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舊友重逢,白軍內情
朝歌城西,白軍軍營
“刺!”“哈!”“舉盾!”“禦!”···
校場士卒的操練聲,軍官的訓練聲此起彼伏。
“哈哈!子房好久不見啊!”王彰走出軍帳,親自迎接張良。
張良行禮道:“不請自來,還望子良恕罪啊!”
王彰高興道:“何罪之有,快請,我倆幾年沒見,有太多話語想與你交談,請!”
兩人聯袂而入。
王彰已經設好了酒宴,不過只有他們二人。
“王上早就傳書與我,說子房要來,我可期待了好幾天啊!”
“怪我怪我!在被朝歌的繁華景象所魅惑,竟致使流連於酒坊多日,忘記了與子良的相見。”
“那一定要多罰幾杯!”
張良端起酒杯,笑道:“哈哈,是極是極!”說完連飲三杯。
等張良罰酒喝完,王彰笑著問道:“怎樣,觀朝歌和長安或是鹹陽如何?”
張良吃了一口肉,邊嚼邊說:“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哦?細細說來,聽說皇帝下令修建了長安,我還沒去過,鹹陽倒是去過,不過都是被項羽燒過時去的,滿天的煙火,什麽都看不清!”
“先說鹹陽吧!自從項羽焚之一炬後,就此荒廢多年,附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它,雜草橫生,野畜肆虐。好在陛下定鼎關中,由中央下令,遷徙一部分民眾前往,之後才恢復了生機,
不過其以往華麗的亭台樓閣,高大城牆都不在了,又加以陛下修建長安時多從那裡拿取石材和剩余的巨木,因此原來浩大的鹹陽城,取而代之的則是小城牆,矮屋平房,與關中其他小城並無二樣。”
王彰歎氣道:“昔日秦始皇是何等的霸道,馬鞭一指,方圓千裡可以寸草不生,如今其龐大的秦王朝就如同鹹陽一樣,不複存矣,不過聽你說,修建長安的大量木材石材是從鹹陽舊址取的?”
“正是,這也是蕭相國的提議,就是為了體恤民力,節約民資。”
王彰佩服道:“蕭何之才落到哪裡,就能惠及到哪裡,真乃關中百姓之幸啊!”
“我見你們朝歌也不差啊!”
王彰笑道:“那是因為我們靠的是基層的官吏,靠的是白氏幾百年的積累啊,不然就憑借我和白國眾臣的平庸之才,如何能夠將白國治理得安穩平和啊!不像蕭何,其一人之力,可抵我白國幾萬官吏呀!”
“白氏能夠培養出這麽多合格的官吏也是白國之福,白民之福啊!但是伱們是否想過將其惠及天下呢?”
王彰不能回答,因為這是白氏的秘密,白氏有這麽合格的基層官吏,靠的就是白氏幾百年的信譽與積累,他們中有白氏公族的白姓子,有想要出仕的儒者,有想要為民請命的墨者,想要入世修煉的道者,有白氏自己訓練的庶民小吏,有與白氏交好的世家大族。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受過白氏影響的家學,所教導出來的合格的氏族子弟,或是讀過《白氏春秋》的儒者,或是加入了白墨的墨者,或是與白氏道者交好,想要修煉紅塵心的道者。
雖然當初白氏主家遭受了滅頂之災,但是與白氏有關的家族和人員,經過白氏早幾十年的布局已經隱藏了下來,這些情愫和關系並沒有因為白氏的衰落而徹底斷絕。
王彰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你還沒說長安呢?”
“長安現階段與朝歌是沒有辦法比的,不管是從人口、城防還是商事來說,都遠遠不如,不過我相信,在蕭何的治理下,不出十年,一定會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
“那朝歌你又如何看呢?”
“朝歌啊!很厚重,很繁華,很適合生活。這座城歷史應該有幾百年,將近一千年之久了吧,商朝時它就是商王朝的都城,周王朝時,它是衛國的國都,到了秦朝,它的地位有所下降,但是仍然生存了下去。
雖然它經歷了多次戰火,不斷的破壞和重建,可這也使它獲得了極少數的氣運,我可以感覺到,生活在這座城池裡的人能夠比其他城池更快的融入其中。
這不僅是白國的優秀治理,也是這座歷史名城帶來的潛在的影響,當任何一個人得知了它的經歷後,都不得不為他感到心痛和欽佩,從而為它感到自豪,並願意為其付出自己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麽每個地方的人,其性情和脾性都不一樣的原因,你看沛縣之人,因為靠近碭山,其人多豪氣任俠;魯縣之人,冠之以魯之名,其人多出儒者,多出忠貞之士;太原之人,因為靠近邊塞,常年與遊牧人接觸,其人多暴虐,血性十足,這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
王彰聽著張良的大論,舉起酒杯佩服道:“這就是我喜歡與子房交談的原因啊,每次總能有新的收獲,我這還有許多疑惑,還請子房不吝請教!”
