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一切都好,是的,很快就回去了,在家乖乖等我就好。”
“又打呵欠了,困了?你這才剛醒啊,還是跟以前一樣,是條睡不醒的小懶蟲。”
“嗯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會給你爸帶一箱上好的紅酒,對了,你一會兒問問他要不要喝皮斯科酒,智利特產,很有名的,聽說是用葡萄蒸餾釀製的烈酒。”
“好,你去休息吧,再睡二十幾個小時,我就到家了,哈哈。”
掛斷視頻通話前,方玉對著攝像頭送出一個飛吻,手指摩挲在屏幕上,仿佛摸著愛人戀戀不舍的臉。
與遠在馬拉維的齊心吾不同,方玉接到的指令是由楊小千親自傳達,在視頻電話中方玉至少將同一個問題重複了三次,直到確信楊會長也認為變異體不再對人類構成威脅後,方玉才召集潛伏在智利首都聖地亞哥的特戰隊成員,宣布這一消息。
方玉不像其他特戰隊成員一樣沮喪暴躁,他其實很樂意看到這個結果,只是有些擔憂這可能是變異體的陷阱或者緩兵之計。
方玉感到欣慰的原因很簡單:仇恨從來都不是支撐他前行的動力。
遠救會內大部分成員都知道方隊長有一個“方聖母”的外號,當然,這個稱呼並不帶有惡意,事實上大多數遠救會成員都感激方玉的所作所為,如果沒有方玉的聖母心,那麽很多人都沒法活到現在,在最困難的時期,是方玉帶著曙光,劃破重重陰暗黑幕,將找不到生路的幸存者們救出死地。
既然是真正的聖母心,自然不會對過去的仇恨念念不忘,方玉的信念自始至終都是守護,守護每一個值得守護的人,而仇恨只會帶來無止無休的紛爭戰亂,而戰爭則會不可避免地摧毀方玉想要守護的某些人或某些事。
此前方玉之所以堅定不移地站在滅絕變異體的激進派陣營中,是因為方玉沒有被和平的假象蒙蔽,他很清楚如果不能破滅聖殿的陰謀,那麽變異體一定會對更多人造成傷害。如果劉局長和楊會長真的能夠確保變異體不對人類構成威脅,那麽方玉更願意接受一個和平的結局,這意味著更多他想要守護的人能夠繼續活下去,畢竟,犧牲總是伴隨著鬥爭。
至於劉局長和楊會長是否真正掌控了局面,方玉心底多少存有懷疑,不過,他與最高決策層的距離太遠,那不是他應該考慮的問題,既然上面已經下了命令,那他遵從命令即可。
如果能夠以不流血的方式和平解決變異體危機,那麽方玉參加婚禮時的心情也能更加美好,因此,在李旭提出請求時,方玉做了一次小小的違規操作,將他和高達兩人放在了分批撤退的最後批次,給李旭爭取到了寶貴的六個小時。
當然,方玉也想到了其中的不妥,所以為求保險,方玉特意囑咐兩位十九局的同志盯住李旭和高達。
參與此次行動的人員中也有來自十九局的同志,這些同志有相當一部分不是覺醒者,而是注射過特級強化藥劑的尖兵,全都配備了頂級單兵裝備,身上還有各種黑科技道具,而李旭和高達兩人既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反偵察訓練,又沒有提升感知的超能力,不可能發覺身後還跟著兩個影子。
不僅如此,跟在李旭和高達身後的兩位同志還能通過內置的攝像頭和定位監聽器,將身邊發生的一切傳回遠在大洋彼岸的華夏十九局——雖然不知道十九局是如何做到這一點,但方玉可以肯定,十九局的行動指揮中心一定密切注視著特戰隊成員的行動。
假如李旭和高達表現怪異,他們一定會出手阻止,或者及時發出通知,這樣一來應該就能確保萬無一失。
“六個小時也走不遠,最多就在周邊轉轉,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方玉心道,“我也得抓緊時間去采購特產了。”
像購買葡萄酒、皮斯科酒以及各種紀念品這樣的瑣事,方玉本不必親自動手,只需要下一道命令自然有人代勞,但方玉更傾向與自己動手,這樣才能在選購的同時增進自己對這些東西的了解,等到將它們帶回國內作為禮品親手遞給爸媽和嶽父嶽母時,也能侃侃而談,為他們介紹這些禮品,如此方顯誠意。
正要出門,耳朵裡卻響起了李旭急切的聲音。
“方隊長!方隊長!”
安全屋內的特戰隊成員紛紛訝異抬頭,李旭使用的是隊伍公共頻道,因此他們也聽到了那兩聲叫喊——一般來說,除了指揮官,其他人只會在緊急情況時使用公頻通話,以免對其他人造成干擾。
方玉變了臉色,急忙拿起戰術平板點了幾下,把李旭調到了自己的私人頻道,沉聲問道:“什麽事?你在哪?高達呢?”
“我在……我不知道我在哪,但我的定位器還在,高達,高達她……”
李旭聲音中的猶豫和彷徨讓方玉心中一沉。
“高達她怎樣?沒有時間給你猶猶豫豫,說!”方玉怒喝出聲的同時開始用平板查看定位,發現代表著兩位十九局的同志和李旭、高達的四個紅點都聚集在同一個位置。
“她把我打暈了,還有,我身邊這兩個十九局的同志是您安排來跟蹤我們的嗎?也被她打暈了,現在我們仨都被綁在一個房間裡,好像是儲物室。”李旭急促道,“高達把她的耳機、平板和定位器全都扔在這兒了,她不知道去哪了,但是我猜她肯定是去找變異體了!”
“對不起方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李旭連聲道歉,竟帶了點哭腔,“之前高達就表現得很奇怪,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原因,但我能感覺到她很想找變異體報仇,是我太傻比,我早該想到她不會接受撤退的命令……她騙我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我太傻比了,對不起方隊,方隊,求求你,快把高達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