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新政緩行，“開倒車”

  由於白國幾大氏族各有擅長的事，所以總的來說，商行由白氏出人擔任大東家，其余幾氏出任東家，再有有實力的出任小東家，組成百人東家會。

  百人東家會成員有百多人，代表了百多個家族。但是並不是商行所有的事由百人東家會決定，只有關乎商行存亡的事，才會拿上百人東家會表決。

  而商行的日常事物，和召集的事物，則是由百人東家會所屬的東家會組成，東家會成員只有九人，其中白氏和白國五大氏佔了六個，只有四個由其余小東家推舉而出。

  而張氏由於實力的原因，幾乎成為東家會的固定成員，也就是說小東家們只有三個成員的位置。

  東家會作為商行日常管理部門，其余七房院都在他的下面，受東家會管轄，而白氏由於獨特地位，稱為大東家，其余成員稱為東家，大東家有獨斷專行權，這是眾人對於白氏的信任。

  總的來說，在白國，商事方面，商鋪或商行的所有者稱之為東家；負責管理的人，稱之為主事或管事；負責具體店鋪管理的人，稱之為掌櫃；其余的人稱之為夥計。

  這些都是在諸夏大地上，數百年的行商交流中，演變出來的稱呼，已成定製，被天下人所熟知。

  白緒的革新，雖然準備了三年，有著天下最聰明的大才的定製，但是還是沒有那麽順利，直到今天，白緒去世了，白羲繼位，和順革新的風潮還在向前湧動著。

  據白羲估計，沒個十幾年的時間，革新不可能確定為定製，讓人們所熟悉。而且這還是在天下太平，沒有大的動亂的條件下。

  要知道，每當天下大亂，因為信息的原因，白氏總會損失很多力量，除了河北之地，幾乎沒有幸存的。

  畢竟天下都亂了，到處都是烽火，道路被阻隔，朝廷都沒了，如果不是白氏輻射力量很強的地方，白氏在當地的利益就會被地頭蛇攫取，勢力一掃而空。

  只有在天下平定之後，白氏才會慢慢的重新在天下構建商網。也就是說，只要天下大亂，白氏就要開始零收益，開始入不敷出，開始吃積蓄。

  因此白氏是天下最討厭大亂的人，誰當皇帝無所謂，只要保證白氏在天下的利益，非得姓劉嗎？

  為了徹底將革新貫徹下去，白氏隻得慢慢的推行，如果出現動亂，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十年時間裡，注定白國要很少關注天下其他方面的事物了。

  二十九日
  不斷有諸侯王上書同意為先帝立廟，並在自己的宗廟內，為先帝立下敬宗牌位，與歷代漢帝一同享受諸侯王的祭祀。

  九月十二日

  順帝被安葬於憲陵，除了雒陽外，其余地方喪布大都撤下。

  雖然群臣有所預料梁冀重新掌權後，會重操舊業，即結黨營私，貪汙腐敗。但是還是被梁冀的無恥震驚了。

  只是上任兩三個月，梁冀就開始賣官鬻爵，拉攏朝臣，飛揚跋扈的姿態已經很明顯了。

  甚至於九江郡的太守因為得罪了梁冀，直接被下獄問罪。九江郡因為在南方，郡裡漢蠻雜居，雖然比起更南方的丹陽、豫章等郡來說，漢人不少，但是蠻族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有幾個蠻族部落。

