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破釜酒吧謀殺案

  伯恩早就醒過來了。

  就算是真正的先知，每次開啟天目的時間，通常也很短暫。

  他心裡有一些釋然，因為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從那些浮光掠影的記憶裡，他知道了自己從戰錘宇宙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絕不是辛烈志那隻怪鳥耍的把戲。

  同樣也基本可以肯定，在戰錘宇宙之中那個逐漸從可敬變得可畏的亞空間，也並沒有鏈接到哈利·波特的世界裡。

  只是在釋然之余，伯恩也心裡同樣生出一些隱憂。

  第一，雖然弄清楚了自己身上的穿越之秘，但他對靈族笑神喬高奇口中說出來的、“定名者”和“局外人”之類的詞匯仍舊不甚了解，根本不了解它們的真實含義。

  第二，解開的秘密只是從戰錘宇宙穿越到哈利波特世界的，他之前穿越到戰錘宇宙又是因為什麽，兩次穿越有什麽關系，又或者乾脆就一點關系都沒有？

  伯恩完全沒有頭緒。

  第三，伯恩向來不願意自欺欺人，明明知道的事情不能裝作不知情。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從戰錘宇宙穿越到哈利波特世界，因諸神（這麽說可能不特別準確）角力拉扯而殘留下的力量也同樣附加在“最後一頁”上，跟著當時的他一齊被拋向了位於網道最深處的、起源與未來的奇點。

  而啟迪他開啟天目狀態的，則正是一個點滿縱欲恣從特點怪物所留下的一些靈魂余燼。

  “責任，是沒法逃避的。”

  看了看正在自己手裡接受保養的鏈鋸劍，又看了看放在一邊已經保養過了的魔杖，伯恩心裡輕輕呢喃了一句。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忙碌。

  之前，在海德拉號上面找到的那把基然都尼氣步槍，上面的氣瓶已經被他拆了下來。

  去年聖誕節時尼可勒梅送他的煉金術筆記派上了大用場！

  這本由歷史上最偉大煉金術士親手撰寫的學習筆記，絕對是一個寶藏，雖然讀作“筆記”，但實際卻是一本“從入門到精通”的煉金術寶典。

  幾個月下來，伯恩從上面自學了不知多少煉金術知識。

  也正是倚靠這些知識，他才成功分解了那把基然都尼氣步槍的氣瓶，將上面不知由哪位大師製作的、結合了“自動續滿咒”和“修複咒”效果的煉金術組件——在海德拉號那個海螺嘴替口中，僅僅講了一個“修複咒”，伯恩拆的時候好懸沒出差錯——移植下來。

  他利用這個寶貴的組件，再結合變形術，就可以直接把自己的魔杖變成擁用特別忠誠彈容量的一把爆彈槍。

  鏈鋸劍
  爆彈槍
  動力甲
  現在的伯恩配齊了有了保障阿斯塔特戰士戰鬥力的基礎三件套。

  “是時候了。”

  當伯恩對鏈鋸劍做完了保養，再次從座位上站起身的時候，海德拉號已經駛到了狗島岸邊。

  正如他之前預想的，這場他霍拉斯爺爺提出來的“說走就走”假期旅行，終究是因為海格力斯之柱的那場意外而宣告中道崩殂。

  即便由於鄧布利多作保，他們祖孫二人不必像其他目擊者那樣被傲羅帶到魔法部接受問詢，可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航海旅行，似乎也變得不大合適。

  因此，霍拉斯只能帶著伯恩，悻悻地乘船返回了倫敦。

  船一靠岸，也不管那個“嘴替”如何大吹海螺，老頭子仍舊不為所動地將這艘魔法船重新“打包”起來，把縮小之後的海德拉號裝進一個玻璃瓶，然後又給瓶口懟上了軟木塞子。

  做完這些，霍拉斯又吩咐家養小精靈道：“茉茉，你先把這些行李和海德拉號都帶回家。我帶伯恩去對角巷，把開學之後要用的東西一次性采購完，省得假期結束前還得再跑趟倫敦。”

  就這樣，伯恩跟著他的霍拉斯爺爺，一齊從狗島取道老倫敦的中心——查令十字街。

  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破釜酒吧。

  這真的很容易。

  因為只要是巫師，就能很容易在這條來來往往很多麻瓜行人的街道上，看到一家從門頭、蝙蝠門到門墊、門口的磚頭地面都比旁邊商家深出好幾個色號的小酒館。

  有趣的是，反而是酒吧門口懸掛的、正兒八經的一個標記物——插在酒吧外牆牆上的畫有一隻高腳三足大釜的鐵藝招牌——因為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灰塵，所以十分難以辨別。

