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世界穿越的秘密（下）
  喬高奇，也被稱為笑神，大醜角、第一愚者。

  祂是靈族的欺騙和藝術之神，是一位從無法想象的久遠年代就開始活躍的古老神明。

  祂至少在古聖消失之前就已經存在。正是由於祂的謊言與欺騙，致使星神“外側者”吞噬了許多其它的星神，使其陷入了瘋狂，最終遠離了銀河系。

  接著，才有名為“欺詐者”的星神有樣學樣，故意吞噬起其它較為弱小的星神以增強自己的力量，並且還說服了“致夜者”和“虛空龍”也同樣這樣做——這幾個星神吞食自己的同胞並不是因為失去了理智，只是源於野心。

  但無論怎麽說，天堂之戰結束後寂靜王之所以能夠車翻那些可怕的星神，笑神喬高奇可謂是居功至偉。

  而在艾達靈族眾神中，祂也是在“大隕落”中唯一毫發無損地幸存下來的神明——艾達靈族眾神中，只有祂逃過了被“大渴求者”（即色孽）吞噬或重創的厄運。

  據傳說，笑神之所以得以逃脫，是因為祂玩世不恭的天性。

  對萬事萬物嘲笑的態度，讓祂遠離了古代艾達靈族帝國的集體精神腐*敗，而正是這種墮落的狂潮在亞空間的倒影最終誕生了混沌之神色孽。

  傳說當新生的色孽與凱恩激烈戰鬥時，笑神逃進了網道並隱藏在其迷宮般複雜的隧道中。傳言稱祂現在仍然在那裡，與亞空間隔離，一邊嘲笑著混沌諸神，一邊計劃著痛苦的復仇。

  這位笑神是如今唯一知道網道迷宮維度內每條路徑的存在。

  這或許可以解釋祂的門徒（靈族醜角劇團）為何熟知網道的地圖和旅行方式。

  那些醜角們可以借助網道，毫無恐懼地借穿梭與這些可以輕易摧毀生靈理智的亞空間，隨意在物質宇宙某個地點出現或消失，毫無征兆。

  隨著人類歷法的第 41個千年即將結束，每個靈族派系中放棄原本的生活，戴上面具加入醜角劇團的靈族人數在逐漸增加，艾達靈族中許多人都在竊竊私語，猜測著其中的原因。

  真相既鼓舞人心又令人恐懼。

  在位於網道最隱蔽區域深處的秘密方舟世界，即所謂的黑圖書館，有一個銀光閃閃的秘室。

  其中矗立著一個由精雕細刻的未知堅固材料製成的基座，上面放著一本水晶書。據說，這本書裡麵包含了笑神親自撰寫的瘋狂預言。

  自“大隕落”以來，這本書的封面就一直合著，用閃爍的光鏈牢牢密封。

  然而現在，沉默已久的預兆已經來臨。墮落的巫師在黑圖書館尋找知識；一位黑暗之王在死亡和沉默的王座上扭動，準備再度崛起；在瘋狂的正中心，具有毀滅之力的某位冠軍準備奪取一個被遺忘了無數個千年的禁忌；最終之日（靈族被混沌徹底吞噬的滅亡之戰）的跡象已經顯露……

  封存這本書的光鏈因此斷裂。

  現在，這本書終於打開了。在它的書頁中，暗影先知找到了一個劇本，一個秘密的終幕，它徹底改變了墮落的故事。這些用光影墨水書寫的文字表達了一種渺茫的希望，詳細描述了一場錯綜複雜、跨越銀河系的盛大演出，它也有可能改變靈族這個種族的最終悲劇。

  “在生命的浪潮中，在行動的風暴裡，上漲複下落，倏來又忽去！
  誕生和死亡，永恆的潮汐。經緯的交織，火熱的生機。

  我轉動呼嘯的時辰機杼，給神性編織生動之外衣。

  然而，身為局內人，永遠也無法擺脫宿命的結局。

  唯有真正的局外者，才能為其作出定義；

  在欣賞偉大戲劇之余，為這一幕鬧劇畫上終結……”

  喬高奇一邊哼唱著自己作出的預言，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伯恩那漸漸失去生機的軀體。

  與此同時，幾個醜角劇團的“獨角”就在不遠處，在一群突然出現的、長著鳥頭的惡魔中間奮力跳起了死亡之舞，絞殺著那些賊頭賊腦的奸奇眼線。

  一整隊“冬日黎明”的方舟靈族醜角，也從網道瞬間進入亞空間，立刻奉獻出自己的全部靈能力量、榨幹了自己的身軀、破碎掉自己的靈魂。

  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犧牲，來暫時抵消一股來自大吞噬者“蟲巢意志”的亞空間陰影覆蓋。

  “到底是‘外側者’的自救小分隊，還是古聖留下來的遺志殘念？”

