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223.時間經不起細算，過往經不起細看

  李蘇代替胡一菲去參加了亞洲科技協會舉辦的無差別自由搏擊錦標賽。

  這是一項只有科技宅和暴力狂才會關注的比賽，幸好如今的陸展博很忙，大米公司正忙著籌備大米一代的發布會，而他也忙著給手機操作系統更新迭代；
  陸展博相信，等大米手機問世，一定會驚豔世人，所以他乾勁十足，什麽無差別自由搏擊錦標賽他自然也沒有時間去看。

  李蘇去參加這項比賽，是李蘇和胡一菲兩個人的秘密。

  比賽當天，胡一菲作為李蘇的助理對他噓寒問暖，端茶倒水，胡女士緊張的很，倒是李蘇，還頗有閑心的跟那個T600機器人打了二十個來回左右，既然來了，李蘇也想試試這機器人耐不耐揍。

  聽說在文鬥領域，這群科技宅們已經造出了能下圍棋的智能機器人，據說叫深藍，還擊敗了好多棋手；但是在武鬥領域，機器人還不行，二十招之後，李蘇一記鞭腿，直接把機器人的腦袋給抽飛了。

  那記鞭腿，明明是抽在機器人身上，但胡女士卻感覺，那明明是抽在她心上，令她目眩神迷。

  贏得比賽後，李蘇獲得了十萬元獎金，捐了八萬給那個小玉做手術，真真是仁至義盡了。

  ……

  李蘇和胡一菲悄無聲息的參加完比賽，倒是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日子照舊。

  這個夏天已經快接近尾聲了，
  但天氣還是很熱，仿佛這個夏天永遠都不會結束一樣。

  但這個夏天遲早會結束的。

  ……

  夏末，胡一菲的媽媽來到了愛情公寓。

  胡一菲的媽媽叫苑春麗，也是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胡一菲的性子可謂是隨了她媽媽。

  胡媽媽來愛情公寓，是來看上原禮子的，也就是陸展博的女朋友，據說他們小情侶擦槍走火，禮子的肚子裡已經有小生命了。

  胡媽媽過來就是跟禮子她們討論，是立馬辦婚禮，還是等生完孩子再補辦婚禮，從始至終，倒是沒有人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合時宜。

  當然，關心陸展博的同時，胡媽媽也是來說了胡一菲兩句，說她怎麽搞的！她那個跟木頭似的弟弟都要當爸爸了，她這個做姐姐的卻是連方向都沒有！本來還指望著先招商再建設，現在倒好，還沒融資就要開銷了！
  這些都是玩笑話，胡媽媽其實也是關心胡一菲的終身大事，並不是真的指望用嫁胡一菲的彩禮錢來操辦陸展博的婚禮。

  他們家還是挺有錢的，已經退休了的胡媽媽還準備創業呢，開婚姻介紹所，由此可見，他們家的積蓄還是挺豐厚的。

  胡媽媽來了，公寓六樓裡的住戶們也是陪著一起吃了個飯。

  這天上午，扎著兩根麻花辮的胡一菲沒課，她在公寓廚房裡做飯，胡媽媽走了過來，“很好！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終於決定了！”

  胡一菲喜形於色，這幾天她被她老媽念叨的夠嗆，“你終於決定回家了？”

  胡媽媽道，“是你的方向問題。”

  胡女士痛苦面具，“哎呀，媽，我都在這好幾年了都沒決定，你才來了幾天呀，就決定了。”

  胡媽媽：“相信媽，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

  ”那是我懶得動。”

  “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

  “那是你口味重。”

  胡媽媽說一句，胡一菲就回嗆一句。

  胡媽媽說道：“你少跟我貧嘴啊，我看昨天在一起吃飯的關谷就長得不錯，人又老實，雖然說話是有點二，但是至少比展博還要強啊，他特別像我插隊落戶的時候，分配糧食的張隊長，口音也像，要不是高考1977，我和他……”

  胡媽媽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昨天一起吃飯的時候，關谷的女朋友純子不在，所以胡媽媽不知道關谷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媽，關谷他是霓虹人。”

