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活地獄湯和腫脹藥水
  11月份的霍格莫德村已經算是到了秋末，快要入冬。

  在小巷子深處站了許久，蒙頓格斯感覺身上有點冷。

  他從口袋裡掏出喝得還剩小半瓶的火焰威士忌，想要喝幾口，讓身子暖和暖和。

  不過，考慮到接下來的交易，他最終還是把擰開了的瓶蓋又塞了回去，把酒瓶放回風衣兜中。

  “該死的家夥。”蒙頓格斯冷得跺了跺腳，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裡響起咚咚的跺腳聲。

  “明明約好了時間，這次他怎麽遲到了這麽久？”

  他突然想到一個不好的可能性：“那個男巫不會是發現了我往他買的神奇動物血液裡摻了點淡鹽水，所以不打算來了吧？
  不可能吧，他又不是斯內普那樣的魔藥大師，需要熬製的魔藥也不會對材料要求那麽嚴格吧？”

  蒙頓格斯，全名蒙頓格斯·弗萊奇，外號是“頓格”（Dung：英語中“大糞”的意思）。

  他的職業經歷十分豐富，履歷包括但不限於：騙子、小偷、說客、魔法界情報中間（奸）商、違禁魔法材料走私客、翻倒巷路邊攤主、未登記門鑰匙持有者……

  除了殺人放火，這家夥幾乎什麽壞事幾乎都乾過。

  可是，即便幹了這麽多違法勾當，蒙頓格斯直到如今還保持著阿茲卡班“0次入學”記錄。

  這是因為，在“左右逢源”這個技能上，這家夥絕對沒少投入時間和心思。

  舉個例子：在伏地魔崛起的那十多年，蒙頓格斯曾主動找到鄧布利多並加入了鳳凰社，一個人就肩負起了魔法界情報的搜集工作。

  一直到伏地魔垮台，他都在為給鄧布利多乾活，而鄧布利多也一直沒有想要找其他人取代他——這也說明了，不考慮品格，蒙頓格斯的工作能力確實是得到了“當代最偉大白巫師”的認可。

  找他購買富含魔力的神奇動物血液，奇洛其實也沒找錯人。

  （當然，奇洛一直隱藏了自己的身形，蒙頓格斯只知道自己的交易對象是個男巫。）
  因為伏地魔主人需要“補身子”，所以奇洛幾乎“頓頓都離不開”神奇動物的血液，每天最少都得喝掉半品脫（大約250ml）。

  實話實說，他這種對於富含魔力血液的依賴程度，甚至比之前那些吸血鬼的還要更誇張一些。

  如果找的不是“路子很野”的蒙頓格斯，找別人購買，奇洛還真不一定能大量買到富含魔力的神奇動物血液。

  雖然神奇動物的血液通常是用來製作魔藥，而那些魔藥一般也都是各國魔法界之間的正常貿易品，但是終端產品能夠流通不代表原材料就能流通——至於說原因，懂的都懂，這確實是一種壟斷。

  純血巫師家族，有能力的就去壟斷知識（斯拉格霍恩家族）和天賦（鄧布利多家族），而沒什麽能力的（馬爾福家族之類）就只能對有限的魔法資源進行壟斷。

  頗為諷刺的是，後者曾是伏地魔崛起時主要團結的對象，現在卻成為了那位黑魔王復活大計的最大阻礙之一。

  反倒是曾經作為鳳凰社重要成員的蒙頓格斯，如今卻成了伏地魔吊住性命的幫手。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現實真比小說寫的都要魔幻。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從廢棄家具上面扒頭看了一眼，喬治縮回腦袋，小聲問向弗雷德和伯恩。

  雖然往日沒少調皮搗蛋，但雙胞胎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蹲到一起疑似“違法交易”的經歷，他們倆一時間都沒什麽好主意。

  這種事情，還得看伯恩。

  在戰錘宇宙裡流浪那些年，他不可避免地進過好多次巢都，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爛人和爛事。

  看到蒙頓格斯第一眼，他的大腦裡就自動生成了可以被分成兩類的、加起來總數大概有十七八種的不同行動方案。

  一類方案很簡單，也很粗暴：

  第一步，過去把那人打倒；
  第二步，無論是用“大記憶恢復術”這種物理手段，還是用記憶魔法或吐真劑，肯定能從他腦子裡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第三步，把那些東西製作成完整的證據鏈，指正出奇洛違法犯罪的事實，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給鄧布利多校長來處理就可以。

  可問題是，這類方案雖然一開始執行起來非常方便——伯恩估計最多就三拳兩腳的事，不能再多了，再多人證（蒙頓格斯）多半就死定了——但是第三步開始，事情就會變得有些麻煩。

