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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第一六〇五章 持盾明王撼極意,天與祟陰不兩立
無視!

這是赤裸裸的無視!

不論是祟陰邪神,還是天祖之靈,亦或是那不當人子的徐小受……

從頭到尾,誰都沒有正視過自己哪怕一眼,甚至屢屢打斷自己說話的節奏。

道穹蒼從未有過這樣子的體驗,他憋了一肚子火!

在聖神大陸的時候,神鬼莫測道殿主,從來都是最光鮮亮麗的那一個。

哪怕置身人群時,周圍也有其他十尊座時,他表現得再如何謙虛,再推脫不站主位,再去扶襯別人的光芒……

到頭來,捧高別人,只是為了更好地抬舉自己——所有人,看的依舊是那個身居次位的道殿主。

這麽說吧!

道穹蒼,喜歡這種注視。

道穹蒼,從來都享受世人的敬仰。

所謂騷者,即「我可以表現得不在乎,但你們不能真的不在乎我」!

而現下,身在星河神庭,道穹蒼隻覺自己成了那顆渺無存在感的塵埃。

祖神不理我,小受不敬我。

明明……

我準備了一番華麗的陳詞!

我將層層遞進,用言語,將情緒推到高潮!

在所有人都大為吃驚的那一刻,將底牌翻出來,徹底殺死此局!

以前,都是如此。

他們都會震驚,都會附和我之手段。

可為何……

現在不是了?

你,徐小受,又為何要屢屢打岔與我?

祟陰染茗的破綻是我找出來的,天祖之靈是我用祖神命格幫你喚出來的,就連後路,我都提前給我們備好了……

不說話,別人真把我當啞巴。

一說話,眾人還把我當啞巴。

在我亮底牌的時候,不該是我的高光時候麽?

而你,我的朋友,徐小受!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搶誰的風光,插誰的嘴啊!

「謝祖隆恩——」

「隆恩——」

「嗯」

當那嘩眾取寵的小醜,扯著公鴨嗓般的難聽調子,在廣袤的神庭裡帶起了無限回音之時,道穹蒼徹底繃不住了。

「閉嘴吧,徐小受,我受夠你了!」

這一喝,成功將神庭內眾神的視線收攏了回來。

天祖之眼的目光都捎上了幾分柔和。

雖然不明白此人為何忽然暴躁,但是……人類,你喊出了我想要說的,礙於身份卻不大好說的話。

徐小受將碎鈞盾糊弄到手,激動之情本難自捱,連帶著都有了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王霸之氣。

別說斬神斧他瞧不上眼了。

就連祟陰染茗,在此刻其眼中都甚矮三分,遑論那區區道穹蒼?

「兀那小道,汝欲何為?」

極限巨人毫不客氣地斥罵了一句。

掂量掂量你的大小吧騷包老道,這裡是巨頭們的狂歡派對,哪有你這個指甲蓋都不及的小蟲子說話的份兒?

兩大遮天巨人,一大巨人之眼,齊齊將目光垂來,道穹蒼面皮都給重壓壓得狂抽搐。

他已無心再安排什麽「層層遞進」的計劃,隊友完全給不了情緒價值,只知道亂打岔。

那自己,只能先行將底牌甩出,甩他臉上,選擇直搗黃龍了。

「破陣!」

道穹蒼指向那刑神柱大陣,肅然說道:「柱三十六,但破其一,祟陰染茗,我彈指可滅!」

此等狂言一出。

舉銀色碎鈞盾的極限巨人懵了。

天祖之眼更是泛起大為驚詫之色。

就連祟陰染茗本尊,聞聲面上神情那都不叫嘲諷,而是憐憫了。

井底之蛙,當真知曉自己此言何意?