  “好啊！我最喜歡混血小寶寶了！金發碧眼的多可愛呀！”這種一驚一乍的風格，不愧是胡女士親媽。

  胡女士無語道：“霓虹人也是亞洲人，而且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胡媽媽痛心疾首：“你看看！別的女孩子下手都比伱快，你這些年都在幹什麽呀？”

  胡一菲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這時候，胡媽媽突然落寞的歎了一口氣，她其實有一雙火眼金睛，“你喜歡那個李蘇對吧？”

  聽聞此話，胡女士連忙慌亂的擺手，“媽你胡說什麽呢？”

  胡媽媽沒在意自家女兒蒼白的狡辯：“我為什麽先向你推薦關谷？因為跟關谷在一起，你不會受傷，只是沒想到，關谷已經名草有主了。李蘇那種男人，是很招女人喜歡的，但你喜歡他，絕對會受傷。這幾天，我也打聽清楚了，你們公寓裡，你，宛瑜，美嘉，諾瀾，羽墨，心凌，薇薇，悠悠，到現在都沒有確定下來，你們都在想什麽？”

  胡女士的大腦宕機了，“媽你什麽意思？”

  許多事，沒經驗的胡一菲不知道，但走過很多橋、吃過很多鹽的胡媽媽倒是一清二楚，公寓裡的這些女孩子，絕對都對李蘇有心思！
  “什麽意思你自個琢磨，女兒，不要陷得太深了。禮子那邊還有事，我跟你爸得去霓虹那邊見見她的家人。”

  胡媽媽還有事，就先走了，她相信胡一菲是個聰明人，會知道怎麽做的。

  公寓裡好像突然就空了一樣，展博跟禮子，回了霓虹，趁著這個機會，關谷也帶著純子回了一趟霓虹，他們的目的地都是橫濱市，所以自然是一同前去;
  呂子喬跟艾米則是去研究勵志師的事去了。

  夏末的夜晚，公寓裡只剩下李蘇和那些女孩子們。

  李蘇破了一個西瓜，切成一瓣瓣，看見李蘇這慵懶的樣子，胡女士就氣不打一處來，最近幾天，胡女士很是恍惚，被胡媽媽點醒後，以前那些當時顯得有些怪異的地方，現在突然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譬如那些個濕潤潤、還帶著一股怪味的沙發抱枕，唐悠悠說那是雪媚娘乾得好事，但貓尿是那個味道嘛？！

  所有人都喜歡他，但是他卻遲遲不做選擇！或者說，他做了一個大逆不道的選擇！胡女士瞬間心頭火起。

  事情總是這樣，當沒有撕破那層遮羞布的時候，大家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但一旦有人撕破了那層遮羞布，那勢必是要有個答案的。

  季諾瀾、林宛瑜、貝薇薇全都不敢置信的看來看去，原來她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裡？

  其實也不能說是一直被蒙在鼓裡，林宛瑜和貝薇薇或許真的沒有察覺到什麽，但季諾瀾的心裡還是有過幾分嘀咕的，畢竟她又不是三歲小女孩，跟男人歡好過的女人的神態，季諾瀾自然知曉。

  季諾瀾以前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把耳朵也捂上，她守在李蘇的身邊，期望他能回心轉意。

  但現在，胡一菲終於戳破了那層可憐的遮羞布。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們勢必要個答案。

  人生向來如此，它不會等你把米都準備齊了才下鍋，今天這事，看似偶然，實則必然，就算今天胡一菲不說，秦羽墨她們遲早有一天也會說的，因為她們也越來越厭惡一直見不得光的生活了。

  所有人都在等李蘇的答案。

  但李蘇不說話。

  哪有什麽答案，沉默就是答案。

  貝薇薇冷笑了一聲，走了;
  林宛瑜、季諾瀾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了好一會兒李蘇，就都走了。

  走之前，季諾瀾說——先這樣吧，我們都緩緩，你想想你的問題，我想想我的問題，如果還有緣分或許還能在一起，如果盡了就各自安好。
    再之後，唐悠悠她們也退了出去。

