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回首掏
伏地魔,這綽號聽起來就很陰險,實際情況也是如此。
而相比於凶名在外的“伏地魔”,年輕時的湯姆·裡德爾其實更要狡猾如蛇。
那時的他,因為還沒有法力大成、製成多個保命的魂器,所以做起事情來總是喜歡步步為營。
俗稱:留一手。
比如,在研究如何製作魂器時,先是捎帶手弄明白了如何用禍害魔法生物的方式來汲取情緒力量,然後又研製出了適合自己體質的“外掛”裝備。
又比如,還沒有立棍插旗成立“食死徒組織”前,他就先研究出來了“黑魔印記”這種邪門的東西,並且早就想好了這玩意兒該怎麽使用——
當年伏地魔因故倒台,亞克斯利明明都已經和同夥們割袍斷義,徹徹底底地背叛了其它食死徒。
可是,在收到了小矮星彼得那個傳訊魔咒之後,這家夥還是重新拾起了對主人的“忠誠”。
難道這也是心甘情願的?
還是說,不列顛這一畝三分地界上還真能像傳說中那樣,大英自古盛產孤忠?
很明顯,那絕不可能。
科班·亞克斯利之所以會如此快地回心轉意,完全是因為這家夥原先就是食死徒,他身上被伏地魔打上了蘊含著強大詛咒和混淆咒的黑魔印記。
是湯姆·裡德爾在暗中影響了他的心智,先是操控著他來到禁林蟄伏,接著又讓他與洛哈特見了一面。
然後,更有意思,同樣也更能顯示出湯姆·裡德爾陰險性格的是,日記本魂器馬上就讓科班·亞克斯利襲擊了吉德羅·洛哈特,把這個水貨教授打暈了過去。
接下來,湯姆·裡德爾又讓亞克斯利給洛哈特洗了洗腦子,讓後者完全忘記了日記本和被襲擊的事情經過。
【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中】
剛剛下過雨的禁林到處都濕漉漉的,可是科班·亞克斯利雙手捧著的那個日記本上面卻依舊乾燥無比,只是似乎從紙張深處滲出一團墨水,形成了一些文字。
【我需要你做的事情,馬上就要全部做完了,你很快就可以哪來的回哪裡去了】
“不,不,不,偉大的主人!我不是這個意思。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我完全沒有……”
亞克斯利還想解釋。
不過,沒等這個緊張的家夥說完全部,日記本上很快又出現了新的字跡。
【安靜,不要慌亂,我沒有怪你。】
【伱已經更改了吉德羅·洛哈特的記憶,又按照我要求的——從禁林深處找到了鳥蛇蛋,為他製作出了可以掩飾其蹩腳魔法的道具——接下來,你要做的只是等在這裡,把手中的日記本再交還給他即可以。】
湯姆·裡德爾的話語似乎帶有極強的指使魔法,亞克斯利近乎於本能地安靜下來,遵從內心的選擇去遵照主人的命令來執行任務。
哪怕湯姆·裡德爾其實沒有說明,他為何先是要大費周章地先是更改了吉德羅·洛哈特的記憶,然後還要貼心地送上一套外掛裝備。
“工具就是工具,不需要具備思考能力。”住在日記本裡的魂器湯姆·裡德爾暗暗想道,這些話語並沒有變成文字呈現出下來。“必要時,工具只要能物盡其用即可以。”
——
“還真是怪好用的呢。”
吉德羅·洛哈特剛剛站起身,馬上就用魔杖對著自己施展了一個魔法,很簡單的防水防濕咒。
只不過,若是之前,除了一忘皆空咒之外,他使用任何魔咒都困難得一塌糊塗。
就算勉強能用出來,十有八九都得出意外。
可自打意外從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裡翻出那串珍珠掛鏈,然後又把它掛到自己魔杖上面,一切就都好了起來。
嗯,為什麽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裡,會有那一自己沒見過的掛鏈?
是之前在斯堪的納維亞旅行時買的紀念品?
還是之前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落下的東西?
