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聖誕節的禮物
  12月30日，天氣，晴。

  早上五點整，伯恩習慣性地睜開了眼睛，洗漱之後就準備去晨練，他打算蹭完霍格沃茲節日前最後一頓早餐，然後就去霍格莫德村搭乘火車返回倫敦，霍拉斯爺爺說會在車站等他。

  可等到他帶著氣喘籲籲的魯斯從黑湖邊跑進城堡的大門，再走進旁邊的宴會廳兼食堂，就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這裡。

  “霍拉斯爺爺，您怎麽來了？”

  伯恩有點驚訝地跑了過去，不過還是很乖巧地抱了抱久未謀面的老爺子。

  此時，這位斯萊特林學院的前院長，居然破天荒地坐在了格蘭芬多常用的那張長桌旁邊。他穿著帶整套油蠟獵裝，手裡拿著一塊已經吃了一小半的培根三明治。家養小精靈茉茉也跟在他旁邊，她看到幾個月沒見到的小主人之後激動得都流下了淚水。

  伯恩也抱了抱茉茉，好說歹說最後還緊急叫醒了穿著睡袍、拿魯斯厚實毛發當席夢思和被子、一直到剛才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可汗，讓它給茉茉表演了一個攢勁的節目，最後才勸住了感情外露特征過於鮮明的家養小精靈。

  同時，他還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兩個印有“S”標記的大號行李箱就疊放著堆在長桌上面，像是霍拉斯因為什麽事情要出一趟遠門的樣子。

  見伯恩看著那些箱子微微出神，霍拉斯立馬笑著說道：“伯恩，快點吃點東西，我們一會兒就得趕去霍格莫德村，不過不是搭火車去倫敦。還記得定製飛天掃帚的事情嗎，咱們今天就去那個飛天掃帚工廠。”

  伯恩有些詫異地問道：“霍拉斯爺爺，咱們怎麽去飛天掃帚工廠，難道您也帶來了飛天掃帚，等會兒咱們一齊飛過去？”

  據他所知，自己這位叔爺平時喜好舒適的生活，對於騎飛天掃帚之類的事情並沒有什麽興趣。之前住在家裡時，伯恩從來沒看見過霍拉斯的飛天掃帚。

  霍拉斯臉上露出“奸計得逞”似的笑容，狡黠道：“提前說了，那還算什麽驚喜？快準備一下，我保證你會對我這個安排非常滿意，這絕對會是一次令你終身難忘的經歷。”

  因為今天放假，所以很多小巫師都在睡懶覺，他們準備去霍格莫德村上了火車之後再在車上隨便吃點東西。

  宴會廳裡沒什麽人，而伯恩吃過了早飯，就換了一套霍拉斯特意為其準備的同款油蠟獵裝。

  由於已經和麥格教授、鄧布利多校長通過信，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用再打什麽招呼，直接就帶著伯恩離開了霍格沃茲城堡，一路下山走到霍格莫附近，但他們並沒有進村。

  霍拉斯從行李箱裡拿出一盞銅底的石柱電氣石台燈，還帶有綠色的燈罩，看起來就像是一件古董。

  “它是我從魔法部申請到的家用型門鑰匙，傳送時的動靜稍稍小一點，傳送時的副作用也略輕一些。”

  霍拉斯把這個門鑰匙放到地上。

  “現在，聽我口令，咱們一起觸碰這個台燈。”

  “注意，倒計時，三、二、一。”

  當霍拉斯數到“一”時，他隨即伸出一根手指摸向台燈的燈罩，而伯恩也照貓畫虎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接著，伯恩就感到自己像是被丟進了洗衣機裡面似地，開始繞著那盞台燈飛速旋轉，強大的離心力讓他的身體一下子與地面平行。