  因此九江太守在發展郡縣的基礎上，還需要處理漢蠻矛盾。

  本來九江太守在九江深得漢人豪強和蠻族族長之心，兩方人都願意聽從九江太守的話，因此多年來相安無事。

  但是因為得罪梁冀被下獄，而新上任的九江太守又是通過賄賂梁冀，才得以擔任太守之位的，根本沒有能力管理政務，一心隻想著撈錢。

  導致了漢蠻離心，起了矛盾，發生了蠻族暴動。好在朝廷還是有些大臣有能力，即使換了一個太守，又集結了周圍郡縣的兵力，才將暴亂鎮壓下去。

  而這類型的事，在梁冀解除禁足令後，發生得多不勝數。什麽肆意加稅，草芥人命，計劃漢蠻矛盾的事層出不窮。

  要不是有順帝時期的一些老臣竭力維持，可能跨州連郡的大亂就要來了。

  更讓白羲憂心的是，由於貪腐之風盛行，很多地方的官吏和地方豪強勾結，大肆兼並土地，使得順帝時期已經被抑製住的兼並問題，如同給馬加了馬鞭一樣，以極快的速度上升著。

  雪上霜的是，正當有志之士，開明的大臣商議如何解決梁冀時。

  永憙元年
  正月六日
  新帝僅僅登基一年不到，劉炳便在玉堂前殿因病崩逝，時年虛三歲，即兩歲不到。

  群臣隻得放下謀劃，開始為劉炳治喪，上諡號“衝”，幼少在位曰沖；幼少短折曰沖。

  至於廟號，連提的人都沒有提。

  不知道是不是早有準備，在諡號公布以後，梁太后一掌權，便在梁冀的支持下，擁立年僅八歲的漢章帝玄孫建平侯劉纘繼位，而劉纘居然竟然已經從建平抵達雒陽了。

  由於梁冀已經在朝堂中有了不小的勢力，所以群臣沒有凝聚成一股繩，被梁太后強行通過。

  在大漢，皇帝和沒有皇帝時期的太后擁有絕對的權力，其次就是在群臣團聚在一起的情況下，可以有機會否決皇帝和太后的決策。

  要是群臣不團結，在沒有皇帝或者太后的支持下，很難成事。

  正月七日
  梁冀以劉纘承嗣漢順帝，於是在順帝的敬宗廟前舉行了過繼儀式。

  正月八日
  劉纘在梁太后的帶領下，拜揭高廟，正式登基繼承天子之位。
    但是群臣中有太多的人對其不滿，整個朝政一片混亂，連帶著地方的政局也混亂了起來。

  然後劉纘仍然尊梁太后為皇太后，因為劉纘不到年紀，故而梁太后依舊臨朝稱製。梁冀繼續他的專橫跋扈。

  如此跋扈的行為自然引起了諸多大臣的不滿，既然劉纘已經成為了皇帝，於是他們就將目標對準了梁冀。

  在玉真坊的牽線搭橋之下，以太尉李固為首的許多士族官僚紛紛上書批評梁冀的所作所為，力求矯正時弊，但都遭到了梁冀的打擊和壓製。

  甚至為了打消玉真坊的志氣，梁冀還讓梁太后，以白流年紀太大的理由，逼迫太常卿白流主動辭職。

  但是這絲毫沒有打擊到玉真坊，甚至於讓玉真坊愈加的氣憤。

  於是很快，從太學到朝廷，從中央到地方，到處都是批判梁冀的聲音，每當梁太后處理政務時，一人高的奏書裡，有三分之二都是彈劾梁冀的奏書。

  中央和地方的人都有，而且絲毫看不出他們所屬什麽勢力，這讓梁太后極為頭疼，只能讓梁冀收斂一些，不要惹得天下皆怒，萬民皆反，為梁氏招禍。

  但是梁冀卻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於暗地裡妄想行王莽之事，於是行事愈加的過分。

  甚至於在朝廷上頤指氣使，氣勢凌人，不可一世。而劉纘雖然才八歲，但是自小長在地方，心中也有志氣，對梁冀看不起自己的行為很是氣憤。

  本初元年
  這是劉纘身為皇帝正式的第一個年號。

  五月
  梁冀在朝廷上一再越過劉纘，怒斥其他大臣，絲毫不在意坐在高位的劉纘。

  也不知是怎麽了，是因為許久以來的壓抑，還是皇帝之位給他的膽氣，劉纘竟然直接當著群臣的面叫梁冀“此跋扈將軍也”，以表達自己的義憤。

  梁冀當場大怒，但是由於劉纘是皇帝，不敢像怒罵群臣一樣大罵，而是陰沉著臉，自顧自的下了朝，群臣頓時嘩然，有的大臣甚至感到顫抖。

  而下了朝的梁冀是越想越氣，不禁心中冒出一個想法。

  六月
  梁冀讓安插在劉纘身邊的親信，暗中把毒藥摻在劉纘食用的煮餅之中。

  劉纘吃過毒餅，頓覺氣悶肚痛，而梁冀就在一旁，心中感到惶恐，趕緊讓人召太尉李固進宮。

  李固問劉纘氣悶肚痛的緣由，劉纘難受的道：“李太尉，朕也不知是怎麽了，只是剛剛吃了煮餅。肚子煩悶，如果有水喝，應該好一些。”

  還不等李固回話，梁冀就說道：“恐怕會嘔吐，還是不可以喝水為好。”

  因為皇宮中都是梁冀的耳目和爪牙，所以劉纘和李固二人不敢言，

  沒過多久，劉纘中毒身亡，年僅九歲。梁冀隻說是因病而逝。

  雖然群臣通過李固的口中知道了劉纘的死因，但是梁冀在朝堂和地方勢力太大，已經編織起了一張龐大的貪腐之網，因此不得不裝作不知道。

  群臣都無之奈何，玉真坊就更加沒辦法了，除非直接起兵誅殺，但是調動兵馬的符節都在梁太后手裡。

  而梁冀又是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掌握著一部分兵權，沒有符節，雒陽的五營兵馬根本就不可能聽他們的，因此起兵代表著直接死，還是背負著謀反的罪名死，洗都洗不掉。

  很快，劉纘的諡號被定下了，“質”，名實不爽曰質；忠正無邪曰質；章義掩過曰質；言行相應曰質。

  這也是群臣無聲的抗議，即使梁冀不滿，也沒有絲毫辦法。

  對於新帝，梁冀熱衷於清河王，因為清河王今年才十三歲，便於控制，而且不到親政的年紀。

  但是梁太后中意蠡吾侯劉志，於是讓中常侍曹騰前去找到梁冀道：
  “大將軍，奴婢認為蠡吾侯劉志比清河王更加合適。”

  梁冀詢問緣由，曹騰道：“大將軍也知道，劉志從蠡吾國來到雒陽，是因為太后想將自己的妹妹梁女瑩嫁給他，這證明太后認可蠡吾侯。

  大將軍有如今的權勢，很大原因是因為太后，豈能不考慮考慮太后的想法？況且奴婢聽說清河王為人嚴明，如果他真的為帝，恐怕我們難保平安。而立劉志，因為與梁氏有姻親，至少可以長保富貴，大將軍以為如何？”

  梁冀知道這是自己的妹妹，太后梁妠的意思，他便同意了，因為在他眼裡，劉志和清河王都一樣，只要自己不滿意，難道還比劉纘難殺嗎？
  於是梁冀立即持符節，以王青蓋車接劉志入南宮，並在同一天，拜揭高廟，登基為帝。可見梁冀的權勢到達了什麽地步。

  因為梁太后對梁冀的放縱，使得朝堂之上多是梁氏黨羽，凡是不服從梁冀的多遭罷免，只有李固等少數幾個大臣還在高位，其余諸如白流等都被免職。

  即使彈劾梁冀專權跋扈的奏書多如牛毛，但是梁冀畢竟沒有實行謀反的舉動，再加上沒有皇帝的支持，忠貞之士，無可奈何。

  又劉志只有十五歲，故而梁太后仍然臨朝聽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