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針也很給勁兒,我是一邊時不時……一邊在碼字,所以遲了。】
“皇后、皇后?”
慈寧宮內,牛太后探著身子輕喚了兩聲,開小差的皇后這才驚醒過來,忙起身賠禮道:“兒媳方才有些神思不屬,讓母后見笑了。”
牛太后擺擺手,用充滿憐惜的目光看著她道:“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咱們這些活著的總得朝前看——這陣子你也累的夠嗆,眼瞧著過兩天太子就要登基了,你可千萬保重自己的身體。”
太后明顯誤會了,還以為她之所以魂不守舍,是因為過度悲傷加勞心勞力所致。
皇后暗暗羞慚,心道若是太后得知皇帝屍骨未寒,她便聯和賢德妃一起設計吳貴妃,準備給皇帝戴一頂綠帽子,也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
正無言以對,太后又道:“至於吳貴妃……哼,她倒是未曾辜負這個姓氏,真要是兩宮並立,往後還不定怎麽作妖呢!”
聽太后似乎並不讚成此事,皇后倒也沒覺得意外,畢竟她這次來一是提前做個試探,二來是想找個合適的借口,好在適當的時候返回鍾粹宮抓奸。
相比之下,顯然後者更為急迫。
至於前者……
大不了事後再讓賢德妃出面說服太后。
皇后正待就坡下驢趁機告辭,忽聽太后話鋒一轉:“不過她再怎麽也越不過我去,只要你想好了,我也懶得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你,日後……唉,日後就盡量忍耐吧。”
太后本想提醒皇后‘一山不容二虎’,但想起皇后和吳貴妃的親密關系,便又臨時改了口。
皇后默默點頭,又閑話了兩句,便借口不再打攪太后休息,告辭出了慈寧宮。
宮門外。
賢德妃早已經恭候多時,一見皇后從裡面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迎上來催促:“娘娘,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去鍾粹宮吧,不然去的晚了,可就未必能捉奸在床了!”
皇后聽了,下意識搖頭:“放心吧,他沒那麽……咳~她沒那麽快清醒過來。”
說話間,她臉上就有些發燙,蓋因此時想到的根本不是什麽藥效,而是奏折裡那些神勇異常的描寫。
皇帝自始至終都認定焦順是在大吹法螺,但皇后反覆鑽研逐字甄別,卻覺得事情至少也該有七八成真。
而現在的時間……
皇后摸出懷表掃了一眼,在心中得出了‘三成戰力’的結論,不過考慮到焦某人很可能還要和容妃打一場‘揭幕戰’,上調到五成似乎更為合適。
賈元春見她直到這時候還不慌不忙的,也不敢再催促,隻好亦步亦趨緊跟在皇后身側。
其實只要吳貴妃踏入陷阱,即便不能當場捉奸,也可以通過焦順免去她的劫難,但賈元春更希望將這個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她必須親自趕到現場,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拿捏吳貴妃。
一路無話。
等到了鍾粹宮中,見吳貴妃不在殿內,她二人皆都是心下一松。
旋即賈元春喚住了要去尋找吳貴妃的女官,模棱兩可的道:“娘娘和我有一樁要緊事,和吳貴妃約好了要仔細商量,你不用去找了,我們自去尋她便是。”
這話半真半假虛實交加,確實是約好了還要再討論兩宮並立的事兒,可卻並沒有約定時間地點。
不過有皇后在一旁背書,那女官沒有懷疑也不敢懷疑。
於是兩人又結伴繞至後院。
路上還不覺怎得,等看到那大門緊閉的暗房之後,皇后腳下就不自覺的慢了半拍。
賈元春卻是唯恐裡面已經雲散雨歇,甚至是已經穿戴整齊,所以想也不想,便大步流星的衝到了門前。
當聽到裡面高亢激烈的動靜時,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回頭對皇后做口型道:“娘娘,咱們沒有來晚!”
皇后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下意識又摸出懷表來看了眼時間,在心底給出了六成的評估。
說來皇帝曾一度想讓焦順和宮女們發生關系,好拆穿他的誇大其詞,只是卻一直沒機會去做——誰成想這個想法,竟在他死後不久實現了。
當然了,倘若隆源帝泉下有知,是絕對不可能支持這場測試的。
定了定神兒,皇后也加快腳步到了門前,聽著裡面那一直高亢幾乎從不下墜的動靜,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現出了奏折裡的細節描寫。
“娘娘?”
