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稻草人咒是一種黑魔法。

  本來，發明這個咒語的巫師只是為了戲耍麻瓜，把稻草人變成活物去嚇唬那些麻瓜農夫。

  可是後來，不知道哪個黑巫師發現了一個現象：
  被咒語喚醒的稻草人，只要能吸收足夠的人血，其行為舉止就會變得越來越像血液的主人。

  而且，沾了血的稻草人有一定概率，產生主動去謀殺人類、吸乾被害者的鮮血的想法。

  因為，它們想要鳩佔鵲巢，取代那名受害者的人類身份。

  這時，如果有黑巫師幫稻草人施展個變形術，它們短期內真的能完美替代受害者。

  奇洛就是這麽乾的。

  不過，他是用自己的血液喚醒了稻草人的神智，然後再對後者施展了變形術。

  繞著作品走了一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位“奇洛教授”身上的各處細節。

  奇洛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舉起手裡的栗木魔杖。

  魔杖尖上竄出一道火苗，嚇得稻草人替身連連後退。

  “收斂好你的眼神！”奇洛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逼兜，“記住，我是你的主人！”

  當奴隸當久了，他現在其實很享受當‘主人’的感覺。

  只是，他不能把伏地魔對他做的那些都在稻草人身上重複一遍，他現在沒有時間。

  “去城堡的二樓走廊，就在那個廢棄女生盥洗室門口一直晃蕩。我不叫你，伱不許回來……”

  給替身下完了指令，看著它離開了辦公室，奇洛立馬對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

  緊接著，在確認了辦公室所在的三樓走廊沒有埋伏之後，他趕快也溜出了房門。

  走出城堡，順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奇洛很快就跑進了樹木長得鬱鬱蔥蔥的禁林。

  而當深入禁林足夠遠之後，他馬上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橫掃三星’，這是他當年入選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時家裡人送給他的比賽用飛天掃帚。

  只可惜，他後來發現，再好的飛天掃帚也挽救不了拉文克勞過於穩定的魁地奇排名。

  “得虧我是一個戀舊的人，一直保留著這把掃帚。”坐上掃帚，蕪湖起飛，奇洛心裡暗暗慶幸，“要不然，深入禁林幾十英裡，還真不好當天去當天回。”

  穩穩當當坐在掃帚上，體會著微風拂面的感覺，他不僅輕松了許多甚至還產生了一種錯覺。

  “果然，擺脫了皮皮鬼那個混球，運氣這東西不就來了麽？”

  誒嘿嘿！——
  今天是格蘭芬多魁地奇特訓的日子，或者說，每天只要有時間伍德就會展開特訓。

  剛剛參加過變形術俱樂部的活動，當伯恩還在走廊一邊走著，一邊回味著麥格教用“會動的棋子”為例，展開講述的變形術與煉金術之間的差別和合用方式的時候，神出鬼沒的雙胞胎就找上了他。

  兩人左右包抄，架著伯恩胳膊，幾乎是讓他以雙腳離地的姿態走出了城堡。

  “伍德發飆了，他給我們倆人下了死命令。”

  “你今天必須得完成整場的訓練，不能遲到早退。”

  “魁地奇賽季開始了，咱們得捍衛格蘭芬多的榮譽。”

  “你拿著那根‘三倍速’擊球棒，打人……額，打擊遊走球的任務肯定主要靠你了。”

  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從“學院榮譽”到“拍馬屁”，跟伯恩聊了整整一路。

  他們講話的主題就只有一條：小子，你今天甭想跑了，不要想著學習乖乖打球去！
  伯恩能說什麽呢？

  球隊的隊長伍德頂著O.W.Ls考試的壓力，還要堅持帶頭忙著組織球隊訓練，以至於才五年級發際線就發出了預警；喬治最近一直都要做針灸排毒治療，可還是堅持跟著來球場——哪怕不能上場，也要坐替補席參與訓練……

  “OK，OK，我今天可以打滿全場，晚上再去圖書館。只是，我有一個問題。咱們都不在城堡，奇洛教授那邊怎麽辦？”

  弗雷德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們已經和皮皮鬼講好了，他也會‘打滿全場’。”

  喬治點了點頭：“皮皮鬼還誇下海口，說沒我們跟著他正好可以自主發揮，爭取今天就炸出奇洛教授的真面目。”

  “炸出？”

  伯恩有點不好的預感。

  不過，兩兄弟已然把他架進了魁地奇球場，隔著一百多碼他們就能聽見了伍德的大嗓門。

  “快點，今天時間緊任務重，咱們得演練鉗形陣型！”