  且不論製作證據鏈難不難，雙面人奇洛會不會狡辯，就是最後讓伏地魔的殘魂受到正義的審判其實也會令伯恩感到不滿。

  那是審判的事情嗎？

  是把奇洛關進阿茲卡班監獄，交給攝魂怪就能結束的事情嗎？
  自從吸血鬼事件裡，伯恩誤打誤撞淨化了那個異端不知從哪裡搞到的魂器（第62章）……

  對於“魂器”這類充滿褻瀆的墮落物品，伯恩的態度就變得非常明確：帝皇在上，這些東西必須得嚴格淨化才可以！

  淨化異端和異形，才是阿斯塔特該乾的事情。找證據這種事，就連審判庭的一些弱雞審判官都不會嚴格執行。

  因此，經過考慮，伯恩選擇了另外一種應對措施：雖然一開始麻煩點兒，可後續處理反而應該會變得容易。

  拿出霍拉斯爺爺送他的那個變形蜥蜴錢包，伯恩從裡面拿出一瓶“活地獄湯劑”——這是一種用艾草和水仙根粉末熬製的魔藥，又被稱為“生死水”，高濃度時可以被當作毒藥，低濃度時則是一種效果很強的安眠藥。

  雖然這是六年級魔藥課才會學的內容，但是架不住伯恩有個喜歡給他開小灶的爺爺。

  每周，霍拉斯都會額外給伯恩寫信“函授”遠超目前學習進度的魔藥知識，還會督促他沒課時去魔藥教室自己動手練習。

  “閉住呼吸。”伯恩提醒了韋斯萊雙胞胎一句，然後才打開這瓶“活地獄湯劑”的瓶塞。

  當圖書館助理的一項好處是，他跟平斯夫人學習了很多控制環境（為了保存各種各樣的奇怪魔法書籍）的魔法技巧，其中就有一條效果類似霧化加濕器的咒語。

  “霧氣朦朧！”

  因為在圖書館長期乾活，所以這條咒語伯恩已經熟悉得可以無聲施法。他用魔杖點了點“活地獄湯劑”的瓶口，然後又將魔杖指向小巷深處站著的蒙頓格斯。

  瓶子裡的魔藥迅速霧化，變成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倏爾間就擴散到了蒙頓格斯身邊。

  “三、二、一。”

  伯恩默數三個數，接著，那個吸入霧化“活地獄湯劑”的男人就“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旋風掃淨！”

  伯恩再次施法，驅散了殘留在小巷裡的霧化魔藥。
    他那部分“原鑄阿斯塔特化”的鼻子都聞不見魔藥的氣味，想來其他人應該不可能聞見。畢竟，過會兒來交易的是個巫師，又不是他養的寵物魯斯。

  “這是什麽惡作劇藥水？”

  剛剛能夠呼吸，弗雷德就忍不住向伯恩詢問他拿著的“活地獄湯劑”的來歷。喬治也是一臉“我也一樣”的神色。韋斯萊雙胞胎不認識這種魔藥，他們以為這一定是伯恩發明的惡作劇藥劑。

  “要不你們猜猜？”

  伯恩有點惡趣味地說道，這是模仿兩兄弟之前讓他猜測密道時的話，臉上也帶著那種“不懷好意”似的表情。

  弗雷德：“可惡，被他裝到了。”

  喬治：“我覺得咱倆最近是有點懈怠了，‘肥舌太妃糖’、‘鼻血牛軋糖’明明已經立項，最近卻一直沒時間去搞研究。”

  弗雷德：“還不是因為奇洛那個家夥太神秘了，讓人很難不去想揭露他的秘密。”

  喬治：“沒錯，是他的錯。”

  雙胞胎你一言、我一語，看起來像是不著調（當然實際上也是）的樣子，可其實他們非常聰明。

  因為意識到伯恩有了想法（而他們沒有主意），所以他倆於是就乾脆選擇躺平當觀眾，看著伯恩對倒地的男巫動手動腳……

  找東西。

  經過一番翻找，伯恩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一根保養得不甚仔細的魔杖；一個用來裝錢的袋子；一瓶就剩幾口的火焰威士忌；一包卷煙；以及裝在牛皮紙袋子裡的、滿滿一瓶子的“咯咯烈酒”。

  很明顯，“咯咯烈酒”應該就是蒙頓格斯要交易的物品——他衣服兜裡有一瓶都要見底的火焰威士忌，可這瓶來據說被美國巫師評價為NO.1的烈酒，居然沒一直沒有被打開過。

  “啵！”

