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在庇護所前,被食死徒殘忍殺死的,當時為什麽就沒人……”
“很正常,不是嗎?如今英國魔法界的巫師還沒爆發,終歸還是這場巫師戰爭死的人太少了,否則大家怎麽會容忍食死徒如此肆意妄為,早拿起魔杖跟他們拚了。”
聽著巫師瞭望站廣播裡的最新消息,面對身邊姑且算是同僚的疑惑,肯尼思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死的人太少了?”
這話著實有些刺激人的神經。
周圍幾人都驚訝地看著肯尼思,用一副你怎麽能說這種話的惱火目光盯著他。
“戰爭死點人實屬正常,不死人的戰爭那還能叫戰爭嗎?那叫打架鬥毆算了,有時候打架鬥毆都會打死個人。”肯尼思覺得這群人會如此幼稚,果然都是艾伯特的錯,“也就是艾伯特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如果我們像鳳凰社那般經常死人的話,我估計你們現在就不會是這見鬼的表情了。”
“鳳凰社經常死人嗎?”有人好奇問道。
“現在的鳳凰社成員裡,大半人都姓韋斯萊,你們說呢?”肯尼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防禦協會可不是鳳凰社。”
“是啊,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小可愛。”
肯尼思環顧周圍幾人,繼續說:“我記得艾伯特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在絕望中爆發,就在絕望中滅亡。”
“現在的英國魔法界,就屬於在絕望中逐漸走向滅亡。”
“你們應該都能感受到,大部分巫師為了自保,根本就不敢站起來反抗,只能跪著默默承受神秘人的恐怖統治與食死徒肆無忌憚的壓榨。少部分巫師將希望寄托在哈利身上,但孤軍奮戰的哈利又怎麽會是神秘人的對手?”
“所以,你們直接放棄他們?放棄那28人。”
“不是我們放棄他們,是他們自己放棄了自己,我們可是提醒過他們的。”肯尼思審視著那個姑娘,覺得對方就不該加入防禦協會,這裡真不適合她。
“可我們明明可以拉他們一把,食死徒就在庇護所外偷襲了他們,只要我們……”
“我們不會冒著可能犧牲防禦協會的成員去救一群自尋死路的人。”肯尼思乾脆地打斷道,“哪怕1換28都是吃虧的,更何況還是一群自尋死路的家夥,根本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你……”
“老實說,我真好奇你居然不知道。”
“知道什麽?”
“敵人的數量遠超我們,所以我們必須喚醒人們反抗的勇氣,讓其他巫師們都勇敢站出來與食死徒作鬥爭。”
“可這跟……”
“喚醒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鮮血。”肯尼思臉上的笑容很冷,“我們不會容忍防禦協會的成員跟食死徒殊死搏殺時,他們卻在旁邊默默看著,等待享用名為勝利的甜美果實。”
“記住,這場戰爭是需要死人的。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那就沒問題。這也是防禦協會成員的共識,而你們居然不知道,真讓人吃驚。”
“所以明知道他們離開庇護所後很可能會死,你們也放任他們去死?”
“我們提醒過他們了,是他們自己……”
“好了肯尼思,少說兩句吧!”塞德裡克試圖製止這場爭辯,因為他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們那般信念堅定。
“我覺得你應該讓她認清現實。”肯尼思語氣古怪地提醒道:“記得跟艾伯特說下,將你的女朋友調去處理後勤工作,那對她有好處。”
“我會的!”
“等等!”
秋張試圖攔下肯尼思,但後者已經懶得理她,直接離開了。
“我們救不了他們的,我們也無法阻止他們離開,成年人是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塞德裡克看著被自己照顧得太好,還帶著有些天真爛漫的女友,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些人的死並不是我們的錯。”
“可是,如果讓他們那樣毫無意義地死掉,將他們從阿茲卡班救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秋張仍然還是無法理解,那些人的死甚至都在艾伯特的意料之中。
“你會那樣想,完全是因為艾伯特厲害到讓你生出類似的想法,”塞德裡克也試圖扭轉秋可笑的想法,“我知道你認為他們離開庇護所的原因是那處庇護所的環境太糟糕了,但你需要知道我們究竟救助了多少人,甚至在總部過上還算舒適地生活,每天都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這筆錢從哪兒來,你有沒有想過?”塞德裡克反問道。
秋張沉默了,來自拉文克勞的她並不愚蠢。
“肯尼思也拿出一筆錢,雖然那筆錢並不多,但……你沒有,不僅是你,很多成員都沒有,他們甚至都忽視了這個問題,認為這理所當然。”
“所以,我沒資格?”
“是的,沒資格。”塞德裡克殘酷地說,“但那不是加隆的原因,而是從一開始防禦協會就隻保護自己人,這是艾伯特的意思,也是我們的共識。”
“共識?”
