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蠻牛，有很多 很多的蠻牛

  早在一年級魔咒課上，弗立維教授就向所有的小巫師講解過“飄浮咒”，以及它的相關知識。

  其中，不僅包括了這個咒語的創造歷史、釋放技巧，也包括很多錯誤施咒帶來的後果。

  所以，當羅恩念錯咒語之後，半空中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附近的哈利和德拉科就全都意識到了什麽。

  “你個白癡！”小馬爾福又一次驚恐地尖叫起來。

  雖然被一隻大蜘蛛鉗製著，但他還是在盡力蜷縮身體，活像一隻受到驚嚇的犰狳。

  哈利則趕緊提醒自己好兄弟：“羅恩，小心你的頭頂……哦，不，是你屁股……反正就是天上！”

  就在他剛剛說完這話——連半秒都不到——伴隨著“哞兒”的一聲吼叫，一頭身上布滿了黑白色花紋的荷蘭奶牛就從天而降，以泰山壓頂之勢就砸向了羅恩。

  只不過，現在羅恩被“夾”在了半空，那頭奶牛想要砸中他必然得“穿”過那隻“夾”住他的八眼巨蛛。

  “哞兒——！”

  “哢嚓——！”

  體重超過一噸的公奶牛，毫無懸念地把體重連它一半都不到的八眼巨蛛壓趴在了地上，後者的一條長著絨毛蛛腿都被“天降猛牛”給壓折了。

  它憤怒地把羅恩甩到一邊，然後就張大了帶有劇毒的螯牙，直接咬死了那隻壓在它身上、並且還在不斷翻動身體試圖站起來的雄性奶牛。

  “哢噠、哢噠——該死的——哢噠、哢噠——我要殺……”

  八眼巨蛛具有很高的智慧，而能夠長到可以捕食人類大小的體型，這樣的八眼巨蛛基本上就能夠說一些人話了。

  然而，還沒等它秀完自己的智商，天空中就又爆發出一陣白色的閃光。

  這倒不是羅恩再次施法。

  而是羅恩剛剛那次錯誤施法帶來的後果，讓旁觀了這一切發生的哈利產生了一些想法。

  “沒有錯誤的魔咒，只有用錯魔咒的巫師！”這孩子突然理解了之前上課時弗立維教授跟他們講的一句話。

  於是，他便學以致用地學著羅恩的方式，念出了這個“公奶牛召喚咒”的咒語。

  不過，令哈利完全沒想到的是，他召喚出來的並非是一頭公奶牛，而是一頭有著“飄逸”長發的犛牛。

  而且，還是野生的那種。

  被魔咒突然帶到禁林，很顯然觸發了這種凶猛動物的應激反應。連“哞兒”都沒“哞兒”一聲，它低頭就朝著感覺上對自己最有威脅的敵人衝了過去，毫不留情地把牛角刺入擒住哈利的那隻八眼巨蛛的肚子。

  “嗤啦——！”

  隨著野犛牛腦袋用力一扯，那隻八眼巨蛛的下腹部就被完全扯爛，看不出是什麽內髒器官的、灰綠色的一灘東西整個流淌到了地上，刺鼻的氣味簡直就是簡直了。

  得益於長期的魁地奇訓練，哈利練就出了一種應急著陸的本能，他一個就地翻滾就遠遠躲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那頭受到刺激的雄性野犛牛，則開始不斷挑翻、踩踏，甚至還嘗試撕咬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八眼巨蛛。

  不過，它很快就被周圍的八眼巨蛛一擁而上，用歹毒的帶毒螯牙又給咬死了。

  “……哢噠、哢噠——不可饒恕——哢噠、哢噠——兩腿直立猿的幼崽——哢噠、哢噠——吃掉都吃掉！”

  同伴的死刺激到了八眼巨蛛，那隻鉗製著德拉科的大蜘蛛一邊怒吼著，一邊張開了自己嘴巴上的毒螯。

  感到了危險的降臨，小馬爾福估計也是腎上腺素上頭，他不再尖叫而是用魔杖直接給它來了個惡毒的詛咒。

  “門牙賽大棒！”

  就像是往那隻八眼巨蛛嘴巴裡塞了個鐵棒似地，它的毒螯被魔力硬生生向兩側拉扯到了極限，嘴巴兩側的肌肉都被這個魔咒給硬生生撕裂了，完全合攏不了。疼痛刺激得它不得不松開了一對前肢，把德拉科給丟到了地面上。

  這還沒完。

  腎上腺素過度分泌，會讓削弱人的疼痛感和恐懼。因此，雖然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但是德拉科一落到地上就再次爬了起來，對剛剛襲擊自己的大蜘蛛再次痛下殺手。

  他也用出了錯誤的飄浮咒。

  老實說，羅恩、哈利和德拉科三個人都是相當有天賦的小巫師，用錯誤的魔咒施法居然也都能一次成型！
  而且，因為差點被咬到，所以德拉科他明顯上頭了。這個小巫師根本沒有考慮體力分配問題，而是竭盡全力地大聲喊出了那個咒語：“羽加迪恩~~勒奧薩——！”