  只是，因為門鑰匙上面的魔法，所以他的手指依舊和燈罩牢牢粘死。

  數倍重力加速度一瞬間施加在他身上，就好像通常只有戰鬥機駕駛員和宇航員才會有的重力過載體驗。

  當然，對於伯恩來說，這種程度的重力過載與其說是一場考驗，更多還是勾起他對往昔的一些懷念。

  不過，這種懷念僅僅持續了幾秒鍾，因為那種重力過載的體驗很快就漸漸減弱下來。

  就如同霍拉斯剛剛說的，這盞電氣石台燈是魔法部注冊過的家用版門鑰匙，雖然它傳送距離有限，但是傳送體驗（大霧）方面卻比一般的門鑰匙要強上不少。

  完整的傳送過程持續了大約七秒鍾，伯恩的雙腳就再一次踩到地面。

  “不愧是斯拉格霍恩家的種，”霍拉斯笑眯眯地看著伯恩開口誇獎道。

  對於小伯恩沒有像某些弱雞巫師似地，使用個門鑰匙就出現眩暈、嘔吐等不良反應，霍拉斯感到十分滿意。

  伯恩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他們爺孫倆使用門鑰匙抵達的地點是一個馬路交匯處的路邊，旁邊就豎著一根頂上帶橫木的路標，只是上面的字跡只剩下光禿禿的輪廓。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看起來非常有年代感的墨綠色老舊麻瓜汽車，而且那車還是敞篷設計，後座上堆著兩個大行李箱。

  “茉茉已經幫我們把行李送過來了，”一邊帶著伯恩走向那輛汽車，霍拉斯一邊向伯恩解釋道：“等你17歲時學會幻影移形，咱們不用門鑰匙也能來上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嘿，那才叫地道。”

  走到那輛老爺車旁邊，霍拉斯讓伯恩坐到副駕駛位置上，自己則熟練地打火、掛檔、踩離合，起步行車。

  “這台杜森博格還是我年輕時，寫信給紐特·斯卡曼德——就是伱認識的那個小巫師忒修斯的叔爺，也是現在霍格沃茲的神奇動物保護課的代課教授——讓他從美國給我買來的麻瓜自動馬車。”

  霍拉斯得意地向伯恩炫耀道：“系好安全帶，這輛麻瓜馬車跑起來可快了。據說麻瓜工匠們在車裡藏了好幾十匹馬，雖然我一直都沒發現無痕伸展咒的痕跡。”

  說完，他就輕踩油門踏板，杜森博格以七八邁的速度“風馳電掣”起來。

  好幾次，聽著發動機發出“嗡嗡嗡”的異響，伯恩都想要幫霍拉斯更換一下起步之後就再沒變過的檔位。

  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上手的衝動，因為經驗告訴他，糾正駕駛員的駕駛習慣也容易令機魂感到不悅。

  “小伯恩，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讓你穿上獵裝了吧，開車兜風多刺激啊！”霍拉斯像老司機一樣隻用右手操控方向盤，左手手肘靠在車門上。

  得虧這條路上真沒什麽人，否則他這樣駕駛一台左舵車靠右逆向行駛，說不定開不出多遠就得出交通事故。
    在不知不覺間，伴隨著發動機的嗡嗡聲，以及排氣管突突聲，他們來到一個大約幾十戶人家居住的村落。

  “到地方了，”霍拉斯一腳踩死刹車，還記得把檔位換成空擋，然後才扭動鑰匙將發動機熄了火。

  霍拉斯帶著伯恩，走路進入了這座村子。

  村子的中心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戰爭紀念碑狀的建築。沿街開著幾家店鋪、一個郵局、一家酒吧、還有一個小教堂，彩繪玻璃在廣場對面放射著珠寶般的光輝。

  當爺孫倆走過那座紀念碑時，它突然變得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戴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

  “這是……哈利·波特和他的父母？”伯恩看著雕塑，發現那個男人的臉龐和自己的舍友有著七八分相似。

  “沒錯，”霍拉斯點點頭，歎了口氣，然後臉色有些頹然地說道：“這是一座紀念他們一家的紀念碑，他們家的那座廢墟還矗立在這條街的一個角落，這裡曾是莉莉、詹姆斯，還有小哈利的家。戈德裡克山谷。”

  原來如此。

  伯恩記得賓斯教授在魔法史課程上講過：現在的不列顛，除了霍格莫德村只有巫師居住之外，其它的大規模巫師聚居地其實都是巫師和麻瓜混住——換而言之，那些地方都是一些“半巫師聚居地”。

  （這也能夠解釋，那座雕塑為何會在巫師經過時才會發生變化，以及村子中心為何還建有教堂。）
  而在此類半巫師聚居地中，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戈德裡克山谷了。

  這個位於不列顛本島西南部的村莊，是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四位偉大創始人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出生地，也是巫師金匠鮑曼·賴特打造第一個金飛賊的地方。

  “橫掃掃帚的總部在對角巷，不過他們公司的工廠在格德裡克山谷。得虧亞瑟昨天給我寄了一封信，要不然我今天本來還準備去倫敦的國王車站等小伯恩你，然後再帶你去對角巷定製掃帚……”