賈元春見皇后站在門前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輕喚了一聲,然後又衝皇后做了個推門的動作。
皇后略一遲疑,緩緩搖頭道:“不急,且等裡面消停下來,咱們再進去也不遲。”
她雖然十分好奇焦順和吳貴妃現在的狀態,卻也羞於撞見她二人聯通移動的景象。
賈元春聽了也覺得不該操之過急,裡面也不知是什麽情況,更不知焦順有沒有拍到決定性的照片,倘若就這麽闖進去壞了事,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就這麽兩人肩並著肩,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外,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音波洗禮,漸漸地,腳也站麻了、腿也黏住了、裡面的動靜卻竟是絲毫未曾停歇!
莫說是賢德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連在心裡掐著‘秒表’的皇后也漸漸驚詫起來,原來那奏折裡非但沒有水分,竟然還自謙了?!
別說她們兩個了,其實就連焦順這個當事人,此刻也正處在騎虎難下的震驚當中。
誰能想到,吳貴妃那小小一隻的身體當中,竟蘊藏著這般用不之不竭、挖之不盡的潛力?!
如果說李紈是纏死人不償命的美人蟒,那吳貴妃大概就是食人藤了,兩條不算太長卻比例勻稱的大腿矯健有力,纖細的腰肢仿佛電動馬達,也虧是焦順足夠堅強精壯,換二一個只怕早被她三五回合斬落馬下了。
焦順是一邊咬牙苦捱,一邊不無惡意的揣測,她當初生完太子就受了冷落,多半也和這方面太過強力有些關系。
唉~
早知道是這樣,那助興的藥自己也該來一份的。
等好容易撐到吳貴妃盡興,他大汗淋漓的躺在側翻的自行車旁,十一根指頭全都累的不想動了。
也虧得吳貴妃的‘慘狀’不下於他,這才讓他稍稍找回了一點自信。
緩了一會兒,焦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見吳貴妃依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兩眼翻白呼吸急促,便扶著腰得意一笑,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照相機前。
正待詢問看呆了的容妃,有沒有拍到關鍵鏡頭,忽聽‘砰’的一聲,皇后和賢德妃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但與氣勢不符的是,她們的目光全程不是看天就是望地,別說對上焦順的視線了,連地上的吳貴妃都沒敢多看。
焦順適時的擺出一副慌張姿態,從地上抓起衣服飛快套上,然後戰戰兢兢的拱手道:“臣、臣臣臣……”
“真是好一個臣子!”
賢德妃這時候才真正橫眉冷目起來,瞪著焦順質問道:“你都幹了些什麽?!你對得起陛下的在天之靈嗎?!”
“我、我我我……”
雖然是事先約定好的,但焦順這時候還真就有些羞愧,畢竟隆源帝總體待他還是不錯的,當初若不是隆源帝的知遇之恩,他說不定早就死在賴家父子手上了。
這時地上傳來一聲呢喃,皇后和賈元春同時循聲看去,就見吳貴妃仿似脫了水的魚一般,在地上扭動掙扎了幾下,然後猛地抬頭看向皇后道:“我、這……這不是夢?!”
說話間,她臉上的茫然也逐漸化作了驚慌失措。
皇后和賈元春對視了一眼,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忽聽身後又是砰的一聲,回頭望去,卻只見焦順扛著個箱子撞出門外,撒丫子飛也似的逃走了。
這一聲響動,似乎讓吳貴妃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扶著黏兮兮的自行車後座,勉力撐起身子,先是看了看門外,繼而對著照相機旁的容妃咬牙罵道:“賤婢,你、你方才都拍了些什麽?!”
她一邊說一邊嘗試著想要爬起來,但卻兩腿酸軟使不出力道——因為從小練舞打下的堅實底子,她成年以來還是頭回體驗到這種無力感。
回想起方才如夢似幻,又仿似兩軍交戰大開大合的情景,她愣怔了片刻,旋即又抬手指著照相機猙獰道:“快,快幫我把底片取出來丟到外面去!”