  他的體力幾乎因此而被一次性抽乾，喊出咒語之後魔杖上不僅迸射出了白光，還發出了“砰”地一聲炸響。

  一頭……

  不，應該說是一群就跟天天嗑氮泵練健美長大似的、身體烏黑鋥亮唯有四肢像是穿了白襪子的、體格健碩得不像話的公牛一下子就被他給召喚到了禁林之中。

  這孩子居然糊裡糊塗地召喚出了十多頭雄性白肢野牛！
  這種野牛的雄性個體，基本上隨便長長成年後的體長都會超過三米，體重更是輕松接近一噸半。

  由於其脾氣過於暴躁，在野外的雄性白肢野牛有很多其實都要獨自生活。如果不是餓急眼了，諸如老虎之類的大型貓科動物，一般也都不會輕易招惹它們。

  甫一出現，在從半空落到地面的過程中，這些“白襪子”們就開始彼此亂蹬亂踹。

  而一落到地上，不是被踹到，就是被壓到，它們無一例外全都生氣得急紅了眼球。

  雖然那些大大小小的八眼巨蛛仍像剛才那樣一擁而上，但是因為德拉科召喚的這波野牛數量更多、體型更大，被激怒之後它們血流速度更快……

  所以，蜘蛛毒素並沒有第一時間就令其斃命，反而是激發出了這些“白襪子”的凶性。

  它們“哞哞哞”地怒吼著，角抵、足蹬、牙齒咬、屁股拱，向周圍的蜘蛛群發起了猛烈地進攻。有幾隻白肢野牛中毒之後四肢癱軟站不起來，就這樣它們也要盡可能地翻滾，用沉重的身體壓死盡可能多的小蜘蛛。

  把他們召喚出來的德拉科也被嚇到了，當一隻“白襪子”向他衝過來的時候，這孩子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得虧哈利跑過去把他撲倒在地，兩人連滾帶爬，這才躲過了死亡衝撞。

  那隻野牛“砰”地一聲腦袋狠狠撞到禁林裡的一棵樹上，把碗口粗的樹乾連同它自己的一隻牛角都給撞折了。

  可即便如此，那隻“白襪子”也不過是搖了搖暈頭轉向的腦袋，鎖定一隻大蜘蛛馬上就再次策蹄狂奔了過去。

  三個剛剛從蜘蛛嘴下逃出升天的小巫師這時總算湊到一起，也不顧什麽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宿怨了，他們三個現在只能抱團求生。

  他們正躲在一棵大樹的氣生根叢中，這些柵欄似的東西，給了他們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
    羅恩小聲說道：“我們得躲起來，伱們會爬樹嗎？現在最好得躲到樹上去。”

  氣生根叢柵欄外側，那場面就好像上魔藥課時小巫師們拿著研磨棒搗藥材時一樣，在搗碎了兩隻體型最大的八眼巨蛛之後，剩下的白肢野牛正在無規律地四處禍禍，把那些體型較小的八眼巨蛛一片片地碾碎。

  嘎嘎爆漿了屬於是。

  聽了羅恩的建議，小馬爾福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們可是巫師，而且我還是驕傲的斯萊特林。像猴子一樣爬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那你是已經準備好進入‘下輩子’了唄。”羅恩無情吐槽道。

  而就在他們倆即將再次進入掐架階段的時候，樹林裡突然響起一陣連綿不絕的“哢噠哢噠”響聲。這種聲音似乎天然就帶有魔力，讓人感到渾身不舒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三個小巫師發覺，周圍的黑暗似乎也隨著那令人不適的聲音而更加深沉了一點，鋪滿落葉的地面上再次湧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蜘蛛。他們把腦袋看向遠處，很快就看到了一抹令其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景象。

  蜘蛛。

  不像那些在地上的落葉中匆匆爬過的小蜘蛛，而是每一隻都有拉車的馬那麽大，八隻眼睛，八條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一個個龐然大物。

  其中有幾個特別大的蜘蛛共同抬著一張碩大的半球形蛛網，而另一隻比其它所有蜘蛛看起來都要更大上一圈的蜘蛛就趴在這張網上，就好像連動彈也不想動彈。

  羅恩是很害怕蜘蛛的。

  雖然他剛剛已經通過反抗那些八眼巨蛛克服了一點這種恐懼，但是再看到這麽多的大蜘蛛，他的嘴巴不由得咧得大大的，似乎在發出無聲的嘶喊，眼睛則向外暴突著。

  哈利突然意識到，那些蜘蛛們似乎都正在說話——只不過，這些蜘蛛的口音很不容易聽出來，因為它們每說一個字都要“哢噠哢噠”地擺弄它的大螯。

  “阿拉戈克！”

  它們喊道。

  “阿拉戈克！”