  三人趕緊跑了過去，喬治和弗雷德很熟絡地同隊員們打了招呼，特別是在和安吉麗娜的時候……

  好吧，伯恩總算知道了，為什麽喬治這家夥受傷也要堅持參加集訓。他都懶得說他。

  安吉麗娜對伯恩感官不錯，訓練時對這個小學弟也很照顧。

  這主要是因為，昨天伯恩的可汗在她們宿舍住了一宿。

  會模仿人說話的可汗，據說還跟著那幫對它愛不釋手的女生們，學會了一首歌——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
  嘎嘎嘎！
  皮皮鬼在心裡發出狂笑，就好像化身為“鴨”魔王（duck諧音dark）似的。

  為了今天的獨自狩獵行動，他換上了自己多年前“撿”來的一套粗花呢獵裝，頭上還戴了一頂獵鹿帽。

  此時，他身邊站著一名有著一頭又直又長的頭髮，戴著厚厚的眼鏡的女幽靈。

  她就是居住在二樓廢棄女盥洗室的鬼魂，哭泣的桃金娘。

  “好女孩，按我說的去做吧。”皮皮鬼笑嘻嘻地說道：“我保證，各學院級長秘密盥洗室的位置，一會兒就和你分享。”

  得到了保證，哭泣的桃金娘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最近一段時間，她“家裡”老是闖入不速之客——鬼鬼祟祟的奇洛教授——每天中午都要在盥洗室的洗手台前嘟囔半天。

  怪嚇鬼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奇洛教授長得還一點都不英俊瀟灑，讓桃金娘很難歡迎他。

  “你說好好嚇他一次，那個教授就不敢再來了，你有多少把握？”桃金娘用尖利的嗓音提問道。

  “哼！”皮皮鬼臭屁地撅起嘴巴，“有皮皮鬼大爺出馬，你不用害怕，乾就完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似地，打著旋消失在了空無一人的走廊。

  “我信你個鬼！”

  桃金娘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一想到以後沒事就可以去各學院級長的盥洗室閑逛，她覺得忍耐皮皮鬼一次也不算什麽了。

  “快去埋伏，人要到了！”

  皮皮鬼的聲音，突然在正捂臉作癡笑狀的桃金娘耳邊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罵罵咧咧的桃金娘趕忙飄進了盥洗室，躲進了自己常用那個隔間的馬桶，藏進了下水道。

  隨著她準備就緒，馬桶的水箱亦慢慢蓄滿，U型管裡的水位也開始漸漸上漲。

  兩個幽靈，守在廁所裡，耐心地等待著奇洛教授的駕到。

  沒過多久，穿著紫色巫師長袍的“奇洛”，果然出現在了樓梯的拐角。
    “今天來得有點早。”隱身埋伏著的皮皮鬼算了一下時間，心裡琢磨道：“不過也好，早來早完事。這些天光顧著折騰這個膿包，小巫師們已經很久沒被皮皮鬼大爺‘照顧’到了，嘎嘎嘎……”

  像往常一樣，“奇洛”還是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才徑直走向廢棄的女盥洗室。

  只是，走到盥洗室門口的時候，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回家似地推門而入，而是徑直從門前走了過去，走向了走廊盡頭。

  嗯？
  這把皮皮鬼給整不會了。

  可他之前布置好的惡作劇陷阱，卻沒有因為奇洛教授的反常舉動而失效。

  十幾隻用被處死囚犯的手掌醃製成的“伏行之手”，浩浩蕩蕩地從窗簾下方、從天花板掛燈上、從黑黢黢的壁龕裡面浩浩蕩蕩地鑽了出來，像是一隻隻大蜘蛛似地快速爬向了目標。

  而這時，那位教授則剛剛來到走廊盡頭，在扭過頭的一瞬間就遭遇了伏行之手。

  他就好像不帶怕的一樣。

  盡管有的伏行之手為了自己給自己加戲，鑽進褲腳一路向上，可他邁步時卻還依舊照常。

  看著那不斷蠕動的褲子，再看看臉色如常的“奇洛”，就連皮皮鬼也暗暗咽了口唾沫。

  “噝……”

  皮皮鬼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十分懷疑，這個教授已經被伏地魔對黑魔法防禦課下的詛咒給妨到了——要不然，正常人誰會大白天夢遊？
  而正當皮皮鬼準備叫停伏行之手的時候，那些有點年頭的惡作劇道具卻因為沒有嚇到目標，所以紛紛發狂。

  在皮皮鬼的設計裡，它們本來再晚點拿出另外一些東西的，可此時卻紛紛改變了主意。

  它們掌心一翻，不是亮出一支又一支粗大的炮仗，就是拿出一直夾在掌心的火柴盒……

  “不要！”

