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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牧野之戰開始的千年世家》第173章 滿座皆高賢,出言皆金蓮
  第173章 滿座皆高賢,出言皆金蓮

  舉行辯經大會的地方在新修建的太學聚賢殿,聚賢殿的大小與未央宮皇帝舉行朝會的大殿小不了多少,形狀外廓呈正方形,內廓呈圓形,大殿高度大概有五米,分為兩層,中間有一個圓形石台,大概一米多高,石台四周有石階方便演講者上台。

  四周以石台為中心,陳列著草蒲團,在坐南朝北處,有一處突出的閣台,上面是專門為皇家或尊貴之人設立的看台,漢帝和他的家人都坐在上面,此外還有特邀嘉賓,白公白卿和其子已經貴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白駿。

  聚賢閣座位有上千,此時只是坐滿了一半,但這一半人幾乎聚集著整個大漢最聰明的人,如果損失了,整個大漢甚至於諸夏文明都會停滯五十年之久。

  叔孫通起身走到大廳中央向著四周行禮,然後朗聲道:

  “我之學問,皆源之《春秋》,然此《春秋》非彼《春秋》,我先給各位闡述一下儒家的傳承吧!如今世上所有的各家各氏的《春秋》都是給儒家先聖孔子所著的《春秋》注釋,原因是孔子所著太過深奧,非天資聰穎之人或有大儒言傳身教不可入門。

  其大致分為四派,有我所學之《谷梁春秋》由儒家先賢谷梁子谷梁赤,根據孔子弟子七十二賢之一的子夏教導後所注;有《白氏春秋》由儒家先賢白子白師所著;有《公羊春秋》則是由儒家先賢公羊子公羊高所著;
  還有《左氏春秋》這部書有些特殊,非是儒家先賢所著,而是儒門弟子借助春秋時期的史官左丘明所著史書,總結編撰而出。這大概就是我儒家的幾家傳承。

  而我《谷梁春秋》主張尊王,王者,民之所歸往也,即天下之民心都歸服於天子,天下才能大治,才能使天下之民循其禮,教之仁。

  因此天子應該是世人的榜樣,世人應該都遵循天子的行為為自己的準則,故而不應當限制天子的行為,因為天子是民所推選,其行為自有規律,自有道理。

  其次天子也應當體恤庶民,不能輕易的發動戰爭,故人言,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戰爭一起,民賦徭役必然增多,民生必然多堅,故而天子應當重民生而輕戰事。

  最後我谷梁派重視宗法之情,效古而預今,只有家睦,業才能興盛,而天子更甚,只有兄友弟恭,為天下做表率,皇室能夠穩固,天下又怎麽會混亂呢?

  而想要家族和睦,就要修仁,即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一切皆有禮可循,一切皆有禮可依,做父親的有做父親的樣子,做兒子的有做兒子的樣子,為君就要君王的樣子,為臣就要有臣子的樣子。···”

  叔孫通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個時辰,終於是將自己的政治理念和學派優勢說完了,下面的很多人不斷的拍打著蒲團旁邊的木地板,大喊著:“彩!”

  就連漢帝也十分高興,雖然其中有些觀點不認同,但是大多數還是深得漢帝之心,於是也不斷拍打著旁邊的地板,為自己的老師叫好。

  第二位上場的是鄭石,是研究《白氏春秋》的大儒。

  上台照例向著四周行禮,然後道:“適才,叔孫先生已經將儒家的傳承說的很清楚了,故而我就不再在這裡過多闡述,大家都知道,我修的是《白氏春秋》,那我就講講《白氏春秋》。

  《白氏春秋》是儒門先賢白師所著,白師是先賢白庭之子,父子二人都師從先師孔子,是我儒門中不多的父子皆師從孔子的弟子。

  孔子著《春秋》之時白師子和白庭子都在,故而他們都是最接近孔子思想的人,這麽說我想沒人不同意吧,其次《白氏春秋》中融合了大量的真實發生的事件,這都得益於白氏百千年的藏書,這十分有利於普通人理解先師孔子的理念。

  另外,因為白子父子二人身份的特殊,學習《白氏春秋》的儒門弟子可以在白國之內運用所學,而無須如同其他儒門弟子一樣,四處求仕反而屢屢碰壁,結果不能積累很好的實踐經驗。

  反觀白儒弟子則不然,經過幾百年的發展,白儒弟子在白國內積累了十分深厚的治政經驗,因為有白氏在秦時,拚盡性命保護下來的典籍和書劄,故而也有著天下最完善治政體系,不會顯得稚嫩。

  下面說說我《白氏春秋》的主要觀點,即君要仁,民要仁,我派先賢孟子所著《孟子書》其言,民貴君其次,不管天子是否同意,這天下是有無數百姓匯聚起來的,這是事實。

  故而引伸了,作為君主對下要輕徭薄賦,要解放百姓,要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如此,這個國家將無人可動搖。

