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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紅星傳奇》第三十二章 溪口之戰(一)
  民國時期,溪口屬於綏寧縣杉木橋鄉,是遂寧最南部的一個山區小村鎮,解放後才劃歸通道縣。

  說是小村鎮,實際上也就是村子相對大一點,一條小街,幾十戶人家,幾家店鋪而已。

  逢集的時候,四鄉八村的山民們會蜂擁而至,帶上自己的山貨、木材、糧食之類的物品,來鎮上交易,換回家裡急需的鹽巴等物品。平時沒有什麽人,偶爾有些過路的商旅在這裡歇腳。

  1934年12月12日這一天,是這個小村鎮上的居民終生難忘的一天。

  這一天,太陽暖洋洋的,小村鎮顯得格外寧靜。

  快晌午的時候,寧靜被打破了。**62師的士兵們湧進了小村鎮。

  用現代的話說,阿水就是溪口的一個混混,老百姓叫二流子。這個時候,阿水就坐在雜貨鋪門口,時不時的用眼睛偷偷地瞄一下老板娘鼓鼓的胸脯。瞄一眼,咽口唾沫,心裡還在憤憤不平:“娘的,好菜都叫豬拱了!”

  難怪阿水眼饞,老板娘也確實長的好,中等個,白淨臉盤,眼睛水汪汪的,一笑兩個酒窩,走路的時候,前懷的兩個小山包隨著小腰的扭動一顫一顫的。別說阿水了,上次鄉長老爺看見了她,涎水流得把上衣的兩個兜兜都打濕了,直誇這妹子長的真乖。

  那個時候,能在街面上做生意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啊!你想啊,兵荒馬亂的,你要是過於忠厚了,得把血本賠光;要是過於奸猾,說不定那一天走夜路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掉到羊須河裡淹死;巴結各路大爺,這大爺也太多了,巴結不過來;不巴結各路大爺,指不定哪一天就被綁票了。所以,在山民們眼裡,做生意的人和跑江湖的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比山裡的狐狸都精。

  這老板娘也風情,阿水的饞樣全落到了她眼裡,心裡暗笑阿水呆瓜,想喝老娘的洗腳水,門都沒有!臉上卻滿是笑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阿水,上次那個逃難的女子,你怎麽不收留啊?”

  阿水嘴一瞥:“那女的,頭上爬滿了虱,眼角都是眼屎,身上都是汙垢,看著心煩。”

  “吆!沒想到阿水的眼光還蠻高的麽!呆瓜,你買塊肥皂,燒上一鍋熱水,給她洗巴洗巴不就乾淨了麽?”老板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算了,我阿水也不是沒人要,上次那個木材販子就看上了我機靈,說是要把他家細妹子嫁給我做堂客呢。”阿水有點得意。

  “就是,就是,方園幾十裡誰不知道阿水是機靈人啊!”老板娘的酒窩更深了,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阿水更瘋了:“我已經想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要娶堂客就娶嫂子這樣的,別的我不要。”

  老板娘啐了一口,正要說話,眼角瞟見街頭好像有人,就說:“阿水,來人了,快看看是什麽人。”

  阿水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許多當兵的,三個五個一撥,端著槍,溜著牆根,一聲不響的摸了進來。再往後一看,媽呀,黑壓壓一片,全是當兵的啊。

  老板娘忙著就去關門,但是已經晚了,就那麽短的一條小街,當兵的說話就到了。

  阿水的機靈勁上來了,忙著打招呼:“老總來了,辛苦辛苦,坐下喝口茶。”

  “別動,再動老子崩了你!”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到了阿水的額頭上。老板娘嚇得“媽呀”一聲就溜到了牆角。

  一群士兵圍上來了。

  一個小頭目分開士兵,走到阿水跟前:“老實說,村子裡有紅匪沒有?”

  阿水嚇得體如篩糠:“沒有,不知道紅匪是啥樣子。”

  那小頭目又問道:“最近,這裡過隊伍沒有?”

