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

  夜色已深。

  賈家長女賈含雲徹夜難眠，翻開覆去。

  就連平日裡沒心沒肺的賈含玉，也感覺到了。

  賈含玉倏地坐起身，道：“姐姐，睡不著就別睡了。”

  賈含雲盯著賈含玉的背影，也緩緩坐起身，問道：“你為什麽睡不著？”

  賈含玉道：“今日原本想出去好好逛逛，被孫家那茬子事擾了我的心情。”

  賈含雲有些無語：“你睡不著，就惦記著外面的吃吃喝喝？”

  “對呀，我已經規劃好了，我明日不去找三表哥，我們直接找大嫂。”賈含玉道。

  賈含雲看著妹妹，輕歎了一聲：“你是真不知道我們來謝家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賈含玉反問。

  賈含雲抬手在賈含玉頭上輕戳了一下：“今日外祖母找我談親事，她老人家問我想不想留在謝家，雖然外祖母沒有明說，可我感覺得出來，外祖母是想把我許給謝禮。”

  “你……”賈含玉雙眸一亮，指著賈含雲。

  賈含雲點點頭：“對，我們此次上京，是為了謝禮的親事。”

  “那不挺好的嗎，可以留在京城，京城比江平縣大，把你肚子吃撐了你都走不完整個京城在。”賈含玉開心的笑道。

  賈含雲眉頭皺地更緊。

  賈含玉看她不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姐姐，你不想嫁給三表哥嗎？”

  “謝禮比我小一歲，我不喜歡比我小的小朋友，在我眼裡謝禮和你一樣，只是弟弟妹妹。”

  “這樣呀！”賈含玉長歎了一聲：“那看來你倆沒緣份了，你明日就跟三表哥說清楚，叫他不要纏著你，哦，對了，你臉皮薄，還是我去幫你說吧，我現在困了，咱們繼續睡覺吧。”

  說完，賈含玉抱著賈含雲的胳膊一起躺下，然後把手搭在賈含雲的胸口，像小時候她們的母親哄她睡覺一樣，溫柔的輕撫姐姐的胸口，說：“夜長夢多，姐姐別想太多，船到橋頭……”

  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就睡進去了。

  第二天一早，謝禮沒有像往常那樣早早出門。

  用過早膳後，謝禮就去熙和堂給謝老夫人請安，之後便在熙和堂的院外走動。

  琴媽媽看到謝禮的身影后，回到屋子裡向謝老夫人稟報此事。

  “老夫人，三公子在花園裡呢，好像在等什麽人。”

  謝老夫人笑道：“清棠跟他說了他的親事，這會兒含雲含玉也該過來了，那小子應該在等含雲吧。”

  謝老夫人和賈母都屬意長女與謝禮訂親。

  正好又在一個屋簷下，謝老夫人希望謝禮與賈含雲好好相處。

  說曹操曹操到了。

  賈含雲與賈含玉姐妹二人走入熙和堂，向謝老夫人請安。

  謝老夫人拉著賈含玉的手道：“我叫廚房做了好些點心，你留下來陪陪外祖母，外祖母就喜歡看你這小吃包吃，喜慶的很。”

  琴媽媽附和了一句：“能吃就是福，日後誰娶了二表姑娘，誰就有福氣了。”

  賈含玉笑道：“那肯定了。”
    謝老夫人呵呵笑了幾聲，然後看向賈含雲：“雲姐兒。”

  賈含雲起身：“外祖母。”

  “你向來喜愛花花草草，我讓琴媽媽帶你去花園看看，若有喜歡的品種，讓下人挖回去，種在你的院子裡。”謝老夫人道。

  賈含雲朝外面瞥了一眼，看到謝禮停在花棚底下，一直沒走。

  她攥緊帕子，福了一個身道：“多謝外祖母。”

  “去吧。”謝老夫人笑著說。

  琴媽媽領著賈含雲走出大廳。

  剛好幾籠點心送入大廳，賈含玉沉浸在了美食裡。

  賈含雲走入花園便沒讓琴媽媽跟著，她徑直地走向謝禮。

  謝禮喚道：“表姐。”

  賈含雲微微點頭，道：“表弟，你也喜歡花嗎？”

  謝禮道：“這些花種都是我從各地帶回來種在祖母院子 ，我記得，表姐也喜愛花，那你更喜歡什麽花？”

  賈含雲搖了搖頭：“弟弟若問姐姐喜歡什麽花，我便答不上來，你看，眼下這些花花綠綠的花草，多美多好看，可再過些時日，還是會凋零，我大概隻喜歡它們開花的時候，無論是國花牡丹，還是寒梅，享受當下的美。”

  賈含雲的回答讓謝禮有些意外：“你跟皇后有些相似。”

  “那表弟是怎麽想的？”賈含雲意有所指。

  謝禮愣了一下。

  賈含雲面對著謝禮，反問道：“你的親事，你可有心儀之人？”

  謝禮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大廳裡的賈含玉，眼底泛起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光，道：“大嫂同我說了我的親事，你與含玉表妹此次上京亦是為了此事，表姐，我知道祖母屬意你嫁給我，可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姐姐，若要從賈家選一位姑娘嫁進謝府，我想選含玉表妹，至於表姐你，很抱歉，我……”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賈含雲打斷他後面的話。

  可謝禮心裡更加慌亂，孫芊芊的事情給他蒙上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他想跟賈含雲好好解釋清楚自己沒有選擇她的原因：“表姐，不是你不好，只是我的心，我昨天看到含玉那樣子，你說她那麽單純，嫁出去我還擔心她被別人欺負，我……”

  “我知道，謝禮！”

  賈含雲看他越解釋越亂，拿起手帕抵在唇邊，轉頭看了看沉浸在美食裡的賈含玉，笑道：“如此，我便能松了一口氣，正好，我也不想嫁給比我小的弟弟。”

  謝禮怔了怔，沒想到賈含雲也不想，看來這事好辦了。

  “母親和外祖母那我會去說，含玉這邊，你自己親口問她，我現在就把她叫出來，你在此等著。”

  說著，賈含雲轉身走入大廳，站在賈含玉身旁，問道：“含玉，吃完了嗎？”

  賈含玉轉頭看了看，然後放下點心，問道：“你跟三表哥談完啦？”

  “嗯！”賈含雲道：“他也帶了好吃的東西，讓你出去拿。”

  “那他怎麽不進來？”賈含玉往外瞥。

  賈含雲說：“他還有事，你自己出去拿吧。”

  “好吧。”賈含玉抽出帕子，抹了把嘴，起身走到花園。

  當賈含玉出現在謝禮面前時，謝禮緊張了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