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氣呵成

  羅斯的解釋沒有能夠阻止菲比，不僅沒有，而且情況還惡化了，菲比更加大膽更加直接地展開誘/惑。

  那不安分的舌頭，著實令人忍俊不禁。

  幸運的是，莫妮卡從後面擠了出來，及時阻止了菲比，但看來，莫妮卡的目的好像也沒有那麽單純。

  莫妮卡一邊擺弄自己的頭髮、一邊用羞澀的笑容偷偷打量保羅，“請問一下那兒有一位史蒂文斯夫人嗎？”

  不等保羅開口，錢德勒就用一臉尷尬的笑容提醒了一句，“咳咳，這裡有一位賓先生。”

  哈！
  在一片哄笑之中，莫妮卡連忙收回視線，退回錢德勒的身邊，尷尬地摸了摸脖子後面，回頭看向自己的男友：

  錢德勒-賓。

  吼，吼吼吼！
  攝影棚現場的起哄根本停不下來，畢竟，這一季的故事主線就是莫妮卡和錢德勒的情感進展狀態。

  但是……格洛莉亞必須承認，她不能責怪菲比和莫妮卡，因為她自己也是一樣。

  盡管她正在觀看表演，觀看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的“老友記”現場拍攝，然而現在卻似乎不太一樣起來。

  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圍繞保羅打轉，即使別人正在說話也不例外，忍不住想要捕捉那個男人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的姿態，心情毫無由來地感到歡快，原來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看，此時就是如此。

  格洛莉亞看到保羅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起來，她的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一個相似的弧度。

  保羅的笑容，並不羞澀也不拘謹，而是坦然地接受讚美，卻不顯得張揚傲慢，落落大方地迎向視線。

  “沒有。”

  “但我有一個女兒。她剛出生不久，她媽媽就過世了。我正在努力學習成為一名合格的父親。”

  菲比和莫妮卡，異口同聲，右手捂胸，深表哀悼，“噢。”

  不知道什麽時候，莫妮卡再次離開錢德勒，站在菲比身邊，兩個人就如同姐妹花一般微微倚靠彼此並肩站立，從表情到動作再到聲音完全同步，散發出一種介於遺憾和欣喜、同情和呵護的錯雜情緒。

  女人們對於單身奶爸總是有一種特別好感，此時，也不例外。

  保羅低垂眼瞼，瞳孔深處的光芒隱去，但嘴角輕輕上揚，那一抹瀟灑與浪漫在曼妙的弧度之中綻放。

  “我常常碰上這種反應。”

  沒有謙虛。

  而且，還小小炫耀了一下。

  那口吻、那表情，帶著小小的賣弄，不張揚，卻自有一股風流，攝影棚裡的女人們集體哄笑起來。

  而男人們：？？？
  場外。

  大衛-克萊恩看了瑪塔一眼，用眼神表示：所以，這就是你設計這個情節所期待的效果？
  瑪塔察覺到目光的溫度，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慌了，自己剛剛的花癡臉應該沒有被察覺吧？
  匆匆忙忙地，將自己上揚的嘴角收攏起來，滿臉正色，甚至有些嚴厲，欲蓋彌彰地狠狠瞪了一眼回去。

  大衛-克萊恩但笑不語，再次看向前方。

  “好！”

  羅斯有些著急。

  眼看著討論焦點完全集中在保羅身上，事情偏離軌道，連忙擊打雙手，一聲擊掌，將注意力吸引過來。

  盡管笨拙，盡管粗暴，但行之有效。

  羅斯強行轉移話題。

  “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吧，你們說呢？”

  呵呵。

  羅斯的笑容非常勉強，但還是強打精神，示意大家在咖啡廳正中央那張標志性的薑黃色椅子落座。
    “而我，我來幫忙大家點咖啡。”

  莫妮卡他們輕車熟路地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羅斯則指引保羅和伊麗莎白來到旁邊的小圓桌落座。

  習慣性地，羅斯試圖幫忙伊麗莎白拉開椅子，卻沒有想到，雙手一拉，椅子紋絲不動。

  羅斯：？
  低頭一看，保羅隻用一隻手就摁住了椅子。

  羅斯眨巴眨巴眼睛，“呃”，抬頭看向保羅，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不如你來。伱來。”

  然後。

  如同愛斯基摩人一般，羅斯不斷搓揉自己的雙手，小心翼翼地緩緩後撤，拉開距離，一道明顯的鴻溝。

  保羅收回視線，看向伊麗莎白，接觸到伊麗莎白眼神的時候，展露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拉開椅子。

  一秒變臉。

  但伊麗莎白也不是笨蛋，她能夠看出保羅和羅斯之間的緊繃氛圍，她滿臉無奈地看向保羅發起譴責。

  保羅輕輕聳了聳肩，一臉坦然，寫滿無辜，仿佛根本不知道伊麗莎白的意思一般。

  這畫面——

  格洛莉亞知道，其實現在焦點在羅斯那裡，其他人全部都是背景，背景裡的那些眼神交換那些肢體語言，鏡頭裡可以看到卻沒有人在意，但她還是一下就注意到了保羅和伊麗莎白的互動，不由莞爾。

  保羅，作為哥哥，真是令人又愛又恨，對吧？
  而作為男人，則如同寶藏。

  羅斯來到薑黃色沙發旁邊，揚起聲音對自己的朋友說到，“至於你們，你們不如閑聊一會，隨便聊，想到什麽，就聊什麽。”

  說完，羅斯用視線余光瞥了一下身後，再面向自己的朋友，偷偷用手指指向自己，“我，多討論一下我。”

  這，才是羅斯呼朋引伴的原因，他需要他們成為自己的後盾——

  他需要清空位置，只有這樣，朋友們才能光明正大地吹捧他。

  當事人在現場，總是有些不方便的。

  於是，一個轉身，羅斯終於離開，但是，那動作為什麽看起來有些奇怪？
  腳步明明往前，但上半身卻一直後仰，特別是耳朵，拉長耳朵正在偷聽，背影就寫著依依不舍的模樣。

  哈哈！

  果然，喜劇並不局限於語言和表情，肢體語言以及整個情景碰撞出來的火花，也一樣能夠帶來笑容。

  “卡！”

  就在此時，攝影棚上空傳來導演邁克爾的聲音，卻不是因為誰出錯了，而是這場戲的第一次拍攝結束。

  終於！

  行雲流水的拍攝一氣呵成，終於結束。

  然後，全場視線全部熙熙攘攘地朝著聲音來源方向投射過去，包括大衛-克萊恩和瑪塔也不能例外。

  片場之外，製片人發話。

  片場之內，導演發話。

  這一遍拍攝，不管旁觀者感受如何，終究還是需要導演來判斷，是好是壞、是否需要修改需要調整。

  現場觀眾就更是如此，沒有導演的號令，他們不能輕易發出聲音，否則破壞拍攝進度，那就糟糕了。

  於是，千千萬萬的灼熱目光就這樣將邁克爾包圍，空氣也隱隱跟著燃燒起來，可以察覺到溫度的攀升，雀躍、激動、亢奮的洶湧不得不竭盡全力壓製住，就等待導演的一聲號令，才能夠結束這一切。

  邁克爾，“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