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誅殺國賊,宦官亂政
司徒校尉白亞與黃門令具瑗帶著麾下士兵近二千人,包圍了大將軍府。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此地是大將軍府,豈敢帶兵前來!”大將軍府的門衛紛紛拔出兵刃與白亞等人對峙。
對於將軍府門衛的呵斥,白亞等人並沒有回話,只是將其包圍。
由於只有皇帝手令,沒有準確的符節,使得白亞的內心七上八下,盡管具瑗多次催促他們進攻,但是白亞與麾下的將領仍然有些猶豫,以看不到符節為由拖延時間。
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手令,萬一是這些閹宦假傳詔書呢?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要真的是假的,自己等人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因為在大漢,根本就不認皇帝的手令,隻認官方的符節。就算是皇帝的手令,也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利。
但是沒有讓白亞等多久,看見袁盱氣喘籲籲的高舉著節跑了過來,具瑗臉色一喜,對著白亞道:“校尉,可以動兵了吧!”
白亞的內心也松了口氣,趕緊接過袁盱遞過來的節,當下再不猶豫,高高舉起節,立即轉頭對著眾人大聲道:
“我乃司隸校尉白亞,持節奉皇命,誅殺國賊梁冀,膽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眾將士,進!”
“得令!”
因為看著白亞持節,有著大義在身,進攻方銳利無比,防守方則明白梁冀已經大勢已去,因此大將軍府雖然有許多護衛,但是抵抗並不激烈,很快就攻打了梁冀所在的院落。
隨著源源不斷的士兵湧入大將軍府,代表著縱橫大漢朝堂,把持朝政十五年的梁冀生命來到終點,其家族梁氏的富貴也隨之腰斬。
八月一日
天子劉志秘密發動政變,大將軍梁冀及其妻子親族皆在府邸自殺。
同日
太尉胡廣被免職,劉志看其年紀實在太大了,而且他治理國政頗有建樹,只是站隊站錯了,不然也不失為一良相,故而僅被免職。
而司徒韓演、司空孫朗則是以梁冀黨羽的身份被逮捕入獄。
接著,梁冀的宗族衛尉梁叔、河南尹梁胤、屯騎校尉梁讓、越騎校尉梁忠、長大校尉梁戟等,以及中外宗親數十人都被劉志下令處決。
另外,凡是梁冀的故吏賓客,被罷免的有三百多人,朝官幾乎一空,與梁氏外戚相交的利益集團被一網打盡,灰飛煙滅。雒陽百姓聞之,莫不稱慶。
白亞帶領著士兵官吏,在梁冀的府邸查抄所收繳上來的財貨,經過統計,合計達到三十多億錢。
劉志下令將其全部充實國庫,同時下詔減免天下一半賦稅。又解散了梁冀所建造的園林,將其賜予雒陽周圍因為上次大災,導致沒有立錐之地的貧民。
八月四日
宦官單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五個人因謀誅梁冀有功,被同日封侯,皆被任命為中常侍,世人稱之為“五侯”,與順帝時期的“十九侯”相提並論。
而五侯也自恃有功,開始插手朝政,外戚擅權被解決了,宦官當政的局面眼看就要出現。
延熹四年
零吾與先零羌及上郡沉氐、姐諸種聯合進犯並州、涼州及三輔,威脅直抵西都長安,原來能夠壓製西北的大將段熲,因為得罪宦官被貶,使得西北局勢愈加糜爛。
從延熹元年開始,大漢周邊的異族就不斷地在衝擊漢的郡縣,北有鮮卑人佔據了匈奴故地,不斷襲擾漢的北疆。
南有蜀地的蠻夷多次出山燒殺劫掠,當地軍隊不能製,西邊的羌人也不斷叛亂,使得整個大漢邊境烽煙四起,原本有些充盈的國庫,也因為連連的戰事,枯竭。
原本北邊有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帶著南匈奴以及鎮北將軍府,將鮮卑人壓製在草原不敢犯邊。
西有朝廷派出的中郎將段熲任命為護羌校尉,鎮壓西北局勢,南邊的蠻夷也隻敢在零星的出山劫掠。整個邊疆的邊防還能夠維持得住。
但是在延熹元年三年,在西北各族之間有極高威望的段熲因為沒有賄賂前來勞軍的宦官,被宦官在劉志身前進讒言,說他養寇自重,其心可誅。
盡管在群臣極力的維護下,言西北沒有段熲,恐不能製,但是仍被貶職,調離了涼州。
“陛下,西北軍情緊急,還是將段熲調回來吧,段熲在西北羌人各族之間素有威望,且鎮壓西北數年,羌人不能破,近長安危在旦夕,祖宗基業可都在關中啊,還請陛下三思!”