皇后和賈元春交換了一下顏色,然後賈元春便大步流星的湊到了攝像機前。
因為先前省親時,她也曾好奇的擺弄過寶玉那套照相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存放底片的所在,然後便是一聲驚呼:“沒了!底片沒了!”
“什麽?!”
吳貴妃這下吃驚非小,竟猛地翻身坐起,顫聲道:“怎麽會沒有?哀家明明是提前裝滿了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於是又尖叫道:“是焦順、是焦順,一定是他把底片帶走了!”
說著,她兩手拍打著地面,潑婦般嚷道:“快、快派人去抓他——不,殺了他、直接殺了他!”
賈元春順手扯下遮蓋照相機的黑布,走過來替她掩住身子,正色道:“姐姐最好三思而行,既然底片在他手上,倘若把他給逼急了將事情挑破,那可就不是空口無憑,而是鐵證如山了!”
吳貴妃的叫嚷聲一滯,旋即又叫道:“那就讓弓弩手火槍手一起上,不要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擊斃就好!”
皇后無奈插嘴:“他畢竟是三品官,又是半個顧命之臣,要殺他總得有個能服眾的理由吧?”
“就說他跟容妃通奸有染!”
吳貴妃毫不遲疑的給出了理由。
賈元春微微搖頭:“姐姐還是慎重些……”
“你叫誰姐姐?!”
吳貴妃方才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才發現賈元春改了稱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元春的鼻子罵道:“你這賤婢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是不是還想包庇他?!”
賈元春倒沒有生氣,認真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怕焦大人把底片藏起來,又或是交給什麽人保管,若是如此,即便殺了他也無濟於事,反倒會讓事情徹底鬧大。”
吳貴妃安靜了片刻,旋即又無能狂怒的拍著地板道:“哀家不管、哀家不管,他是你的人,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所有的底片都找給我回來,否則你就等著陪葬帝陵吧!”
賢德妃歎了口氣,認命似的離開了暗房。
“這、你……唉~!”
皇后看著吳貴妃欲言又止,最後長歎一口氣,也跟著元春離開了暗房。
吳貴妃這時也恢復了一些力氣,咬著牙起身冷笑道:“真以為哀家對她高抬貴手,就能回到從前不分尊卑了?”
說著,她惡狠狠的看向容妃。
那焦順固然可惡至極,這個拍下自己醜態的賤婢同樣值得碎屍萬段!
但這時容妃卻笑了起來,橫臂托起兩團傲物,嘲諷道:“怎麽,想殺人滅口了?那就趕緊動手吧,我先行一步,在陰曹地府等著你來!”
“你這賤婢竟敢詛咒哀家?!”
吳貴妃大怒,若不是渾身酸軟擔心鬥不過容妃,只怕這時候就要撲上去廝打了。
“詛咒你?哈~”
容妃嗤笑一聲,不屑道:“都說是胸大無腦,誰知你兩樣都沒有!你只顧著要殺那焦順,卻怎麽忘了皇后和賢德妃也是知情人?”
吳貴妃聞言一怔,又聽容妃繼續道:“那焦順要是拿出底片就是玉石俱焚,但賢德妃或者皇后把事情挑破,可未必會有什麽後果需要承擔。”
容妃被囚禁折磨了這許久,顯然也從苦難當中汲取了一些經驗教訓,至少看問題明顯比以前透徹多了。
這番剖析吳貴妃顯然聽進去了,她原本潮紅未退的臉色變的鐵青,反覆琢磨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賢德妃倒還好說,皇后可不是她能輕易滅口的對象。
再說了,兩人無論誰突然橫死,另一人肯定也會把事情捅出來。
這、這難道就無解了不成?!
“哈哈哈~”
容妃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欣慰的大笑起來:“報應、這就是報應!也該輪到你嘗一嘗每日誠惶誠恐的滋味了!哈哈哈……”
吳貴妃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罵道:“賤婢,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難道就沒被那焦順沾染?到時候露了底,你也一樣……”
說到半截她忽然頓住了,然後眼中臉上就浮現出茅塞頓開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