“是的,共識。”
“其他人呢?”
“我們也會願意拉對方一把,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領情,所以你也看到了,有28人死了。”塞德裡克聳了聳肩道。
“可我們本可以阻止這一切。”
“我們只會提醒他們,但不會拿同夥的生命去冒險,找死的人沒有被拯救的價值,我們只會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們死去。就算是防禦協會的成員也一樣,不聽勸告自己找死的,會被大家直接放棄。”
周圍幾人都陷入短暫的沉默,忽然覺得防禦協會變得很陌生。
“防禦協會的宗旨是對抗神秘人,順便教授大家如何自保。”
塞德裡克仿佛看出其他人在想什麽,繼續說:“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都將參加哈利與神秘人的最終決戰,沒有人知道那場戰爭最終會死多少人。
所以,你們現在明白艾伯特為什麽優先保護自己人吧。
而且,我們有限的資源只允許我們那樣做,那些隻想躲在背後等待享用最後勝利果實的混蛋,我們能給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不至於餓肚子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除非你覺得我們應該去搶劫麻瓜供養一群蛀蟲?”
周圍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塞德裡克,簡直無法相信這居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記得去向肯尼思道歉。”塞德裡克認真地說,“還有我需要提醒你們,接下來只會更殘酷。”
“什麽意思?”
“食死徒是會報復的,他們找不到我們,只會報復魔法界那些軟弱可欺的巫師,以此發泄自己的怒火與恐懼。”塞德裡克輕蔑地說,“也許,協會裡也會有成員的家庭受到波及,但如果食死徒用你的家人作為威脅,你會背叛我們嗎?”
“我不知道。”
“我們允許你那樣做,但如果你那樣做了,就會被直接放棄!”塞德裡克提醒道。
“放棄?”
“艾伯特會消除你的記憶,並且植入部分逃亡記憶,確保防禦協會的秘密不會泄露。當然,那樣做不一定可靠,因為神秘人有辦法從你們的大腦裡挖掘出那些被隱藏起來的記憶,雖說會導致那人徹底報廢,但神秘人肯定不在乎。”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塞德裡克。
“沒錯,我跟肯尼思都是故意的。”塞德裡克居然直接承認了。
“波特的父母就是遭到背叛而死的,我們必須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想想某天夜裡有食死徒偷襲了這座村莊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所以不要認為那樣做很殘忍,你們需要習慣這一切,如果無法習慣,最終的結果可能是慘死,或者害死身邊的人。當然,我們也給其他人另一種選擇,那就是離開英國,遠離這場該死的戰爭,但加入防禦協會的成員都是願意留下來的。”
塞德裡克語氣一頓,看著在場眾人詢問道:“有誰想退出協會,直接離開英國嗎?”
……
“看來,你說服了她?”
肯尼思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與塞德裡克並肩走在前往會議室的路上,“我要是你,就會暫時篡改她的部分記憶,將人送離英國藏起來,等戰爭結束後再將人找回來。”
“秋是個聰明的姑娘。”塞德裡克委婉拒絕了肯尼思的提議。
“這一次可沒有海格讓他們砍頭了,我有點好奇那群食死徒又會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破事?”肯尼思說得倒是很輕松,仿佛那些破事跟他沒半點關系。
“你覺得其他人多久才能鼓起勇氣?”塞德裡克沒接那話。
“很難,非常難。”肯尼思不太看好這件事,“哪怕艾伯特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嘗試。願意加入我們的也只有那點人,而且真正鼓起勇氣參與對抗神秘人的,恐怕還得再打個對折,也不知道最後決戰得死多少人。”
“如果那群成年人不願意擔負起責任……”塞德裡克不願意去想那會造成什麽可怕的後果。
“最後的決戰估計最少得死上半百的學生。”肯尼思冷笑道,“到時候估計有他們哭的。”
“情況沒你想得那麽糟糕,我們的力量正在逐漸變強,食死徒則在削弱。”塞德裡克喃喃道。
“我們現在應該先關注食死徒接下來的報復,艾伯特懷疑他們可能會試圖綁架你們的家人來威脅你們投降。”
“我其實很羨慕弗雷德與喬治。”塞德裡克覺得自己估計說服不了父母躲起來。
雖然韋斯萊一家都加入了鳳凰社,加入了反抗神秘人,但其實那樣反而更安全,就像加入防禦協會的他們,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
“這世界的聰明人可不多。”肯尼思意味深長地說:“對了,等戰爭結束後,你打算搬過來這邊住嗎?”
塞德裡克愣了下,大概也沒想到肯尼思會忽然提及這件事。
“大概……會吧!”塞德裡克不太確定,他其實沒考慮過那麽遙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