祂甚至懶得再去多瞧那螻蟻一眼,多跟其廢話哪怕半句。

拂袖敕動斬神斧劈去的同時,後者於視下已是死物,祂隻瞥向天祖之眼:

「各退一步。」

我已讓你至此,連碎鈞盾都放歸於你。

乃至那徐小受,真想帶走,便給你天祖這個面子又何妨。

但若再咄咄逼人,今日便是拚得玉石俱焚……你不必再想著回你那虛空島老巢了!

天祖之靈何曾讀不出這層意思?

於祂而言,這是最妥當的解決方式了,兵不血刃可以救下自己的傳人,還能回去睡覺……

至於說「祟陰計劃」,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聖神大陸跟虛空島是兩個世界,其災其難,與自己這個世外之祖何乾?

就算真有牽連,祖神命格到手了,等自己傳人成長起來後,兼有自己的幫扶,再見面時,會怕祟陰?

天祖之眼鮮少會乾預自家傳人的行動,此時對徐小受此獠,亦是下達了第一道神諭:

「撤!」

轟轟轟!

一斧劈至,星河崩塌。

道穹蒼在重壓之下,渾身龜裂迸血,七竅都有血絲隨風氤揚。

他卻無動於衷,隻冷眸對向那斧,高喝道:

「徐小受,你在發呆嗎?」

天祖?

道穹蒼?

這,是一個問題。

徐小受是真沒想到,八尊諳的烏鴉嘴會這麽靈驗,考驗情感的時間節點也來得這麽快。

但關乎於此問,他幾乎不用選擇,便能給出答案。

抱歉了,我的天……呃,天祖,我選擇他。

「我的道,莫慌,你受爺我來也!」

一步登天!

在那攜了無盡斬神之力的巨斧面前,銀光乍泄,出現有一遮天巨人。

巨人半膝跪地,左手持盾,佇肘護力,右手拿戟,斜戟加持。

整個幾乎是以滑跪之姿,在斬神斧轟碎那螻蟻道穹蒼之前,如救世主般裂空而降,英姿觸人心弦。

「轟——」

斧盾交接,一剎星河變色。

那狂暴的斬神之力,在筆直往下的某一個結點,忽而如觸堅磐,崩為兩半。

一往左,一往右。

斬神斧上,呼嘯的力量化作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帶著和碎鈞盾接觸後迸裂而出的濃濃毀滅氣息,瀑瀉兩邊。

盾後的巨人……

巨人胯下的星光空間……

星光空間之下渺如塵埃的道穹蒼……

紋絲不動!

「這?」

連遙遙望著這一幕,對徐小受方心生忤逆神諭之慍的天祖之眼,都不由怔住了。

好契合……

徐小受虛空化後的狀態,同碎鈞盾的契合度,高過祂的預期了。

幾乎是超出百分百,打破了祖神的固有認知,臻至一百二的程度。!

盾前風暴狂湧,是神降滅世災。

盾後風平浪靜,似舟入無風帶。

猶記得,上一次極限巨人單手持戟,在可斬祖源之力的斬神斧下,畫龍戟被劈飛,整個巨人險些被劈成兩半。

這一回,只是多了一塊碎鈞盾,徐

小受這隻長板可通天的堅硬被動木桶,將唯一一處短板,補齊了。

其完全體,竟可怖如斯,斬神斧難撼分毫!

聖念將畫面盡收眼底,遙遙舉頭而望,道穹蒼心頭又難免再泛異樣漣漪:

「我,再一次,被徐小受保護了?」

「受到崩解,被動值,1。」

「受到爆破,被動值,1。」

「受到頂撞,被動值,1。」

信息欄下,一記斬神斧劈中碎鈞盾,在絕對力量下衍化成了各種形式的攻擊方式。

然千變萬化的攻擊形式呈現,無以撼動持盾的極限巨人,哪怕一分一毫。

「強!」

太特麽強了。

強到徐小受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他隻覺此刻沒有誰比自己更契合「不動明王」這四個字。

「爽!」

太特麽爽了。

碎鈞盾就是有著世界上最硬的防禦性武器,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之一——神亦都得退居次位!

