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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三二四章 真相大白(下)
  皇儀殿中,一眾軍官等到心焦,才聽到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二三百號軍官忙一齊恭聲行禮,口稱‘聖壽”

  “平身!”趙禎似笑不笑答應一聲,便在須彌椅上坐下,目光掃過眾人道:“諸位都是元勳之後,有的祖上是開國元勳,最少父輩也是打過澶淵之戰的,都有功於社稷。所以你們和寡人,也稱得上世誼,這關系肯定比一般人近,也親密。”

  眾將連成不敢,面上卻一臉自豪。

  “寡人也特別信任你們,讓你們為寡人帶兵,這樣我才能睡上安穩覺,是不是?”

  趙禎的微笑暖人心脾,眾將激動得微微顫抖,紛紛大聲道:“陛下放心,只有我們在,大宋江山就穩著呢,陛下隻管一萬個放心。”

  “真的?”趙禎淡淡一笑。

  “真的!”眾將一起點頭道。

  “讓寡人放心。”趙禎點點頭道:“首先就是一個‘誠,字,你們拍著胸脯說一說,對寡人真的誠實麽?”

  這下,就是傻子也聽出,官家是話裡有話。聯想到今日的種種異象,眾將囁喏起來。

  “我相信你們對寡人是誠的。”趙禎笑道:“但是對‘如朕親臨,的欽差呢?也誠實麽?就沒欺負他們年少,哄騙過他們?”

  “這……”眾將更加無言以對。

  “呵呵呵……。”趙禎笑容不變道:“也怪寡人,派兩個毛小子去辦差,估計是言語間有些冒犯,惹惱了諸位,所以你們才跟他們開起了玩笑,對?”

  “這……。”許多人面上見汗,雖然趙禎一直和言細語,給他們的壓力卻越來越大,讓他們艱於呼吸。很顯然官家什麽都知道了。

  “兩個小子都是頭一次辦差,如果有所冒犯寡人代他們向你們賠不是了。”趙禎竟真的站起來拱拱手。

  眾將哪敢托大,趕緊紛紛避讓,口中連稱:“我等惶恐。”

  “沒什麽惶恐的,你們是前輩不要跟後輩一般見識。”趙禎笑笑道:“寡人已經把他們叫回來反省了,你們看,是不是也不要再開玩笑了。”見眾將還是一臉迷茫或者說,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不由笑容漸冷道:“收了障眼法……”

  這一聲,讓大殿中的溫度驟降,眾將如從三伏來到了三九,不僅立即收了汗,還開始發顫。

  “有道是,響鼓不用重槌。”趙禎語氣依舊平淡,但在眾將聽來卻有毛骨悚然之感:“這汴京城說大不大,方圓幾十裡,東面敲鑼,西邊唱戲,有什麽能瞞得過人的?何況還是動輒成千上萬人的大戲,怕只有瞎子和聾子才沒察覺?”頓一下幽幽道:“寡人像是天聾地啞麽?”

  眾將一起搖頭。

  “既然如此,你們打算讓寡人重新查呢,還是自己圭動說?”趙禎微笑道:“要是讓寡人繼續查呢我這就傳旨,把所有禁軍集合到一塊兒,把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官員,全都派出去一個軍一個軍的查,一天查不完咱們就查三天,什麽時候查完了,諸位再回家。”頓一下道:“不過這樣太麻煩,寡人素來不喜歡折騰,所以還是希望你們說,你們要是自己也不清楚,就把手下發餉的人叫來,他們肯定一清二楚……”

  “人都是要面子的。”見有人要開口,趙禎擺擺手道:“當眾說這種事,沒面子。所以你們也不用說,我讓人給你們筆紙,再給你們個信封,想怎麽寫就怎麽寫……。”這時一個小、黃門端上一支線香,趙禎道:“一炷香的時間夠了?”

  “夠了……。”眾將小聲道。

  “寡人還是那句話。”趙禎沉聲道:“既往不咎,哪怕你營裡只有一個活人,說不咎便不咎。但是要敢隱瞞?數罪並罰,誰也怪不得寡人?”說著一甩袖道:“好好想想。”小黃門開始分發紙筆,趙禎起身離去。

  “恭送陛下……。”眾將已經被官家的化骨綿掌,給打成了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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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番軟硬兼施,陛下使得好手茶”,…”富弼一臉敬佩的迎接趙禎道:“事實證明,只要陛下振作,大宋朝就沒有人能亂來”

  “你不用給我戴高帽。”趙禎接過胡言兌奉上的茶盞,叩一口遞回去道:“有道是‘一人治家、百人治縣”這偌大的大宋朝,幾萬人來治理都嫌少,寡人就是三頭六臂,能看得過幾人來?還是得君臣同心同德才行。”

