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突破口，“沙漠綠洲”

  等到劉秀抵達黃河南岸渡口時，傳來了故漢趙繆王之子劉林擁戴了一個叫做王郎的人在邯鄲稱帝，而故漢在河北的另一宗室、廣陽王之子劉接也起兵響應劉林。

  除了太行山以西廣大的歸屬白國的地界，整個河北亂成了一鍋粥。

  王朗部、黑山軍、銅馬部、尤來部等等，而劉秀所攜帶的只有二十幾個騎兵，和一個劉玄交給他的行大司馬印。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河南傳來了雒陽被王匡所破，守將白宣戰死的消息。

  扶著老婦人的幾個中年婦女是白宣的幾個女兒和兒媳，都是河北各個大族的女子，不過也有幾個是平民女子，不過都是才豔雙絕之人。

  在略顯感觸的白國官吏口中
  除了已經知道身份的白公貫，那幾個跪在靈車下涕泣不能已的中年男子和青年少年男子，眉心有神印的是白宣的兒子孫子，沒有的是白宣的幾個女婿，孫婿。

  劉秀仔細打量著這五百騎，眼中熱烈之情溢於言表。

  那個時候，白國的事務一切就要交予白世子處理，如果世子和白公都在長安，那麽就交給公夫人與君夫人共同監理白國。

  那個被幾位中年婦女扶著的，哭得幾乎暈厥的老婦人，是白宣的妻子張玥，她是白國張氏嫡女。

  悠長的青銅鍾響了六聲。

  九月九日
  劉秀帶著二十幾騎抵達距離雒陽北面黃河南岸的渡口，與護送白宣靈柩的車隊匯合。

  “上一次聽見此鍾敲響，還是十多年前，當時年少，不過幾歲，貞定公薨逝，不過我記得那個時候響了九下。”

  這就是白國養士百年，治理白國百年的結果。

  帶隊的騎將對著劉秀抱拳感謝道。

  行止轉進皆有所度，這是精兵，特別是騎兵身上的甲胃，就連劉秀身後的幾個將領都眼熱不已。

  他立即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

  這對於公國來說很合禮，再怎麽說，白公國也是與劉氏王禮製一樣的諸侯國。

  白宣的靈柩停到了東殿，這是白國世子的居所。

浜斾竷.涓€鍏闆.浜屼竷.涔濅竴

  因為白宣去世時只是世子，因此沒有資格埋進主墓，只能埋進子墓，但他並不是子墓裡身份最高的，還有一個與他同身份的，就是古白國毅公平之子，思公平的兄長，毅世子白伯。

  “真安逸啊！”劉秀身邊的馮異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歎道。

  白國之主是白公，白公也是白氏家主，以往有白公在朝堂任職，國內無人主事。

  太行山中的山民，將此地稱之為白墓山，村落稱之為白陵村。

  於是在劉秀的眼中，靈車所過之處，人人皆低頭不語，只有馬蹄聲和兵甲的碰撞聲。

  然後又對著白宣的靈車行了一禮。

  但就是這樣，這些人也沒有越過老者撲向棺槨。

  明白了這是世子的靈車，雖然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白宣，但是還是有些許難過。

  “無礙，宣公與我有舊，此乃常理之中。”

  “這”劉秀震驚了。

  其中有一條可以容納八駕馬車並行的以石磚鋪設的大道，直直的通向朝天殿。

  遠遠地，劉秀就看到了龐大的迎接人群，最中間的是一個站立著的，身著乳白儒服的老者，除了他，周圍的人都穿著孝服。

  老者微微回禮，舉止讓人感到沐浴春風：“老朽白貫，多謝劉司馬護送我兒回家，我白氏眾人定會銘記於心，從此劉司馬就是我白國貴客。請！”

  老者雖然老態，但是精神飽滿，一點也沒有腐朽之感，特別是眉心的神印，配上梳得整整齊齊的銀發和胡須，仿佛神仙一般，讓人見到的第一眼就生發敬畏。

  這些人中，白宣的幾個兒子女婿不是軍中的將校，就是商界的大鱷，也有學府裡的夫子，白府裡的高官。可以說白國的權勢大多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等到靈車走近了，嗚咽之聲越來越清楚，其中有一個老婦人，幾個中年男女和幾個青年男女哭得最為傷心，可謂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此鍾名為“白子鍾”，相傳是白氏分邦建國時，由平王所賜，距今已經數百年了，能聽到數百年前的聲音，大幸啊！”

  以朝天殿為中心，後面是白公府，前面是白國各個官署府衙，而東面靠近白公府邸的地方為東殿，之後有世子府邸，西面有西殿，是雙夫人執政或公孫執政時候的臨時辦公地點。

  旁邊的幾個或老或中的男子都是白氏的子弟，都是與白宣同輩的，都是各個地方的當家之人，平時都散落在各地，如今白宣去世，才回來參加葬禮的。

  鍾聲敲響後，靈車緩緩進入朝歌，而聽到喪鍾的白國人都不約而同的擠滿了朝歌大道的兩邊，見到高高舉著的白幡上書大字“白國世子宣”。

  靈柩登上從白國派來的大船，等到船舶靠岸，一隊五百人的精銳騎兵接過靈車的護衛工作，白宣的親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松下來，不再如同身處敵境的感覺。