一想起那串掛鏈,洛哈特腦子裡雖然不免產生了一些疑惑,但旋即一深思……管他呢,好用就行。
哪怕那東西是別人落下的,難道他還會傻乎乎地還回去?他又不是沒乾過類似的事情。
心頭釋重負,頓覺天地寬。甚至,因為有了這樣的覺悟,洛哈特也忘記了思索自己今晚為什麽放著好好的床鋪不睡覺,半夜偷偷溜到那個之前被幾個小巫師找到的密道裡,然後又一路出溜著來到了禁林之中。
嗯,他也不明白為何……
而就在這一愣神的間隙,一道魔咒陡然從旁邊濃密的灌木叢裡激射而出。
雖然這道咒語沒有任何奪目刺激的光影效果,但是卻仍舊讓洛哈特這樣一個成年巫師瞬間中招。
亞克斯利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也不顧身上濕漉漉的——因為剛剛要施展新的咒語,所以他不得不解除了身上的防水防濕咒——就這麽用魔杖一直對準洛哈特,打著哆嗦的嘴唇不斷念咒來維持魔咒的功效。
“Imperio(魂魄出竅)……”
這個咒語就是奪魂咒。
作為水平一般般的食死徒,他用不可饒恕咒顯然沒有組織裡那幫武鬥派那麽熟練,只能不斷念咒來確保成功。
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很不錯,吉德羅·洛哈特在奪魂咒的操控下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
【把日記本給洛哈特】
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上出現了一行新的文字,不僅如此,這句話也在亞克斯利心底響起。
這意味著,經過這麽多天的陪伴,科班·亞克斯利這家夥已經被日記本給徹底“醃入味”了。
“好,好,好的,主人。”亞克斯利磕巴著回答道。
他非常聽話地托著這個日記本走到呆傻站立著的洛哈特身邊,上下其手,想要找個合適的口袋把本子塞進去。
亞克斯利都把洛哈特的巫師袍撩開了,湯姆·裡德爾終於忍不住提點了一句:【笨蛋,是交到他手裡】
遭到訓斥,亞克斯利忙不迭照做,可就在他將日記本塞到那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手裡時,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亞克斯利的手接觸著日記本,洛哈特的手也同樣挨上了這件魂器——這似乎觸發了某種保護機制——洛哈特拿著魔杖的那隻手突然抬起,對著在自己面前的亞克斯利就是一記“統統石化”。毫無防備之下,後者自然而然地中了招,一臉愕然地遭到了石化。
這還沒結束。
當亞克斯利暫時沒了抵抗之力,日記本上突然升起了一道黑煙,一下子就將其徹徹底底地給包裹了起來。
黑煙之中傳來了一連串微不可查的咀嚼聲,就像有成千上萬個小小的嘴巴在同時吃著什麽東西。
隨著這些咀嚼越來越密集,這團如蓬松如棉花糖的黑煙也開始“撒氣漏風”,迅速開始向內部坍縮、勒緊,飛快地凝聚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形。
當這個人形的黑煙漸漸褪去濃重的色彩,其臉部的扭曲煙霧亦隨之似慢實快地勾勒出了一張年輕的俊臉。
嘩啦啦……
就像是傾倒煤渣,已經基本定型的黑霧下面,突然就抖落出一大堆熱氣騰騰的碎渣子。如果湊近了仔細分辨,興許還能從裡面找出些許的西服邊角料。
在汲取了一個活生生巫師的生命精粹之後,湯姆·裡德爾的身形已經顯化了出來。
只不過,就像傳說中的燈神一般,他此時只有上半身是完整的人形而下半身則是雲霧繚繞的煙團。
“父親的骨,仆人的肉,還差仇敵的鮮血。”有了嘴巴,他已經能夠口吐人言。
長時間不說話,讓他說起話來不由得有些磕磕絆絆,似乎需要一段時間的複健鍛煉。
那個日記本內藏的墨汁裡混合了老湯姆·裡德爾的骨粉,而亞克斯利則“自願”地補上了肉的部分,還差最後一種條件就能滿足從魂器重新復活所需的三要素。
“暫且留著你,畢竟,還得靠你回到霍格沃茲去找點東西。”
湯姆·裡德爾自言自語道。
短短幾秒鍾,僅僅是適應了一下,他的聲音就恢復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飄浮在半空,湯姆·裡德爾貪婪地看向洛哈特,後者頭髮又變白了一些。很顯然,剛剛汲取生命力的時候,湯姆也“不小心”從這家夥身上吸取了一部分。
年輕時的伏地魔懂得克制。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伸出手掌,手心朝下,一根魔杖倏爾間就從地上那堆骨肉碎渣中躍然於其指間。
這是亞克斯利新買的魔杖,剛從奧利凡德店裡買來沒幾個禮拜,在亞克斯利手裡時還不算十分馴服。可是當被湯姆握住,它馬上就變得平靜無比,顯得那樣乖巧與可愛。
年輕的黑魔王吐出一口憋悶已久的濁氣,複而又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接著竟重新退回日記本裡。在最後的幾根手指退進去之前,他還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噠——!”
