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4章 勞倫斯的天賦
  此前夏多送勞倫斯去阿考拉的時候，還曾擔心過對方是否會因為精靈文化的影響而減少對人類身份的認同，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有些多余了。

  接著，夏多又問起了勞倫斯在阿考拉交流時學到的東西，勞倫斯也一一作答，“在阿考拉時我主要學習了精靈的創作技法，如詩歌中的修辭、表演中的演技、雕刻中的刀法，等等，除此之外就是深入研究了精靈藝術背後的文化源流，而不僅僅局限在藝術本身。”

  “很好，非常好！”

  這其實就是夏多送勞倫斯去阿考拉交流學習的主要目的，他希望勞倫斯以及領地內的其他文藝工作者能夠從精靈藝術中汲取養分，將其用到大夏領之中。

  這其中的分寸很難把握，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長期接受精靈藝術熏陶，又怎麽可能不會精靈文化影響。

  但不管怎樣，哪怕是以夏多超越時代的眼光來看，精靈藝術乃至精靈文化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而大夏領乃至整個耐色瑞爾在文化領域又幾乎是一窮二白的狀態，只會粗略的模仿，一旦學深了反而更容易受到精靈的影響。

  他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目前大夏領已經建立一套有別於耐色瑞爾其他地方且更為大眾認同的秩序，而這秩序表現在文化領域，同樣是一種獨特的文化。

  所謂“立身根基”，有了這些不一樣的東西，才有可能做到從精靈文化中主動汲取養分，而不是被對方所同化。

  其實，耐色瑞爾也是有一些和精靈不一樣的東西的，否則也不至於幾百年前就改易魔法體系，從塞汶頓的建築風格也可以看出來。

  最初的精靈風格繁複優美，但後來則出現了耐色式的簡約風格，只可惜這一切還處於萌芽之中，只有少數施法者才真正有信心堅持這些。

  如果沒有夏多的話，或許若乾年後，耐色瑞爾也終究會誕生出真正獨立且強大的文化，但還是那句話，文化的本質是統治階級的審美體現。

  夏多承認跨越階級的美，但畢竟是少數，而此刻，勞倫斯的變化讓他看到了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大夏秩序已經有能力讓勞倫斯這樣的資深文藝從業者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精靈文化的影響了，未來隨著大夏領的發展壯大，必然能給更多人以文化上的自信。

  ……

  聊完了勞倫斯在阿考拉的經歷，夏多也沒忘了這次提前召回對方是為了什麽，考慮到預言畫面蘊含的信息可能本身就足夠驚人，他也就沒有再給說話之人“打碼”了。

  而是從記憶中還原出他當時感知到的畫面，用投影的形式表現出來，在房間裡放了一出默劇，然後問勞倫斯：

  “你能看出他們兩個在說什麽嗎？”

  “伊奧勒姆大師？還有巴迪加爾大奧術師？”

  勞倫斯作為曾經活躍在塞汶頓頂流吟遊詩人，對塞汶頓的這些大人物還是不陌生的，只是他沒想到領主大人會拿這樣的場景來詢問他。

  夏多見勞倫斯似乎有些遲疑，但多解釋了一句：
  “是他們倆，不過你也不用有什麽顧慮，這是不久前我做出的一個預言，只可惜畫面中並沒有聲音，而我對讀唇語也不熟悉，就只能召你回來幫忙解讀了。”

  聽到是預言畫面，而不是真實發生的場景，勞倫斯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如今他已經加入大夏領，他並不希望正處在高速發展的領地被一些外在因素干擾。
    但預言就不一樣了，哪怕是不利情況，至少也能提前有所準備，想到這，他更加集中注意力去觀察投影畫面中兩人的面部動作。

  讀唇語並非一項簡單的技能，而是具有非常高深的技巧，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那些僅憑數面就可以讀懂對方所說內容的天才，但勞倫斯卻並非那樣的天才。

  當然，能學會讀唇語這樣一種高深的技巧，勞倫斯也可以算是後天稟賦出眾，只不過終究不是那種天生就會的人。

  作為吟遊詩人，察言觀色幾乎是一種刻入血脈的本能，如果不懂察言觀色，他根本不可能在做到編排基蘭高塔的同時，還不被那些大人物追究。

  而讀唇語就可以算作察言觀色的一種進階技巧，勞倫斯在塞汶頓歷練多年才勉強能夠做到讀懂熟客的唇語。

  對於陌生人，就只能通過經驗去還原、去想象、去修補，沒法做到百分百準確，畢竟每個人說話時總會有一些可能連他們自己都難以發現的習慣，而這實質上就影響了唇語的辨識。

  好在預言畫面中的那兩個人勞倫斯都見過，並且還基本確定他們說的是耐色語，否則不要說陌生語言了，哪怕只是陌生人都很難進行辨識、解讀。

  ……

  很快，預言畫面全部放完，但勞倫斯卻還是皺著眉不說話，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這種情況下，夏多當然不至於催促，而是將之前的投影畫面再次播放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房間內還是一片安靜，夏多這時候也在觀察投影位面中伊奧勒姆和巴迪加爾的面部細節，並且嘗試分析。

  只可惜，他對這些實在不懂，赤心聯盟那邊或許有人懂，但還不至於作為一項專門的學術成果收錄到技術委員會的資料庫中。

  所以他的解讀幾乎相當於沒有任何基礎從零開始，這要是能分析出來什麽，那就沒有那些專業人士什麽事了。

  所以在自己分析之余，夏多也在觀察勞倫斯，勞倫斯雖然眉頭緊皺，但嘴唇卻在快速翕動著，似乎真的解讀出點什麽來了。

  夏多耐心等待著，一時間房間內就只有投影畫面在動，其他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時間停止狀態。

  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勞倫斯才抬起頭，示意夏多可以收起投影，“領主大人，我已經有結果了。”

  夏多精神一震，終於等到了好消息，他連忙問道：“他們說了什麽？”

  “還有小部分關鍵詞沒能辨識出來，但大概的意思我已經弄懂了。”

  想到預言畫面揭示的內容，勞倫斯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但在領主大人的注視下，他還是如實說道：
  “投影中，巴迪加爾在向伊奧勒姆大師尋求幫助，說是有某些人——這裡有關鍵要素缺失，對那些人的身份我沒能解讀出來——那些人會威脅到耐色瑞爾現在的大好局勢，巴迪加爾請伊奧勒姆大師幫忙阻攔那些人。

  “伊奧勒姆大師應該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明確表示了拒絕，但巴迪加爾仍舊不死心，一再勸說，而大師也始終沒有答應，以至於起了爭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