  五百騎護送著靈車緩緩向東北方向而行。

  過了一會兒，有著白公專門安排的官吏接待著劉秀，而通過詢問，才清楚這幾個人的身份。

  “大漢行大司馬，武信侯劉秀奉大漢皇帝之命，護送白宣公靈柩抵達朝歌！”

  白氏的宗墓就在古太原白府的那片埋葬了歷代家主和白氏子的墓群，經過上千年的時間，墓群已經佔據了二三個山頭，成為了一個大墓群。

  “咚！咚！咚！咚！咚！咚！”

  經過五日的路程，車隊順利抵達朝歌。

  “這是喪鍾！”旁邊的官吏見劉秀疑惑解釋道。

  為了保護宗墓，白國特地在此地設置了一個護陵村，村民有大概幾千人，其中護陵軍有五百人，軍職世代傳承。

  “這都是白公的功勞。”一旁帶著他們的官吏笑著道。

  劉秀帶著弟兄們退到一邊。

  白宣的靈柩在東殿停了七天，然後由白氏族兵將其運回太行山的宗墓下葬。

  “白國白和見過劉大司馬，多謝君將我族伯的遺體護送回鄉！”

  劉秀沒有多說話，因為這時候明顯不是時候，而白貫看著靈柩也沒心情和劉秀交流。

  這個渡口對岸就是河內郡。

  白和又抱拳躬身：“還請跟我們一起走。”

  不怪劉秀沒聽過，外界早已禮崩樂壞，特別是他這種久居南陽的豪強，哪裡聽過如此鄭重的禮器。

  宗墓分為主墓區和子墓區，主墓區主要埋葬歷代家主，子墓區主要埋葬去世的白氏子。

  不過朝歌雖然宏偉、繁榮，但是卻沒有一絲違背禮製的地方，就連宮殿和多層的木製高樓，都比朝廷規定的天子用度低很多。

  在這七日，劉秀幾人不斷出去遊玩，考察白國風情，又請求白公準許，在白國將領的帶領下參觀了白國軍營。

  白府位於朝歌以北，白府東面是佔地半個北城的白氏學府，西面則是各個禮儀場所，宗親府邸，如宗廟、天壇、公族府、宗族府、家法府等等。

  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官吏解釋道。

  “大司馬！”護衛看著劉秀出示的印章，恭敬道。

  因為其兄劉縯與王常交好，再加上昆陽之戰並肩作戰的緣故，王常對劉秀態度十分好，將他視為同道中人。

  “白公有禮了，請諸位自便。”

  感謝完劉秀，白氏眾人中幾個哭得最傷心的男子，一下子就撲到了靈車下面跪著，大哭不已。

  於是他立馬寫信給位於大軍中的王常，請求他讓自己代表大漢，負責護送白宣靈柩去白國。

  公夫人是白公的夫人，君夫人是白世子的夫人。

  外面的一切紛擾好似與他們沒有關系。

  就比如白宣二子的妻子劉白氏，是白氏學府有名的女夫子。
    而站在白貫身邊，最近的，面露傷心，比白貫稍顯年輕的老者，則是白宣的兄弟，也是下一個白公繼承者，白室。

  “自然。”

  要不是有那些學府的子弟在辯論天下大勢，他都忘了，如今身處亂世，甚至於河南之地還有戰爭。

  白國最高行政機構名為白府，前殿名為朝天殿，是大朝會，或議事的地方，後邊千余畝的地方，沒有全部修建成宮殿的模式，而是院落風格，是白公的居所，如同未央宮的內宮。

  此舉讓身穿喪服的白宣親衛，對劉秀的眼神柔和不少。

  劉秀點頭：“一切照舊，不必管我。”

  整個朝歌以北除了白氏學府幾乎都嚴肅的場所，而南面，則是一大片居民區和商市，其中也有一片區域是民居和商鋪混雜在一起的。

  不過有一個臨時特殊的職位名為公孫，由白公設定，如果立了公孫，那就不用雙夫人執政，而由公孫執政。

  在與弟兄們去城內城外遊玩時，劉秀居然有一種身處盛世的感覺，糧食價格平穩，百姓安居樂業，也不斷有城外的農民進城售賣貨物和購買東西。

  而綠林軍的護衛除了劉秀帶著的二十幾個騎兵，其余的都需要原路返回。

  因此劉秀的請求很快就被王常操作成功了。

  “你可知為了維護這一景象，白國大部分的兵馬都安排到了邊界，而遠在塞北的邊防軍也是我白國在出糧錢支援，要不是有我們代替朝廷支持他們，他們早就維持不住防線了，北邊蠻夷的馬蹄早已經踏入長城以內了。

  劉秀心中有所猜測。

  那些河北的豪傑們哪能如此輕松的爭奪土地？這也是為什麽即使河南亂成那樣，河北的混亂都有限一樣，都是白國在維持啊。”

  “白國大仁。”劉秀感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