  唐悠悠去忙《愛森公寓》的影視化計劃去了，愛森公寓這部漫畫是要拍真人電視劇的，目前，這部電視劇的名字已經起好了，就叫老友記，如果不出意外，想必這就是這部電視劇的正式名;
  陳美嘉則忙她的音樂事業去了;
  至於秦羽墨和心凌，則是去了寂寞角酒吧。

  公寓裡只剩下了李蘇和胡一菲。

  李蘇看著胡一菲，卻並不怨恨她把事情都捅了出來，李蘇想，或許這的確是個不錯的結局，貝薇薇他本來就沒有想法，所以李蘇倒也不怎麽在乎她的看法；

  李蘇想，林宛瑜大概率是會回來的，畢竟他給了一份那麽重的禮物給她，總有一天她會意識到的；
  至於季諾瀾，李蘇拿季諾瀾沒辦法，她只是想要一顆隻屬於她的真心，所以繼續拖下去也毫無意義，因為李蘇給不了她想要的。

  胡一菲眼眶通紅的站在茶幾前面，李蘇聲音平靜：“坐啊，吃塊西瓜。”

  胡女士衝了過來，便是不管不顧的對著李蘇一頓捶：“李蘇你真是個混蛋！這算什麽，妄我喜歡了你那麽久！”

  被摁在沙發上的李蘇疑惑道：“你？喜歡我？什麽時候的事？”

  胡女士終於坦白，今夜過後，許多事情都會改變，許多人也都不會再回來，所以她也終於豁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你有了好感，也許是上次你替我去打比賽的那天，你在台上衝我笑，也許更早。”

  時間經不起細算，過往經不起細看。

  人們來來往往，只有她胡一菲一直都在李蘇的身邊。

  胡一菲說道：“怎麽，也不缺一個我跟你表白吧？你這混蛋，你耽誤了我一年多你知道嗎？”

  兩人窩在沙發裡，肌膚相親，四目相對，胡一菲突然開始對李蘇動手動腳，扯他的衣服。

  今晚的公寓裡不會有別人，就他們兩人在。

  “一菲你乾嗎？瘋了？！”

  “彪悍的人生還需要我跟你解釋嗎？！”

  李蘇是個混蛋，但就是這個混蛋，耽誤了胡女士一年多，她想給自己一個交代，完事之後，兩人互不相欠，胡一菲會搬走。

  胡一菲的臉像芭比娃娃一樣精致，身形苗條纖細，皮膚白皙，腰似彎刀。

  對於這個結局，李蘇沒有不甘心，畢竟他當初就是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但李蘇心裡到底是不痛快的，畢竟季諾瀾跟他心裡的月光是那麽的相似。

  李蘇反客為主，摟住了胡一菲。

  那是混亂淫靡的一夜。

  翌日清晨，李蘇看著懷裡如貓兒般乖巧的胡一菲，輕聲道：“讓我耽誤你一輩子吧，你不是說，你要找的男人是一個，要麽比你強壯，要麽比你聰明的男人嗎？然後讓他告訴你，你的人生理想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
  時光打馬而過，五年轉瞬即逝。

  魔都，一座豪華別墅裡。

  一個男人正在看電視。

  “唐悠悠小姐，你今年獲得了金馬影后，請問有什麽想說的嗎？”

  換台。

  “陳美嘉小姐，你的第三張專輯再度爆火，請問……”

  換台。

  “動漫《愛情三腳貓》正在熱播中……”

  換台。

  這是一則魔都本地新聞。

  “本市軌道交通重點工程，貫穿東西城區的地鐵八號線，目前已全線鋪開，進場施工，行經浮雲南路站和幸福北路站時，地鐵列車會從地下穿過愛情公寓小區。

  愛情公寓小區共有七棟小高層，12棟高層，經專家組多輪論證，地鐵施工將對小區內的房屋穩定性產生不利影響，小區將被迫拆除。

  據地鐵八號線相關負責人介紹，本次施工采用了國際先進的盾構法，對周邊影響較小，但由於愛情公寓小區每棟高層住宅都打了十幾米深的鋼筋混凝土基樁，在盾構施工時要切割，並通過房屋的鋼混基樁，基樁底部必然被挖空，小區樓房即使不倒塌也會出現傾斜，嚴重危及居民安全，對小區的拆除實屬迫不得已。