  他原本的設計是這樣的：

  1.奇洛教授走進盥洗室，讓桃金娘嚇他一跳，吸引這個教授注意力的同時讓他來不及拔出魔杖。

  2.伏行之手出動，趁著奇洛教授來不及反應，對他上下其手的同時給他那蒜味頭巾裡塞滿爆竹。

  3.“救世主”皮皮鬼大爺出現，大聲提醒奇洛教授趕緊用水滅火，讓他把腦袋伸進盥洗室的水槽。

  4.他通過大喊大鬧把小巫師們都吸引過來，讓他們看看在女生盥洗室裡衣衫不整的教授。

  為了更好體現劇情的張力，更加烘托人物的心情，皮皮鬼“服化道”方面下了血本。

  他不僅采用了可以在翻倒巷當古董賣的伏行之手，充當“群演”；還拿出了自己唯一那門拿破侖炮的炮藥，精心製作了一批威力不俗的【真·大炮仗】。

  就如同之前講過很多的，巫師的直覺普遍強於麻瓜。越是有實力的巫師，他們的直覺就越敏銳。

  能夠當上霍格沃茲的教授（再加上皮皮鬼十分肯定這小子對自己下了招），皮皮鬼認可他的實力。

  因此，他覺得奇洛一定能夠感受到身上那些炮仗的威力。

  大為震驚之下，再加上事發突然，這位教授十有八九會按照皮皮鬼到時吼的那一嗓子“跳進水槽裡”那樣行動。

  一切顯得那麽順理成章。

  可是，皮皮鬼第一個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奇洛居然跟夢遊似地在走廊裡溜達。

  第二個沒想到的則是，那些伏行之手居然會突然發瘋，不聽指揮就擅自行動。

  （作為一種越了線的惡作劇道具，伏行之手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黑魔法物品，一粘人血就有很大概率發狂。）
  十幾隻付行之手一齊行動，不僅把爆竹點燃之後丟進了“奇洛”的口袋、頭巾，然後還迅速扼住了他的咽喉，捂住了他的嘴邊，攥緊了他的手腕，甚至有一隻還試圖搶奪他的魔杖！

  它們這是在謀殺！

  “見幽靈了！”

  皮皮鬼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他甚至沒意識到那些伏行之手確實是“見過幽靈”，而且那個幽靈就是他皮皮鬼大爺。

  “我得想個辦法！謀殺教授這個罪名太大，我頂不住這口鍋！”

  皮皮鬼的開始飛速動起腦筋，瞬間就快把'CPU'乾冒煙了。不過別說，他還真想出個主意。

  “桃金娘！”皮皮鬼扯著嗓子一邊大喊，一邊衝進盥洗室，“計劃有變，開閘放水！”

  既然奇洛沒法腦袋進水，那就讓水去找他的腦袋。

  “不是說等他進來……”

  雖然桃金娘被這一嗓子弄蒙了，但是礙於皮皮鬼的淫威，她還是選擇服從命令。

  噗嗤——

  一股水流從馬桶的下水道裡噴射出來，由於這是廢棄多年的盥洗室，噴出來的倒還都是清水。

  只是，這水流太小了些。

  “不夠，不夠，拿出你的真本事！”皮皮鬼對桃金娘大吼大叫，嚇得這個女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隨著她的哭泣，整個盥洗室所有馬桶都跟炸了鍋似地，一齊從下水道往外面不斷噴水。

  廢棄的盥洗室仿佛變成了一間澡堂子，而皮皮鬼這時馬上化身跑堂的服務生，跑出去給堂子拉“客人”。

  他顯出了身形，一把扯住“奇洛”的手臂，拉著這個教授就往盥洗室裡走。

  “快跟我走，這裡有漂亮的小姐姐在等著您！”

  雖然作為一種特殊的幽靈，皮皮鬼有接觸實體的能力，但是他的力氣實話實說也就這麽回事。

  想要拉動身上掛滿了十幾隻伏行之手的“奇洛”，就算使出全力，皮皮鬼仍感覺力有未逮。

  就在他死命拉著這個教授快要踏進“澡堂子”大門的時候，那些被伏行之手塞到“奇洛”身上爆竹的引信也剛好燃盡。

  砰、砰、砰……

  裝滿黑火藥的爆竹接連發生了爆炸，皮皮鬼一下子就被震得倒退進了盥洗室中。

  而爆炸又產生了滾滾濃煙，一下子籠罩了霍格沃茲城堡的三層走廊，讓這裡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桃金娘“呀”地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馬上扭頭跳進了馬桶，隨著一陣衝水聲遁去不知何處。

  皮皮鬼被濃煙嗆得一直咳嗽，等他好不容易衝出了煙霧區，伸出手就看見自己手裡隻攥著一塊撕下來的袍子碎片。

  皮皮鬼心裡（如果有的話）頓時戈登一下。咬了咬牙，他再一次衝進煙霧區，四處摸索了半天。

  結果，除了一塊塊被炸碎的伏行之手，他只看到許多拚不成一件衣服的長袍碎片。

  看樣子，那位教授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更要命的是，這場劇烈的爆炸顯然驚動了整座城堡，就連塔樓上常年不會發出響聲的預警鍾都為之而敲響。

  皮皮鬼聽見了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以及麥格教授那標志性的喊聲：“皮皮鬼，你在搞什麽鬼把戲？”

  “完蛋。”皮皮鬼覺得自己可能要有大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