  喬高奇瞥了眼倒映在亞空間中黑點，搖了搖頭，然後就笑呵呵地自言自語道：“這些跟我都無關聯。

  泰倫就是泰倫，美妙的戲劇，你們這群蟲子可欣賞不來。”

  接著，祂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刹那間，這位笑神目之所及之處，便都出現了醜角劇團上演的舞會。這些靈族的演員也都開始了舍生忘死的表演，與各種各樣的勢力舍命周旋。

  “耐心與克制，這是好演員所必備的職業道德，你們這幫家夥就欠一個導演來操練。”

  當然，在戲謔之余，喬高奇也沒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祂做了些什麽，伯恩的身體和靈魂瞬間完成了轉變，化作一種“非非有、非非無”的信息狀態。

  就好像一個裱糊匠，喬高奇小心翼翼地“拈”起這段信息，然後將它們送進了一本由祂隨身攜帶的書本裡面。

  做完這些，祂忙不迭地直接翻開了這本書的最後一頁，用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掌猛地在上面拍起了鼓點。

  “翻開終末的劇本，用來自世界之外的信息，來記錄最後一幕的空白。”

  隨著祂的吟唱，一行行字跡開始那張空白的紙頁上一點點地浮現。

  【局外人受到欺詐者的欺騙，可欺詐者何嘗不會受騙於自己的謊言？】

  【哪裡會有誕生於亞空間的新C'TAN?】

  【“定名者”，不過是給予局外之人、觀眾老爺的雅稱權限。】

  【來自另一個宇宙的局外人，他才是‘定名者’之名的由來。】

  隨著這幾行字的出現，一聲憤怒至極的“怒吼聲”，突然在物質宇宙的一顆正值壯年的恆星中間迸射出來。

  這顆黃太陽上面爆發了無數耀斑，其所在恆星系周圍的空間都變得紊亂，引力場拉扯著行星墜入太陽裡面。

  銀河范圍內，十幾個死靈霸主所統治的墓穴世界都發生了大崩塌，因為這些世界內關押的星神碎片發生了暴亂。

  “欺詐者”的憤怒余波，讓各種不同種族、數以萬計個被選中者當場裂開（字面意義那種）——

  有些人類帝國的行星總督明明剛剛注射完回春藥劑，可是他的秘書或首席大臣卻不得不匆忙啟動他的遺產繼承預案；有的星際浪人大老板剛剛談完一筆大買賣，可隨著他的死亡，他的商船馬上就換了主人；恐懼之眼亞巴頓麾下兩艘黑石要塞上突然冒出好幾門怪異的大炮，隨即發出了幾十發亞空間能量炮彈，隨機打爆了不知多少墮落戰艦……

  對於以上種種景象，造成這一切的喬高奇只是會心一笑，嘲諷的意味直接拉滿。

  只是，祂覺得這些固然很有趣，但還不夠有趣。
    祂還沒完全書寫完。

  【殘破的古老者總會老去並離開，為後來者留下空間。】

  位於銀河之外的那個整體失去認知（局部可能還有智慧）的星神“外側者”，以及好幾支整裝待發的泰倫蟲巢意志全都為之一愣，這些對宇宙中其它種族的感受從來都漠不關心的存在，居然同時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詳預感。

  【小販們爭奪靈魂，爭來爭去，其實都在一個碗裡面，不增不減。】

  【各路神明，不過是局內人、愚昧者的虛妄之言，根本當不得真。】

  這兩句話寫完，喬高奇的五官裡瞬間流淌出了金色的血液，將祂臉上的小醜妝都弄花了。

  不過，這位笑神嘴角卻依舊保持著標志性的嘲笑表情，祂仿佛對此毫不在意。

  唯一不妙的是祂那些醜角劇團的演員，他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周圍的惡魔卻越來越多。

  來自納垢花園的惡臭已經飄散過來，不少醜角劇團演員身上都出現了異變；淒厲的尖嘯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靈族大敵、大渴求者色孽的惡魔憑空大量出現；附近亞空間內的靈能力量開始變得紊亂，往常彼此間都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怕被同類算計）的奸奇魔物和墮落巫師，竟然破天荒一樣大量集結；伴隨著黃銅蒸汽聲，周圍的空間仿佛都開始流出了血液，不遠處竟然陰影綽綽地出現了一座滿身骷髏裝飾的恐虐泰坦的龐大身影……

