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老不死啊，情況是這樣的。“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

  不過沒等安東尼和奈格裡斯想出什麽忽悠的理由，安格就已經把缺了手臂的黑晶之軀掏了出來，說到：“撿的。”

  “撿的？該不會是在永恆路的盡頭，女巫的眼皮子底下撿的吧？”君王看看黑晶之軀的手臂缺失處，又看了看安格的手臂，沒好氣的說到。

  安格搖頭：“女巫，沒看到。”

  言下之意是‘沒有在女巫的眼皮子底下撿’。

  好家夥，君王稍稍的往後仰頭，正想做點什麽，就被奈格裡斯撲上來抱住，勸道：

  “他說的都是事實嘛，別生氣別生氣，我們看到的時候就是沒有靈魂的嘛，鬼知道是誰的骨頭架子，你又刪了我的記憶，我也想不起來嘛。”

  嘴上這樣說著，但奈格裡斯的內心已經在爆笑了，它太清楚安格那氣人的性子了，就算是正正經經的說話，也能把人氣出個好歹。

  為了避免老不死發飆，它就只能出來拉偏架了，誰讓你把我的記憶刪掉呢，所以我們才不認識你的骨頭架子，活該。

  刪記憶這個事情君王確實做的比較過分，被奈格裡斯一提，他的氣勢頓時就弱了，哼哼了幾下後，歎了口氣：
  “記憶的事情算我不對，誰讓你到處碎碎念詆毀我，算了，我不怪你們‘撿’我骨頭了，你也不要再提什麽刪記憶了。”

  奈格裡斯暗籲了口氣：“好。”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咦，不對，他撿你骨頭，關我什麽事？為什麽要讓我不提？你裝的？你想套路我？”

  “哈哈哈哈，就這麽說定了，你再提我就把黃銅之書捆起來，扔跳跳兔堆裡，讓它們舔你。”君王可不給它反悔的機會，哈哈大笑的拍拍它的背，就這樣說定了。

  跳跳兔是專門養在圖書館裡面消滅蛀蟲的一種小動物，它們有敏銳的嗅覺，能發現哪本書蛀了，然後會跳過去，伸出細長的舌頭扎進書頁裡面，把蛀蟲舔掉。

  如果是沒有感知能力的書本就算了，奈格裡斯這種黃銅之書，別說舔了，光是想一想那細長的舌頭從書頁間劃過，它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坑了奈格裡斯一把，君王笑著對安格說道：“手臂就給你用了，在混沌面，黑晶之軀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我用幾百年，就把普通的骨架錘煉成新的黑晶之軀，在這裡，軀體其實並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靈魂。”

  安東尼忍不住問道：“陛下，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安東尼是最擅長把握重點的，他感覺君王這句話裡面蘊藏著非常豐富的深意。

  “具現，在這裡，你擁有強大的靈魂，就可以具現出強大的軀體。”說著，君王的本體飛速的膨脹，很快就化身出一個手握鐮刀的巨大死神模樣。

  整個平台還沒有他的手掌大，臉往前一湊，就感覺仿佛一個位面朝你砸過來。

  如果德羅薩在這裡，應該就能認出，這不就是當初他悄悄的去采集混沌迷霧時，所看到的那個巨大黑影嗎？

  重新縮回原來的大小，君王說道：“這就是我這些年來具現出來的本源之體，如果你想在混沌面發揮真正的實力，就要想辦法具現出自己的本源之體。”

  安東尼和奈格裡斯茫然的眨眼睛，君王所說的這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

  不過安格倒是理解了，點了點頭，往前邁步，一具金黃色巨龍虛影立刻衝破他的身體，震動巨大的翅膀，衝天而起。

  這頭巨龍有別於位面裡所有的巨龍，它擁有更寬厚的背部，更長的前臂，更大的肉翼。

  奈格裡斯深深的感覺到靈魂的戰栗，這是一種銘刻在血脈之中的敬畏：“龍……龍龍……龍神……”

  君王震驚的說到：“你已經會了？什麽時候學會的？誰教你的？”

  這種感覺就像知識之神要教一具骷髏時空軌跡運算，卻發現這具骷髏已經算完了。

  古龍的虛影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消散了，君王說道：“古龍原來長這樣子，我搜集的記憶裡，有些家夥曾經見過古龍，卻無法看清楚它的全貌。”