  終於，在那宛如霧氣迷蒙的青紗蛛網中間，那隻沉睡的蜘蛛非常緩慢地抬起了身。

  它的體型比一隻小象還要巨大，身體和腿黑中帶灰，那長著大螯的醜陋腦袋上的每隻眼睛都蒙著一層白翳，看起來似乎是個瞎子。

  “怎麽回事？”它說，哢噠哢噠，兩隻大螯飛快地動著。

  “有人，還有別的什麽動物殺了你的子嗣。”站在它旁邊的一隻蜘蛛快速回答了這隻蜘蛛之王的疑問。

  名叫阿拉戈克的蜘蛛問了句：“把人先留著，把那些動物殺了……然後吃掉它們。”

  隨著它一聲令下，蜘蛛群裡立刻竄出了十幾只和剛剛被殺死的那三隻蜘蛛體型差不多的八眼巨蛛，它們顯然比死掉的同類更加聰明：它們不僅會組成狩獵隊來捕殺那些白肢野牛，甚至還會適時地灑出大片的蛛網，將那些“白襪子”們困在原地，空有一身力氣卻很難使出來。

  不到一分鍾，這些蜘蛛就將白肢野牛全部殺死，然後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往獵物體內注射入可以消化其內髒和血肉骨骼的生物酶，準備待會兒就去吸允一頓甘甜的液體大餐。

  當然，最先被處理好的一隻野牛，很快就先被抬到了網床旁邊。八眼巨蛛的族群等級分明，食物必須都得緊著首領來喝第一口，接著才能輪到更低位階的蛛子蛛孫們。

  阿拉戈克只是象征性地吸允了一些野牛體內富含蛋白質的液體——它似乎胃口不大好——隨後就將這頭大約一噸半的龐然大物賞賜給了為自己抬轎子的幾隻巨型蜘蛛。

  “那些人呢？是海格嗎，如果是的話，你回答我一聲。”阿拉戈克問道。

  它說話的聲音很大，而且話語間的“口音”（那種哢噠聲），比其它蜘蛛也要更微弱一些。

  很顯然，它是希望蛛子蛛孫們報告的那些人類，能夠聽到自己講了些什麽。

  “海格是我們的朋友。”

  一個聲音回答了阿拉戈克。

  只不過，當聽到這個聲音後，那些拱衛在八眼巨蛛之王身邊的大蜘蛛們一下子就毫不留戀地正喝了一半的食物，直起了身子變得警覺起來。

  和人類不同，八眼巨蛛最主要的感知器官其實並不是眼睛，而是覆蓋了它們渾身上下的絨毛。

  什麽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這些絨毛的感觸，而通過這種“接觸”，八眼巨蛛能夠在自己大腦裡構建出周圍環境的3D立體圖像，警示任何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然而，在伯恩從一棵兩人合抱粗細的金合歡樹背後走出來之前，八眼巨蛛們沒有一個感知到他的存在。

  這很危險。

  “人類……的幼崽，我要怎麽相信你說的話，你怎麽證明自己是海格的朋友？”

  阿拉戈克用一條腿撥了兩下蛛網，用一種隱晦的方式製止了那些想要做點什麽的大蜘蛛們。

  它比後者更加聰明。

  因為它明白：既然伯恩能夠悄無聲息地在附近出現，那麽說不定也能悄無聲息摸到它跟前；再者說，伯恩既然敢如此大喇喇地暴露在蜘蛛群面前，它不信他沒有任何倚仗。

  “我每周一、三、五晚上都會跟著海格來禁林外圍巡邏，每次海格都要帶著牙牙一起……”伯恩開始細數著那位霍格沃茲禁林看守的一些習慣：“……他不太允許我們深入禁林，說是禁林裡面有狼人、囊毒豹之類比較危險的神奇動物，多虧了有他的老朋友和那位老朋友的子子孫孫看著，那些危險的神奇動物才不會跑到禁林外邊來。”

  “嗯，沒錯。”

  阿拉戈克十分人性化地緩緩點了點頭，這動作看起來並不像蜘蛛，而是更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那麽，我這次就不追究你們闖入禁林的問題了，但我以後會和海格提起這件事情的。”

  “可以，沒問題。”伯恩說，“另外，我知道海格最近買了一大批專殺肉食鼻涕蟲的魔藥，他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給你送過來。”

  “那最好不過了，海格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老朋友。”阿拉戈克說：“另外，我的族群要開始吃飯了，我們不會給你們準備食物，你們可以離開了。如果你們不知道該怎麽走，我可以派一名子孫給你們帶路。”

  伯恩謝絕了阿拉戈克，而是自己帶著驚喜不已的三個小巫師向禁林外面走去。有在卡塔昌生存大半年這碗（或者用“缸”這個形容詞更合適）老酒打底，在任何一種樹林環境裡判斷方向，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So easy！”

  一邊往學校走著，羅恩一邊跟伯恩講述了他們剛剛召喚“很多、很多的蠻牛”來對抗可怕大蜘蛛的故事。

  這孩子高興壞了。

  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遠離這些可怕大蜘蛛更幸運的事情了。與之相比，就算伯恩告訴了他，他們多半要在禁林裡面一腳深一腳淺地跋涉兩個多小時，韋斯萊家這個最小的男孩也依舊甘之如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