  為確保有序撤離，區政府將根據工程進展情況啟動緊急避險預案，希望房屋業主和承租人大力配合，在兩個月內做好緊急避險依法空樓工作，政府將為受到影響的住戶提供多種補償方案選擇，並在房屋征收范圍內予以公告。”

  看到這則新聞，男人突然愣住了。

  關於愛情公寓那個地方的記憶，已經有些泛黃了，也無怪乎李蘇會愣住。

  良久，李蘇才長吐了一口氣，隨後，他打了好幾個電話。

  ……

  正是夏末，一如五年前的那個夏天，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但一切其實早已不複當年模樣。

  故地重遊，故人卻已不在。

  這些年，公寓住戶的生活變化都太大了。

  呂子喬是夏國喬氏文化谘詢公司的總裁;
  愛森公寓影視化大獲成功，捧紅了唐悠悠，關谷神奇的《愛情三腳貓》也開始了動漫化，關谷神奇的大師兄也加入了喬氏文化，不過他主抓動漫基地，搞房地產，他跟關谷師出同門，但卻是一個理想主義，一個現實主義，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大師兄為公司賺了很多錢。

  李蘇最先回到愛情公寓。

  隨後回來的是秦羽墨和心凌，她倆這五年，以寂寞角酒吧為基地，以李蘇給她們的資金開路，收購了愛情公寓小區附近很多的店鋪門面，這次拆遷，她倆賺的盆滿缽滿，但錢卻並不是她們最在乎的，心凌的心臟病已經被李蘇治好了，她們已經開始備孕了;
  之後回來的是唐悠悠和陳美嘉這對娛樂圈姐妹花，她們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長裙曳地，搖曳生姿;
  之後回來的是胡一菲，她剛從學校下班，她現在已經是經濟學院的副教授了，當然，這並不算什麽，相比於她在股市裡掌握的盤子來說，她打理著李蘇的全部資金，輸贏隨意；

  之後回來的是貝薇薇，她當年是走了的人的其中之一，但最後，在花花和諸葛大聖的助攻下，她還是回到了李蘇的身邊，她對李蘇沒有愛，或許更準確的來說是愛恨交織，她回到李蘇身邊，看中的只是沒有婆媳矛盾，以及延續血脈生個孩子給貝母玩；
  最後回來的是林宛瑜。

  她一頭長發披肩，身著一襲黑色的女士西裝，她是天生的冷白皮，皓腕凝霜雪，神色冷淡。

  第二年，她就已經識破了李蘇的計謀，他給她的禮物實在是太重了，在展博、趙無量、樓下小黑的扶持下，大米公司在短短幾年內就成了世界五百強，而這一切，都是李蘇送給她的，他給了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也給了她選擇的權力……誰能憑借愛意讓富士山成為私有呢，當她接下那份禮物的時候，其實早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不過別看她現在還冷著一副臉，其實她心裡已經沒有再生氣了，單以利益計，如今這種情況也不錯，她們林家的財產不需要分給李蘇，日後，都是她孩子的。嗯～林大小姐依然這麽傲嬌。

  林宛瑜之後，便沒有人再推門進來了。

  是的，她沒來。

  故地重遊就像是刻舟求劍，但只有那年，她在的那年，勝過年年。

  李蘇的記憶回到了五年前，那晚之後，季諾瀾後來跟李蘇說，她要去米國參加培訓，在機場的時候，季諾瀾問他——如果一個人真的渴求真愛與自由，就一定會走過荊棘、穿過鮮花……季諾瀾問他，還有沒有勇氣在欲望的城市裡找到最後的信仰，帶著她奔向那最遙遠的城鎮？
  從如今這個結果來看，李蘇沒有勇氣。

  對李蘇來說，那次訣別之後，
  明月就再未登樓，
  而是永遠的留在了她的窗口。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