  霍拉斯滔滔不絕地說著。

  很明顯，雖然每周伯恩都會給家裡寫信，但是這位留守老人仍舊有一肚子話想要對自家寶貝孫子訴說。

  當爺孫倆人穿行過村莊中心的小廣場，拐進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了沒多遠就來到了一座外牆上刻著等比例放大過的、石雕飛天掃帚的紅磚小院子門口。

  這裡肯定被施加了麻瓜驅逐咒。因為伯恩看到前面一個路人不僅連看都沒看一眼牆上的石雕，甚至連這個與周圍一眾青石小樓風格迥異的建築都沒注意到。

  而就在爺孫倆人走到小院門口時，那扇用廢棄的角鐵胡亂拚接成的大門，突然就向內打開了。

  “嗨，漢弗萊！”

  衣著整齊的霍拉斯伸出手，同朝站在門楣下的一名笑容滿面的男人握了握手。那人同樣衣著整齊，頭髮上還抹著發蠟，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熠熠光輝。

  握過手之後，這位名叫“漢弗萊”的男人，立刻彬彬有禮地將霍拉斯和伯恩讓進了小院中。

  不過走進去伯恩才發現，這個“小”院子裡面，可遠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

  “斯拉格霍恩院長，這位就是您的孫子伯恩·斯拉格霍恩先生吧，”漢弗萊微笑衝伯恩點點頭，然後才繼續對霍拉斯說：“我已經收到了韋斯萊主任的介紹信，他已經跟我們說明了您的要求，我今天已經安排今天當班的工匠師傅暫停了之前手裡的工作，專門為這位小斯拉格霍恩先生進行飛天掃帚的定製化服務。”

  霍拉斯笑著回應道：“一如既往的認真嚴謹，如果還是你在霍格沃茲念書那會兒，我一定會為此給拉文克勞學院加五分。”

  漢弗萊·奧勒敦也是從霍格沃茲畢業的，畢竟，整個英國只有霍格沃茲一所魔法學校。

  趁著霍拉斯和漢弗萊寒暄，伯恩打量了一下這座一點也不算小的“小”院：它的佔地面積大約半個足球場大小，一半是紅磚小樓，另外一半則是有著簡易鐵棚頂的半露天加工場所。

  在那些鐵棚頂下，十幾名名身穿統一樣式工服的妖精，全都在一座座小型煉鐵爐前緊張忙碌著。

  即便隔著一些距離，當煉鐵爐排出鐵水的時候，小院這邊也能感受到一絲絲的熱意；時不時地，還會傳來一些叮叮咣咣的打鐵聲。

  而通過漢弗萊的介紹，伯恩也才知道，為什麽橫掃公司的工廠會有如此之多的妖精。

  一來是因為，橫掃公司的產品，包括飛天掃帚的腳蹬，框架和樹枝箍圈在內，都是用“妖精鐵”這種只有妖精才會煉製的金屬鍛造成型的。

  它們也確實比巫師自行生產的金屬配件有著更好的穩定性，在糟糕的環境條件下的表現也更好。

  二來則是因為，現在每一家巫師工廠都要遵循一定的“用工要求”。按照工廠規模，必須要雇傭一定數量的妖精。原因是魔法部和妖精達成了協議，而這份協議也是魔法部維持妖精族群穩定的一種重要手段。

  “最近，我們的一些高端產品的產量一直很低，就是因為生產其專製鐵質部分配件的妖精工人經常罷工——他們受到任何微小的刺激就紛紛罷工抗議。”

  對於妖精工人，雖然確實離不開他們，但是漢弗萊的話裡行間明顯還是對他們有著強烈的不滿。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咱們確實也沒什麽辦法。畢竟，現在國際上的局勢變得很複雜，魔法部不能把妖精推向那些崇拜又或者是同情……”

  說著說著，似乎覺察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漢弗萊很明智地說了一半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但他說得確實沒錯，最近的世界局勢確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以至於就連鄧布利多校長都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離開了他忠誠的霍格沃茲。

  原因是什麽，懂的都懂。

  畢竟，蘇順帝送上的那份聖誕節禮物，雖然對於不列顛的麻瓜們來說，或許可以算是喜憂參半，但是對於英國的巫師們可能就只剩下憂了。

  　很猶豫用不用這一章，我其實有兩個版本的，但是選來選去還是這個吧。我覺得那一天不該被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