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音神色不悅,既然對方如此步步相逼,那她就陪她過過招。
她從床上起來,侍女立刻上前侍候她穿上外衣。
正在這時,許氏派來的嬤嬤沒大沒小地試圖掀簾子進內室。
她眉頭一皺。
花書立即會意,直接一把將這嬤嬤掀簾子的手打掉,然後自己摔簾出去。
“二奶奶正在換外衣,你是什麽東西,沒有傳召就敢進去?”
許氏派來的嬤嬤神情一怔,以前她也有來過蘭馨園傳達太太的旨意,顧德音一向都是好臉相迎,所以她才會無狀了些。
怎麽現在架子這麽大?
她嘴一撇,對顧德音這主子一向沒有多少敬畏心,所以不敬的話脫口而出。
“我道是誰呢,如此大的架子?原來是花書姑娘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奶奶在擺架子……”
話裡話外既是在說花書,更是在說顧德音。
正在這時,顧德音冰冷的聲音直接打斷她陰陽怪氣的話。
“掌嘴。”
花書得了指令,二話沒說,直接就一巴掌朝許氏派來的嬤嬤臉上打去。
那嬤嬤冷不丁地挨了這一巴掌,頓時怒火中燒,尖利著聲音罵道。
“你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打老娘,你個賤蹄子……”
換好外衣的顧德音,正從裡屋出來,一下子就看到這嬤嬤在作威作福,她臉一沉,直接吩咐左右。
“滿嘴噴糞,臭不可聞,直接掌嘴二十下,以儆效尤。”
那嬤嬤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德音,這二奶奶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二奶奶,老奴可是太太的人,您打了老奴,太太那裡……”
顧德音以前就是太慣著許氏的下人,才會讓她們以為她好欺負。
她冷笑一聲,“太太那兒自有我擔當,莫非,我一個主子還打不得你一個下人。”
“打狗還得看主人……”
“掌嘴。”
顧德音吩咐下去,就沒再看她,而是扶著花書的手往外走。
左右的侍女立即喚來粗使婆子,按住許氏派來的嬤嬤,然後拿著手板一下又一下地打嬤嬤的臉。
顧德音聽到她的慘叫聲,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她就是不給許氏這個面子,許氏又能奈她何?
黑夜裡的徐府,樹木搖擺,怎麽看都滲人得慌,估計是死過一回的緣故,她並不感到害怕,而是不疾不徐地走在通往徐寧宇院子裡的回廊上。
一路上,沒看到多少慌張的下人,看來她沒有想錯,說徐寧宇不行了,只是個引她出洞的幌子。
蘭馨園離徐寧宇的住處並不遠,她走了一刻多鍾也就到了。
檀煙在外面迎她,只見他紅著眼睛道,“二奶奶,您快進去吧,二爺現在就等著見您最後一面……”
顧德音瞥了他一眼,這戲做得挺足的啊,不去唱大戲,可惜了。
檀煙見顧德音不搭理他,他也不敢無狀,生怕顧德音一生氣掉頭走人,那他完成不了太太給的任務,那他就真玩完了。
所以,他畢恭畢敬地在前面引路。
顧德音看著這前進的方向,皺眉道,“不是說去見二爺最後一面嗎?這並不是通往二爺臥室的路。”
檀煙躬身回答,“二爺吐了血,弄髒了原來的屋子,太太就讓人給二爺換了間屋子,這樣二爺走時也能乾淨些。”
理由倒是挺充分的,就是可笑了點。
不知道徐寧宇若是知道他娘咒他死,不知道是何表情?
她想,一定很有趣。
她看了看面前這間屋子,隻覺得十分安靜。
“不是說侯爺和太太都趕來了嗎?”
“他們都在裡面。”
檀煙頭也不抬地躬身打開屋門,請她進去。
顧德音看著這屋門口,隻覺得十分陰森,果然有陰謀。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沉下臉,跨步走進這屋子。
正在這時,突然有股力量一把將扶著她的花書往後拉去,她猛地一轉身,正要厲聲喝問。
後頸處就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她眼皮一翻,當即暈倒在地。
檀煙這時候才抬頭冷笑道,“讓你在小爺我面前猖狂,小爺我現在就讓你瞧瞧顏色。”
隨後他朝敲悶棍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會意,與人一起將顧德音抬進裡屋的床上。
“你們要做什麽?”花書一臉的急切。
檀煙看了她一眼,若不是還有所顧忌,他早就想嘗嘗她的味道了。
花書感覺到他眼裡有邪氣,頓時大氣都不敢喘。
檀煙見她怕了,頓時高興地笑了,上前摸了摸她的臉。
“等這事了了,我就向太太討了你去。”
“呸!”
花書怒瞪他。
檀煙將吐向他臉的那口口水抹去,然後在鼻子上聞了聞,調笑地道,“香的。”
花書氣得俏臉通紅,她從來不知道這小廝居然如此可惡。
檀煙怕她會壞事,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嘴,然後示意人將她拖走。
許氏這會兒扶著頭暈的徐孝禮往這邊而來,“宇哥兒那裡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先歇一歇,我喚來了秋姨娘,有她侍候你,我也能放心些。”
徐孝禮擺擺手,估計是今兒事多,他一時體力不支才會這樣。
“何必喚她來?她正懷著孩子呢。”
一聽這話,許氏就嫉妒得咬緊牙根,勉強擠出一抹笑來。
“我這不是怕她擔心你嘛。”
徐孝禮見她少有的賢惠,當即十分受用,遂也不跟她過多計較。
“宇哥兒的病情若有變化,你就遣人來喚我。”
“知道了。”
許氏應了聲,然後將丈夫往屋子裡一推,就將屋門關上。
徐孝禮一怔,隨後一想,估計許氏是不想見秋姨娘才會這樣,看來他偏寵秋姨娘,已經讓許氏不滿了。
等討債的事了了,回頭得給點甜頭許氏嘗嘗。
妻妾爭寵,這是他樂見的戲碼。
只是一進這屋子,他就感到一陣邪火上升。
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看到床上有人影,估計是秋姨娘有孕在身先睡下了。
他“嘿嘿”一笑,朝床上的美人兒走去。
屋子裡香氣正濃。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許氏匆匆趕過來,身後跟著個肚子微微凸起的婦人。
“你身子不舒服沒能過來,怎不遣人過來稟報一聲?這下糟了,裡面侍候侯爺的不知道是何人?”
秋姨娘因為許氏的責備紅了眼睛,自個兒覺得委屈不已又不敢辯。
許氏氣急敗壞地命人大力推開房門,然後一馬當先地闖了進去,立即奔到床前,一把將帳幔掀開。
她心裡興奮無比,總算抓到顧德音的痛腳了。
這回她還不得大出血?
哪知,一看到床上的女人露出正面,她心下一驚。
“怎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