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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臨》694.第675章 本王,領著你走
  第675章 本王,領著你走
  鄭凡伸手接過了饅頭,咬了一口。
  面,松軟度剛好,蘿卜絲餡兒也口味適宜,尤其是這一口咬下去,饅頭和餡兒的結合感,可謂讓人極為舒服。
  上輩子在家裡過年時常吃的饅頭,被老田做得,精致如同糕點。
  “如何?”
  田無鏡問道。
  鄭凡搖搖頭,
  道:
  “還差點火候。”
  田無鏡聞言,沒生氣,只是點點頭。
  鄭凡將口中饅頭咽下去,將手中剩余的饅頭,放在了桌上,盡量不去看它。
  拿起筷子,開始撈菜吃火鍋,一邊吃一邊道:
  “天天也喜歡吃家裡的饅頭,我媳婦兒親自蒸的,就著一碗清湯,他一頓能吃下四個。”
  “四個?”
  這可不是小包子也不是什麽小饅頭,這個,挺大也挺厚實的。
  “嗯,小家夥從小飯量就大,虞化平說,他是天生靈童,很羨慕你。”
  田無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道:
  “他該羨慕的。”
  顯然,
  天天的體質,老田自己是探查過的。
  虞化平能看出的東西,他田無鏡不可能看不出來。
  論眼光論見識,虞化平的江湖都怎麽去和當年的門閥田家和廟堂相比;
  就是論個人的手段,除了武夫巔峰之外,田無鏡還略通方術;
  且,
  天知道他還略知些什麽,
  就連這饅頭,都蒸得這般好。
  “劍聖想收天天做徒弟。”
  “哦?”
  沒有一個做父母的,會拒絕一位劍聖收自己孩子為徒的;
  這意味著一種保障,也意味著一種靠山。
  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是江湖人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的矯情;
  人在廟堂,才有著太多太多的無奈和妥協;
  反而,身處江湖,行事才能更為無所顧忌一些。
  舉個例子,
  忽然有一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家主率全家自裁,不敢反抗。
  因為他得考慮同姓家族的利益,考慮到自己所讀聖賢之書的教誨,考慮到君恩似海;
  但這些東西,在江湖人眼裡,其實就是個笑話,你要死可以,別帶著我徒弟一起死,然後孤身衝進來,帶走自己的徒弟。
  劍聖,是有這個能力的。
  “但天天拒絕了。”
  “拒絕了?”
  “他說他想練刀。”
  “練刀?”
  田無鏡看向鄭凡。
  “額……”鄭凡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會好好教他的。”
  “嗯。”
  鄭侯爺說這話時的壓力,真不是一般大,因為老田,也是練刀的。
  “挺好。”田無鏡補充道。
  他是樂見於此的,自己的兒子跟著鄭凡練刀,亦師亦父,就坐實了。
  他希望,自己的兒子,以後能活得像鄭凡那樣。
  男孩子的夢想,
  無非是武功蓋世亦或者是麾下千軍萬馬鐵騎如林,
  但,
  這並非是真正的幸福,
  因為以上兩點,他田無鏡可是都做到了。
  “你繼續吃。”
  田無鏡起身,離開了涼亭。
  鄭凡繼續吃菜,
  同時,還將先前放下的饅頭又拿起來吃了下去,然後,猶豫了一下……
  他是真的餓了;
  最終,
  鄭凡又從蒸屜裡拿了兩個饅頭,當米飯,就著火鍋一頓開造。
  這天底下,
  能讓大燕南王親自做飯的人物,可沒幾個,鄭侯爺也不客氣,吃得興起後,差點連火鍋湯底都給喝了。
  吃飽了,
  鄭凡起身,
  向院子裡溜達。
  在經過靈堂時,鄭凡放下了雙手。
  靈堂被收整過了,顯得很清素。
  香爐裡,沒什麽香灰。
  鄭凡走過去,打算點兩根香。
  “不用點了,她不喜歡這些烏煙瘴氣。”
  “好。”
  鄭凡點點頭,但還是跪了下來,磕了頭。
  “會下棋麽?”
  “臭棋簍子,您要是想下,我陪您。”
  “那就不下了,沒意思。”
  “得,下次,下次等我回去練練,必然棋力見漲。”
  “罷了,不等明日了,現在就陪我去天虎山吧,明日即刻出城,回京。”
  “您走著,我跟著。”
  田無鏡看著鄭凡,
  道;
  “都當侯爺了,說話還油腔滑調的,也不怕讓人笑話。”
  “在您跟前,我怕什麽笑話。”
  橫豎,
  早是一家人了都。
  隨即,
  一位王爺和一位侯爺,
  大燕在晉地,權柄最高的兩位,騎著兩頭貔貅,直接出了歷天城。
  劍聖沒跟著,
  他的責任,是保護平西侯;
  而當平西侯待在靖南王身邊時,除非那位王爺倒下了,否則,沒人能傷得了他。
  再者,
  歷天城內外,多是靖南軍的營寨,成規模成建制的外軍根本不可能進來,就是有些宵小竄入,又能成得了什麽事兒?