  阿水說:“沒有,這裡不逢集的時候,就沒有人。”

  小頭目上去就是一巴掌:“媽的,老子問你過隊伍沒有,你***扯什麽趕集不趕集的事情,欠揍不是?”

  阿水這次是真學精了:“老總,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對面那家有門樓子的,就是保長家,你去問他。”

  小頭目轉身對一個士兵喊道:“你,去報告連長,就說暫時沒情況。其余人跟我搜。”

  很快,黑壓壓的士兵就湧進鎮子裡了。這下熱鬧了,士兵們是逢門就入,叫門的、踢門的、砸門的等等,五花八門啥都有,安靜的村鎮馬上就雞飛狗跳起來,哭聲、喊聲、廝打聲響成一片。

  幾個士兵進到雜貨店,伸手就去貨架上搶東西,一會功夫就把貨架弄的亂七八糟。

  老板娘躲在牆角,一言不,冷冷地看著這群強盜。她知道,和這群強盜理論不清,拿就拿,破財消災。

  好不容易這幾個士兵心滿意足地出了門,老板娘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慌忙喊阿水幫忙關門。

  “噦呵!看見**來了就關門,是不是等紅匪來了就開門啊!”

  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哐啷一聲,老板娘手裡的門栓掉到了地上。

  門被推開了,阿水一看,又來了一群士兵,中間一個當官的正雙手叉腰看著他陰森森地笑。阿水心裡一慌,忙走出來說:“長官辛苦,長官辛苦!”

  軍官的破鑼嗓子又喊開了:“老板,我們是革命軍人,為了保護老百姓才來追剿紅匪的,弟兄們趕了一上午的路,想找點水喝。你怎麽一見我們就關門啊?是不是屋裡有紅匪啊?”

  阿水忙說:“長官說笑了,我們這小村小店的,哪來的紅匪啊!長官坐,弟兄們都坐。老板娘,快倒茶!”

  老板娘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一手提個茶壺、一手拿幾個茶碗嫋嫋娜娜地走了過來。阿水忙搬了個小桌,又拿了幾個凳子,又把茶碗擺上,嘴裡還不停的喊著“長官請,老總請。”

  等那軍官坐下,老板娘就開始倒水了。可能確實是累了、渴了,幾個士兵也不管長官喝沒有,搶過碗就咕嚕咕嚕往裡灌。那軍官罵了一句:“王八蓋子滴,沒有一點規矩!”

  老板娘忙又進屋,拿出一個乾淨茶杯,又洗了洗,找點茶葉泡上,端到那軍官面前,說:“長官辛苦了,請用茶。”

  那軍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抹抹嘴,喊道:“好茶,真他娘的過癮!”一轉身,就看見了老板娘那張俏臉。軍官一下子就楞了,半晌才喃喃自語:“真他娘的是深山出俊鳥啊!”

  士兵們哄地一聲就笑了。有個士兵怪聲怪氣的喊:“連長好有福氣呀,又要當新郎官了噻!”

  老板娘扭身就跑回了雜貨鋪。

  那軍官傻傻的笑著,手裡的茶杯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士兵們又是哄然大笑。那軍官終於醒過神來了,看了看哄笑的士兵們,往手心裡唾了口唾沫,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蹭的一聲就竄進了屋裡。

  一個士兵得意地唱開了十八摸:“一呀摸,摸到了大姐的頭絲……”

  屋子裡傳來了打罵聲,老板娘一聲一聲的罵著畜生,軍官一聲接一聲的**。

  其實這老板娘也不見得就是什麽真的貞節烈婦,問題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啊!這麽多人看著,傳出去還讓活人不讓了啊?所以,拚命的反抗,那軍官急切間得不了手,嘶拉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老板娘的聲音已經是直的了。

  阿水坐不住了,娘的,太欺負人了,老子天天沒事就來磨嘰,連手都還碰一下呢,你倒好,一來就直接摘桃子,當著老子的面上老子喜歡的女人,傳出去還讓老子在溪口混不讓了?