  “馬上就完了，很快，很快。”喬高奇用力擦掉嘴角淌出的金色神血，喃喃自語，口齒依舊保持著清晰。

  【苦難未必會被銘記，但鬧劇結束，奉上精彩演出的醜角卻值得獎勵！】

  【艾達皆是小醜，戲謔演繹，銀河的一片帷幕下自該有其生存的活計。】

  祂這是在為靈族編纂一個終局，不想要信仰自己的種族，被名為色孽的大渴求者吞噬殆盡。

  接著，笑神喬高奇又開始了編排，祂也希望艾達靈族未來能夠過得好一些，不再隨著方舟世界而顛沛流離。

  【靈族的疆域……】

  可這句話還沒寫完，一隻利爪就憑空攥住了祂的手腕，一個尖嘴猴腮、滿身都是鱗甲與尖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笑神的身側。

  祂不僅能夠抓住喬高奇的手腕，還能夠坦然地抵抗靈族笑神那足以令惡魔都變得瘋癲的眼神對視。

  因為，祂也是一位神明，祂就是叛逆的混沌，還未成就神明的新生神明，亞空間內的第五邪神——瑪拉。

  瑪拉是“背叛”概念的具象，祂象征著背叛，祂就是背叛本身。

  無比諷刺的是，這個令混沌四神都視為叛逆，受到其放逐並追殺數千年的邪神瑪拉，卻又在喬高奇為邪神判定終局的時刻，毅然而然地做回了混沌的“忠臣孝子”。

  祂要為混沌奪回劇本，把喬高奇的預言、那場終焉戲劇的內容盡數抹去。

  “背叛總是無比甜蜜，那種在最後一刻將凡人所謂希望摧毀的感覺，總是讓我無比享受。現在，我要享受將神明的希望摧毀的——”

  可就在瑪拉大放厥詞的時候，一抹金色的光芒突然就順著網道湧入了亞空間深處，驀地亮起。

  就這道光芒照射到，那個第五邪神瑪拉就好像被火車頭撞到的凡人，一下子飛出了出去。

  亞空間內沒有時間，沒有遠近，也沒有距離——瑪拉被擊飛，可以是飛出一米，也可以是飛出千山萬水……

  受傷的也不僅是瑪拉，喬高奇的一條手臂也因為被瑪拉拽著，所以也被一齊扯飛了出去。

  除此之外，當這道金色的光芒還照射到了喬高奇手中那個劇本上面，最後一頁上隨即開始出現新的字跡。

  有關“靈族”的字眼被劃去。

  【人道永存，人道永昌，人類必將重新拾起往日的榮譽，人類也必將開拓出更加榮耀的未來……】

  “不！”

  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喬高奇的眼睛都紅了。

  “我才是這一幕的導演，你不該，更不能……”

  祂僅存的一隻手掌，死死攥住那本劇本，這位靈族笑神的嘴角已經快要咧到眉毛上去了。

  剛剛被那抹金色光芒刻印到“書頁”上的文字，像是遭遇了橡皮擦又或者修正帶，瞬間就被重新抹去。

  靈族僅存的一位完整神明，以及人類之中最強的靈能者、時刻克制著自己人性被神性完全取代的人類帝皇，就在這一頁白紙上面形成了拉扯。

  我書寫文字，伱立馬塗抹乾淨；你刻印信息，我也馬上將其扭曲。

  就這樣，處於極限拉扯之中，循環往複，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直到亞空間內四個邪神、被獸人們崇拜的搞毛神明、被蟲巢意志操控的基因竊取者中的大主教……這些叫得出來或者叫不出來名字的身影，一個個地出現，而且出現的同時又都不由分說地加入到了這場拉鋸戰裡面。

  看著之前落下的字跡都要被清洗掉，靈族的笑神喬高奇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發笑了。

  “夠了！”

  祂做出了一個令所有在場大能都沒想到（可是又完美符合其性格特點）的瘋狂行為。

  這位神明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被各方勢力塗鴉過的“最後一頁”從劇本上一把扯了下來，然後將其狠狠丟擲向了網道最深處，丟向了物質宇宙和亞空間共同的起源與終點。

  而在“最後一頁”被本源力量撕碎，徹底化作了虛無之前，只有來自帝皇的金色光芒來得及追了上去，在上面補充了半句話——【人類從不孤單】。

  緊接著，這張“最後一頁”便真正地徹底消失不見，而且還是從概念上抹除了“存在過”這個定義本身。

  參與爭奪的眾多勢力，就好像都沒有來過這裡一般，一瞬間就回到了自己原本所應該存在的地方。

  對於這一日，帝國之中唯一留下的記載就是：每日那些需要為帝皇犧牲的一千名靈能者，今日驟然提升為一萬名，其中有數百人甚至具備貝塔級別以上的頂尖靈能天賦。還好，這只是一場偶發的意外，之後一切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而對於這場意外的記錄則被審判庭和禁軍設為絕密，戰錘宇宙之中沒有人具備知情的權限。

  唯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已經不再存在於戰錘宇宙的伯恩。

  伯恩以一種獨特形式參與進這個事件之中，同時又是一個身處局外的觀察者。

  他之所以能夠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或許就是因為那句【人類從不孤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