伴隨著一聲輕響,呆立著的洛哈特立馬清醒過來——或者更準確地講——是恢復了部分的神智。
“咦,我怎麽在這裡?”
這位黑魔法防禦教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又看了看手裡的日記本,覺得一切都很正常。
“大概是太累了吧,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來練習魔咒,大半夜的還得偷跑出來。唉,沒辦法,就算天才如我,也不得不如此勤奮。”
一邊說著一些自己十分篤定的鬼話,洛哈特一邊聳了聳肩膀,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麽問題。
接著,他又扭頭轉身對著地面,說了一長串他自己依舊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噝噝哈哈”。地面很快就出現了一根粗大的水管,洛哈特很自然地就走了進去。
天已經這麽晚了,結束了魔咒練習,現在回城堡休息有什麽問題嗎?
——
“沒問題啊?難道還能是我的問題?不可能的啊。”
皮皮鬼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無頭騎士俱樂部那幫家夥,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從牆壁裡進進出出了半天,已經確認了眼前的牆壁和霍格沃茲絕大多數地方一樣,自己可以順暢的通行。
然而,剛剛那個洛哈特明明是在這堵牆上打開了一個密道,走了進去消失不見。
那麽按理說,他皮皮鬼直接鑽過牆壁也就能進入那條密道。
可實際情況卻是,皮皮鬼來來回回鑽了好幾次始終沒看到密道的蹤影,這堵牆壁後面還是牆壁。
然而,就在皮皮鬼急得都要撞牆的當口,那面牆壁突然再度扭曲旋轉成了一個洞口。
洛哈特打著出溜滑,“滋溜溜”地從管道裡滑了出來,雙腳一陣搗騰才堪堪用鞋底刹住了車。
用手背抹了把腦門上的虛汗,又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人,他這才小聲咕噥道:“可把我嚇死了,這條密道說什麽也不能再走了,來回都要打10多分鍾的滑梯,誰也遭不住啊。”
嘀咕歸嘀咕,可他還是很快從地板上麻利地站了起來。畢竟,又是地下室,地板上鋪的又是大青石,洛哈特可不想讓老腰受了風。他可是今晚剛剛去過醫療翼。龐弗雷夫人的醫療魔法好雖好,但她那邊治病用的魔藥有不少都是由斯內普熬製的,味道不說是有多好吧,只能說是相當難喝。
“鍛煉也鍛煉過了,現在也該回……”洛哈特又開始小聲地自言自語。
他還沒有意識到,只要隨身帶著湯姆·裡德爾的黑皮日記本,自己就總會犯這種毛病。
“……嗯,對,現在時間正好,應該去找找東西了。
找什麽?
當然是去找斯萊特林的密室咯。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扭轉了密室入口所在的位置。不過沒關系,我總會把那家夥找出來的。
他們不知道,霍格沃茲可不是你們想改變就改變的地方,這座魔法城堡只會屬於我,屬於斯萊特林的後代,這是我祖宗留給我的寶貴財富!”
洛哈特像是在扮演另外一個人,說著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的“台詞”。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卻很有心:隱藏著身形盯著他的皮皮鬼,聽到這番話之後,驚訝得都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