的內侍就來了。
“皇上是什麽意思?”
顏沐安不懂啊,內侍躬身,“若是您要人,皇上就差人給您送來。”
“什麽人?”
內侍恭敬回答,“平郡王和謹侯府上的家奴。”
顏沐安抬眼,“判了?”
“判了,皇帝連夜召了王爺回京,王爺的人已經帶著人出門。”
老平郡王和謹侯這兩家是誰也救不了的,城中百姓都在翹首以待,想知道皇帝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是能真的為了百姓大義滅親。
“快,都去看啊,平郡王府和謹侯府要被抄家啦。”
此刻的大街上,原本按部就班乾活的忽然被這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很快不少人就朝著兩家府邸所在的地方去了。
“老張你快出來,有結果了。”
熟悉的巷子裡,好心的鄰居再一次敲響了老張的大門,距離上一次去衙門伸冤已經過了些日子,老張也向衙門的大人登記了自己的冤情,最開始還每日都是等消息,但誰家還沒點事呢,他們耗不起,去了幾日也就不去了,想著最怕也是雷聲大而已。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老張急切的問了,“有結果了,怎麽說?”
“老張啊,終於等到了,今日一早皇上下旨抄家,現在已經抄上了,壞事做盡的平郡王和他的兒子孫子孫女都被削了爵位,秋日問斬。”
“一同要斬的還有好多人,有兩家的管事還有那些在街上橫行無忌的惡霸,走,快去看,聽說抄家後就要給苦主賠償了。”
老張先是朝著皇宮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而後就跟著跑去看,這個時候他要親眼看到那些惡人落難才行。
今日帶頭抄家的是雍庭和雍款,皇帝的意思,兩人得到消息的時候什麽也沒說,帶著人就出了門,並且保證一個子兒也不會漏抄。
“皇上真夠狠的。”
自家人抄自家人,踏出這一步往後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應該的。”
雍昶扭頭看著顏沐安,“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且別人抄家我不放心。”
“那你就放心將那麽多人給我?”
她是得知這個消息後直接殺到了兵部來的,“幾百人啊,我怎麽安置那麽多人,我拿那麽多人幹什麽?”
顏沐安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都不給我商量就給安頭上來了。”
見她真生氣了,雍昶覺得皇兄這事辦的不地道,有點欺負王妃的意思。
“別生氣,我來安置吧。”
顏沐安抬眼,“你怎麽安置?”
“女子就發下去,男子就送去開荒。”
雍昶說的雲淡風輕,“按照律法和以前的先例,這些人都是要一同問斬的,這些人裡不少人也都乾過壞事,只是沒到砍頭的地步,但誰讓他們的主子要被砍呢?”
“能活命已經是皇兄格外開恩。”
道理顏沐安是懂的,沒有人權的社會她也聖母不起來,“我就想問你說的發下去,是發到哪裡去?”
“發給沒娶妻的漢子當媳婦。”
顏沐安有些糾結,說的好聽發下去,她敢確定下面的人一定會賣出去,本著多做善事多享福的宗旨,“要不還是我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有用。”
“我先挑一遍,實在不行的你來處理。”
她都仔細的問過論壇的姐妹了,在律法不健全的時代人最惡,剩下幾百人她不相信沒有漏網之魚,她惜命,要用的人當然是仔細篩選了。
雍昶沒有意見,顏沐安又問了,“你回家嗎?”
“回家?”
很普通的一句話讓雍昶忽然怔住了,‘家’這個字好似是有什麽魅力一般,讓他忍不住仔細品味。
“以我之見,這抄一天是抄不完的,抄完了不得清點清楚?所以這期間你是回家還是今日就直接出城去軍中?”
原本準備辦完這個差事就回軍中的雍昶故鬼使神差的開了口,“回家。”
“好吧,那我讓針線房給你量身,開春了要新做衣裳。”
雍昶唇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好。”
想到什麽扭頭看了一眼放在牆根兒下一盆花,兩片翠綠的葉子中間長出來一個枝乾,上面一朵尚未綻放的花苞,淺藍色的,要不是上手摸了,顏沐安還以為是假的。
“這是什麽花兒,以前沒見過。”
“喜歡?”
顏沐安點了頭,“還沒開就這麽好看,開了還不知道怎麽美,主要是這個顏色很少見,你哪兒來的。”
雍昶輕聲開口,“山上發現的,見還不錯就帶回來了。”
顏沐安扭頭,“是送我的嗎?”
【我這麽問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
雖然來的很晚,但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