  伯恩拔出了“咯咯烈酒”瓶上的軟塞子，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立刻從酒瓶裡飄了出來。

  腥味十足，令人聞之燥熱，僅僅聞著氣味似乎都能感受到血液“主人”的體溫……

  “這是火龍血，品種應該是秘魯毒牙龍，”得益於魔藥大師爺爺的教導，對於如何分辨魔藥材料的細微差別，伯恩很有一套。

  “這種火龍因為太過挑食和易怒，所以它們暫時還沒辦法在養龍場大量養殖。

  而且，即便能進行人工飼養，它們的體型不允許大量抽血。

  出於對這種神奇動物的保護，秘魯毒牙龍的血液、鱗角和內髒都屬於禁止貿易物品。

  它的龍糞倒是能賣。

  可是養龍場也能出產龍糞，市面上完全不缺貨物，倒賣秘魯毒牙龍的龍糞根本無利可圖……”

  伯恩已經大概可以肯定，這東西就是奇洛要購買的東西。富含魔力的血液，對於伏地魔來說，是一種不可或缺的“食物”。

  因為不可能每晚都去禁林偷獵神奇動物，所以奇洛必須定期從走私商人手裡買些貨，以備不能去打獵的日子供給主人喝。

  想清楚這些，伯恩趕快從變形蜥蜴皮錢包裡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把秘魯毒牙龍血倒進一根空試管，然後又往“咯咯烈酒”的酒瓶裡加了點別的魔法藥水。

  “那不是腫脹藥劑麽？”

  雖說不認識“活地獄湯劑”這種六年級才會學的魔藥，但是韋斯萊兄弟的魔藥課成績還不錯，他們認出伯恩往酒瓶裡灌的是一年級學的、一種能夠使得身體部分組織膨脹成腫塊的“腫脹藥劑”。

  掌握配置這種魔藥的知識，是製作更高級魔藥“變巨藥水”和“縮身藥水”的前置條件，所以它是一年級魔藥課的重點內容。而斯內普教授，則每年都會為了它對一年級的小巫師發動毫不留情面的“毒舌攻勢”。

  喬治和弗雷德，作為格蘭芬多的小獅子，自然受到了斯內普教授的重點照顧。

  所幸，他們學得不錯。

  “沒錯，就是腫脹藥劑，”伯恩痛快地承認道：“雖然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奇洛教授會找這個人購買走私的火龍血，但是我們還不知道他會拿這些火龍血做什麽——自己喝掉、塗抹身體，還是製作魔藥給別人喝……

  火龍血有十二種用途呢，我們猜不出來的。必須得檢驗一下，他購買這麽多富含魔力的血液，到底要乾些什麽？”

  雙胞胎頓時恍然大悟。
——
  “梅林的毛毛拖鞋！”蒙頓格斯一邊揉著發酸的脖子，一邊扶著牆壁從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來。

  “我怎麽會暈過去？是昨天看攢勁節目看多了，還是老湯姆賣給我的那瓶說是奧登陳年火焰威士忌，其實是勾兌的假酒……”

  想到“酒”，他突然就慌了起來，趕緊四下踅摸自己帶來的那瓶“咯咯烈酒”。

  萬幸的是，他一低頭就看見裝酒瓶的那個牛皮紙袋就在自己腳邊，而且外邊也沒有什麽液體灑落出來。

  蒙頓格斯撿起牛皮紙袋，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裡面的“咯咯烈酒”還完好無損。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就如同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不遠處。

  “啊呦呦——”

  蒙頓格斯著實被嚇了一跳，一不小心，那瓶“咯咯烈酒”就從他手裡滑落下去。可是，酒瓶並沒有被打碎在地面上，而是漂浮在了半空，並且下一秒就飛到了突然出現那人的手中。

  短短幾秒鍾，那人就無聲無息地施展了“幻身咒”、“漂浮咒”、“飛來咒”三個魔咒。

  蒙頓格斯自問，就是有人用阿瓦達索命咒逼著他，他也掌握不了這種程度的施法技巧。

  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次交易的時候他都十分小心，並且盡量去滿足這個交易對象的要求。

  就怕觸怒了對方，讓那人產生“黑吃黑”的念頭。

  不過，那個渾身上下都被厚厚黑布牢牢裹著的男人，這次依舊很痛快地付了錢，給了蒙頓格斯一袋子金加隆。

  然後，這人馬上就帶著東西消失不見。蒙頓格斯本來還想說句：“你讓我別用波特牌洗發水瓶子裝東西，我這次用的就是‘咯咯烈酒’的酒瓶……”

  (本章完)