若說貪神的加入,使自己的戰鬥方式產生劇變;

畫龍戟的到來,使自己的普攻距離大幅延伸、爆發能力強勢攀漲。

它二者,都將極限巨人這塊拚圖武裝到滿,滿到百分百。

那碎鈞盾,就是染色!

它一揮毫,拚圖上那尚為全灰的畫面,染上了斑斕的七彩顏色。

它為「完美」畫上句點,給「圓滿」燙成永恆,讓「被動」變成藝術!

何為藝術?

「被動之拳(蓄力值:72.45)。」

「被動之拳(蓄力值:86.77)。」

「被動之拳(蓄力值:117.61)。」

「被動之拳(蓄力值:132.94)。」

此為藝術!

先前將蓄力值耗乾的被動之拳,在方才一斧下暴漲一截。

而現在,有用碎鈞盾的幫忙,暴漲變成了循序漸進。

這,是歷史性的轉變!

碎鈞盾,竟能完美契合極限巨人,在徐小受心念一動間,可將毀滅性攻擊,調節為傷害性攻擊。

如此,既大幅減弱了碎鈞盾本身需要承擔的正面沖擊,又能給極限巨人刷傷害而因由各般被動技不掉血。

這個「平衡」的度,一開始配合,碎鈞盾還摸不是很明白。

但斬神斧的沖擊,隻持續了十來息時間,它便和新主人靈犀共通。

就是那個點!

就是那種隻可意會,無法言說的感覺!

持握碎鈞盾的極限巨人,明明只是被動在擋、在防禦,已覺自己靈魂升天,爽到了天上去。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極限巨人發出了一聲沉沉低吼,卻配合碎鈞盾一收力。

在同時,它渾身綻出金光,開了「不動明王」。

至此時,徐小受甚至需要收力來開不動明王,才覺得自己可能達成想要的目標……

果不其然,這邊力剛一瀉。

對面祟陰染茗見久攻不下,斬神斧來了次最後後爆發,狠狠往前一頂。

極限巨人的不動明王,便剛好觸及臨界值,金光爆碎,巨人給殺得丟盔卸甲,泣血倒飛。

「噗!」

同一時間,祟陰染茗身軀一震,居然也張口也噴出了鮮血。

掛彩了!

星河神庭中,本名無敵的祟

陰邪神,給震傷了!

祂隻覺腦殼暴漲,眼球崩凸,七竅裂血,心神轟鳴,給那詭異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卻步。

「隆隆隆……」

祟陰染茗不穩,星河神庭便如卸根基,搖搖欲墜。

道穹蒼抬眸望去,終能望見那美好的空中樓閣基底粉碎,有了墜毀之嫌、之實。

徐小受,得一盾,可撼祖神……他已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心頭之震撼,僵硬地轉眸瞥向這與戰的雙方。

「爽!」

挨打挨到人被劈飛的極限巨人,發出酣暢淋漓的吼聲。

它左手旋盾,右手舞戟,雙腳在星河神庭上倒拉出一連串空間黑洞後強勢佇立,身上傷口快速修復,竟顯得神采飛揚。

「唔!」

祟陰染茗在星河案桌後邊連連卻步後停住,卻是再悶哼了一聲。

進攻方的祂,看似此戰的表面勝利者,實際上內部早已虧空。

祂發現,而今竟連調動斬神之力,都多了滯澀感。

道嬰,給震出問題來了……

意識到自己給那天祖傳人傷到了的祟陰,心下如傾火盆,氣不可遏。

祂卻不敢讓對面看出半點端倪來,隻沉沉瞥眸,探向天祖之眼:

「撤?」

什麽都不必說。

只需一字,嘲諷提到極致。

天祖之靈怒火中燒,感覺在祖神圈子裡,把自己的信用和面子,通通丟光了。

哪曾想,祂還沒發話苛責自家傳人,後者哂笑出聲:

「撤?」

「我家天祖,哪回同你說了要撤?」

「又是什麽讓你自以為是到,你對我家天祖提供了諸如‘幫助"之類的東西?」

他揚起碎鈞盾:

「是盾嗎?」

「碎鈞盾,本為天祖之物,後為你所盜,物歸原祖,這道理不用我教吧?」

他指向自己:

「是我嗎?」

「我,天祖傳人!」

「如過想撤,我家天祖自會帶我離開,又哪用得著你來施舍,給予我等一‘撤"之機?」

他又抄起畫龍戟,遙遙指向道穹蒼,這一次,硬氣得不用掰斷手指頭:

「是此弱子嗎?」

道穹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你踢到棉花了,我現在也只能吸一口氣,吐一口氣。

便聞那口若懸河的極限巨人哈哈大笑,朗聲而道:

「此等弱子,固然是弱,也算曾與我並肩而戰過,而患難與共,當為刎頸之交。」

「我為天祖傳人,生來命格尊貴,若成那拋朋棄友,背信棄義之徒,天祖有何顏面?」

「你祟陰此言、此意、此等含沙射影之舉,又將我家天祖的尊嚴,置於何地?」

這最後一聲爆喝,在此星河神庭之中,駭人神思,振聾發聵:

「祟陰,你要毀了我家天祖嗎!」

此番話畢,星河神庭完全死寂。

祟陰默然。

天祖流淚。

前者是覺今時今地真開了眼,不想千萬年沉睡之後,聖神大陸鐘靈毓秀之地,竟會誕生如此信口雌黃之徒。

後者一面感動,一面不敢動,隻感自己這顆老眼珠子,被自家年輕傳人架到了高高的木架上去烤。

祂翻來覆去,思來想去,將徐小受此獠之言撕開、嚼爛、咽下,終於嘗了出來,那將自己烤焦了的火,名為「道德」。

二祖尚且如此,道穹蒼自更不必說。

本來他還覺得徐小受保護自己此舉,是出於二者此前結盟,是必要的。

現在想來,自己當真是個混蛋!

哪有什麽事情是必要的?

哪有什麽付出是應該的?

什麽時候,自己也成了那種將別人的辛苦當成理所當然,將別人的保護當成應有之護的賤種?

「刎頸之交……」

「他心中,竟如是待我麽……」

道穹蒼隻覺自己的天機身體、天機之心都暖洋洋的,仿佛找回了自己人變臟、心變臟、變得滿腹陰謀詭計之前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年。

他面無波動地抬眼望向那極限巨人。

極限巨人一番話完,也無視祖神,深情款款凝眸而來。

世界遺忘你。

而我,注視著你,因為你是唯一。

「就如世界上沒有同一片葉子一樣,每個人,都是唯一……呵,誰聽我此言不迷糊啊,還有氣吞山河給我配勢!」

極限巨人收回目光,自負一笑。

八尊諳,你錯了。

徐小受堅如磐石,永遠不會動情。

但徐小受,如有可能,會讓那道穹蒼為他動情!

「好,好,好。」

祟陰染茗沉頓過後,面容滿布陰翳。

在瞧見天祖之眼對其傳人之言,也是選擇了默許的態度之後,祂便明了:

此局,不得善終。

連坑帶騙,截獲碎均……

以下犯上,數打己臉……

囂張跋扈,屢出狂言……

往前一推,在神之遺跡中,祟陰邪神已數不清這天祖傳人徐小受多少次攪亂自己的行動,或主觀或客觀多少次破壞自己的計劃……

如此,所有的罪,一並清算罷!

祟陰染茗右手喚來斬神斧,眉眼一沉,左手再從無名魂體之中召來裂魔斧。

斬神之力、魔祖之力悍然加身。

祂這道嬰之軀頃刻破裂,逸散出無盡邪意,化出彌天重壓,冷眸瞥向天祖之眼,沉聲喝道:

「既不欲走,便從此刻伊始,諸位不必思著如何離開了。」

「天與祟陰,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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