  富弼眼眶有些濕潤。

  “怎麽了?”趙禎看看他道。

  “老臣似乎看到,官家年輕時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富弼哽咽道:“等

  了多少年了,終於又盼到了。”

  “年輕時麽……”趙禎目光有些迷離道:“寡人何嘗不想振作,可惜要麽大臣和我架秧子,讓人寒心;要麽大臣志大才疏,讓人灰心,唉……,二三十年,就這樣磋趾了。”

  富弼知道,趙禎所說的讓人寒心的,是呂夷簡和夏棘。讓人灰心的,是范仲淹…,這些當年的名臣,隨著時間的流逝,都顯出成色來。趙禎一直認為,是自己遇人不淑,被他們給耽誤了。

  “薑子牙八十拜相,王剪七十掃**,官家比他們年輕得多,只要振作,為時不晚。”富弼鼓勵趙禎道:“大宋如今盛世隱憂、百弊興焉,正待官家來革舊布新,一掃頹勢呢!”

  “嗯。”趙禎也被鼓起了勁兒道:“是啊,要振作了,不為別的,就算為未出世的皇子,也要,哈哈……”忍了這些日子,他還是沒忍住,告訴了富弼。

  “恭喜陛下……”寄弼深深一躬道。

  君臣說了會兒話,趙禎問一旁的胡言兌道:“到點了?”

  “已經到了。”胡言兌輕聲道。

  “都寫好了麽?”

  “老奴去看看。”**管便轉出去,過了一會兒,捧著一摞信封回來到:“都收上來了。”

  “愛卿看看。”趙禎示意富弼道:“這回又吐出了多少。”

  “是。”富弼起身接過托盤,將一摞信劃打開,裡面的信紙掏出來,一張張展平擱在大案上,待把所有紙擺好,他便輕聲念道:

  “天武左廂第一軍,額定兩千四百九十七人,實有……,一千六百三十人。”

  “天武左廂第二軍、額定兩千四百七十七人,實有一千五百一十人。”

  “天武左廂第三軍、額定兩千四百八十人,實有一千四百九十人。”

  “天武右廂第一軍,額家”,”

  他在這邊念著,兩名小黃門,在那邊飛快的打著算盤,將總額和實數統計出來。

  統計數字還沒出來,僅聽著各軍的單獨數字,趙禎已經有些要暈厥了,他兩隻瘦長的手臂,扶著禦案案沿邊,緊閉著眼睛,臉冷得像鐵。

  見到官家臉上汗珠滾滾,**管趕緊把毛巾在冰水裡浸了浸,拿出來輕輕一絞,輕輕替他印乾面上的汗珠。

  趙禎卻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只有耳邊的報數和珠算聲。

  那珠算聲如此清晰,透過層層紗幔,傳到前殿的眾武將耳中。就像是催命的魔音一樣,聽得他們噤若寒蟬。

  突然,珠算聲停了,紗幔內一片寂靜,眾武將的心跳都要窒息了。

  “啟奏陛下,經統計,在京禁軍總額二十三萬八千一百人,各將所報人數總和為十八萬七千人三百人。”富弼輕聲稟報道。

  趙禎沉默許久,才緩緩問道:“差額是多少?”

  “差額是,五萬零八百。”

  ‘啪,地一聲,趙禎手邊的玉筆筒落地,摔了個粉碎。

  “五萬人,每年要花朝廷多少錢?”他幽幽問道。

  “一名禁軍,每月給糧二石,一年給餉錢五十貫、單棉衣各一身、鹽三斤、炭五百斤、以及各項雜賜……不算盔甲馬匹,隻合錢糧衣賜,一年約百五十貫可養一禁兵。”富弼輕聲道:“五萬人就是,七百五十萬貫……。”

  “七百、五十萬、貫!”趙禎的雙手青筋暴起,重重一捶砸在桌案上,登時鮮血崩流。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些人吞吃兵血,到了何等瘋狂的地步!

  胡言兌趕緊上前查看官家的傷,卻被趙禎一把推開。扶著桌沿,趙禎面色蒼白,雙目噴火道:“這還是在寡人眼皮底下的禁軍,還有六十萬不在京城的,還有七十萬廂軍,他們到底吞掉了多少民脂民膏,這大宋朝……到底是誰家天下?!”再文雅的皇帝,也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但根據富弼掌握的情況,在京禁軍的缺額,其實還要多,應該在三成左右……,所以他們還是存了僥幸,沒把那些濫芋充數的軍屬和閑漢刨去。

  而京城禁軍的缺額程度,比河北路的禁軍還要好些,據說那裡缺額更是達到四成,甚至到了一半!

  這就是他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裁軍的原因。不裁,真的要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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