  “老湯姆！”

  進了酒吧，霍拉斯便脫了帽子，和正在用髒兮兮的麂皮抹布擦拭著吧台的老板打了聲招呼。

  然後，他就讓伯恩拿上錢去了酒吧後院，穿過密門去對角巷采購下學期所需的東西。

  “您就讓一個小巫師自己去對角巷？萬一走岔了路，去了翻倒巷怎麽辦？”

  看著直接坐到吧台前面高腳椅上的霍拉斯，老湯姆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絲驚訝的神色，在他印象裡這位老巫師在霍格沃茲當教授的時候可就是一個極為護犢子的院長。

  “小巫師要多多鍛煉。”

  霍拉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然後又掏出幾個銀西可放到吧台上面。

  “來一杯涼的黃油啤酒，再給我上一份菠蘿蜜餞。”

  既然霍拉斯這個長輩都這麽說了，老湯姆也就不好再過多置喙，只能佩服老爺子的這份豁達。

  可是，老湯姆卻不知道，霍拉斯心裡剛剛想的其實是：伯恩要是真走錯路進了翻倒巷，那只能說有些人今天是真的倒霉，出門沒看茶渣了屬於是……
——
  采購上學所需的物品，普通小巫師通常需要花費半天時間，因為他們很容易被別的什麽東西分散了注意力。

  【蹦跳嬉鬧魔法笑話商店】和【魁地奇精品店】裡總能推出一些讓許多男孩子駐足不前的新奇商品；

  【普瑞姆派尼爾夫人美容魔藥店】每年也會有針對小女巫這種未來潛在客戶的大酬賓；
  售賣各種有趣寵物的【神奇動物園】和口碑悠久的【弗洛林冷飲店】也都能讓人流連忘返——別說小巫師了，就是成年巫師也不能免俗。

  所幸的是，伯恩是個堅定且雷厲風行的人，再加上今天也不是開學前期的熱鬧時節。

  所以，他的大采購用不了半天時間。可即便如此，單單是按照采購清單跑完所有商店，也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

  在此期間，霍拉斯就一直在破釜酒吧裡耐心等待，反正老湯姆店裡也售賣菠蘿蜜餞。

  一通買、買、買下來，得虧伯恩有個變形蜥蜴皮錢包，否則他恐怕得變成原鑄阿斯塔特的模樣，才能拎得了下學期所需的所有學習用品。

  “麗痕書店的那個老板，嘴角翹得都能掛上坩堝了……”

  回想著剛剛在書店裡的見聞，伯恩不由得感到一些有趣。

  “……下個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材，居然是吉德羅·洛哈特那些自傳體的小說！

  而且，每個年級的課本都是一樣的，還不能分年級購買，而是都得買一整套七本小紅書出版公司的正版硬殼書。

  雖然說這是為了掙錢，不寒摻，但是帶貨變成強買強賣……那家夥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而就在伯恩一邊心裡想象著霍格沃茲的校董們今年會發出怎樣的抗議（他們要給小巫師補貼），一邊揣著手走到距離破釜酒吧後院最近的帕特奇坩堝店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個地方突然聚集起了很多人。

  “帕特奇坩堝店又賣上自動攪拌坩堝了？可那種法國產坩堝的合法出售許可，不是幾年前就被魔法部以‘操作安全性存疑’為由給擱置住了嗎？難不成這家店的老板還敢頂風作案，破壞魔法部對法國商品的封鎖？”

  伯恩狐疑地張望了一下，但他沒看到坩堝店門口貼出什麽新產品海報。

  伯恩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可想要回破釜酒吧，他就必須穿過擁擠在一起的人群。而就在伯恩嘗試不斷深入人群時，一些人的對話也傳入了這孩子耳中。

  “聽說了嗎？”

  “就是聽說了才過來的。”

  “破釜酒吧裡出大事了，我聽說連魔法部的傲羅都來了。”

  “那可不！有人在這不知喝了什麽東西，然後就中毒了。”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老湯姆這家店裡的食品安全問題一直堪憂，我就從來不在他家裡買酒水！”

