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以一敵五，有緣無緣

  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還流。

  月有陰陽圓缺，人求完美無缺。

  但事實上，人不可十全的。

  不知道宋缺的長輩是如何給他起的這個名字，但這個名字與他的人生恰到好處的契合，他似乎注定要在生命中缺少一些東西。

  天刀宋缺，嶺南宋閥之主，天下第一刀，武功、兵法雙絕的一代大宗師。在大多人的眼睛裡，宋缺是個十全之人，他也確實是當世最為無缺之人。

  但同時，他又在事業、感情、武道方面，存在著最為重要的缺憾。

  宋缺的武道修為不遜天下三大宗師，年紀卻比他們小了一半，與已經垂垂老矣的三大宗師相比，宋缺正處於如日中天的最巔峰時刻。

  這也是他有自信以重傷換寧道奇性命的關鍵原因，他更年輕。

  “徐公子想要以一敵五！”

  宋缺柔和的聲音在太極殿內響起，那一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映入眾人眼簾。

  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鬱表情。

  宋缺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

  他的身量比大多數男子都偏高少許，高的恰到好處，再加上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嶽峙的體態，絕對是當世少有的美男子。

  只可惜，這樣的一個美男子，感情上卻有著缺憾，他應該曾與碧秀心有過交集，但碧秀心最後嫁了石之軒，後來宋缺又遇上碧秀心的師妹梵清惠，兩人有過一段情。

  但是那段感情的最後，兩個人還是鬧掰了，他們的理念不同，宋缺也不是徐信那種，有著強扭的實力和性格。最後雖然是和平分手，但宋缺卻娶了醜妻，感情上多少存在缺憾。

  而在功業上，南陳為大隋所滅，哪怕宋缺十戰十勝都無法逆轉大勢，以南統北的夢想在那時就破滅了，所以這也是缺憾。

  再說他的武功，其很早就參悟了“舍刀之外，再無他物”，堪稱刀道之極致，成功晉升大宗師，後來“得刀後又忘刀”，在大宗師之境走到極致，已經半隻腳踏破天人門檻。

  原著中他若是真的劈出第九刀，並且成功斬掉寧道奇，或許就能把握住契機晉升天人。

  只可惜宋缺那時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武者，為俗事牽絆，顧全大局大勢而收刀，最終只是兩敗俱傷。

  所以說一些天人高手不願沾染紅塵俗事也是有道理的，大部分人精力有限，分心俗事就有可能影響進步。

  “難不成閥主也想學他們，與我單對單過兩招先？”

  徐信偏頭，微笑著看著宋缺，天下絕頂的五個大宗師，在徐信這兒是根本不夠看的，哪怕是磨刀多年距離天人之刀只差一步的宋缺，依舊是擋不住徐信三招兩式。

  徐信從來不是普通的天人，他是活過五世的絕頂天人，擁有數百年的閱歷，超越時代千年的見識，就算同樣擁有破碎虛空實力的人在他面前，比如燕飛、傳鷹這種，大概率也是要敗的。

  燕飛、傳鷹這些人能破碎虛空，很大概率靠的是運氣，對於天地的了解、運用，他們絕對比不上徐信。

  傳鷹長街之戰機緣巧合才引動天雷，借天雷之力擊敗蒙赤行。

  而換到徐信這裡，他隨時就能引動天雷降世，這是因為彼此間的眼界、見識，三觀、知識面等等，古代人肯定都是被現代人碾壓，更別說徐信還多學了幾百年經歷好幾個世界。
    “自取其辱的事情，還是算了。”

  “宋缺有意與諸位聯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宋缺的眸光投降其他人，主要是寧道奇、傅采林和畢玄，至於石之軒，他看都不看這家夥一眼，他倆以前有仇。

  石之軒是四十年前崛起，那一代最為優秀的天驕，一直活躍到二十年前。

  而宋缺，則是二十年前那個時代最為優秀的天驕。

  他們兩人肯定有過交集，關系也絕對不好。

  但是現在，兩人雖然不主動交流，但卻主動聯手。

  畢玄頓首，拭去嘴角鮮血的手掌握緊，沾染鮮血的拳頭上彌漫起可怕的炎陽真氣，空氣立時變得燥熱起來。

  傅采林再度握起了奕劍，這一次他沒有選擇主動出手，而是醞釀著自己的“第三劍”。

  奕劍術更擅長後發製敵，他先前兩劍就敗，一部分原因就是出手早了。

  “徐公子，小心啦！”

  真正最先出手之人，卻是先前被徐信以言語亂了心神的寧道奇，當他聲音傳來時，一袖已然揮出。

  衣袖在徐信眼前擴大，看不清寧道奇的身形步法，本是袍袖飄拂，忽然又化為修長晶瑩的仙手，其神妙處怎都形容不出來。

  當寧道奇那一掌臨近徐信身前三寸，徐信的手掌後發先至，與他毫無花假的硬拚一記。

  “你的路子與邪王相近，當年你若不配合慈航靜齋讓他心神出現破綻，而是幫他助他，將他培養成你的對手，或許在一次次巔峰對決之中，你二人已經有一個踏足天人了。”

  寧道奇悶哼一聲，給震得踉蹌跌退，氣血翻騰。而這時徐信的聲音傳來，寧道奇和石之軒均是心神一動。

  近百年來的江湖，天賦才情最高的無疑是邪王石之軒，不死印法生死輪轉，化他人之攻伐為死氣，轉換變為自己的生氣。

  這樣的奇思妙想，虛實結合變幻的陰陽生死手段，乃是開前所未有之先河，獨樹一幟的神奇蛻變。

  這樣的石之軒，若是正常發育不被影響，或許就有踏足“雙無極”天人的可能，因為他領悟的東西太過神奇了。

  就算是徐信都對不死印法歎為觀止，最關鍵的那一份理念心法，實在是絕美的藝術瑰寶。

  石之軒其實就是上天賜予寧道奇的“緣”，兩人的道路相近，完全可以培養其為對手，在一次次交手中將其化為自身養料。

  但可惜寧道奇的器量不夠，面對後繼的挑戰者，選擇了配合慈航靜齋下黑手，浪費了“緣”，所以與道無緣。

  “有緣無緣，你說了不算。”

  寧道奇厲喝一聲，再度上前時雙手展開，用出成名絕技“散手八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