  劍聖樂得在此時清閑;
  ………
  天虎山上的道觀,伴隨著數年前的那一場火,早就被一起付之一炬了。
  去年,鄭凡來過一次,今年,又來了。
  其實,山上沒了那些木魚鍾聲,也挺好的,山,又變成了山。
  兩頭貔貅被留在了山腰,
  田無鏡和鄭凡一起拾級而上。
  途中,經過了那座亭子,據說,那是杜鵑墜崖的位置。
  但田無鏡沒做什麽特意停留,只是多看了兩眼,隨即繼續上山。
  鄭侯爺反正提早就進入了狀態,老田往哪兒走都無所謂,他反正就在後頭跟著。
  二人身體都很好,就是鄭侯爺至少也是個六品武夫,爬個山,不算累。
  中途未曾休息,速度也未曾變過,最終,上了山頂。
  自這個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見西南方向那個坡地上的一片殘垣廢墟。
  田無鏡席地而坐,
  鄭凡見狀,也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老田閉上了眼,不說話;
  鄭凡則雙手撐在身後地面上,將姿勢擺得更舒服一些,左右張望,純當是踏秋了。
  山下,早已草葉枯黃,但山上,依舊留有翠綠。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坐了好一陣子,見老田還在那兒閉著眼,鄭凡就乾脆側躺下來,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呵欠。
  山風不時吹過,對普通人而言,泛著涼意,但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卻是恰到好處的舒爽。
  迷迷瞪瞪間,
  鄭侯爺也閉上了眼。
  老田可能是在想事情,亦或者是在放空自己,最起碼,是在冥想;
  鄭侯爺,則是真的睡著了,且因為睡眠姿勢的不規矩,還打起了輕微的鼾。
  雖然山風徐來,吹動植被也會發出“沙沙”之響,但這塊地方,也就田無鏡和鄭凡兩個人,以動襯靜之下,還是很明顯清晰的。
  田無鏡睜開了眼,
  看見眼前這位睡得正香,
  微微搖頭,
  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掌心攤開,
  一股柔和的風意襲來,卷起一側的藤蔓,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田無鏡是自滅滿門的魔頭,
  大燕民間,風評也是極差;
  哪怕他立下了赫赫軍功,但就連小茶館裡的說書先生,也會在一段故事講完之後,側面點一下,古往今來,此番形狀,難有善終者。
  靖南軍上下,在其面前,無不恭恭敬敬,大氣都不敢喘;
  可就他,
  偏偏在自己面前,
  能胃口更好,睡得更香。
  像是個孩子,找到了真正的踏實。
  其實,
  確實是這樣。
  一覺醒來,新的世界,新的風物,外加身邊一群性格各異的魔王。
  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鄭凡為何不惜一切地在自己府邸裡收攏高手,保持戒備,無他,缺少安全感罷了。
  但在靖南王跟前時,
  鄭凡就會自然而然地放下一切戒備。
  這一覺,
  鄭凡睡得時間不長,也就半個多時辰。
  醒來時,
  卻覺得神清氣爽,極為滿足。
  掀開自己身上的草甸子,鄭侯爺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前方,
  有一道身影,立在懸崖邊。
  還沒看完風景啊,
  鄭侯爺揉了揉眼睛,想著是不是再睡一覺。
  “鄭凡。”
  但很可惜,
  雖然是背對著這邊,但身後是什麽情況,自是不可能瞞得過田無鏡。
  “在。”
  鄭凡爬起來,走到田無鏡身後。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你當初,是怎麽想到寫出這麽一句來的?”