  怒氣攻心。阿水抄起一個木凳就向屋裡衝去。一個**士兵看都不看,抬手一槍,把阿水打倒在門檻上。

  槍聲驚醒了所有的人。敵軍官從屋裡躥了出來,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提著手槍,怎呼到:“哪個打槍?”

  “報告連長,這小子拿了個凳子想進去打你。”開槍的士兵理直氣壯地回答。

  那軍官眼珠轉了幾轉,上去照著那個士兵就是一巴掌:“王八蓋子滴,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紅匪探子,還讓你小子給打死了。你要是捉活的,獎你5塊大洋,現在只能獎你2塊大洋。王八蓋子滴,和錢有仇不是?”

  那個士兵兩眼放光,忙打個立正:“連長教訓的是。”

  那軍官把褲子系上,想了想對那個士兵說道:“這家夥是紅匪探子,那老板娘一定是紅匪婆子,向上峰報告,我連擊斃紅匪探子一名,抓獲紅匪婆子一名,費彈一顆。現在你去把那個紅匪婆子抓起來,看好了,要是讓跑了,老子斃了你。”

  那士兵答應一聲就衝進了屋子,一會兒功夫就推推搡搡地把老板娘給推了出來。

  老板娘的雙眼再也沒有了那水汪汪的風情,呆滯無光,嘴裡喃喃不絕的就兩個字:“畜生!”

  聽到槍聲,知道雜貨鋪出事了,隔壁店鋪的夥計忙跑去把保長喊了來。

  保長一看,混混阿水倒在血泊裡,眼見是不活了。再一看,一群**士兵把雜貨鋪老板娘也抓了。忙上前擋住了**士兵的去路:“長官,你們怎麽隨便殺人抓人啊?”

  那軍官哪裡把這深山小村鎮的保長看到眼裡啊!

  “王八蓋子滴,是哪個褲襠爛了露出個你啊?好大膽,敢阻擋剿匪大軍?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年頭,當保長的不是惡霸就是人精,哪裡能看不出是什麽貓膩啊!心裡恨恨的罵道:“什麽**,吃肉不吐骨頭,純粹是土匪。”

  心裡罵歸罵,還是上前對軍官悄聲說道:“長官,那個男的死就死了,挖個坑埋了就是了。這個女的你可不能帶走,這可是我們鄉長的相好,你帶走了,我這保長就當不成了。”

  那軍官本來是貪圖美色,有心想把老板娘帶走長期霸佔,但一看老板娘呆滯的目光,又怕這女的嚇傻了,帶著成了累贅。就對保長說:“弟兄們辛辛苦苦跑了這麽遠的路,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襲擊**的紅匪婆子,你說怎辦?”

  保長忙從兜裡掏出幾塊銀元,塞到那個軍官兜裡,說“長官剿匪辛苦,權當弟兄們的茶錢。”

  那軍官眼都不不眨一下:“喝什麽茶啊?喝冷水都沒有啊!”

  保長無奈,隻好到雜貨鋪隔壁商鋪老板那裡借了30塊銀元,塞到軍官手裡。

  那軍官拿出一塊銀元,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又放到耳邊聽了一下,臉上才有了笑容:“保長啊,兄弟給你面子,這個紅匪婆子就交給你了。你告訴她,下次我剿匪回來的時候,還要到她店裡喝茶啊!”

  “那是、那是,我一定告訴她。”

  隊伍終於開拔了,原本寧靜的溪口卻是一片狼藉,家家戶戶都在哭著、罵著,不少人家都傳來了叮叮咣咣的聲音,保長知道,那是在修被**砸壞的門。

  阿水已經埋掉了,他是個混混,沒有什麽家人,加上**軍官說他是紅匪探子,更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了。所以保長喊了兩個保丁把他抬出去,隨便挖了個坑埋了。

  雜貨鋪關門了,老板娘已被趕回來的丈夫直接送回了老丈人家。事情似乎已經過去,只有雜貨鋪門檻上阿水的血跡怎麽也洗不掉,陽光照上去,一片黑紅,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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