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三方角逐,蒙騙
宣帝臨終前,已為漢帝安排“三駕馬車”輔政,以樂陵侯史高領銜,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為副。
如今的朝堂除了漢帝之外,分為外戚、儒臣、和其他朝臣。
其中外戚有史氏、許氏、王氏;儒臣分為普通儒臣和家傳儒生,其中家傳儒臣以白氏和楊氏為主;其他朝臣則多是其他學說出身的大臣,還有選擇中立的其他家族,或是沒有背景的其他大臣以及。
外戚以樂陵侯史高為主,佔據了朝堂四成的力量,儒臣則是以蕭望之和周堪為主,佔據了四成,其他沒有傾向的朝臣則是佔據了剩下的兩成。
蕭望之是開國功臣酂文終侯蕭何之後,因為不是蕭何嫡系子孫,故而沒有承襲爵位,不過他憑借自己的能力,進入太學,拜得海內名儒白炵為師,最終成為大儒,還成為了太子太傅,如今更是貴為前將軍、領尚書事。
自從武帝後,朝堂分為內外朝,外朝以丞相為主,內朝以光祿大夫為主,通過領尚書事、給事中參與朝政,逐漸超越丞相的權勢,成為天下官吏之首。
而蕭望之因為是漢帝的師傅緣故,深得漢帝的信任,他與周堪同為儒家弟子,故而屢次同周堪,在閑暇入見漢帝,和他討論治理國家的方略,陳述為君王服勞的事。
又推舉宗室中明經達學的散騎諫大夫劉向為給事中,同侍中金敞在漢帝左右提意見,劉向和金敞同為儒家弟子。
由此蕭望之、周堪、劉更生、金敞四人同心謀議,用古製勸導漢元帝,提出很多匡正的建議,漢帝多納用其言。
而宣帝時,因為不甚聽從儒術,任用法律,又因為中書令弘恭、中書仆射石顯,精通法令條文,故而任由他們長期主管朝廷機要部門,使得宮廷中的宦官插手朝政。
如今同為輔政大臣的蕭望之和周堪,成為了漢帝身邊的親近之臣,而史高卻被漢帝冷落,由此對蕭望之等人不滿,開始在一些地方與蕭望之對著乾,又衍生出了外戚與儒臣的對抗。
蕭望之是大儒,故而為人剛正不阿,清正廉潔,仁義忠信,眼睛裡容不得一點泥沙,眼見弘恭、石顯等人憑借中書的職位專權擅權,於是對漢帝說:
“陛下,中書是國家政事之本,應由賢明公正之士掌管,當初武帝優遊飲宴於後庭,任用宦官掌管中書,本就不合乎國家舊製,且違反‘古不近刑人之義’,所以臣以為,必須予以糾正。”
漢帝猶豫道:“朕初登大寶,朝政國政還不熟悉,突然改製,恐怕不好吧!”
蕭望之又舉例說了古今眾多宦者擅權對國家所造成的危害,漢帝道:“蕭師所言有失偏頗吧,這些宦者都是無後之人,沒有什麽想要的,更不會結黨營私,對國家造成什麽危害。
而且朕經過這麽多年的觀察,也都將他們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這些宦者都是為朕著想的,蕭師大概是被書中的那些故事所騙了吧。”
“陛下···”
見蕭望之還想說些什麽,漢帝直接說:“好了,既然我們不能達成一致,那就過後再討論吧,先討論其他的事吧。”
漢帝都這麽說了,蕭望之也隻好不再勸說了。
可是蕭望之的一系列言論又豈能瞞過在宮中手眼通天的弘恭、石顯等人,知道蕭望之等儒臣如此看不起自己等人,心生嫉恨,於是他們商量後決定,與史、許兩姓外戚聯手,共同對付蕭望之。
駁斥了蕭望之的建議,漢帝還有些不好意思,事後便將劉向升為宗正,以作補償。
而另一邊,會稽郡儒生鄭朋,知道了蕭望之的權勢,暗中打算依附他,於是上疏說車騎將軍史高派門客到郡國進行了一些奸狡的活動,還說到許章、史高家族子弟的一些罪過。
又在奏書上大力讚頌蕭望之的德行,說他有周公和召公的德行等等,起初蕭望之見他還有點才華,又是儒家弟子,便接納了他。
但是鄭朋卻自以為把到了蕭望之的脈,之後屢次稱頌蕭望之,又談及車騎將軍史高的短處,說許章、史高的過失。
於是引起了蕭望之的不喜,認為他行為不正派,便斷絕了同他的來往,使得鄭朋同批次的人都得了官職,獨獨他沒有。
鄭朋見狀,懷恨在心,改求許章、史高的大門,被問到以前說過許、史的壞話,鄭朋只是一再推諉道:“那些都是周堪、劉向等人教我的,我是關東人,怎麽會知道這些呢?”
