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商量了一會兒，雖然大家最終同意了伯恩的看法，但最後來也只有伯恩和納威兩個人來到了魔藥課辦公室尋求幫助。

  因為其他人不適合出現。

  事實上，除了不得不去上的魔藥課之外，小獅子們沒一個人願意在城堡裡碰見斯內普教授。

  不過，大部分格蘭芬多都會嘴硬說是討厭斯內普這個人，而只有極少數老實孩子會乖乖承認自己一看見斯內普就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恐懼。

  比如說，納威。

  哈利和羅恩本來是準備咬著牙陪納威一起去的，但是赫敏和伯恩都不同意他倆跟著一起前去。

  赫敏更是直截了當地告誡哈利：“我擔心斯內普教授見到你和羅恩，說不定不僅不會幫忙，反而還會直接給萊福灌點毒藥。”

  聽了這話，哈利當時還有些不服氣地嘴硬道：“那伯恩為什麽就可以跟著納威一起去？”

  “還記得第一堂魔藥課麽？”赫敏舉了個哈利無法反駁的事例，“伯恩當面指出斯內普提問的一些謬誤，可那家夥卻沒有給伯恩扣分！伯恩不僅很有才，說話又好聽……”

  最後還是伯恩打斷了赫敏，他倒不是聽不得表揚，主要是赫敏後來都快把他說到阿茲卡班去了。

  但這並不妨礙伯恩要跟著納威這孩子一起去找斯內普，既然已經答應幫助納威，那這件事他就要管到底。

  而且，對於西奧多·諾特和布雷斯·扎比尼兩人弄出的這個新型魔藥，伯恩說實話也有點好奇。

  他想聽聽斯內普教授的看法。
——
  “所以，你們希望讓我說什麽好？”

  看到被納威小心翼翼遞出抱在懷裡的萊福，斯內普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副“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大病”的表情。

  “伱們居然讓我給一隻蟾蜍看病？”

  魔藥課辦公室裡光線昏暗，窗戶的玻璃上面蓋著一層魔藥蒸汽累積所致的油汙，隻點著一支小小的蠟燭。

  斯內普坐在窗口松軟的天鵝絨椅子裡，喝著一杯沒有加奶和方糖的茶水，黑眼睛反射著燭光。

  寂靜充斥了房間。

  兩個小巫師似乎能感覺到視線壓在他他們身上的重量，門在他們背後關上，鎖扣發出死一般的“哢噠”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隻癩蛤蟆是隆巴頓的寵物，”斯內普臉色不善地看向伯恩，“斯拉格霍恩先生，你跟著一起過來，是也想要湊什麽熱鬧嗎？”

  然後，這個能止小兒夜啼的魔藥課教授又看向了納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給隆巴頓先生打個樣。要不然，過會我問隆巴頓先生時，還得給他喝點巴費醒腦劑提升一下腦力。”

  伯恩眼前一亮，心想著還有這種好事？可納威聽到這話，再加上又受到斯內普的目光注視，他幾乎快再一次哭出聲來了。還好，伯恩馬上為自己小夥伴解了圍。

  “是，也不是，斯內普教授。”伯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雖然他其實很想嘗一嘗，除了霍拉斯爺爺之外另外一名魔藥大師製作的巴費醒腦劑，到底會是什麽味道的？

  “嗯？”斯內普拖了個長音。

  “我的意思是，萊福是納威的寵物不假，我們來拜訪您也是的確希望您看看它的情況，但絕非是什麽惡作劇行為，更不要說對您的不尊敬。”

  伯恩簡單解釋了一下，接下來才是他的“高情商”的發言。

  “事實上，若非真的有不得不向您求教的理由，我們完全可以去給萊福買一些治療寵物疾病的藥物，再不行的話，去求求精通治療魔法的龐弗雷夫人大發慈悲，給這隻蟾蜍一些超規格的照顧應該也就足夠了。

  可是，萊福出的問題卻是喝了一種奇怪的魔藥。

  本來，霍拉斯爺爺已經教給我很多關於魔藥方面的知識，一開始我也認為自己能夠輕松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在嘗試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掌握的魔藥知識還差得遠呢。

  在這時候，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來向您尋求幫助，因為霍拉斯爺爺曾對我說過，您可是他教過的、在魔藥方面最有天賦的學生，未來甚至有可能成為比他還要優秀的魔藥大師。”