  “你那是擔心食品安全嗎——我都不惜的說伱——不就是人家老湯姆不願意再給你賒帳了麽，破釜酒吧每年舉辦‘甘普陳年威士忌挑戰賽’的時候，那麽難喝的東西，我也沒見你哪年缺席過。”

  “梅林的長毛內褲啊！你這是汙蔑，你這是誹謗，我要和你巫師決鬥！”

  “停，停，停，都消停會兒。破釜酒吧不是食品安全出了問題，中毒的人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曾經可是我們學院的院長，一位魔藥大師不可能食物中毒——他是被人……”

  而就在最後那個人準備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的話語卻不由得戛然而止，因為這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擠得倒退了好幾步。

  擁擠的人群之中，一個超過三米的高大身影像是分開海水的礁石似的，一下子分開了左右的圍觀好事者。

  “那個人是海格嗎？”
    “沒看清楚，不過那人的頭髮和衣服看著不像啊。”

  “你糊塗了吧，除了海格，你還見過誰有長了那麽大的個子？”

  當那個身影如一陣風似地擠過人群，穿過破釜酒吧後院的牆壁密道，人群裡這時才又有人開始了議論。

  不過，這些議論和伯恩無關，他現在隻關心自己那位霍拉斯爺爺怎麽了？——
  時間退回一小時前。

  霍拉斯正一邊看著老湯姆遞過來的今天最新的《預言家日報》，一邊喝著冰黃油啤酒。

  時不時地，他還用雙頭叉子，從吧台上的碟子裡串起塊菠蘿蜜餞，扔進嘴巴裡面細細品嘗著甜蜜的味道。

  “兩份新鮮的生肝，打包，我要帶走。”

  一名頭頂高聳巫師帽的老嫗，臉上戴著灰色紗幔，伸手四個銀西可扔到了吧台上面，發出一陣叮叮聲。

  老湯姆看了眼不著痕跡地用麂皮抹布帶過銀西可，一把就將它們全掃進了吧台下面的魔法錢箱裡面。

  “叮當，叮當——！”

  聽著魔法錢箱裡響起的特殊聲點，老湯姆確認了它們的真偽。

  很快，他就把那個老嫗點的東西準備好，打包之後放到吧台上面。而那個老嫗則把裝著兩大生肝的油紙袋放到胳膊上挎著的野餐籃子，然後就施施然走出了破釜酒吧的大門。

  這場交易，買賣雙方都沒有一句廢話，更加沒有肢體上的觸碰。

  “小心無大錯。”

  等那個老嫗走出酒吧，霍拉斯點了點頭，肯定了老湯姆的做法。

  接著，這個老巫師又拿出魔杖在自己面前的食品和飲料上劃過一圈，解除了不知何時悄然為它們設下的封鎖。

  老湯姆也拿著自己魔杖，對那塊麂皮抹布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

  “誰說不是呢……”

  做完這些，他也才接過了霍拉斯剛剛遞過來的話茬。

  “……哪有人喜歡吃生肝？
  那個老女巫不是有母夜叉血脈的老鬼婆，就乾脆是變成人類的母夜叉。

  玩弄毒藥，她們可是專業的。”

  這時，酒館樓梯那邊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以及一陣爽朗的笑聲。

  很快，與笑聲相匹配的經典笑容也出現在兩個老頭面前，這副笑容的所有者也確實長了一張寶相莊嚴的臉面。

  “日安，洛哈特先生。”

  老湯姆和自己的房客打了聲招呼。

  這幾天，因有著為吉德羅·洛哈特這位大名人在自己酒館的房間裡住宿，他晚上的生意比往日好了許多。

  有很多仰慕這位多次榮獲《巫師周刊》評定的“最迷人微笑獎”的女巫，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有事沒事就跑到破釜酒吧小酌幾杯。

  “日安，艾博先生。”

  洛哈特滿臉笑容地說道。

  “我剛剛聽見你們在談論母夜叉，對於那種黑暗生物，我可是相當有研究。

  你們可以買本我寫的《與母夜叉一起度假》，裡面詳細記錄了母夜叉的生活習性，以及如何與她們安全相處。

  有七種辦法！足足七種！”

