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揀盡寒枝不肯棲
見蘇照神情默然,莊詩寧一顆芳心往下沉去,雖只是半真半假的試探,但也從一旁少年君侯默然態度中感知到一些端倪。
一張如花霰的豔麗臉蛋兒,就是變得蒼白,垂眸之間,淚珠盈睫。
她也不知為何那般委屈,她的清白、貞潔都毀在這人手中,但少年卻全無一絲一毫的憐惜。
蘇照忽然打橫抱住莊詩寧,道:“你若願意隨我走,我們現在就走。”
說著,身形一閃,就已飛至新安侯府宅院上空,此刻雲龍九隱之術發動,將自己和莊詩寧的身影隱在楊樹樹梢後。
莊詩寧花容失色,檀口張開,原本就嬌軟如水的身子,此刻被少年打橫抱著,更是滾燙如火,嗔怒道:“你做什麽,快放開我……”
蘇照道:“我帶你回蘇國。”
莊詩寧晶瑩如雪的玉容上帶著一絲慌亂,微微沙啞著聲音道:“不,不行,我不去蘇國了,你別鬧了。”
她也不知為何,當少年君侯真的不顧一切要帶她走時,她突然又不想走了。
她這一走,莊家怎麽辦?還有她姑母……還有她夫君。
這次輪到蘇照面色詫異,垂眸看著花信少婦,有些拿捏不住莊詩寧的心思,此刻少婦一身羅裙,一雙藕臂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兒,清麗無端的臉頰之上,滿是慌亂之色。
莊詩寧道:“我去宮中做什麽?如姑母一般,享受著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輪到的寵愛?我們這般……就挺好的。”
到最後,雪膩臉頰嫣紅如血,聲若蚊蠅,細弱漸不可聞。
蘇照面上古怪之色愈發濃鬱,敢情有特殊癖好的不是他,是這位花信少婦?
“夫人,你這走又不走,留又不留,讓孤很是難辦啊。”蘇照輕聲說著,二人說著落在樹梢一枝之上,俯瞰整個永安侯府。
“你要做什麽?”莊詩寧清聲道。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不知夫人想沒想過這樣的情節?”蘇照附耳小聲說著。
莊詩寧美眸瞪大,眨了眨,倏爾明悟了什麽,軟膩的聲音中都帶著幾分顫抖,說道:“你別……亂來~”
此刻,莊詩寧俯瞰著下方燈火,此刻整個永安侯府,家丁、丫鬟往來巡夜,一目了然。
莊詩寧一顆芳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隻覺芳心亂顫。
只聽身後少年附耳說道:“我在三丈之內布下了隔絕視聽的結界,夫人,一起賞月吧。”
莊詩寧從鼻翼“嗯”了一聲,聲若蚊蠅。
……
……
也不知多久,新安侯府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動打破了街道的寧靜,一輛懸著新安侯府字樣燈籠的精美馬車,車輪轔轔,碾過寬敞、平整的青石板路,停靠在新安侯府大門之外。
一個著白色錦袍,渾身酒氣的青年,在下人的攙扶下,穿過角門。
“侯爺喝醉了,快過來攙扶點。”隨行小廝喚過家丁,上前攙扶著。
此刻,公子治雙眸微眯,隻覺眼前廊簷下的燈籠來回搖晃著,在幾個下人的攙扶下,向著後院行去。
“快去通知夫人,就說侯爺回來了。”小廝對著一個跑來的丫鬟說道。
那丫鬟見此,連忙應了,提著裙裾,就向後院跑去。
因是深夜,新安侯府中格外寧靜,公子治回返過來的動靜,自是響動不小。
樹梢之上,揀盡寒枝不肯棲的鳥雀,有巢難歸,望向那颯颯作響的樹葉,盤旋飛舞,忽地見樹梢一頓,繼而是搖晃陡劇,綠葉紛飛,隨風而下。
一片巴掌大的白楊樹葉,黑夜中飄然落下,晚風吹來,七拐八折,恰好落在剛剛被丫鬟攙扶著,出了月亮門洞的公子治頭上。
“別喊……詩寧了,夫人……這會兒多半睡下了,扶我去東廂房。”公子治臉頰有著酒後的酡紅,口中迷迷糊糊說著。
卻是在醉酒之中,都沒有忘記叮囑丫鬟,莫要驚擾了妻子歇息。
丫鬟應了一聲,進入東廂房,燈火亮起,一大堆丫鬟侍奉著公子治睡下。
林梢之上,一聲似歡愉又似自責的幽幽歎息響起。
“我們會下地獄的……是吧?”