張良舉杯回道:“不敢,不過是不同的見解罷了,只是希望我的建議能夠為子良打開另一條思路,稱不上受教。”
隨後兩人不斷的推杯換盞,一直聊到深夜,兩人還不盡興,秉燭夜談,最後酒勁上來了,直接就地抵足而眠。
第二日
“咚咚咚!”
這是軍鼓的敲擊聲,是在擊鼓聚將,然後清點各軍的人數。
王彰被吵醒,來到帳外問親衛道:“何人擊鼓?難道是王上來了?”
親衛道:“不是,是中將軍孫印。”
王彰大怒道:“什麽?孫印,他一個副將,豈敢繞過我擊鼓聚將,清點士卒?軍製何在,律法何在?”說完氣呼呼的向中軍大帳而去。
等到王彰走後,張良珊珊而出,問之前的親衛道:“發生了什麽?”
親衛知道張良是王彰的密友,又是持有白王手令進入軍營的,所以如實將其中緣由告訴了張良,張良聽後,眼睛直發光,張良何等人物,心細如發絲,抽絲剝繭之下就知道孫印與王彰素有恩怨。
向親衛不吝賜教,親衛對於孫印也是不滿,直言道:“還不是因為當初他在東郡大敗,被大王撤職,我家將軍才後來居上,之後他一直不滿,自恃才高,不將我家將軍放在眼中,
又在軍中,拉攏一眾孫姓將領以及與孫氏有舊的將領時常與我家將軍作對,要我說啊,要不是大王看他孫氏對白氏的忠誠,以及他還有些個才華之外,早就應該將他踢出去了。”
張良聽後,再結合以往聽過的孫印的過往,一下子就得出了孫印的性格和想要什麽。
於是他對親衛說:“我還有事要辦,先行出營,你家將軍問起,你如實回答便好!”
親衛猶豫道:“這,沒有將軍下令,我豈敢私自放先生離去啊!”
張良見狀,出示白王手令道:“這樣,我也不讓你難做,我會書信一封留給王將軍,他到時候自會知道其中緣由。”
親衛感激道:“多謝先生!”
在留下一封離別信後,張良向著巨鹿揚長而去。
白軍大帳
王彰一來到大帳門口就聽到到兩派人馬吵得不可開交,示意衛兵不要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裡面的話語。
“你算個什麽東西,沒有上將軍下令,你竟敢私自擂鼓聚將?”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孫將軍是大軍副將,王將軍不在,孫將軍自然成了最高將領,為什麽不能擂鼓?”
“屁話,要不要看你在講什麽?上將軍何時不在,他不正在軍帳嗎?”
“在?喝醉了無法理事和不在有何區別?難道敵人會因為王將軍喝醉了而不進攻?那設置副將之職有何用處?”
“放屁,你這是在混淆視聽,這又不是戰時!”
“你才在放屁···”“我XXX”
聽著裡面已經開始上演論親大賽了,王彰隻得推開帷幕而進。
只見孫印端坐副將之位,神情悠哉,絲毫沒有參與到罵戰之中。
眾將見王彰到來,不管是哪一派都躬身行禮道:“參見上將軍!”
王彰略過眾將,徑直來到主位,孫印也起身行禮,王彰看了眼他,但是沒有說話,對著眾將說:“免禮吧!”
“謝將軍?”
王彰坐定,看眾將沒有聲音了,便問道:“怎麽?不說了?有什麽事就在本將面前說吧!”
眾將不回話,王彰看向孫印道:“孫將軍不知何故擂鼓聚將啊?”
孫印笑著道:“聽說上將軍與人在軍中宿醉,就連早操都沒有參加,知道將軍有事無法到來,便擅自做主,擂鼓聚將,誰知大家竟有如此多的怨氣,是本將考慮不周了。”
王彰看著孫印突然笑了,他知道孫印的想法不外乎打擊自己在軍中的權威,使得自己無法統領全軍,致使大王將自己免職,這樣他就能拿回大軍的主位了。
但是王彰並不能直接和他撕破臉,因為其孫氏家主的身份,使得他在軍中有不少依附,如果挑明了內鬥,受損的只會是白國,自己接受大王看重,就算不能建功立業也一定不能使軍隊自潰。
隨後王彰看著諸將道:“本將若是不能理事,由副將代替理事是合乎理法的,諸將不必多疑。”
支持王彰這一派的人見王彰如此說,隻得連連稱是,然後王彰話鋒一轉道:“至於昨晚在軍中宿醉,是奉王命於本將和大王的友人交談,不僅是自己,也是代替大王與之交際,故而宿醉。”
說著還看著孫印,一副,怎的?不服啊,憋著,奉王飲酒,我老王跟大王親著呢,大王的好友都是我接待的,也沒見大王這麽對你,啥也不是。
孫印一臉便秘,隻得扭頭不去看他,當王彰的眼神不存在。
王彰一派的將領高興了,看見沒,咱們可是王佐近將,另一派保王派也對王彰展現出親近的眼神,兩派有合作的趨勢,只有孫印一派低頭作啞,這一次交鋒,又是王彰大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