  事實證明，伯恩不僅僅擅長物理交流，言語交流的技術也頂呱呱。區區幾句話，就哄的斯內普頭髮根都奓起來，心情更是像是做了個SPA。

  “哦，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勉為其難地看一看吧。”

  說著，斯內普就放下了茶杯，用魔杖指向了納威……懷裡抱著的萊福。

  還是“斯卡平現行咒”，不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樣的技巧，咒語給出的反饋不是伯恩取萊福唾液分析出來的八種魔藥材料圖形，而是變成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圖案。

  “這個魔藥檢測咒語，斯拉格霍恩院長肯定教過你，不過我對它進行了優化和改進——它的作用對象不再局限於魔藥，而是作用在任何魔藥進入生物體內之後反應出的現象。

  很多魔藥材料，一旦進入生物體內之後就會隨之產生一系列的變化，有效成分也會變得似是而非。

  就比如這隻蟾蜍體內的生效的魔藥就應該是——火灰蛇卵、珍珠粉、辣根粉末……你們給他喂了什麽東西？”

  斯內普瞪大了眼睛，這次他的臉色陰沉得似乎能夠滴出水來。

  “不是福靈劑，就是迷情劑。”他說，“我想你們必須得給我好好說道說道，為什麽小巫師會在私底下熬製這樣的魔藥？你們在搞什麽鬼把戲？”

  當然，斯內普主要是在針對伯恩。因為以納威往日課堂上的糟糕表現來看，他並不覺得這個小胖墩有能力製作這兩種魔藥。

  但這次他確實是想岔了。而且，一見教授準備對伯恩發火，納威馬上就開口說道：“不關伯恩的事情！是西奧多·諾特和布雷斯·扎比尼。是他們偷偷捉住了萊福，又拿它來試驗魔藥的！”

  “隆巴頓先生，你知道你這是在指控什麽？”聽到兩個自己學院小巫師的名字，斯內普下意識地認為這是納威在誣告攀咬。
    不過，令斯內普沒想到的是：素來膽小、見到他就如同老鼠見到貓的納威，這次卻表現得十分強硬。

  他兩隻手垂在身體兩邊，但卻攥緊了拳頭，強令自己繃直了身體。

  “我願意以‘隆巴頓’這個姓氏發誓，我沒有說謊，我甚至願意喝下吐真劑。”納威抬起頭，臉色蒼白地看著往日十分畏懼的教授，“伯恩是為了幫我，所以才跟我來向您尋求幫助的。”

  雖然很多時候都表現得迷迷糊糊，而且還略微有些畏畏縮縮，但在關鍵時刻納威從來不會缺乏勇氣，以及維護朋友的決心——而在伯恩看來，這恰恰正是“戰鬥兄弟”這個平凡但又彌足珍貴稱號的精神內核。

  他覺得如果生活在戰錘世界，十有八九，這孩子長大後也能有資格佩戴上純潔印記。

  伯恩臉上露出一抹和其現在年齡不符的笑容，但這種老父親般的笑容很快就一閃而逝。他拍了拍納威的肩膀，因為心情大好，所以他還不自覺地用出來一點點靈能，撫慰了納威的緊張情緒。

  斯內普詫異地看了伯恩一眼，作為一名博學的巫師，他覺察出了什麽。

  “這孩子……似乎還有一點點攝神取念師的天賦。”

  即便理智和常識都在告訴他，伯恩的這種天賦估計並未像“馬格斯”天賦那樣顯形，可是穩妥起見，斯內普還是立刻運轉起大腦封閉術。

  “雖然這件事確實只是納威一個人的親歷，”伯恩淡定地看著斯內普，“但我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好吧，就算是這樣……”

  即便斯內普是一名成年人，而且還是一名法力高強的巫師，可在面對伯恩的灼灼眼神，他還是感到一絲絲沒來由的壓力。甚至，他還不由自主地集中起精神，用巫師的意志來增強大腦封閉術對自己大腦的保護。

  “……迷情劑的問題很好解決，只要幾滴憎惡藥水就能中和那種魔藥。

  如果時間緊迫，直接給這隻癩蛤蟆吃點浸潤了纈草根汁和壞血草汁液的糞石粉末就能解毒。

  可是，這種新型魔藥裡面起作用的幾種成分，還可能構成一些類似福靈劑的東西——你們沒聽過這種少見的魔藥，但只要記住這種魔藥目前沒有對應的中和劑就行了。”