  洛哈特伸出兩隻手掌，用“5+2”的手勢比出了一個數字“7”，說話時他翹起的嘴角就沒落下來過。

  只是，發現老湯姆只是微笑著——以最低限度表達著認可——洛哈特頓時就覺得有點沒意思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吧台前的另一個人，眼前驀地一亮，高聲說道：“斯拉格霍恩院長！今天真是太巧了，居然在破釜酒吧又遇到您了！”

  沒錯，是“又”——前幾天，他在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就遇到過一次霍拉斯。

  只不過，由於當時的情況比較混亂，鄧布利多和霍拉斯他們忙著鎮壓那些暴亂的神奇動物，所以也沒人太搭理這位魔法界的明星作家。

  後來，洛哈特又和匆匆趕來的傲羅們去到魔法部，而霍拉斯和伯恩則有鄧布利多作保直接離開了海格力斯之柱，所以他們也就再沒遇到。

  “您也是剛剛從魔法部出來嗎？
  都怨我，我早就應該和斯克林傑主任說的。

  我應該告訴他，不要搞什麽特殊化，非得找我了解完情況就先讓我離開，然後把其它的目擊證人留在那裡繼續問詢個沒完沒了……”

  他還以為霍拉斯是剛剛從魔法部的辦公室出來，又因為被問詢了好幾天，所以才跑到破釜酒吧喝一杯解解乏。

  這段帶帶有嚴重自誇性質的自責，讓霍拉斯一時有些尷尬。好在，老巫師臉上的肉比較多，根本看不出僵硬。

  他也沒有解釋太多。

  而且，因為已經得知了對方今年要去霍格沃茲，擔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所以霍拉斯對這個洛哈特還比較客氣。畢竟，伯恩還得在霍格沃茲上學呢。

  “誰說不是呢？

  ……

  當初你在霍格沃茲上學時，我就看出來了，你是一個熱心腸的小巫師。

  而且既不缺乏正義感，又有勇氣，要不然這些年你也沒法經歷那麽多精彩的冒險。

  ……

  我已經聽阿不思說過了，今年你就要到霍格沃茲執教了，想必這也會是你人生一場更加精彩冒險的開始。”

  在霍拉斯一頓“人情世故”拉滿的刻意迎合下，洛哈特的心情變得比吃了一整顆冰糕球還要爽，他樂得都快要從地面上飄起來了。

  （注釋：冰糕球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售賣的一種糖果，吮吸裡面夾心時，可以離地漂浮好幾英寸。而之所以會有這種效果，就是因為這種糖果的製造材料裡面有比利威格蟲的微量毒液）

  “您看人真準！”

  洛哈特笑得更加燦爛，他趕忙向酒吧老板老湯姆說道：“艾博先生，麻煩您把我存在這裡的那瓶奧陳年火焰威士拿出來，我要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喝一杯。”

  說完他又向霍拉斯眨了眨眼睛。

  “魔法部可是有禁令，未滿17歲的巫師不允許喝火焰威士忌這種高度烈酒。

  想想當年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時候，我人生的第一場冒險，恐怕應該就是瞞著弗立維院長和包括您在內的其它教授，偷偷喝過不止一次的火焰威士忌了。

  我記得就連當時的格蘭芬多學生，最多也只是借著去霍格莫德消遣的機會，偷偷買上一杯黃油啤酒來喝。

  當然，除了您之外，我可不會向其它人承認在上學時偷偷喝火焰威士忌的事情。

  哈哈哈哈——”

  在他歡快的笑聲中，老湯姆就把那瓶還未開瓶的陳年火焰威士拿了出來，還拿了兩個喝威士忌專用的杯子。

  洛哈特打開了酒瓶的蓋子，為霍拉斯倒上一杯酒，然後興致勃勃地說道：“您嘗一嘗，這可不是普通的陳年火焰威士忌，而是奧格登陳年火焰威士。

  前兩天，我的一位熱心讀者專門將它寄送到麗痕書店，讓書店老板代為收取並轉送給我的。

  您懂的，現在我的粉絲和讀者實在太多了，我根本就不敢讓他們知道我的家住在什麽地方。

  就連住在老湯姆這裡，還有很多讀者時不時跑過來看我，給我寫信。”

  霍拉斯笑呵呵地舉起酒杯，說道：“我當然記得，你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收到別人的信。

  每到節日的時候，貓頭鷹棚屋裡的食物消耗都會變成往日的好幾倍，就因為有許多小女巫用貓頭鷹都要給你送賀卡和情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