太常卿袁盱出列對著劉志建議道。
“陛下,不可啊,這段熲久在西北經營,使得西北諸將和各羌人首領隻認段熲而不認陛下,這是為將者之大忌。
但是他卻死不悔改,不僅坦然自若,甚至輕視陛下派去的使者,其心已經昭然皆知了。
這次羌人大破西北諸軍,使得亂勢而不可製,不正是體現了這種情況嗎?羌人終究只是小患,若是又出了一個梁冀這該怎麽辦?
奴婢聽說西北的羌人都是一些小部落,一個部落也不過千把人,不如派去一個小將,也能讓羌人明白,哪怕是大漢的一個新將,也能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豈不是更能體現大漢天威?”
聽到有人又想要啟用段熲,宦官們坐不住了,這個段熲竟然敢罵他們是閹人,是只會口舌之輩,一定要給他個教訓。
司隸校尉李膺聽到五侯之一的左悺,竟然將軍事當兒戲,為了一己之私,竟至國家大事於不顧,果斷出列道:
“陛下,切勿聽此等胡言亂語,西北的局勢對於大漢十分之要害,羌人屢教不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從永壽年間便有羌人不服王化,之前有張訪老將軍鎮壓,才讓羌亂得以壓製,張訪將軍離世後,一度不能製,好在有段熲能夠接過張訪將軍的威勢,使得羌亂沒有危及漢邊。
如今段熲被貶,西北局勢再次糜爛,已經證明了羌亂不是一般人能夠製止的。而且為了壓製羌亂,朝廷在西北的投入還少了嗎,致使國庫空虛。
如果胡亂任用一新將,恐怕到時候羌亂愈加盛大,花費的財政就不可計數。到那時國庫裡拿不出錢來,還如何平定羌亂?長安又如何保證安全,大漢又如何能夠平穩。
要知道大漢不止有羌亂,北邊的鮮卑人如今野心勃勃,南邊的西南夷也屢屢劫掠郡縣,這些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俗語言:牽一發而動全身啊,請陛下三思!”
“哼,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分明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為了政績和軍功,誇大事實,要是真的有能力,羌亂又如何持續這麽久?
要咱家看啊,伱們就是想要蒙蔽陛下,想要結黨營私,掌控朝政而已!”
“住口,閹宦之人隻懂得媚上,陛下,臣要告發五侯任人唯親,擾亂官製,還有他們的親信在地方胡作非為,百姓苦之久矣!”
“陛下,切勿聽信這些讀書人胡言,分明就是他們嫉妒奴婢等人與陛下親近,看不慣奴婢等人,可憐奴婢等人為了陛下,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除去了梁冀,到頭來竟然落得個閹宦的下場,陛下,奴婢苦啊!”
“閹人,還想在陛下面前犬吠,別人怕了你,我王臣可不怕你們,別以為你們在地方上的所作所為無人得知,要知道這天,還是大漢的天,不是你們閹宦的天!”
見到朝臣又和宦官吵了起來,這些宦官又是哭,又是鬧,而朝臣也都撿著難聽的說,使得劉志頭疼不已。
劉志揉著腦袋,大聲道:“好了!”
朝堂一下子清靜了下來。
“西北之事,是需要及時的解決,但是也不能說大漢缺了一個段熲,就由得羌人胡來,你們議一議,除了段熲,誰還能夠解決西北之事?”
底下五侯相互一視,唐衡出列道:“奴婢舉薦一人,射聲校尉胡閎是軍中新秀,又是涼州人,了解羌人的秉性,或可一戰。”
“陛下,不可,胡閎今歲不過三十,傳聞是靠著賄賂宦者上位,又怎麽會有將才,只怕不能製,臣推薦泰山太守皇甫規。
皇甫規久經軍事,是沙場老將,又解決了叔孫無忌的叛亂,早些年跟隨過征西將軍馬賢,深得其讚賞,是故曉羌事。
又是因為得罪了梁冀而被貶職的,其對於陛下之忠心也是可以考驗的,最是合適”
“陛下,都要胡說,怎可憑空汙人清白,胡閎是軍中驍將,不能因為是奴婢等人的親朋,就將人才拒之門外。
況且奴婢聽說這羌人都打到上郡了,離長安不遠,軍情緊急,而那什麽皇甫規又遠在泰山郡,等他趕到,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劉志聽著兩邊的發言,沉吟片刻後就決定道:“西北之事,卻也不能久耽擱,皇甫規雖是老將,但是恐怕不能及時趕到。
唐衡說得對,不能因為胡閎是別人的親朋就胡亂猜測,胡閎嘛,朕也是見過的,確有幾分才情,就讓他去試試吧。
當初冠軍侯北平匈奴之時,不也是沒有及冠?讓這些小將去歷練歷練,對大漢有好處。
好了,不必再說了,還有,你們這些人啊,不要因為中常侍等人是宦者,就憑空猜測,凡事都要講個證據,看別人之前,還是要看看自己乾淨不乾淨?”
隨著劉志一番夾槍帶棒的結論,這場朝會就走向結束,下朝的朝臣們皆憤恨不平,而五侯等宦官卻趾高氣揚。仿佛打了一場大大的勝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