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1542【衝矢昴和烏佐的再會】
[當天沒有其他從東京飛往英國的航班,如果你確定那位‘美沙小姐’沒有雙胞胎,那麽她或許是乘坐私人飛機連夜趕過去的
另外我記得你說過,昨天遇到了一起案子,並因此被警方通緝。我托人查了一下案件細節,跨國不太方便,耽誤了一些時間,好在總算有所收獲——那起案件的卷宗當中,那位‘美沙店長’說死者前天晚上去她店裡買過衣服。但按照你的說法,前天晚上,店長本人應該還在東京,根本不在那家店裡。
總之,她的身份很可能有一些問題,跟她接觸或許會帶來危險。
伱現在方便接打電話嗎?如果能,立刻打給我,我會告訴你一個新的地址,那裡會有人接應你,幫你暫時躲避一段時間,等查清這件事再走。
不過既然那位‘美沙小姐’幫過你,而且確實救過你的性命,那麽事情或許還沒到最糟的地步,不要太過緊張,我們正在想辦法。]
衝矢昴:“……”
……晚了啊!!!
但凡這封郵件早發過來一些,他肯定…肯定……
好像也沒法做什麽。
衝矢昴想起剛才的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無聲垮了下去——從出發開始,不,從遠比那更早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身陷烏佐編織的可怕巨網當中了。他和赤井秀一當初做出的那些“縝密”的計劃和反抗,現在看來,竟然只能用來給烏佐多添一些樂趣。
而且一旦確定了這一系列案件當中,真的有烏佐的身影存在。之前那所有讓衝矢昴搖擺不定的“壞運氣”和“巧合”,一下全都有了源頭。
——先前衝矢昴僥幸覺得這些事和烏佐無關,一是因為他感覺自己死得太慢了、不符合烏佐一貫的殺人效率,二則是在這些案子裡,找不到烏佐對他的暗示。
可如今想來,或許烏佐只是覺得他那一副猜測“烏佐究竟在不在”的樣子十分有趣。相比起來,殺死他實在太過簡單,因此烏佐留下他多玩了一會兒,順便慣例跟江夏這個不知情的名偵探分享了他的案件劇本,雙重娛樂。
另外,說起暗示……如今想來,在機場發生的第一起案件當中,死者看上去是個老實人,實際上卻是一個敢頻繁和警方打交道的偷包賊,像極了他在烏佐面前老老實實,背地裡卻謀劃逃跑的模樣。
而第二起案件當中,凶手原本跟死者相處和睦,但後來卻發現死者背叛了她,所以死者死了;第三起案件就更不用說了,同樣是背叛與謀殺;第四起案件,凶手後知後覺地得知了死者的罪行,懲罰遲到了,但並沒有太晚。
而且除了第一起差點把他當場弄死的案件以外,後面的三起案件中,全都有冒充和易容的行為,甚至第二起案件當中還精準用到了針織帽,款式和赤井先生一直戴著的那一頂完全一樣……烏佐恐怕不僅知道了他要逃跑,甚至早就知道了赤井秀一想要易容成他,所以特意挑了這些案子。
……說起這個,從赤井先生發來的那一封郵件裡的語氣來看,他似乎還沒發現這一點。
衝矢昴:“……”烏佐現在人在英國,自己這個想要跑路的叛徒肯定活不了了。要不乾脆在死前發光發熱一次,給赤井秀一遞個消息,就當還他以前的人情?
想到這,衝矢昴悄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蜘蛛小姐,穩住自己呼吸的節奏,低頭點向發件欄,打算發出讓赤井秀一趕緊跑路的暗示。
但在點開“回件”的前一刻,一隻手忽然伸來,輕輕蓋在他的手機上。
走在前方的女人不知何時回過了身。屏幕被她關閉,瞬間黑了下去。衝矢昴驚得一激靈,他倏地抬起頭,對上了那一雙幽黑如同深潭的眼睛。
“到了。”
蜘蛛小姐放下手,輕輕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她朝屋裡的人鞠了一躬,安靜退到旁邊。
衝矢昴:“……”這麽快就到了?
地獄就在眼前,衝矢昴再也生不出擺弄手機的心思,他像走向斷頭台一樣,滿腦子空白,僵硬地邁步走了進去。
門在身後關閉,衝矢昴瑟瑟發抖地抬起頭,看清了屋裡的人——竟然真的就是前天還在東京的烏佐。烏佐還是穿著他那一身不變的黑色西裝,墨鏡架在鼻梁上,仿佛隨時隨地都在為即將下台的演員送葬。
衝矢昴進門的時候,烏佐正站在桌邊,百無聊賴地低頭研究著休息室裡的那一台榨汁機。
聽到人來了,他轉過身,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出來一趟,玩得開心嗎?”
語氣友善,就像一個好脾氣的領導正在慰問剛剛旅行回來的員工。
然而衝矢昴心裡無比清楚,什麽“友善”,什麽“好脾氣”……這些詞跟面前的可怕上司毫不沾邊。
他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本想破罐子破摔地大喊一聲“你殺了我吧!”,但此時面對面站著,被烏佐的氣勢一壓,衝矢昴竟然連這句氣勢昂然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他隻好慫慫地站在原地,低頭盯著烏佐那雙一塵不染的皮鞋,好像要從上面盯出一朵花。
幾秒後,似乎是發現他真的不打算說話,烏佐隨意拉開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先他一步開了口:
“不用露出這麽自責的表情。偶爾翹班是富有個性的表現,一成不變的部下實在太無趣了——不過我們通常講究勞逸結合,既然玩夠了,那你也該回來工作了。”
衝矢昴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了這麽一席話,一時分不清烏佐是不是在嘲諷他。
他半天不知道該怎麽接茬,最後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小聲問:“……你、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什麽目的也沒有,只是人生太無聊了,需要一點樂趣來調劑。”烏佐詫異地看著他,“怎麽,難道你覺得我是什麽殺人不眨眼的壞人,會隨意弄死那些不聽話的部下?”
“……”衝矢昴看了看他理直氣壯的表情,又想起記憶中那一具具鮮活的屍體,以及烏佐為了傳個話,弄出來的一連串凶殘命案,神態短暫有些茫然:……你他喵的難道覺得自己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