  其次,對於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我們同意叔孫先生的一部分觀點,我們認為家庭要和睦,這對於天下十分重要,而我們並不過分強調男主人的重要性,我們認為女主人的重要性也是一樣。

  這點可以從歷代白國國內的現狀,以及如今朝歌的繁榮可以證明,我們認為女主人在家庭中的地位與男主人一樣重要,特別是一個是否優秀的女主,能夠決定這個家族或家庭是否走向興盛和衰落,古有言:日月同輝,獨陽不生獨陰不長。
    對於諸夏與外夷的關系,我們主張內王外霸,即國君對自己國家的子民,應該實行王道,要將子民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國君對待外夷,應當實行霸道,要將他們盡力壓製住,然後以教化他們,如果他們不同意教化,再給以教訓,直到他們同意我們的觀點。···”

  鄭石也說了大概一個時辰,有許多人第一次聽《白氏春秋》的觀點,比起谷梁學派的太柔,公羊學派的太剛,左傳的太過於客觀來說,白傳這種剛柔並濟的學說很符合一部分人的心理預設。

  特別是白傳中關於對待女子的態度的觀點,引起了呂後的興趣,她一直以為白傳和谷梁學派一樣,都是一些執政觀點的區別,故而以往都是拿來當處理政務的工具書,今天一聽,原來女人在天下佔據這麽重要的地位,她一下子來了興趣。

  等到鄭石下台時,呂後也十分高興的拍打著地板,與其他人不斷說著:“彩!”

  引得漢帝頻頻側目,不由得想,母后今天是怎麽了?以前也沒見她這麽喜歡《白氏春秋》啊!倒是皇后,因為接觸的多,倒沒有很深的感觸,但也配合著敲打地板。

  從拍打地板的聲音和持續度來看,很明顯,《白氏春秋》比起《谷梁春秋》更具有市場,叔孫通不禁有些苦笑,好在之前儒家已經說好了,先放下以往的恩怨,先讓儒學擠出其他學派,在太學中佔據地位之後,再論他們之間的學術爭端。

  第三個不再是儒家的大賢,而是縱橫家的大師,他上台先說自己學派先賢蘇秦和張儀二位的戰績,然後陳述外交在國與國,人與人之間的重要性,最後說出了自己認為大漢對待匈奴的態度,以及對待其他外夷的態度與手段。

  漢帝也是十分認可他們對於匈奴和周圍外夷的手段,當場任命這位縱橫家大師為典屬國下屬的典丞,秩一千五百石。

  其他有心想要出仕的人一看眼睛都紅了,於是之後的宣講就更加的激烈,有才從工地趕來,腳上和身上泥跡未乾的墨家大師,

  有舉止一板一眼的法家刑律大賢,有一身煞氣,才從邊疆趕回來的兵家大家,也有走路悠哉不急不躁的道家高人。

  有拍打叫彩者,有後靠吹噓者,有朝台上扔鞋子的,也有演講演講著,就與台下面紅耳赤爭執的。

  有台上在講,台下已經打起來的,不過好在有漢帝在場,叫來了親衛軍把他們分開,可是還是有被打進太醫院的,
  漢帝也是見識了,這群平時的好好先生,在對待異端和異說時,能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麽大,好在進來的人都被沒收了佩劍,不然還不知幾人入院,幾人入土。

  這場歷史上最宏大的學術辯論持續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漢帝將所有的政事都交給了左右丞相和太后處理,自己就帶著皇后坐鎮聚賢閣,防止出現意外。

  而白公早在第七天就支持不住了,早早的就向漢帝請求歸國,漢帝見白卿實在疲憊便允許了。

  三月五日
  於是這場體力與智力的比拚,在今日正式宣布結束,前半個月,主要是上了年紀的學術大佬之間的比拚,後面大佬們體力跟不上來了,隻好回舍室休息,讓麾下弟子代替出戰,於是後半場的戰鬥極為激烈。

  不同於前半場大佬們或是因為體力,或是因為修養,或是因為性格的原因,辯論都在限定的范圍內,刀光劍影都在話裡話外,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而後半場,這些大佬們年輕的後生弟子上場後,便展示出了他們身為年輕人的一面,
  除了日常嘴炮以外,還有人不知羞恥,見對面的人與自己年紀相差大,便利用自己年紀輕,一直用言語刺激對手,自己也一直不同意結束,

  裁判隻好讓他們去一邊辯論,派了個年輕的裁判陪他們熬,讓接下來的一場繼續上場,
  最後這個不講武德的年輕人,成功利用自己年輕能熬夜的優勢,在第五日,換了十幾個裁判後,

  將對面一個五十出頭,比自己大三十歲的,大器晚成的大派優秀弟子,熬進了太醫院,得到了最後的勝利,

  正因為這個人,隨後的學派基本上三十歲以上的人很少上場,四十歲以上的幾乎沒有。

  到了時間,漢帝讓這些學者下去休息,並說十日後,將展示最後的結果以及博士人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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