“我不信!我偏偏要帶你去天上。”
“你……”
萬籟俱寂,一夜無話。
翌日,蘇照離了新安侯府,向著新鄭北城的一條河而去,一個頭戴鬥笠、蓑衣的漁夫,正在對著河面垂釣,蘇照與之攀談幾句,而後離了鄭國。
雲頭之上,蘇照在心頭輾轉著得自鄭國的隱秘情報。
閻先生現在也不好向外傳遞情報,只能通過七拐八拐的方法,將鄭國正在謀劃的大事通知於他。
鄭國果然聯絡了公子桓,而且還和龍族勾連上了。
“定水珠,看來鄭國是打算在水軍一路有所作為了。”
蘇照思索著,向著武陽郡而去,他需要就此事和觀魚大姨子商議此事。
龍族底蘊深厚,如果僅僅憑借他一國之力,並不足以應付。
“如果觀魚大姨子不方便出手,那就再加上太真教。”
蘇照這般想著,乘風北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武陽郡,按下雲頭,來到郡衙之中。
“回來了?”
李觀魚依然是第一個發現蘇照行蹤,身形一閃,現於面前。
蘇照道:“是龍族,龍族果然和鄭國暗中勾連,將定水珠借於鄭國司天監,鄭國打算派水師偷襲武陽和穎陰郡。”
李觀魚凝了凝眉,道:“定水珠?此物有定水之能,是龍族天生神祇控水之能,的確在你水神符籙之上”
畢竟,親都親過了。
蘇照給觀魚大姨子也是交了一些底,水神符籙碎片就在他的身上,可以操控水力,以之
蘇照道:“水神符籙是控水,但論起水神權柄,恐怕不是龍族的對手。”
這就好比河神與龍族的權柄一般,不管是力量還是權柄上,還是要差之一籌。
李觀魚搖頭道:“此言差矣,在陸地之上,上古水神權柄是要強於龍族的,只是你眼下缺了一物。”
“什麽?”蘇照抬眸看向對面的女冠,這位容色清冷的女冠,淡然態度依舊,清眸之中不見絲毫情緒波動,恐怕也就在他強吻於她之時,才會現出幾分厲色來。
至於羞惱,不存在的。
(剩余五百字在作家說……)
李觀魚也不多言,道袍中的手輕輕攤開,光潔如玉的手掌上,現出一黑色三角小旗。
蘇照道:“這是什麽?”
李觀魚道:“其名黑帝之棋,此物有位朋友一直想要,此物為遠古神祇黑帝之物,有控水之能。”
當初的幽羅教主就尋此物,但最終因為沒有完成與李觀魚的約定,沒有獲得此寶。
“這個給我了?”蘇照感覺藏在靈台深處的水神符籙,微微顫動了下,似乎對此物頗為動心。
“借你。”李觀魚淡淡說道。
蘇照輕笑一聲,道:“我當你這是當定情信物了呢。”
說著就去捉李觀魚的纖纖柔荑,但卻見道人身形一閃,冷哼聲傳來,“手中尚且脂濃粉香,就來牽挽於貧道,蘇侯,你以貧道是你任意欺辱的?”
蘇照面色一滯,有些心虛,他明明回來之前,將所有痕跡清理乾淨,這李觀魚是狗鼻子嗎?
“你現在吃醋起來,倒像是個女人了。”蘇照訕訕一笑,反客為主說道。
李觀魚:“……”
她吃醋?
李觀魚面色冷漠依然,完全不陷入蘇照的語言陷阱,而是將玄元控水旗扔給蘇照,道:“此物分屬先天之品,雖是殘破,但也不好輕易煉化,你最近專心煉化此寶,以防事到臨頭,再來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