  這首《滿江紅》,在燕軍,不,確切地說,在其他國家的軍中,極為盛行。
  因為詞中所透露出的,不僅僅是悲壯,還有身為軍旅兒郎奮發**,一雪前恥的慷慨激昂。
  這個基調,
  倒是不符合這幾年一直在對外戰爭中不斷勝利的燕軍,
  更符合被燕軍打敗再打敗的楚軍乾軍的心境。
  流傳自那一輛馬車,當時馬車內坐著四個人。
  陳大俠、造劍師,
  還沒封侯的鄭侯爺,再加大楚攝政王。
  因為攝政王對這首詞很喜歡,且當時鄭凡的身份是姚師的關門弟子,在那個年代,文豪為權貴賦詩,權貴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為文豪宣揚,這是理所應當的規矩。
  且這首詩創作的背景,是玉盤城下,楚人被殺俘,含羞受辱地低下頭,簽訂和約。
  所以,這首詞,很快被宣揚了出去,但就是攝政王也沒料到,不久後,鄭凡就撕下了偽裝,搶走了他的親妹妹。
  覆水難收,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首詞,也流傳到了燕國,但裡頭的“壯志饑餐燕虜肉”,自然是被改掉了。
  燕國朝堂不興文字獄,且這種隨機變通,外加後續的發展,當事人攝政王的難得糊塗,著實讓燕人百姓以及權貴們,都舒爽不已。
  據說,燕皇曾詔趙九郎,讓其將這首詞謄寫下來,掛在了自己的禦書房內間,也就是帝王辦公後休息的地方。
  上次進京,鄭凡是進過禦書房,卻未得進內間,所以也不清楚這個傳聞到底真不真實,自是無法確定,燕皇陛下,是否也是自己的粉絲?
  而田無鏡的這一問,則顯得很是自然,因為他是懂得鄭凡心性的,詩詞,皆歌以詠志,這首詞,則更為清晰,但怎麽都不像是鄭凡的心境依托。
  “王爺,詩詞之道,只是玩物罷了,我以前就曾和王爺您說過的。”
  以前,田無鏡不是沒有問過類似的問題,鄭凡自是不可能說自個兒是抄的,只能用這種更高端的理由去搪塞。
  姚子詹就曾拿到過不少流傳出的“平西侯詩詞”,看完後,氣得吹胡子瞪眼,甚至用家鄉話開頭,罵了句: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文章詩詞本是雅事,你一個武人寫就寫了,寫得好也就罷了,還偏偏故意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將這件雅事弄成了你的隨手塗鴉,這還讓別人怎麽玩?
  具體地說,
  這還讓他姚子詹以後怎麽蹭吃蹭喝?
  “我很喜歡這首詞,很有共鳴。”
  鄭凡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別,
  哥,
  這首詞的原作者,下場可不怎麽好。
  “王爺,我最近又做了一首,很應景,寫的,正是此時,您要不要聽聽?”
  鄭凡覺得,自己有義務將老田從滿江紅的情緒之中給拉出來,可千萬別再共鳴了。
  田無鏡轉過身,看向鄭凡,
  道;
  “你的詩詞,不看人或者與你不熟的話,那真的是極好的。”
  “………”鄭凡。
  “不過,也不妨礙誦來聽聽。”
  鄭凡點點頭,
  背誦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上京,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首詩的主題,就很簡單清晰直接了。
  等我牛逼了,全給你們乾翻!
  田無鏡閉著眼,品了一會兒,道:
  “還好我知道你善於詩詞之道,純當玩物,若是他人寫的………”
  鄭侯爺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會被哢嚓?”
  田無鏡搖搖頭,道:
  “過剛易折,單純求個痛快,不留余地,那麽,難免落得個其興也浡焉,其亡也忽焉。”
  鄭凡張了張嘴,可不是怎滴。
  “做事,做人,不到萬不得已之下,都得留一份余地,這一點,你一向做得很好。”
  “王爺,這話您說錯了吧,我這人,一向喜歡斬草除根。”
  “念在心裡,不在外象。”
  “是,我懂了。”
  天色漸昏,
  鄭凡一直等著田無鏡說下山。
  但老田卻站在那兒,欣賞著夕陽。
  遠處,雲彩被染紅了一大片,如血泊浸透。
  “入京後,朝廷應該會要求你交出一部分權力,或地方,或分割軍權,趁你本人在京的時候,用堂堂正正的陽謀。”
  “王爺,我該怎麽辦?”
  這個可能,瞎子和野人王早就猜到了。
  中樞,對於集權,是一種本能,朝廷這些年來,雖然一直是以燕皇的意志為主,但中樞的權威,其實早就塑造起來了。
  也就是說,換誰在那個位置上,都會本能地在地方藩鎮不造反的前提下,收一撥權力。
  趁著燕皇還在位,
  趁著你本人在燕京,
  趁著這口浪,正鼓起勁來。
  這確實是陽謀,而一旦燕皇駕崩了,中樞權威必然會隨著皇位交替而滑落,無論是太子還是小六子,他們誰繼位,都無法改變這一局面。
  而若是選其他皇子,或者真的不怕“主少國疑”,選個小七上去當“福臨”,那滑落的程度,會更厲害。
  其實,就算老田不問這個,
  鄭凡也會在接下來去燕京的路上找機會問一下的。
  這事兒,主要還是看老田的態度,正如老田當初所說的那般,他,還在呢。
  說白了,鄭凡能發展成這個規模,離不開他靖南王的放縱。
  否則,靖南王想摻沙子,或者想分化,他完全有能力將一切扼殺於苗頭。
  世人都以為是因為靖南王世子養在鄭凡那裡,所以這一切,都是靖南王給自己兒子送的奶媽銀錢;
  但實則,
  只有當事人清楚,並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這好辦,以陽謀對陽謀就是了,入京後,誰敢當面對你發難,你就直接打過去,打傷打死打殘,都無所謂。
  本王在後面站著,天,塌不下來。”
  這感覺,
  怎麽這麽熟悉?