  “好了，你現在有了自己的本源之體，接下來就是反覆把它錘煉得更強壯。”君王有些意興闌珊，這小家夥怎麽懂的比他還多？以前真的是一具種菜骷髏嗎？

  “洛克洛克，你過來，錨定這裡。”招呼洛克過來，君王的本體拆下一根鎖鏈，搭在了洛克身上。

  安格也把自己的手浸入了那些混沌之液裡，然後又疑惑的拿起來，看向手掌。

  只見那些混沌之液，緩緩的穿透他的黑晶手掌，化成星星點點，從手背掉落下去。

  不是從手掌的間隙漏掉，而是穿透了手掌再掉落，這顛覆了安格的認知，物體竟然能穿透物體？
  又重新扒拉了幾遍，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混沌之夜確實是穿透了他的手掌，先是滲入黑晶之中，化成星星點點，再從另一邊滲出來。

  這種奇特的變化簡直讓安格摸不著頭皮，為什麽會有這種變化？難道這裡的法則改變了？

  托著混沌之液，安格飛離了君王的界域，在一片混沌迷霧中，他再次嘗試撈起液滴，還是同樣的結果，只不過這一次，液滴並沒有往下滴，而是直接彌散到四面八方，很快就跟別的迷霧混到了一起。

  奈格裡斯和安東尼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同樣的疑惑不解，奈格裡斯更是說到：“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混沌之液看上去像是液體，但其實並不是液體，好神奇啊。”

  安格踩開了神域，把混沌之液塞進去，同時拔下自己一根手指泡在液體裡，關閉神域。

  戰爭與和平女神的神域有著消殺一切活物的能力，所以它是自成體系，有自己法則的界域，安格想搞清楚，液體穿透物質是不是因為法則的原因。

  等待了一段時間，重新打開神域，發現混沌之液已經彌散成迷霧，泡在在液體裡的手指頭也沒有什麽變化。

  看來不是這麽簡單的原因，安格興致上來了，回到平台上就開始不斷的往外掏東西。

  看到他這種架勢，奈格裡斯知道麻煩了，這是準備窮舉的樣子啊，用大量對照組的方式，強行找出混沌之液的特性。

  就在這時，平台中央突然傳來嘣的一聲巨響，扭頭望去，只見洛克捂著自己的左肩骨，有點懊惱的看著斷掉的鎖鏈。

  君王急忙問到：“洛克怎麽樣？你沒事吧？唉呀，肩骨斷了，麻煩了，看來你錨不住這個世界啊。”

  洛克不服氣，氣惱的說道：“我不信，再來試一下，綁我最硬的大腿骨上。”

  “算了算了，一根鏈子你就扛不住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吧，你站好，我給你補補。”君王掏出那具缺了手臂的黑晶之軀，把肩骨拆下來，想補到洛克的肩膀上。

  可惜，洛克並不能支配黑晶之軀，裝上去的肩骨不停的往下掉，最後只能隨便找了塊黃金骷髏的肩骨補上，在這塊肩骨轉化為紫金前，它都會成為洛克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找誰給我錨定位置呢？”君王的目光從奈格裡斯，安東尼的身上劃過，咦，安格呢？

  猛的往側面邁開一步，這才看到了縮在安東尼身後的安格，骨頭架子可比人體瘦多了，這樣縮著，從正面還真不好看到他。

  君王頓時氣笑了：“我又不是用眼睛來看東西，你以為這樣就能躲得掉嗎？過來，給我錨定位置。”

  安格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拔腿就跑，他又不傻，錨定位置就意味著他必須在這裡呆著，哪裡都去不了，沒法去種東西，他才不乾呢。

  “哎呀，你這個死孩子……”君王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然後突然抬頭望向平台外的虛空。

  安格也發現了什麽，同樣抬頭望去。

  虛空的迷霧之中，突然有一個巨大的……棺材？
  應該是棺材吧，或者盾牌，一個六邊形，上大下小，有點像重甲步兵全身盾牌一樣的巨大物體，破開了混沌迷霧，緩緩的移到平面的前方，一個巨大的紋章在六邊形的對角線中心，緩慢的閃爍著。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紋章，可是很神奇的，所有人在看到它的第一眼，都立刻明白它所代表的意思。

  “虛空第一法則——意識無法被創造？”奈格裡斯喃喃的念了出來。

  謝謝 pamsylemon，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