隨後又向他們陳述了蕭望之的五條過失,一樁大罪,說他想要排擠車騎將軍史高等人。
得到蕭望之的罪證,許章、史高兩人大喜,拿這件事去詢問弘恭、石顯兩人。
但是弘恭、石顯怕蕭望之當著漢帝的面替自己申訴,導致沒了效用,便決定將此事下發給別的官吏,由他們向漢帝舉報。
正巧鄭朋新進投效了他們,之前又是蕭望之那邊的人,便決定扶持他作為舉報之人,命令鄭朋在蕭望之出宮休假的日子,將這件事捅上去。
漢帝得知這件事後,不是很信,但是又不能不管,便讓弘恭下去查問。
面對弘恭二人的問詢,蕭望之明言道:“外戚在位多奢侈淫亂,我正想扶正國家,豈會乾不正當的事,自絕己路?”
但是弘恭二人向漢帝報告的卻是:“蕭望之、周堪、劉向三人結成黨羽互相恭維推舉,屢次誣陷控告大臣,誹謗離間陛下的內外親屬,想專擅權勢,為臣不忠,欺騙陛下,請陛下使謁者將這幾人招致廷尉。”
漢帝不明白謁者召致廷尉的含義是下監獄,只是以為讓廷尉查問,便答應了他們的奏請。
於是蕭望之三人便不明不白的被下獄了。
原本蕭望之等人和石顯等人的爭鬥,按照白氏的性格,白渡不想理睬。認為這又是一場朝堂內部的權利爭鬥,在白渡的印象中宦者的意思,多是出於皇帝的意思,以為這又是皇帝與外戚聯手,壓製儒臣的鬥爭,而蕭望之三人又只是被下獄,並沒有性命之憂。
等到壓製了儒臣,皇帝自然就會出手整頓朝綱,之後便又是一次新的昭宣之治。
可是這都等了幾個月了,自從三人被下獄後,皇帝不僅沒有填補他們的位置,反而使得弘恭、石顯等人插手朝政的動作更加大了,而史高等外戚又沒有治政的能力,竟導致朝政運行有所不順,甚至有些停頓,錯誤。
自從武帝立下內朝後,皇帝就很少露面了,有什麽事,都是通過內朝傳達到外朝,使得外朝除非國之大事,很少見到皇帝本人。
要知道中央朝堂是天下的行政樞紐,外朝更是總理天下政事,天下所有的事都要匯聚到外朝,再上報內朝,經過皇帝批示後,再由外朝進行處理,要是內外朝不順,影響的可是整個天下,由不得白渡不重視。
“陛下,太常白公求見。”
“哦?白公竟然有空來我這裡,莫非出了什麽大事?”
漢帝心想道,白渡幾乎除了按時參加朝會,在太常府任職,處理政務以外,幾乎沒有去主動拜見過漢帝。
而漢帝也知道白氏在大漢所處的力量,見白氏沒有動作,也樂見其成,自己只需要飲酒作樂就好了。
“請白公進來吧!”
白渡如今已經有七十余歲了,發須皆白,緩緩的走進大殿。早在幾年前,白斌因病去世,白渡就已經承襲白公之位。
但是由於白克如今還是一個比千石的禦史中丞,還沒有達到升任九卿的標準,故而白渡不得不繼續在長安任職,白國事務由公孫白貫暫時處理。
“賜座。”
見白渡年紀頗大,已經與自己的老師蕭望之一般大了,又兼白渡是他最敬愛的老師白炵的後人,於是更加親近。
“不知白公找朕有何要事?”
“陛下,臣此番前來,是想向陛下詢問一事,這蕭望之、周堪、劉向三人都是身居要職的國之重臣,不知犯了何事,竟至於下獄,若是嚴重,還望陛下早早治罪,以填補中樞之職。
若是不嚴重,還請將他們放出,免得導致朝政運行不暢,致使國家陷入混亂。”
“白公所言何異?蕭師他們不是還在任上嗎?”
白渡狐疑的看著漢帝,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見白渡詢問的眼神,漢帝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蒙蔽了,但是出於皇帝威儀,只是笑道:“多謝白公的提醒,請放心,朕心中自有斟酌,必不會讓朝政陷入混亂之中。”
“那就好,既然陛下知道了這件事,那臣也就不多說,臣請退!”
“白公慢走,來人,好生相送白公。”
白渡在一名年輕宦者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大殿。
白渡的身影一離開,漢帝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來人,給我將弘恭和石顯兩個狗東西給朕叫來!”
——
【世系】
武祖(享齡五十五):姒姓白氏羆【遺言】:武兒沒想到吧,善待家臣。
襄祖(享齡六十三):姒姓白氏武【遺言】:桓兒加油!重視學堂傳承。
桓祖(享齡四十一):姒姓白氏桓【遺言】:姬瑕你個坑貨,你TXX。
···
景昭祖(享齡九十三):姒姓白氏烔【遺言】:水滿則溢,位高而不受己。
文成祖(享齡八十九):姒姓白氏斌【遺言】:白氏不等同於白氏家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