  上次自己廢掉三皇子時,似乎也是相似的情形。
  “王爺,我懂了。”
  “嗯,太陽落下去了。”
  “咱們,下山麽?”
  “要下山,但在下山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你的境界,卡在六品,很久了吧?”
  “是,王爺。”
  卡在六品,確實很久了。
  “其實,武道之途,最難的一道坎兒,在四品入三品,亦如朝堂上,四品入三品最難,但一旦踏進去了,就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然而,
  六品過五品,其實也有一道溝,五品,無論是武者還是劍客亦或者是煉氣士,都可以稱為小宗師了。
  宗師,得有自己的信念,得有自己的道。
  這是以念破境,是以道破境,你懂麽?”
  “王爺,我懂。”鄭凡苦笑著答道。
  他是真的懂的,因為侯府裡高手不少,還有劍聖從旁指導。
  再者,各種似是而非的理論知識,他懂得隻比別人更多。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或許真的是性格原因,亦或者是本能地貪圖安逸;
  偶爾上戰場時,決死衝鋒,鄭凡不是不能做到,以前,是經常這樣的;
  但現在,哪怕是在戰場上,他也有劍聖阿銘保護,魔王們也會隨時相顧,而且,地位高了後,家裡婆娘也有了三個,小日子過得可以,就越來越惜命了。
  鄭凡不是沒有出去嘗試過歷練,這一年來,也出去了好幾次,但除了磨礪了一下自己的刀法和廝殺技巧,並沒有境界上的成長。
  當然,也並非意味著必須要不停地生死相向才能突破,只能說,這是最直接的法子,根本,在於要有堅定的信念。
  至少,按照鄭凡的理解,是這個,可他,沒有。
  是的,沒有;
  瀟灑遊戲人間,才是他主要的目的,也是魔王們一致的審美;
  說白了,你本質上心裡就是個玩兒票的。
  一個玩兒票的,也想玩兒著玩兒著,境界突破自如,那也太瞧不起這個世界的一些規則了,也太讓那些心志堅定一心向道的苦行者心寒了。
  只是,
  老田說出這個話時,鄭凡心底不由得升騰出一股希望。
  聽這話的意思,
  老田有能力幫自己?
  醍醐灌頂,傳功?
  田無鏡指了指下山的路,
  道:
  “下山吧。”
  這一幕,像是當年在望江邊,鄭凡行走在滿是浮屍的江畔,近乎走火入魔,田無鏡就跟在後頭。
  鄭凡點點頭,
  轉過身,
  開始下山,
  但在下一刻,
  一記手掌,
  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掌心,帶著溫度。
  鄭凡心神一凝,正準備繼續向下走時,卻忽然看見,在自己前面,顯現出了老田的背影,老田竟然已經走在了自己前面。
  都走前頭去了。
  鄭凡繼續往下走,
  卻聽到自自己背後傳來了老田的聲音:
  “看見了麽?”
  鄭凡身子一顫,
  下意識地想要回頭,但還是忍住了,隱約間,他有些明白了。
  因為自己缺一些東西,所以才卡在這個境界,一直進不得,甚至是看不見路,顯得很迷茫;
  老田,
  是幫自己把缺的,給補上了。
  不是什麽醍醐灌頂,也不是什麽傳功,而是用自己的背影,在前頭,為自己引路。
  這早就不是武夫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這是真正的大能煉氣士所才能做出來的………仙人指路!
  指路的目的,是明道。
  老田的聲音再度自身後傳來,
  道:
  “記住這一幕,記住這一段路,不是說走一次,下了山,你就突破了,但記在心裡,時不時地拿出來回憶反芻一下,境界,慢慢也就清晰了,你的天賦本就不錯,但可能就是走得太順了,少了一些東西。
  但這不是錯,順風順水,人人豔羨,哪裡算是錯了?
  非得找個坑跳一下,才是真正的執念,真正的沒有必要。
  命好,
  就受著,
  心安理得地受著,
  大大方方地受著。
  本王想看你,
  活得,
  一輩子從容。”
  “王爺……”
  “不要急,也不要慌。
  這段路,
  本王,
  領著你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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