  斯內普想了想，覺得這麽乾講顯得自己跟平庸的魔藥師沒什麽區別，於是決定帶著伯恩和納威去找一趟西奧多·諾特和布雷斯·扎比尼。

  這樣一來，既可以搞清楚納威剛剛說的是真話還是，他有沒有誣陷斯萊特林的學生？
  萬一真是那兩人熬出來的魔藥，他們也能找到藥渣又或者問出藥方裡面各種材料的用量和配比，他就有辦法對症下藥來嘗試能不能解除癩蛤蟆萊福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而這也才能顯出他斯內普的本事。

  “跟緊我。”

  斯內普在前頭帶路，隨著他的手臂擺動，快要拖到地面的黑色巫師長袍不斷搖曳，看起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隻直立行走的巨大蝙蝠。

  “進入偉大斯萊特林學院的公共休息室，這可不是每個格蘭芬多能夠有的待遇，你們應該也必須感到榮幸。”

  一邊走著，他一邊帶著兩個小巫師來到了位於霍格沃茲城堡大廳樓梯背面的一面巨大空白牆壁附近，想要進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必須要說出密語，然後才能令牆壁上浮現出通向地下的大門和樓梯。

  而就在這個魔藥教授帶著兩個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去往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找人對質的同時，另外一個人則正在行色匆匆地趕往他的舊居。
——
  不列顛德比郡，德文特河畔，克羅姆福德（Cromford）紡織廠的巨大廢棄廠房附近，一條名為蜘蛛巷的破爛街道裡面，一隻老鼠正四肢伏地在布滿爛泥和不知名汙垢的土路上飛快奔跑。

  “梅林的胡子啊，這裡怎麽這麽臭。這裡的人都不洗澡的嗎？怪不得那個鼻涕蟲從小就這麽惡心？”

  因為阿尼馬格斯形態是老鼠，所以彼得也具有了老鼠的感受力。

  此時的他擁有遠超正常人的靈敏嗅覺，可不幸的是，哪怕小矮星彼得隱姓埋名十一年，可他還是擁有著和正常人類一樣的感官好惡。

  這條小巷臭得就離譜！
  好在，臭歸臭，這條路他確定自己沒有走錯。上學時，他總能在學期開始的時候，在斯內普衣服上聞到這種令人印象深刻的獨特臭味。

  終於，他跑到了蜘蛛巷尾，這裡有間看起來與其說是房屋，倒不如說是一座窩棚的房子。

  它的天花板是用幾塊瓦楞板拚湊出來的，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塵土和綠色的霉斑，幾束倔強的野草居然從那些天花板上的泥土裡鑽了出來。

  與破敗的外形不同，這間小平房的門上居然裝著一隻閃閃發光的黃銅門把手，上面有魔法使用過的痕跡。

  小矮星彼得瞬間變成了人形，他謹慎觀察周圍的情況，確認沒人看到自己之後才開始檢查起面前的這把門鎖。

  這扇門和它配套的門把手，應該都是是斯內普專門從對角巷那裡訂製的，可以起到一定的防盜竊作用。

  當然，這玩意兒的防盜效果肯定比不上“防賊瀑布”之類的高級貨，它唯一的用處就是讓附加在上面的“麻瓜驅逐咒”能夠持續一段很長時間。

  “看來，這地方斯內普估計也應該好久沒回來了。”

  此時，他手裡多了根魔杖。

  這是他在霍格莫德搭上騎士公交車之後，以阿尼馬格斯的耗子模樣，從一名旅行者那裡偷來的戰利品。

  “阿拉霍洞開！”

  小矮星彼得念出了一句咒語。

  接著，這間平房的大門便動開了門戶。盡管一路困難重重，老鼠總算成功了。他在門口小站了片刻，習慣性地搖了搖屁股——尾巴對著門左搖右晃。房間裡雜亂繁多的物品無聲地安撫著他緊張的精神。

  “還真是斯內普家。”

  從放在早已熄滅並且壁爐上的一個老舊鏡框裡，他看到正在並排站立接受拍照的兩道身影。

  這兩個人，他可太熟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